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况下,乌拉那拉氏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说出口,只能附和道:“皇上顾虑的是,是臣妾想的过于简单了。” 选秀一事,就这么刚在乌拉那拉氏口中起了个苗头,就被四爷给掐断了。 第二日四爷离开,乌拉那拉氏对镜梳妆,荼白伺候着她梳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娘娘,若是皇上不再选秀,那后宫中岂不是又像从前在潜邸时一样,任由永寿宫一枝独秀?” 乌拉那拉氏挑着面前的耳坠,眉眼间略有燥意:“即便如此,本宫又能有什么办法?” 从前她只是雍亲王嫡福晋的时候,她虽也忌惮年氏,但她知道,年氏是永远也不会有取代她的那一天。 因为在大清,只有另娶,没有侧福晋扶正的先例。 可做了皇后就不一样了。 远的不说,只说先帝爷的后宫,孝昭仁皇后和孝懿仁皇后,不都是由嫔妃册立为后的?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怕年氏盛宠太过,会对她的后位造成威胁,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提起选秀,想着多选几个鲜嫩的嫔妃进来,以后得了宠,怀了身孕,她也能抱到自己膝下抚养。 这样一来,也就不必寄希望于和钮祜禄氏或是年氏联姻了。 乌拉那拉氏越想,心中就越是苦涩,眼睛一酸,落下泪来:“要是弘晖还在,本宫又何至于殚精竭虑,举步维艰。” 见得皇后落泪,荼白也顾不得心中不平,忙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子,红着眼眶道:“都是奴婢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着,她无力的安慰道:“皇上不是那等薄情之人,您与皇上又是少年的结发夫妻,您心中所思所虑,定然不会发生的。” 乌拉那拉氏止住眼泪,反手抹去脸上泪水,长叹道:“帝心难测,本宫不敢赌。” 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才会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筹谋。 * 四爷按照规矩,第一晚去了皇后那里,给足了皇后脸面,第二日便去了永寿宫。 和在景仁宫与乌拉那拉氏相处不同,在年淳雅这里,四爷的身心永远都是放松的,更有温暖的感觉。 一家四口用过了晚膳,四爷先是随口问了福宜一些功课,见福宜对答如流,并且解释深得他心,心下满意,大手一挥,便赏了福宜一匹科尔沁新贡的汗血宝马。 男人嘛,哪怕福宜现在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那也是喜欢马的。 当即就兴奋的谢过了四爷。 好巧不巧的,就被福惠给听个正着,福惠不肯善罢甘休,也闹着要马。 四爷板着脸道:“朕赏你六哥汗血宝马,是因为你六哥功课做得好,福惠也想要,总要有能说服朕赏赐你的理由吧?” 他并没有用什 么福宜年纪大,福惠年纪小,不能骑马的理由去敷衍。 而是在很认真的告诉福惠,任何想要的东西,都是要自己凭借本事去争取的。 不劳而获得来的东西,不可取。 福惠愣了下,抱着四爷的腿道:“那福惠又没有进上书房,没有功课可以让阿玛考问……” 四爷忍着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等福惠时候入了上书房,读了书,再来向朕讨赏吧。” 福惠心愿没有达成,耷拉着眉眼跑到年淳雅身边,把头埋在年淳雅怀里,浑身透着低落的情绪。 疼爱弟弟的福宜见不得福惠不高兴,张口便想说把自己的马给福惠。 可对上四爷不赞成的目光,福宜到底没把话说出口。 福宜福惠离开后,年淳雅伺候着四爷褪去衣衫洗漱,免不得提起刚刚的事:“福惠没有马,说不得要难过好几日了。” 四爷轻笑:“福惠这孩子,有朕和你疼着,还有福宜护着,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如今只是一点不如意就要闹性子,若是这般下去,明年入了上书房,岂不是要在上书房称王称霸了?” 弘昼的性子混不吝,在上书房不好好读书,净领着几个富贵纨绔子弟招猫逗狗,捉弄师傅。 为此他没少训斥责罚弘昼,可弘昼依旧屡教不改。 弘昼没人宠着都这般德行,他怕福惠日后和弘昼不相上下的让他头疼,就想着先提前教导一番。 听着四爷又仅凭自己的臆想去猜测,年淳雅满心无语,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丢下伺候四爷洗漱的帕子,自个儿转身出了浴间。 四爷无奈的拿起帕子,也没喊人进来,自己洗漱好才出去。 四爷憋了好几年,这一晚格外勇猛,哪怕年淳雅最后止不住的求饶,也没换来四爷的半分良心,最后直把人给折腾的晕了过去。 敬事房的奴才在外提醒了三次是时候了,可次次都没得到回应,最后只能在苏培盛暗中威胁下闭了嘴,然后在彤史上记下了个四的字样。 且不提乌拉那拉氏在彤史上用印时是何心情,只说年淳雅起身时,再次感受到久违的酸胀,心中不免暗骂四爷不做人。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敬事房的人接连在永寿宫外守了五日,直到五日后,彤史上侍寝嫔妃的名字才终于空了下来。 之后几日,四爷分别去有孩子的齐妃,裕嫔和熹嫔宫里坐了坐,也没有留宿,就回了养心殿。 等到再翻牌子时,依旧是永寿宫贵妃年氏。 