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金子! 货真价实的金子!足有二十箱!!! 是谁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吕秀招呼着因秦岐玉而来的士子,“走,我们跟上,苏钰特意叮嘱过我,让跟着马车一起回城。” 众士子喜气洋洋缀在两旁,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缀在人群最后的,是秦国而来的蔡兰,没人知道他所受的震动有多大,自他瞧见秦岐玉那一身标准的秦国喜服时,他就在惊诧。 而后看见符合秦国的迎亲队伍时,更是头重脚轻,有些晕头转向。 他莫不是眼花了?但再眼花,也不至于连迎亲队伍中敲锣打鼓的人也穿得黑色都看错。 一辆马车停在了他身旁,里面坐着三三和褚卜,褚卜同他道:“蔡公一起随我跟上吧。” 蔡兰上了马车,依旧没缓过神来,他看着眼底略红的褚卜,很想问上一句,为何苏钰会穿秦衣? 褚卜用平静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同样都是经历过八国之战的老人了,对各国风情一清二楚,蔡兰能看出的问题,褚卜又怎会看不出来。 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中,马车终于要驶入了郸阳城。 马车为保持平稳,行走的并不快,有那观看了迎亲的农人,提前跑回郸阳城告诉自家亲戚出来看热闹, 郸阳城的人们早就在城门口翘首以盼,谁不知道褚时英将带着自己非同一般的嫁妆,嫁给家中奴仆。 他们既想看一场简陋到给褚时英丢脸的婚礼,又想亲眼目睹奢华嫁妆长什么样子,因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去看。 明亮的天空骄阳高悬,然他们远远看见一只庞大的乌云,携不可抵挡之势涌来。 再近看,那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一只庞大的黑压压的迎亲队伍! 敲锣打鼓奏乐的人率先踏入城门,紧接着举牌的人出现,后面跟着的就是马车了,人们让开道路让他们通行,纷纷张大了嘴巴。 好,好多的嫁妆啊。 马车已走进内城,然而城门口的嫁妆队伍还没完全进来。 褚时英用余光扫过道路两旁,马车旁有秦岐玉安排的专门扔瓜子花生的人,人们一边捡一边说着恭贺的好话。 她红唇翘起,看得秦岐玉眼底都温柔了起来。 又一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褚时英扬头,透过刀扇她能看见对面也是一迎亲队伍。 秦岐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不必让,继续走。” 这是他专门设计的迎亲路线,会途经褚宅,也算是全了他应从宗祠接褚时英出发的所有礼仪。 而要走这条路,必不可免会撞上郑季姜迎接褚丽周的队伍。 两方人马谁也不让谁,便只能各自贴边交错而过。 当两个马车相交时,车夫不约而同的减慢了速度,秦岐玉扭头,同掀开车帘的郑季姜对上视线。 一个原本充斥着喜悦的眸子,转瞬变得冰冷,像在看跳梁小丑,看在对方眼里就是挑衅。 一个本就不满和褚丽周婚事,看见对方升出熊熊斗志,连腰板都悄悄挺直了。 可当郑季姜将目光落在那奢华的马车上时,瞳孔一缩,他今日来接亲的马车已是豪华,然一眼就能看出,比不上秦岐玉两人所乘坐的宽大马车。 而更令他气闷的是,队伍交错而过,直到他们拐弯,褚时英带的嫁妆队伍都还没走完。 郑季姜从未想过,他堂堂郑国公子的迎亲队伍,会比不上一庶人的! 定是褚时英给秦岐玉拿得钱,他重重放下车帘,心中哂笑,褚时英选了庶人下嫁,日后有她哭得日子。 褚时英特意选得秦岐玉嫁,才不会哭呢,但看见郑季姜,也确实影响了她心情,她红唇紧抿,不可控制回忆起前世。 她前世就是从褚宅出嫁,然而可笑的是,在出嫁前几日她又被褚哲罚了跪祠堂,因而上了迎亲的马车时,简直坐立难安,生生受着才坚持到最后。 秦岐玉的温声低语,在此刻就像在黑暗中拉了她一把,将她从前世那难堪的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喜跪坐,一路上已经问了她好几遍,现在再次体贴问:“时英可是腿疼?” 宽大的袖袍遮掩,他欲松开她的手给她揉腿,空气涌入,两只汗涔涔的手被风一打,便有些凉了。 她蜷起手指勾住他的小手指,轻声说:“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行!我还能受得住。” 他宠溺道:“好,马上就要到了,委屈时英再坚持一下。” 两人在马车上说悄悄话,围观的吕秀和高子圭被秀了一脸,哇哇乱叫起哄,娶了亲了不起啊。 还真就了不起,在以秦岐玉为首的士子小团体中,他是第一位娶妻的人。 吕秀重重扇着羽扇,“可恶,我也想成亲了!” 高子圭罕见没有辩驳,“可恶!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共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便被身边的士子给拍了一下,“哎哎?