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怨恨地瞪了段鹤轩一眼。 苏烟从那定窑白釉瓷盏中捻了一块桂花糕,细细咀嚼品味,赞赏道:“味道不错,渊儿好厨艺。朕昨日特意许过渊儿不必学那些繁文缛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渊儿这样就很好。” 段鹤轩刚刚好转的心情瞬间掉进谷底,尤其是看到慕容渊因被皇上维护而展露的笑颜时心情愈发糟糕。 慕容渊得意洋洋地回望段鹤轩,轻快地笑道:“皇上喜欢的话,渊儿以后天天都给皇上做。” “是渊儿问了旁的宫人,听说皇上喜欢桂花糕,不知皇上还有其他想尝的糕点吗?” ‘砰’的一声。 段鹤轩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丢了出去,目光狠厉: “贵君可知私下窥探皇上的喜好乃是重罪?是哪位宫人胆敢泄露此事,陛下,必须将其抓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虽说段鹤轩是故意针对慕容渊,但皇上的喜好确实是不能泄露的秘密,否则被有心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渊自知说错了话,惊慌失措地想跪下来请求苏烟的谅解。 苏烟拦下他,慵懒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也是无心之失,朕不怪你。” “渊儿多谢陛下宽恕。” 段鹤轩攥紧了手下的烫金色绫罗桌布。 两次了,今日陛下已经两次维护那贱人博了他的面子。 段鹤轩妒火攻心,原本转好的身体不知这几日为何又虚弱不少,现下更是脸色惨白,连绵不断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偏偏慕容渊还幸灾乐祸:“皇上,不若宣太医来为摄政王殿下瞧瞧吧?殿下要是有了什么事倒是不打紧,渊儿只怕他将病气过给皇上。” 他说的还算婉转,没直说段鹤轩死了都不打紧已是顾及他现在还是手握朝权的摄政王了。 苏烟满不在乎地说:“鹤郎这是从出生便有的老毛病了,想必是最近政务繁忙,病情又加重罢了。” “陛下?”段鹤轩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烟。 陛下不维护他已让他心凉,现下连他的身体都不在乎了吗? 他自嘲道:“陛下现在心里眼里只有旁人,怕是就算臣死在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为臣伤心一分吧?” 段鹤轩不知怎会如此,可一旦想到苏烟已经不爱他,心口像被人剐去一块肉,痛苦不已。
第222章 :傀儡女帝的忠犬护卫(12) 细细数来,段鹤轩来到这个世界,已有近十年了。 十年的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中段鹤轩被同化,从前他瞧不上的,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变着法子争宠讨好她博她喜爱,他现下竟使了个遍。 不,不可能的。 段鹤轩坚定,他不会喜欢上苏烟,也不会变成他最看不起的那些阴阴柔柔的男人模样。 苏烟眉眼缱绻着如从前般的深情与温柔:“鹤郎何出此言?朕当然会为你伤心。” 段鹤轩陷入其中,他曾经对苏烟的满腔爱意嗤之以鼻,厌恶至极,现下,竟生了将苏烟据为仅有的心思。 入夜之前,段鹤轩将贺明宇唤到身边,给了他两包药粉。 “左边这份是本王寻来的秘方,服用之后会增大你怀孕的几率。还有另一份,你寻个法子下到慕容渊的饭菜之中。” 贺明宇握着两包药粉,心中一惊,试探性地问:“这另外一包药粉…” 段鹤轩缓缓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意。 “切记不要混淆了,这另外一份可是会让人终身不孕,此生再无怀孕的可能。” 贺明宇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慌乱道:“殿下,殿下还是让旁人做这种事吧。奴胆子小,实在不敢做这种害人的事情。” 脚背侮辱性地踮起贺明宇的下巴。 贺明宇被逼着抬头,这样屈辱的动作让他眼中含泪,死死地咬着下唇瓣。 段鹤轩居高临下,厌恶地看着自已八分相似的脸蛋露出这样恶心的表情。 “不敢做?也罢,本王心慈仁厚,你既不愿做,那便算了吧。” 贺明宇一喜,刚想开口感谢殿下。 “对了,有则喜事本王还未与你分享。” 段鹤轩唇边噙着恶意的笑容,“你的父君病了,唉,只是可惜最近宫外大夫紧缺,你的母亲又赌输了家产,也不知你父君何时能等来大夫为他治疗呢。” 泪水从贺明宇的眼角流下,他哭泣着爬到段鹤轩腿边,手抓着他的裤脚拼命地恳求道:“殿下,殿下!奴求求殿下救救奴的父君,奴求你了…” 段鹤轩轻蔑嫌恶地将他踹开,“那这毒…” 贺明宇匍匐在地上:“奴下,奴一定会下给贵君的!只要殿下愿意出手相救…” 段鹤轩肆意地点头,“什么时候你把这毒下成功了,什么时候这宫中最好的太医便会去给你的父君看病。” 他倨傲地抬起下颚。 “当然了,本王也会保证,让你的父君吊着一口气。不过,本王想,他也等不了太久…” 贺明宇哭得声嘶力竭,眼眶红肿,低低地应道:“奴知晓,奴会尽快下手的。” “滚吧,消失在本王面前。” “是。” 待贺明宇离开后,明德提出自已心中的疑虑:“殿下为何不亲自动手?