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容宴心一紧,下意识地开口。 自知逾矩,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怎可反驳皇上的话? “请皇上恕罪。” “不恕。朕今夜偏偏要治你的罪。”苏烟蛮横骄纵地说,“容护卫,朕要狠狠地责罚你,你有无怨言?” 容宴乖顺地低头,谦卑地说道:“微臣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敢?” 苏烟戏谑地挑眉。 温热的指腹捻住容宴的下巴,指尖轻轻地嵌入他的肌肤之中,划出一道绯色的红痕。 “容护卫,朕瞧着你,胆子明明大得很呢。” 她抬起容宴的下巴,指尖却慢条斯理地一点点下落,点在了容宴硬邦邦的喉结处。 容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轻微的滚动,在苏烟的指腹下泛起如海浪翻涌的弧度。 脖颈处传来阵阵酥麻的痒意,容宴全身僵硬,凝视着苏烟喃喃道:“皇上...” 苏烟的眼里略过促狭的笑意,指甲在喉结上慢悠悠地打着圈。 她凑近了容宴几分,轻声地说道:“容护卫的性子,当真是和你这块地方,一样硬。” 容宴双眸间的寡淡清冷荡然无存,耳根泛起不知所措的红晕。 苏烟和他之间的距离,比上次给他抹药时还要近。 他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呼吸的速度生怕惊扰了皇上,可心却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谢皇上夸赞。” 苏烟唇边噙着的笑意更深:“自作多情的小笨蛋,朕明明是在吐槽你,说你性子太硬,不懂服软。” 容宴疑惑不解:“吐...槽?恕微臣愚钝,不懂其为何意。” “唔...”苏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就是欣赏你夸赞你的意思。” 容宴明白似的点头,忆起那日容勉说的花言巧语将皇上哄得很开心,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微臣也吐槽皇上。” 苏烟:……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吗? 气得捏了捏他的喉结,可容宴一声不吭,乖巧听话得像块木头,属实是没劲。 她问:“你就没想过朕是诓你的?” 容宴摇头,眉眼温顺极了:“微臣从不会质疑皇上的任何一句话。” 苏烟定定地看着他,容宴说话时的语气极其认真严肃。 她轻叹一口气,道:“后宫险恶,人心难测。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要是哪天朕不在没法护着你,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容宴知道皇上在说白日里他唐突冒犯了慕容贵君的事。 可他也不知当时他是怎么了,像中了邪似的,明知不可,手却根本不听自已的话。 他落寞地说道:“微臣知晓,以后定不会再冒犯贵君惹他不快。” “乖。” 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苏烟在心中叹气,不知自已什么时候才能做个随心所欲的皇帝。 “朕乏了,你蹲下背朕去长乐宫歇息。” 容宴乖乖地蹲下身背起苏烟,朝着长乐宫行去。 长乐宫地处偏远,无人居住,冷冷清清,床榻被褥都硬邦邦的,睡上去一点都不暖和。 容宴不知苏烟为何要睡在此处,今夜她不是该留宿贺明宇宫中宠幸贺明宇么? 给苏烟铺好床,苏烟摸了摸床上的温度,无辜地看着容宴:“朕都忘了今日还未惩罚容护卫。” 容宴跪在地上,乖顺地说:“任凭皇上责罚。” “嗯...”苏烟状似思考,“就罚你给朕暖被窝吧。” “皇上?” 容宴抬头,眸光怔愣,劝阻道:“这,这万万不可,微臣只是皇上的护卫。” “啧,行吧,你说的对。”苏烟也不恼,笑眼弯弯,“那你去后宫随意给朕找个妃子来替朕暖被窝吧。” 容宴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后起身,一言不发地退去外裳,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苏烟就猜到他会这样,心里乐得不行,哼,小笨蛋,你就那点小心思,我还不能拿捏你了? 容宴十分尽职地给苏烟暖被窝,他探了探身下的温度,轻声地说道:“皇上,已经暖好了。” 橘黄色的烛光印出他脸颊上的点点红晕。 尤其是听到耳侧衣裳落地的轻响时,容宴浑身僵硬得不行,手足无措地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大力按了回去。 “不许走。” 苏烟将他紧紧地圈在怀中,寻了个舒服的睡觉姿势,心满意足地说道:“你走了不就又冷了?朕困了,不许说话,安静睡觉,不然治你的罪。” 容宴睁着眼,一夜未眠。