马车停了,他们这是要去哪?不回小院吗?” “这地方有点偏啊,怎么还有士兵守着?” “时英,到了。”秦岐玉率先下了马车,而后扶着褚时英小心下来,褚时英站在原地缓着麻腿,轻轻晃动刀扇,透过薄纱看着眼前的宅院,以及守卫宅院的士兵。 秦岐玉握紧了褚时英的手,“时英,莫怕,跟我走便是。” 褚时英咬着唇内的软肉,回握上去,连指甲刺到秦岐玉都没有感觉。 他竟带她来了他作为质子生活的地方,他想在这里举办婚礼?直接暴露他就是秦国公子的身份? 门口守卫的士兵显然也惊到了,“公子?” 秦岐玉颔首,笑道:“今日我大婚,后面都是我的至交好友,诸位行个方便,让他们也进来吧。” 士兵还欲再说什么,秦岐玉直接搬出了郑王,“王上已经同意我今日出门,你们还要拦着?” 士兵抱拳,默默退到了一边,“不敢。” 门内,穿着秦国内侍衣裳的曲走了出来,这衣裳是他来秦国新做的,一直小心保护着,今日穿出来,跟新的一样。 他躬身同秦岐玉道:“公子,快领夫人进去吧,剩下的宾客,奴来欢迎。” 秦岐玉昂首,牵着褚时英的手慢慢进门,一边进还一边说,“地方简陋,时英见谅,有何疑问,我稍后给时英解释。” 羽扇随着褚时英点头而轻晃,秦岐玉便拉着她站在了大婚典礼的几案前。 外面的曲脸上浮起大大的笑容来,快步小跑到褚卜的马车前,“褚公,蔡公!快请进。” 蔡兰愕然的看着穿着秦国内侍衣裳的曲,再看这封闭又孤单的宅院,以及大门处的守卫士兵,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褚卜下车,这一瞬间,清华桀骜,“蔡公,请吧。” 蔡兰恍惚,跟着褚卜进院,曲又去士子们跟前道:“诸位,快请进吧,稍后婚礼大典,将在里面举行。” 吕秀、高子圭等一众士子及褚卜的学生,几乎是晕乎乎的被曲给请了进去。 外面曲指挥着嫁妆队伍将嫁妆放到宅院旁的空宅中,左右两个空宅,都被秦歧玉给租了,正好让褚时英放嫁妆。 看热闹的百姓们才不管他们要举办大婚典礼的地方是什么宅院,他们只关心嫁妆队伍彻底进城了没。 对,褚时英蜿蜒的嫁妆队伍,饶郸阳城半圈了,直到打头的马车都停下,新人都进院子了,最后一抬嫁妆,才堪堪走进城门。 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外间顺叔和健帮着一块忙嫁妆的安顿事,曲见状拜托顺叔,自己快步进院,一边走一边同院中人拱手,直到他走到典礼用的几案前。 隐约还能听见在褚卜身边待久的学子和其他人窃窃私语,“这是秦国质子的宅院,我们为何来这?” 吕秀和高子圭震惊,“啊?秦国质子的宅院?那为何苏兄要在此处举办典礼。” 众人一头雾水之际,典礼已经开始。 曲高声喊:“入席!” 秦岐玉向褚时英作揖,而后扶着她坐到几案一侧,自己于几案另一侧入坐,席间众人陆续落座。 两人对坐,伴随着曲一声“行沃盥礼!”褚时英一直举着刀扇的手落下,露出后面千娇百媚的容颜。 秦岐玉眸色微深,内里满是惊艳,从来没在他面前画过妆的人,今日额间一点珍珠娇媚生,鬓角两侧珍珠闪着微光,一如她自己,本就该是被娇宠长大的人儿。 微微上挑的金色眼线配合着她的丹凤眼,又别有一番风味,隆重的黑色喜服压下了那要振翅飞翔的嚣张,红色的唇恰到好处。 席间人多是士子,纵被褚时英容貌惊住,亦不会高声议论,唯有吕秀站起,为褚时英和秦岐玉作诗一首,夸两人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褚时英被夸得笑容就没落下过,就着曲捧着的铜盆,净了手,这沃盥礼就算结束了,而她也趁着拿掉刀扇的机会,仔细打量了一番几案上的东西。 从青铜盆、白玉汉盘到造型别致的葫芦杯,均是市面上没有的样子,一看便是秦岐玉亲自定制的。 秦岐玉接收到她的眼波,对她噙着略有羞色的笑。 褚时英心里嘀咕着竟到现在还在装,可面上唇角又上挑了两分。 曲扬声,“行同牢礼!” 同牢礼是要准夫妻二人共食一牲,此时白玉汉盘中就装着两块还带着血丝的鹿肉,褚时英前倾身子,张开了唇。 秦岐玉执起同样刻着秦国花纹的白玉筷子,夹起鹿肉喂她。 丁香小舍毫不怜惜卷起鹿肉就走,秦岐玉只来得及看见白玉筷上舌尖一闪而逝。 鹿肉进口,褚时英原本还忐忑怕自己吃不了血食,当众吐出来,却在尝到鹿肉的味道时,微微睁大了眸子。 好鲜! 好美味! 秦岐玉瞧她那副样子,眼底漾着笑意,也不枉费他猎鹿后,用蜂蜜、纯酒、盐巴等物亲手腌制。 曲在一旁低声提醒,“夫人,该给公子喂食了。” 褚时英回神,咽下鹿肉,眼里还有一丝可惜,这肉就这么丁点大,也太少了。 她从早上折腾到现在,饿意被这一口肉,全激了出来。 夹起鹿肉喂食秦岐玉后,礼毕,曲高声:“行合卺礼。” 秦岐玉与褚时英双双接过葫芦杯,里面荡着褐色的秦酒,彼此碰杯,一饮而尽,浓烈的秦酒刺激着褚时英的味蕾,将泪花都激发出来了,好辣! “行解缨结发礼!” 秦岐玉毫不吝啬地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褚时英摸了根发,咬咬牙一狠心也给拔了下来,然后交给秦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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