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进门第一日,除了要给长辈敬茶,还要给丈夫的兄弟见礼。 年淳雅是知道这规矩的,但...... 她笑了笑,解释道:“昨儿府上热闹,福宜睡的有些晚,今早怎么叫也不肯醒,索性就不带他来了。” 四爷闻言,唇角微弯:“也好,免得叫醒了他,又要闹脾气了。” 福宜不闹脾气的时候是个小天使,可一闹起脾气来,那性子可倔得很,难哄极了。 年淳雅时常跟四爷吐槽,说福宜的脾气是像了他。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她小时候可是乖巧听话的。 四爷对年淳雅的指控,每次都是笑着岔过了话题,从不反驳。 快到辰时,弘时和董鄂氏携手而来。 瞧着董鄂氏一脸娇羞的错了半步,跟在弘时身后的模样,就知这新婚夜过的是和谐又美满。 因四爷还有公务,就没耽搁时间,直接开始敬茶。 董鄂氏给四爷和乌拉那拉氏敬过茶后,得了几句教导和礼物,董鄂氏又奉上自己亲手做的针线,大婚的仪式到此才算彻底结束。 接下来就是给李氏这位生母敬茶。 董鄂氏如给四爷和乌拉那拉氏敬茶那般,先捧着茶盏跪下,再把茶盏举过头顶,半低着头道:“请额娘喝茶。” 李氏激动的眼角都泛红了,她接过媳妇茶喝了一口,叫蝉衣递了礼物,是一对同心佩。 且不说价值如何,只说寓意是极好的,董鄂氏这一声谢也显得格外真诚:“儿媳谢额娘赏。” 李氏唇瓣微颤,只是看着弘时一个劲儿的点头。 她这辈子生了四个孩子,三个都没了,就只剩下这一个独苗苗,如今终于成了婚,李氏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年淳雅和李氏地位相当,敬茶自然也少不了她的份儿。 只不过年淳雅既非嫡母,又非生母,喝了茶给了礼便罢了,一点儿也没摆款儿。 礼是一对金步摇,不论是价值还是寓意,比起乌拉那拉氏和李氏的,都要略逊一筹。 董鄂氏接过的时候,由于角度问题,年淳雅很清楚的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微弱的...嫌弃? 只这一个眼神,就让年淳雅对董鄂氏的第一印象跌到了谷底。 她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侧过头去拿桌上的点心,没再看董鄂氏一眼。 董鄂氏察觉到年淳雅的情绪,无措的看了眼弘时,把金步摇交给身后的丫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弘时神经大条,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坐在上首的四爷和乌拉那拉氏,却是看的清楚。 但他们没看到董鄂氏的嫌弃,只看到了年淳雅淡下的笑意和冷漠。 四爷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而后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 府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董鄂氏的敬茶认亲礼,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 弘时大婚,弘历弘昼跟着沾了弘时的光,放了三日假。 从正院出来,弘昼就拽着耿氏,吵着要去雅园找福宜玩耍。 于是耿氏就与年淳雅一道儿去了雅园。 走在路上,耿氏还在说着对董鄂氏的印象:“瞧着长的不错,只看三阿哥的眼神极少从董鄂氏身上移开就知道,三阿哥对董鄂氏是满意的。” “为人处事也算尚可,就是年纪还轻,有些事考虑的没那么周到。” 耿氏这样说,也是因为她方才看了眼董鄂氏给弘昼做的针线,上面两种针脚,最少的那种针脚和最多的那种针脚技术相差过大。 可见董鄂氏在这上面没用多少心思,甚至可以称得上不在意,不然怎么也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不过耿氏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否则刚刚当着大家的面儿就说出来了,何至于到了人后和年淳雅嘀咕两句。 虽然年淳雅不满董鄂氏,但她也不会同耿氏说起,只是附和着耿氏的话:“日后李侧福晋多教教也就是了。” “李侧福晋教?”耿氏连连摆手:“别到时候没给教好,反倒是学了李侧福晋年轻时的脾气。” 也就是这几年李氏年岁渐长,再加上没了宠爱,李氏的脾气才收敛不少。 收敛脾气的李氏带着儿子媳妇回到蘅芜馆,一家人关起门来可算是能好好说说话了。 李氏拉着董鄂氏的手道:“府里的人,你刚刚在正院也都见过了,只是你才进门,府内的情形都不清楚,额娘就再交代你几句。” 董鄂氏做足了谦卑温顺的姿态:“额娘您吩咐。” 李氏满意的点头,把她和乌拉那拉氏的恩怨捡着重点说了:“总之咱们这一房与福晋只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不必费心讨好。” “其次便是雅园的年侧福晋。年侧福晋家世显赫,受皇上重用,自她入府以来,几乎称得上是专房独宠,五十七年给王爷生了六阿哥。对于年侧福晋,能交好自然是好,但若是不能,最好也不要交恶。” 董鄂氏一听,表情微变,试探道:“可是额娘,儿媳今日瞧着,年额娘怕是不太喜欢我。” 李氏皱眉:“这话从何说起?” 第一面,怎么也不至于就得罪了人吧。 董鄂氏自然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只拿年淳雅送的见面礼说事:“今日敬茶,年额娘只送了儿媳一对寻常的金步摇。” 