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晃,忙吩咐荼白:“快,叫人拿着本福晋的牌子去请李太医过府,把郭格格抬回云澜苑。” 不到半个时辰,空荡了许多的云澜苑再次热闹起来。 郭氏昏迷着被抬进正房,身下鲜血四溢。 乌拉那拉氏看着那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一颗心是越来越沉。 府医最早到,只一探脉,就立即跪下道:“福晋,郭格格已经小产了。” 刚走到门外的李氏听到小产了三个字,嘴角的弧度用了大力气才给压下去。 跟在李氏身后的钮祜禄氏等人,也是神色各异,只是没有李氏那样情绪外漏严重。 乌拉那拉氏扫了眼进来的人,没去管她们,只吩咐完府医照看郭氏后,就冷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乌雅氏:“谁能告诉本福晋,究竟发生了何事?” 郭氏这一胎没了,等四爷回来后还不知该如何生气,她总要在四爷回来前查清楚事情真相,否则难保四爷不会迁怒她。 在寝卧亲自照顾郭氏的巧芸一听福晋问话,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乌雅氏身边,一双眼睛虽然哭的红肿不堪,但还是恶狠狠的瞪着乌雅氏: “福晋,您要为我家格格做主啊,都是乌雅格格,若不是乌雅格格在我家格格搬院子的路上拦人,非说我家格格偷了她的送子观音,还要开笼箱搜,我家格格也不会在混乱中跌倒小产。” 乌雅氏被巧芸凶狠的眼神给吓到了,她不自觉的往一侧挪了一下,底气不足道:“谁让你家格格最有嫌疑,那送子观音是德妃娘娘赏赐的,不能有失,我也不是故意的。” 德妃娘娘四个字被乌雅氏咬的重重的,仿佛福晋一听到德妃的名号,就不敢为难她了一样。 乌拉那拉氏最讨厌被人威胁,她藏起眼底的讽刺,质问道:“你说郭格格偷了你的送子观音,可有证据?” 乌雅氏硬着头皮道:“没有,但是今日只有郭氏的奴才进出过西厢房,郭氏有没有偷,搜一搜便知道了。若非郭氏拦着不让奴婢搜,哪里会发生这种事……” 要不是郭氏小产,她差点儿都要以为郭氏想陷害她。 乌拉那拉氏沉默了一下,递给了荼白一个眼神。 荼白出去让人把那口箱子搬了进来。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郭氏偷了你的送子观音,那今日本福晋就当着众人的面儿开箱搜查,倘若没有找到你说的送子观音……” 乌雅氏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一定在里面。” 李氏噗嗤一声笑了:“乌雅格格,你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好像你亲眼瞧见了似的。” 乌雅氏一噎:“奴婢虽没看到,但不会平白无故冤枉郭格格的。” 乌拉那拉氏也不去阻止她们二人斗嘴,让荼白亲自开了箱子,一样一样的检查里面的东西。 终于在最底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乌雅氏瞬间来了精神:“这就是那个送子观音!”
第30章 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眸子,颔首示意荼白打开。 待众人看见里面躺着的一尊白玉送子观音时,乌雅氏的气势又盛了不少:“福晋,您看奴婢没有冤枉郭格格吧,奴婢的送子观音果然是郭格格偷的。” 巧芸在看到送子观音从箱子里搜出来的那一刻,人就傻眼了,怎么真的有? 但她能肯定的是,格格绝对没有吩咐人偷乌雅格格的东西,莫非是乌雅格格蓄意陷害? 巧芸心中慌乱不已,脑子在高度紧张下转的飞快。 早在箱子没打开那会儿,乌拉那拉氏就有所猜测,亲眼看到送子观音被人从郭氏的箱子里搜出来,也不过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而已。 郭氏没有必要去偷乌雅氏的东西,这送子观音虽然贵重,但过于特殊,郭氏就算是偷了,也没办法拿出来见人。 相反,她倒是怀疑这送子观音是乌雅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趁机制造这场混乱,令郭氏小产。 可是,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并无证据。 作为郭氏的贴身丫鬟,无论如何,巧芸都不能在郭氏昏迷的情况下,任由郭氏被扣上偷东西的罪名。 她冲着乌拉那拉氏重重的磕了个头:“福晋容禀,我家格格虽然今日才搬去春泽斋,可行李早两日就已经收拾妥当了,今日之前,这箱子再未打开过,奴婢也不知乌雅格格这送子观音是何时跑到箱子里的。” “不知?” 李氏啧了一声:“好一个不知,你不知道,难不成这送子观音是自己长腿跑进去的?” 巧芸语塞,肯定是有人陷害,她感受着四面八方向她投来的眼神,只觉得如芒刺背。 她的主子没醒,她一个奴婢,再有疑惑,再想帮主子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巧芸无力的低下头,无法辩驳。 宋氏好奇道:“福晋,这会儿不是应该问清楚郭妹妹为何会小产么,至于送子观音,哪怕再重要,也比不得爷的子嗣。” 乌拉那拉氏审视的看着乌雅氏:“你如何说?” 因乌雅氏之故导致郭氏小产,无论原因为何,乌雅氏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乌雅氏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开始才强调郭氏偷了她的东西,想着转移视线,谁知就被宋氏特意给点了出来。 她怨恨的瞪了宋氏一眼,转头哭了出来:“这只是个意外,奴婢也不曾想到……” “这不是个意外。” 乌雅氏话未说完,就被一道虚弱而充满恨意的声音给打断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郭氏满脸苍白的靠在一个小丫鬟身上,而在她站的地方,地下渐渐地多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 ——— 年淳雅亲眼目睹了一切,知道郭氏那一胎怕是保不住,不由得惋惜的摇了摇头。 