以殿下的能力,不出三日,那慕容渊就再也不会对殿下造成威胁了。” “本王有自已的考量。” 段鹤轩生冷的眸光渐寒。 自已动手,终究是不够安全。 虽说几率甚小,但若是被苏烟知道是他做的... “本王最近老是觉得身子疲乏,提不起劲。明德,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本王叫来。” “是,殿下。” …… 昨晚去慕容渊的宫里,今儿又得去看贺明宇,苏烟懒洋洋地坐在御撵上,感叹:当皇帝还挺辛苦。 和粉团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说那些后宫几千个妃子的皇帝,怎么宠幸得过来呢?】 粉团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宿主,有的皇帝,一夜不止宠幸一个妃子呀~可以同时…】 御撵落了地。 苏烟踏入华清宫。 贺明宇跪在宫门口,衣着单薄,只着了一件暗红色的轻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段鹤轩的衣袍,大多都是暗红色。 除此之外,从贺明宇的身上飘来一股药香,清淡的草香味酷似常年萦绕在段鹤轩的艾草香。 苏烟挑眉。 他倒是将段鹤轩学了个十成十。 “起来吧,不是说身体不适,怎么不在床上歇着?” “回皇上的话,奴听说今晚皇上要来,奴想着就算病再重,无论如何也要下床迎接皇上。” 轻纱飘飘,贺明宇恭敬地端起床上的茶壶,给苏烟倒了一杯茶水。 他怯生生地说道:“奴宫中的茶水不及皇上宫中的洞庭碧螺春,只是普通的茶水,望皇上见谅。” 苏烟轻抿了一口,却是不若自已宫中的清香雅致。 “喜欢喝茶?明日朕差人给你送些朕的茶叶来。” “多谢皇上赏赐。” 苏烟抬眼,触及他红肿的眼眶,“哭过了?怎么眼睛这么红?” “奴...” 贺明宇说着,想到疼爱自已的父君,和那只知道赌博常年家暴父君的母亲,担忧和悲伤之情涌上心头,他哽咽着道:“家中来信说父君病了,奴一时心急,才哭了几回。” “大夫看过没有?” “没有。”贺明宇摇头,“奴家里穷,看不起大夫。” 指腹摩挲杯璧,苏烟心中思量一番,道:“朕会差人去给你父君看病,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眼泪凝聚在眼眶里,贺明宇愣愣地看着苏烟,“真的吗?” “君无戏言。” 他跪在地上,连连给苏烟磕了三个头。 “谢皇上恩典,奴无以回报,今夜必当竭力侍奉皇上。” 烛光摇曳,轻纱摇摇欲坠。 苏烟已经许久不曾使用九尾妖狐一族的媚.术了。 贺明宇抱着枕头,妖娆勾人的声音一声声地唤着皇上,面上是情.动之时的魅惑。 他中了苏烟的媚.术,春.梦一场,醒来也会以为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长夜漫漫,苏烟也不想打地铺,问粉团子:【容宴在何处?】 【宿主,他在房顶上。】 苏烟:………… 苏烟:【我缓缓地抛出一个问号:?】 【宿主不知道吗?身为护卫,他会与容勉轮班,夜晚守在房顶上以防有刺客刺杀皇上。】 【昨晚他也在?】 【也在哦宿主,昨夜你留宿慕容渊宫中,他在房顶上呆呆地蹲了一整夜,啧啧,那叫一个黯然神伤,心痛欲绝,团子看了都心疼。】 苏烟道,怪不得他今天如此大胆,竟然敢截慕容渊的桂花糕。 这小笨蛋,不计后果,当时若不是她护着他,慕容渊如何责罚他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223章 :傀儡女帝的忠犬护卫(13) 吹灭屋内的烛光,苏烟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容宴的身后。 容宴像一尊雕像般伫立在房顶,一动不动。 玄色的锦衣长袍隐匿在漆黑一片的夜色间。 踩着瓦片,苏烟缓缓地靠近他。 容宴警觉,握紧了佩剑的剑柄:“谁?” 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拔出长剑,果断地寻着身后的方向刺去。 苏烟敏捷地侧身一躲。 泛着寒光的剑尖划过,离她的脸仅仅只有三公分距离。 长剑‘砰’的一声掉落在地,容宴跪在尖锐的瓦片上,嗓音清冽:“微臣该死。” “起来吧。” 苏烟轻轻叹气,温暖如白玉的手覆住了容宴的膝盖,声音温柔若天边的皎月:“可曾伤到?” 掌心细细地打圈。 可曾伤到? 容宴不知。 下半身像失去了知觉,唯有一点炽热,从膝盖处蔓延。 徐徐的轻风刮过他的脸颊,黑沉沉的夜色如打翻的墨水。 他想,是不是不回答皇上的问题,这份炽热,就会在他的身上,多停留那么一会呢? 苏烟歪着头,双眸比月亮还要皎洁三分:“不像是伤着膝盖...倒像是伤着脑子了。容护卫,怎么朕每次见你,你都是这幅傻傻的模样?” 容宴抿了抿唇,不禁轻声地辩解道:“微臣不傻。” 苏烟嫣然一笑。 “是不傻,今儿上午,还把朕的黑棋杀得半颗不剩,一点面子都不给朕留。” 容宴淡漠的眸光微顿,生怕苏烟因为下棋的事不开心了。 他说:“是皇上让微臣不要让棋的。” “笨蛋。”苏烟宠溺地笑骂道,“那你总不能一点都不让吧?也不是不让你赢,好歹你也让朕吃你几子,给朕留点余地,上来没几步路就把朕的棋子堵死了。哼,下次再这样,朕就不找你找旁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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