她还未出嫁,额娘就同她说过雍亲王府的一些事,也知道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受宠,家底儿又丰厚。 本是想着凭她的地位,送的礼不说有多珍贵,最起码不会寒酸,以表重视。 哪儿知道...... 李氏瞧着那对金步摇,想法成功被董鄂氏带偏,完全没往别处想。 四爷踏着夜色来了雅园,先是如常去看了睡着的福宜,亲自给他掖了掖被角,交代了奴才几句,才去了正房。 年淳雅梳洗过,正侧躺在榻上就着灯看话本,金风站在她身后拿篦子给她通头。 四爷往榻尾一坐,没急着去洗漱。 他还记得早上敬茶时年淳雅的异样:“弘时福晋得罪你了?” 因为四爷太过了解年淳雅,知道她不是那种无的放矢,没事找事的人,所以他问的不是你不喜弘时福晋,而是弘时福晋得罪你了。 年淳雅把书倒扣在手边的小几上,毫不遮掩避讳的告状:“她瞧不上我送的见面礼。” 四爷回想了一下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送的见面礼,又对比了年淳雅送的,不用年淳雅说出口,四爷就知她用意。 即便不知,只董鄂氏身为晚辈,嫌弃长辈送的见面礼这一点,也足够叫四爷对董鄂氏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不喜。 但他身为公爹,也不好说儿媳如何,就只能从弘时身上找补回来。 正沉浸在温柔乡的弘时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此时的他尚且不知,待他婚假过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四爷挥手让金风退下,一手环过年淳雅的腰稍一用力,就让她坐了起来:“既然瞧不上,日后不送了就是。” 他手臂再次用力,像抱小孩儿的姿势一样把年淳雅抱起来往浴间走:“爷忙了一日,乏的很,你伺候爷沐浴舒缓舒缓。”
第104章 致力于向乌拉那拉氏看齐,欲要做一个像雍亲王福晋一般声名贤惠的福晋的董鄂氏,在自己回门后,就向李氏提议,抬了伺候弘时的通房钟氏为侍妾。 李氏对此很是满意。 她不喜乌拉那拉氏的端庄大度,觉得乌拉那拉氏是在装模作样,可董鄂氏这般,李氏却接受良好,觉得作为弘时嫡妻的董鄂氏本该如此。 为此,李氏没少在请安的时候炫耀自己的儿媳。 宋氏听不下去,又见乌拉那拉氏的笑意浮于表面,便呛了李氏一句:“不过是给三阿哥抬了个侍妾,又不是三福晋怀了爷的嫡长孙,哪儿值得李侧福晋这般说嘴。” 李氏斜了宋氏一眼,胸有成竹的笑了:“这嫡长孙,早晚会出自董鄂氏的肚子,本侧福晋不急。” 不怪李氏信誓旦旦,只说排四的弘历,离成婚最少还要八年。 这八年里,只要董鄂氏不是不会生,嫡长孙怎么也该有的。 李氏说着,还闲闲的抬手摸了摸鬓旁的流苏:“到时候,你们送来礼怎么也不能寒酸了去。” 听着李氏意有所指的话,年淳雅连个反应都没给。 乌拉那拉氏眼底藏住一抹愉悦的笑意,应下了李氏的话:“那是自然。” . 李氏在正院替董鄂氏冲锋陷阵,打抱不平,董鄂氏却在永宁院给钟氏立规矩。 钟氏抬了侍妾后,在永宁院住下,每日的晨昏定省一次不落。 每每早上董鄂氏还没起身的时候,钟氏就得在正房外候着,等董鄂氏醒后伺候洗漱。 董鄂氏去蘅芜馆给李氏请安后回来,钟氏还要伺候董鄂氏用早膳。 钟氏身为侍妾,这些事在她的本分之内,尤其是董鄂氏除了让钟氏伺候之外,并未为难钟氏,甚至每日钟氏伺候完,还会给钟氏赏赐。 如此这般,一丝不利于董鄂氏的话都没有,更有甚者还会夸赞钟氏懂规矩,紧守妾室本分。 这日,伺候完董鄂氏早膳,钟氏回了自个儿厢房,脸上温顺恭敬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只是多了几分哀愁。 新分来伺候钟氏的丫鬟翠莲小声道:“姨娘,该用膳了。” 钟氏摇了摇头:“我没胃口,你去吃了吧。” 钟氏的份例不多,早膳也就是清粥小菜什么的,瞧着寡淡,又让人没胃口。 她跟在三阿哥身边的这两年,吃用几乎都是三阿哥的份例,膳食更是前院膳房厨子的手艺,对自己寒酸的份例自然看不上眼。 可对于以前做惯了辛苦活儿的翠莲来说,这膳食比她之前吃的要好了不知多少。 翠莲高高兴兴的把钟氏的早膳都给吃光,撑得有些难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钟氏有些嫌弃,她朝翠莲道:“前两日送去洗衣房的衣裳还没送回来,你去一趟,催一催。” 属于她侍妾份例的衣裳,绣房还没送来,之前的衣裳能穿的出去见人的又少,要是不去催,再过两日她可就没什么衣裳能穿了。 翠莲极力忍住想再打嗝的冲动,朝钟氏讨好的笑了笑,忙去办差。 . 雅园,前日送去洗衣房的衣裳,隔日就被翠杏给送了回来。 与衣裳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钟氏疑似有孕了。 年淳雅正给福宜试绣房送来的冬衣,一听跪在屏风外的翠杏说的消息,当即愣了。 她瞧了眼眼巴巴盯着她看,耳朵竖起来的福宜,把他塞进了金风怀里:“抱去厢房陪福宜玩儿会儿。” 实际年龄一岁半,虚岁快三岁的小孩子正是语言爆发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学舌,听了不该听的话,转头就说了出去。 金风顺从的抱着福宜,没走两步,福宜就挣扎着不肯走,小手拍着金风的肩膀,急道:“不...不走,额娘,福宜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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