第224章 :傀儡女帝的忠犬护卫(14) 天微微凉,苏烟睡眼惺忪,心里惦记着还要上早朝,搭在容宴肚子上的手作弄似的捏了一把。 容宴闷哼一声,沉哑着声音道:“皇上...” “唔。” 苏烟晨起没睡饱时的声音黏答答的像小猫儿,撅着嘴烦躁地说:“好困,不想上朝,想睡觉,朕不要当皇帝了。” 苏烟叹气,当皇帝一点都不好玩,每天五点不到就要起来洗漱穿着打扮。 等她把权力从段鹤轩手里收回来,第一要紧事就是把早朝改成午朝,让那些大臣们中午再来。 趴在容宴的背上小眯了一会,苏烟回到了华清宫。 贺明宇被她的媚术折腾了一宿累瘫了,睡得昏沉,她假意推开门,让小侍伺候自已上朝,小声点别吵醒了贺贵人。 照例上朝,下朝,去御书房和容宴在一旁下棋。 昨儿睡得晚,身子被养刁了之后睡长乐宫的床一晚上就腰酸背痛,苏烟懒洋洋地看着棋盘,另一只手扶在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摩揉捏。 段鹤轩笑容古怪:“陛下,臣听闻昨夜华清宫宫内的烛火寅时才熄,为保龙体安康,陛下得注意节制。” “鹤郎倒是对宫里的任何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连朕昨夜宠幸贺贵人到五更天都知道。”苏烟慢悠悠地说道,“看来在鹤郎面前,朕是半分秘密都没有。” 段鹤轩脸色一僵,转而落寞萧然地说道:“臣对陛下的心意陛下也了解得一清二楚,之所以打探这些,看着陛下与旁人恩恩爱爱,不过是徒增心里的伤悲罢了。” “哦?是么?” 苏烟不置可否,浅笑着说道:“那鹤郎为何迟迟不愿嫁与朕?这凤君之位,朕可一直为鹤郎留着呢。” “陛下从前可不止许诺臣凤君之位。”段鹤轩骤然间激动起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陛下现如今还愿意为臣遣散后宫,独独留臣一人吗?” 苏烟轻轻叹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鹤郎啊——你莫要为难朕,朕已宠幸渊儿和贺贵人,还如何遣散他们?难道让他们以残花败柳之身出宫,白白地惹人笑话吗?再者,这样做岂不是伤了他们二人的心?” “伤他们的心陛下心疼,伤臣的心陛下就不心疼了吗?” 段鹤轩苦笑。 “臣知道,在陛下心中,鹤郎早就不是排第一位的了。慕容贵君,贺贵人,这些才陪了陛下不过十日的人,都比臣这个与陛下相爱多年的人重要。” 黑棋落子,苏烟淡淡地说道:“可这些人,都是鹤郎亲手送到朕的身边的。” “鹤郎,朕乃天子,有天子的尊严和骄傲。这么多年来,朕多次求娶,你的所有条件朕都答应,但你百般推脱拒绝,又说服朕纳旁人为妃。现在反过来怪朕三心二意,是否有些无理取闹了?” 段鹤轩怔愣,震惊,不可置信地说:“陛下怨臣?说臣无理取闹?” “鹤郎这么想,朕也实在是没办法。” 苏烟定定地看着他,问:“朕最后问鹤郎一句,朕现在愿以凤君之位求娶鹤郎,只要鹤郎诞下嫡女,朕就会封她为太女,鹤郎愿意嫁给朕吗?” “臣不愿。” 段鹤轩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他心中赌气,埋怨嫉恨苏烟竟说出他无理取闹的话来。 “陛下既觉得臣无理取闹,又何故假惺惺地说要求娶臣?从前陛下答应臣不设后宫,不要臣生孩子,现如今这两点通通都不做到。昨日又为了维护慕容贵君叱责臣,陛下既然早已不喜欢臣,不若就此与臣两断,断了从前的情意。” 苏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段鹤轩说的冠冕堂皇,可从前原身为他做到了这两点,他也并没有感动,并没有真的要嫁给原身啊。 她故作忧伤心痛地问:“鹤郎,你当真要如此?” 段鹤轩倔强孤傲地点头:“是。” 苏烟垂下眼眸,下垂的眼敛闪动着惘然若失的暗光:“朕依你。” 苏烟缓缓地解下腰带上常年系着的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当年段鹤轩送与原身的定情之物。 段鹤轩说这是母亲送给他,是段家的传家宝物,原身将它当块宝,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带在身边。 可却不知道这不过是段鹤轩从路边随便购置的一块用来应付原身廉价玉佩罢了。 苏烟轻轻地抚摸着玉佩。 原身每每被段鹤轩伤了心时,就独自一人坐在乾清宫内抚摸着玉佩,安慰自已,欺骗自已鹤郎一定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把段家的传家宝物送给她呢? 女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他,美化他的所有举动,纵使他伤害自已,都能实现自我欺骗,告诉自已他肯定是有自已的苦衷。 原身就是如此,不然也不会被段鹤轩骗走了一切。 苏烟将玉佩随意地往段鹤轩的位置一扔。 劣质的玉佩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段鹤轩看见她的举动,忽然慌了神,心一抽抽的疼。 “抱歉。” 苏烟笑笑。 “不小心弄坏了段家的传家宝物,朕会让人从国库里挑块好的玉佩还给你。” 段鹤轩眼底猩红,呼吸急促,咬牙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既然要与鹤郎两断,断了从前的情意,自然该将与鹤郎的定情信物归还给鹤郎。鹤郎有空也整理整理,把之前朕的定情信物还给朕。啧,说出去倒显得朕小气,想还便还,不想还就扔了。” 苏烟整理了下腰带,起身向外走去。 容宴与容勉立刻跟在她的身后。 走到门口时,她步伐一顿,“容宴,从朕的国库里寻块上好的玉佩还给摄政王,记住,一定要胜过他的那块。” “微臣遵旨。” “陛下!” 段鹤轩手扶着桌子缓缓起身,他的身子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 “陛下当真不要鹤郎了吗?” 苏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段鹤轩,朕不是瞎子也不傻,你是否爱朕喜欢朕朕看得出来。你不愿意做的事,朕从不勉强。朕只是累了,不想再等一个等不来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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