目送乌拉那拉氏等人离去,年淳雅并不打算跟上去凑热闹,刚转身想要回去,突然就被人叫住了。 “年侧福晋。” 年淳雅回头一看,是怀恪郡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怀恪郡主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屈膝行了个礼:“年侧福晋安。” 如此礼貌规矩,倒是让年淳雅很不适应。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她们二人之前再有龃龉,这会儿怀恪郡主没做什么,为了所谓的体面,年淳雅也不会故意不搭理她。 只是也没个笑脸就是了:“郡主有事?” 怀恪郡主点点头:“怀恪听闻郭格格小产,便想着去探望一二,年侧福晋可也是要去云澜苑?” 年淳雅:…… 我刚刚转身想回去,你没看见? 年淳雅心里咆哮着,面上皮笑肉不笑道:“是啊。” 怀恪郡主呀了一声:“那倒是巧了,不知怀恪可有这个荣幸与年侧福晋一起同行?” 某人脸皮太厚,年淳雅连笑都懒得笑了:“郡主随意。” 被逼着去了云澜苑,年淳雅是怎么都不高兴,好在此时云澜苑里没人脸上敢带笑,年淳雅如此倒也正常。 年淳雅与怀恪郡主一路相对无言的到了云澜苑,刚踏进正房的门,就听到了郭氏有气无力的话。 “这不是意外。” 没人在意刚进来的年淳雅和怀恪郡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郭氏的身上。 听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当即变了:“郭格格,你说的可是真的?” 郭氏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下*体,踉踉跄跄的推开丫鬟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跪在乌拉那拉氏面前,满脸恨意:“福晋,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是有人趁乱推了奴婢一把,奴婢才会不慎摔倒小产。” 郭氏字字泣血,说话时还盯着乌雅氏,叫乌雅氏原本正旺的气势瞬间消沉下去:“我……我可没推你。” 宋氏沉着眉眼:“郭妹妹又不曾说是乌雅妹妹你推的,你又何必心急?” 李氏晃了晃团扇:“就是,莫不是乌雅格格做贼心虚?毕竟谋害皇孙,那可是大罪,就是推了,乌雅格格自然也不会承认的。” 乌拉那拉氏头疼不已,意外和蓄意,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 她听着几人的话,无声的叹了口气,叫人把郭氏扶起来在椅子上安置好,冷声道:“郭格格,你说有人推你,那你可看清楚推你的人到底是谁?” 郭氏无力的摇了摇头,但却说出了一个线索,“奴婢没有看见推奴婢的人是谁,但奴婢在那个人推奴婢时,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腕。” 身后力道来的突然,她只能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却不想没抓住,自己反而因为这个举动摔的更狠了。 只要一想到是有人害的她小产,毁了她的靠山,她的希望,她就恨不得把那人给生吞活剥了。 有了线索,那就好办了。 乌拉那拉氏让当时在场的人聚在院子里,叫荼白出去一个个检查。 至于屋里的乌雅氏,还不等乌拉那拉氏吩咐,乌雅氏为了自证清白,当即就撸起袖子让众人看了她的胳膊:“看,真的不是我推的。” 郭氏虚弱的靠在椅子上,身子无力的一点点下滑,她忙按住椅柄借力,喘了口气,看向乌雅氏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就算不是你推的,也难保推我的人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说不准送子观音的事就是乌雅氏自导自演,目的就是想除掉她的孩子。 此刻,郭氏的想法与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 乌雅氏受不住郭氏把这样大的罪名往她头上扣,激动的膝行两步,拽住乌拉那拉氏的衣摆:“福晋,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做过……” 她是不聪明,可这样自寻死路的事,她再不聪明也不会去做。 可惜,在她话还未说完的时候,荼白领着一个被压着的小太监进来,在郭氏看到那小太监的一瞬间,顾不得自己虚弱到极致的身体,扑到了乌雅氏的身上捶打:“贱人,你个贱人,我就知道是你……” 那小太监,是乌雅氏名下的奴才,小石子。最主要的是,他还是看管乌雅氏库房的奴才。 虚弱的郭氏并不是乌雅氏的对手,脸 上痛意传来,乌雅氏下意识用力把郭氏给推开,“疯子。” 两人的拉扯让乌拉那拉氏晃了晃身子,差点被带累的当众摔倒。 乌拉那拉氏稳住身子,看着眼前一片混乱,脑仁儿胀疼的紧,她厉声呵道:“够了,作何学一些市井泼妇的做派撒泼耍横?” 乌雅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哭的厉害:“福晋,您要为奴婢做主啊,郭氏她毁了奴婢的脸……” 女子容颜何等重要,要是脸上留了疤,就等于断了她的后路,四爷怎会宠一个毁了容的人。 郭氏经历了一番刺激,再也撑不住的晕死过去。 乌拉那拉氏再次沉沉的吐了口浊气,吩咐郭氏的丫鬟巧芸把郭氏给抬进寝卧,让刚来没一会儿的李太医进去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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