战云霄眉头紧皱。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点糊涂了。 他一直没出过魔界,灵云界不应当有多少人认得他。除了谢无镜有这个本事了解。 钟莹认得他,难道她真是仙尊夫人? 战云霄一会儿看瞪着眼睛的织愉,一会儿看作出傲慢之相的钟莹。 又瞥了眼一脸恍然大悟的孟枢,还有望向钟莹、眼底难掩担忧的香梅。 思忖片刻,战云霄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已有定论,下令:“看管好仙尊夫人。” “夫人与诸位莫要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仙尊。” 钟莹担忧道:“你对仙尊做了什么?” 战云霄瞥了眼织愉。 织愉毫不关心。 她相信谢无镜不会出事。 战云霄对钟莹讥笑:“夫人不用担心,他没事。只不过被你们自己人绊住了。” 闻言,孟枢惊愕不已。 这话的意思是,灵云界的人围攻仙尊? “不可能!魔头,你休想挑拨离间,乱我等道心。”孟枢大骂。 战云霄嫌吵地掏掏耳朵,转面注视织愉的脸,“至于你——” 织愉迎上他的目光。 战云霄笑道:“你也跟我走。” “可以是可以,但马车坏了。我步行走不了太远。” “你一个替身比仙尊夫人还娇气?” “仙尊夫人要吃苦耐劳。我不是,所以我不用。” 织愉本想把钟莹那套讲仙尊夫人该怎么做的话搬出来。 但她记不清了,印象里就是钟莹要她吃苦。 战云霄被她的说辞逗得大笑。他大手一挥,一匹脚踏黑云、牛头虎身的巨大魔云兽出现。 他一手搂住织愉的腰,纵身一跃,带她坐上魔兽,将她箍在自己身前。 织愉没忍住皱了下眉:好丑啊,这魔兽。一点都没有藏锋漂亮。 对了,藏锋马呢? 织愉四下张望,不见明心化厄踪影,估摸着它大概去给谢无镜通风报信了,没太担心。 一只发烫的手突然推了她脸一下。 她仰起头,战云霄正笑着垂首凝视她,一只手还放在她脸上,“别到处乱看。” “哦。”织愉目视前方。 战云霄的手放下去,改为双手圈住她的腰。 因为拖带了一群俘虏,他们行进速度不快。 织愉安安静静地坐靠在他怀里。 战云霄时不时垂眸看她一眼。 烈阳高悬,她发上亮晶晶的珠钗总是晃他的眼。 战云霄拔了一根锦鲤戏荷簪收起来。 她察觉到,懵然地再次仰头。 战云霄:“戳我眼睛了。” 说什么胡话,她的头只到他肩膀。 织愉在心里吐槽,有气无力地回他:“哦。” 她其实真的很不喜欢装娴静,满腔情绪都无法表达。 这魔云兽硌得她屁股疼,战云霄的战袍护甲磨得她后背疼,这日头还晒得她头昏。 若是谢无镜在,他绝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织愉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掉了泪。 她吸吸鼻子,默默擦泪。 战云霄起先没注意。 走出一段路,才发现她频繁地用袖子擦眼睛,眼眶红得不行,眼尾的漂亮花钿都给擦花了。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哭什么。” 他一问,织愉就更憋不住了。 跟在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她的抽噎声:“我要坐马车,我想躺下来,我想喝杨梅荔枝饮,想吃荔枝酱乳酪,想看话本,想……” 想谢无镜。 “你离我远点,磨得我背好疼……” 她泪汪汪地推了战云霄一把,“这什么破坐骑,把我的腿都磨破了!” 她能感觉到里裤因血而黏在了她大腿上。魔云兽每动一下,就会拉扯到她的伤处。 这是什么酷刑! 织愉崩溃地抽泣:“你干脆让我死了吧!” 战云霄的魔云兽在她的哭声中停下。 跟随他的魔军以及被俘虏的众修士也都停步。 现在众修士都能确定了: 什么替身都是骗人的。 这就是他们那位因为嫌累,能喊着要把仙尊杀了的仙尊夫人。 让他们更加无言以对的是: 他们被封了灵窍走了一路都没觉得苦,她骑着坐骑竟然还寻死觅活了。 战云霄手足无措,神色略显凝重:“你们凡人都这么娇弱?” 织愉:“是,我们凡人都这样。” 战云霄脸色稍缓:“再忍忍,还有半日就到了。” “半日?” 这是要凌迟处死她? 织愉泪眼婆娑,“你把我丢这儿自生自灭吧。” 战云霄是不可能丢下她的,也不可能就这么听她一直哭。 他叫来几名魔兵,“回去把那坏的马车捡来修一下。” 而后对愣怔的魔军厉声下令:“其余人等,在此休整。” 魔军听令照做。 被俘虏的众修士目光游离在织愉与战云霄之间,个个面有异色。 片刻后,魔兵将残破车舆带来。 战云霄问:“谁会修?” 魔军无人应答。 在场魔军皆是上阵杀人的能手。 做木匠,他们不行。 织愉指向李随风:“他会。” 战云霄让魔兵把李随风压来,命他一个时辰内修好车舆。 战云霄一戟锋利,将车舆劈得平整。 加之车舆是灵木,修复不难。 只不过简单修复后的车舆,没原先好看,也没原先舒适。 