年贵妃独宠之势力压后宫,把其余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前朝好事的大臣得知后,自然是少不了弹劾劝诫的折子。 而面对这些折子,四爷要么当做没看见,要是内容写的实在是过分,四爷就会对上折子的人下旨进行申饬。 久而久之,大臣们看清了四爷的态度,也不敢再去劝诫了。 这些事情波及不到在上书房读书的几位阿哥,他们该读书时读书,该学习骑射时学习骑射。 这日,皇宫御苑,骑射师傅教导阿哥们骑射时,阿哥们纷纷让奴才把自己的马牵出来。 汗血宝马都是有脾性的,福宜之前才得到汗血宝马时,没把这汗血宝马给驯服,上骑射课就没把这匹马给牵出来,省的丢人现眼。 好不容易在年羹尧的帮助下,驯服了这匹马,福宜也难忍炫耀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把汗血宝马给牵出来,想着今天上骑射课就骑这匹马,也好让上书房的一些人见识见识他的骑术。 马刚一牵出来,这匹不同于其他马的汗血宝马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道前段日子皇上赏赐了六阿哥一匹好马,如今一见,纷纷开口奉承,也不去管一旁的四阿哥弘历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等那些奉承告一段落,弘历才哑着嗓音开口:“今日是骑射比试,六弟用这么好的汗血宝马与我们比试,就是赢了,怕也是胜之不武吧?” 青春期的弘历正值变声期,一句话说的呕哑嘲哳,刺耳至极。 好在众人都是少年,弘历的变声期也有一段时间了,众人即便觉得难听,也听习惯了。 只是弘历说的话,虽扯着公平公正,但其中妒意难掩。 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弘历的意思,个个儿都沉默着不吱声。 就连骑射师傅也不曾掺和进这件事中,全神贯注的检查马匹有无异样,佯装不知道这边的纠纷。 福宜先是笑了下,然后看着弘历,一字一句道:“不知四哥究竟是觉得我用汗血宝马比试,胜之不武,还是四哥没有汗血宝马,自己觉得不公呢?” 话落,众人哗然。 六阿哥这话说的,可以说是一丁点面子都没给四阿哥留。 弘历眼底神色阴郁,“看来上书房里师傅教导的尊敬兄长,六弟是一点都没有记在心上。” 福宜皮笑肉不笑道:“四哥这话说的可是折煞弟弟了,弟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自他知事起,就知道弘历是他的强劲对手,他入上书房两年,也未曾有一次小瞧过他。 可惜他这位四哥就想苍蝇一样,太惹人厌烦,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他虽不惧,却也觉得麻烦,便想着寻个法子让他安静些日子,他的耳根子也能清净许多。 今日便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第123章 养心殿,御苑的事情很快被报到四爷面前。 “……四阿哥与六阿哥要比试骑射功夫,敢问皇上可否准许?” 来通报请示的奴才把御苑的事情一口气儿给说完,又问完教授几位阿哥们的骑射师傅要问的问题,便跪在原地低着头,静静等着圣意。 四爷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让人仔细检查好所用的马匹弓箭,务必保证好两位阿哥的安全。” 御苑,骑射师傅得到口谕,心中愈发紧张了。 他让人去请示皇上,就是不想让皇上答应,谁知皇上偏偏就答应了。 四阿哥和六阿哥要比试骑射,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要是六阿哥出了什么意外,年大将军估计会拆了他的家…… 骑射师傅心中摇头叹气的亲自去准备了两匹马,“四阿哥,六阿哥,这两匹马虽比不得科尔沁的汗血宝马,但也是宫中一等一的好马了,性子也不是太烈,两位阿哥不若先熟悉熟悉,待会儿再比?” 弘历上前摸了摸其中一匹马,那马低头打了个腔息,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福宜见弘历选了其中一匹,就径自走向剩下那匹。 一刻钟后,两人动作利索的上马,在一群人的围观和骑射师傅的见证下,两人骑马绕马场两圈,并需要在跑马过程中射中五支箭矢在靶子上。 不远处的一处阁楼,四爷凭栏而立,年淳雅和钮祜禄氏同样站在四爷身侧,三人眺望着御苑里的情形。 只见一开始,福宜的马落后弘历半个马身,然后两人先后射箭。 福宜分别射中了两个靶心,还有三支箭矢设中了九环,而弘历同样是两个靶心,但他只射中了两个九环,第一支箭矢没有瞄准就射了出去,有些太偏。 射箭上没比过,弘历瞳孔骤然一缩,愣怔了一下。 就这一下的功夫,福宜就反超了弘历,跑在了弘历前面。 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福宜胜出。 弘历下了马,脸色犹如那冬日里燃烧的黑炭。 福宜把缰绳丢给奴才,走到弘历面前,故意道:“这次比试,四哥可觉得公平了?” 因着弘历一句不公平,福宜就算提出了要比试,也没有用汗血宝马,而是应承了弘历所谓的公平,两人用一样的马。 可即便如此,福宜年纪要比弘历小,学习骑射也比弘历晚,这次赢了弘历,可谓是把弘历的脸当着众人的面按在了地上。 弘历说不出来一个字,就像失语了一样。 福宜见好就收,弘历不答,他也不再逼问,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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