待李随风修复好,织愉心中仍不满意。 她越发想念谢无镜。 若是他在,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向他抱怨,马车变差了。 但眼前人是战云霄。 织愉忍下不虞,对李随风道谢。 战云霄将缰绳拴在魔云兽上,对织愉道:“下来去坐马车。” 织愉坐在魔云兽上,心里埋怨:若是谢无镜,就知道要抱她下来了。 魔云兽这么高,我腿又疼,要怎么下。” “麻烦。” 战云霄话虽如此,却仍将织愉抱下来,放入车舆内。 车舆内一切布置都毁了,织愉又道:“让那仙侍来重新布置。” 魔军听她一个又一个要求,神经突突地跳: 她不是俘虏吗?不是替身吗?他们的魔族三太子,为什么要满足她的要求。 战云霄将香梅叫来,倚在车舆边,“你还要什么,一次性说全。” 织愉余光留意香梅的伤势。暗叹没办法,再蠢的猪队友她也得养着,不然还能踹掉咋的? 她从储物戒里取出谢无镜给她备的仙药,藏在大袖下,悄悄丢给身后的香梅。面对着战云霄道:“没了。” 香梅接到仙药,感激不已。但此刻不能表现出情绪,只得装出一脸愤恨,快速布置好车舆,然后下来。 战云霄随后大步进车舆,将车舆帘幕全放下。 这一举动让众修士都吸了口凉气。 香梅也不安极了。 一个对女子格外纵容的男人,与那女子单独在封闭的马车内,会发生什么? 就连魔军都忍不住胡思乱想。 马车内的战云霄吩咐:“继续行进。” 浩浩汤汤的队伍再次出发。 没多久,坐在车舆内的织愉再次不满:“你出去。” 战云霄大剌剌地一人霸占了大半位置:“这是我叫人找来的车舆。” 织愉委屈道:“我要换衣裙,我的腿被磨破了。” 战云霄默了片刻,抿唇跳下车舆。跟随在车舆一侧步行。 跟随的魔军都诧异地偷瞄他。 他不爽地啧了声。 周围人立刻收了视线。 织愉在车内小心翼翼地一件件脱下衣裙。 待脱下里裤,她不禁红了眼眶。 果然,磨破了。 血水将布黏在了伤处,撕下来时她几乎痛叫出声。 战云霄听到那娇弱的叫声,脸色微变,布下隔音阵。 织愉毫无察觉,从储物戒里拿出谢无镜给她准备的灵湖之水清洗,涂上灵药。 伤很快就不痛,但带来的委屈难以消散。 织愉扁着嘴,换了里裤。 然后拿出镜子照后背,后背也被磨得通红,差点就破皮了。 织愉没法儿给背部上药,只得咬唇忍了。把衣裙穿上。 待要收起镜子,瞧见镜里哭得花钿晕染,眼睛微微红肿的自己。 她连忙把眼泪憋了回去,拿出灵水对镜擦脸。 不能哭,不能哭,再哭就变丑了。 “喂,好了没。” 织愉擦完脸,收起镜子,才慢条斯理地撩开车帘:“好了,但是我要休息。你若进来,我就没地方躺了。” 好理直气壮。 战云霄意味深长地扯唇:“你算准了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织愉一脸无辜:“是你对我态度太好了。” “一个替身也敢这么得寸进尺?” “正因为是替身,不能什么也不做就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才会得寸进尺。” 这都是母妃去世后,在宫里学来的。 织愉不等他说话,纤手一松,放下了帘幔。 战云霄没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她的步步试探,她的模棱两可,她的故弄玄虚……都很有意思。 她是不是仙尊夫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想她是。 战云霄拿出那支锦鲤戏荷的簪子把玩,语气轻狂:“待我解决谢无镜,你和我回魔界王城。”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云霄:待我解决谢无镜,你和我回魔界王城。 谢无镜:有狗在叫。 战云霄:?
第25章 以她为质 此话一出,魔军都耐人寻味地偷瞄马车。 三太子还没有姬妾呢。 织愉随口应:“再说吧。” 在别人手上,她总不能骂他:你做梦。 更何况,她记得剧情里她试图勾搭魔尊。 如今的魔尊都有儿子了,她不感兴趣。 那她要勾搭的就是未来的魔尊咯。 目前看来,是这位三太子的可能性很大。 众修全都震惊得难以控制表情,心中气愤: 身为仙尊夫人,她竟然考虑委身魔族三太子? 方才在车舆上,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尤其是孟枢,他简直要气晕过去了。 不过迫于立过的誓,就算众修士鄙夷、气愤。 他们也不能挑明织愉身份,置她于险境。 织愉在车舆内得以好好休息。 她一觉睡到晚上,发现车舆停了。 撩开车帘查看,魔军已扎营,正围着篝火休息。 修士被聚在一起,由魔军看守。 钟莹顶着仙尊夫人的身份,待遇不算差。战云霄让香梅去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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