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光影里,很用力的瞪着他,泪落了满脸。 “神经病!少打扰我吃饭!” 邱绿大声骂了一句,继续吃自己的鸡腿,根本不搭理明玉川了。 还不如就这样做个饱死鬼。 也好过饿着肚子死去。 她最怕挨饿了,也最喜欢吃好吃的,总想要吃很多很多,但是从前身体不好,没办法吃什么。 邱绿眼前有些模糊,她擦了擦眼泪,吃完了一根鸡腿,又去吃下一个,吃的脸都鼓起来,她一边落泪一边吃,泪落在米饭上了,她也没有管,用筷箸扒拉几口米饭塞在嘴里继续吃菜。 她活的很苦了。 死了之后她想要上天堂,她一直都有这样的妄想,她想要上天堂,起码死了之后,她不想再继续受苦了。 所以她不会打明玉川,如果打了他,对她格外坏心的老天爷让她上不了天堂就坏了。 对她坏的人她都记着,对她好的人她也记着,她要等死后再跟明玉川算账, 邱绿吃的很快,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的眼泪就像掉下来的琉璃珠子一样,接连不断。 明玉川坐在她的旁边,望着她的眼泪望了很久,浅浅移开目光,抱着宫灯起了身。 邱绿听到他走了,她头也没抬,连看都不屑得看那杀神一眼,她一直在吃,直到丰充喊她。 “绿奴,”丰充看这小女奴吃的太快,一桌子五个人吃恐怕刚好的肉菜她这么会儿都塞肚子里了,吓了一跳,“你快莫要吃了。” 邱绿拿鸡腿的手被丰充打住,丰充像是尽量不想碰到她,望见这小女奴还在流泪,又叹出口气。 “殿下骗你的,你带的断肠散早被送回杨家了,这饭里,菜里什么都没加,”丰充声音很小,“你快莫要再吃了。” 邱绿拿着鸡腿,一张小脸塞得鼓鼓的,脸上都是泪痕。 她气的要死,直接把鸡腿扔进了碗里。 “他有病——唔!” 丰充忙捂住她的嘴,捂了一手油,又嫌弃,忙擦手:“你这小女奴怎么说话如此大声,被殿下听见你这次铁定要掉脑袋。” 邱绿捂着快要撑爆的肚子,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哭花的脸,又忍不住咬牙。 他妈的,有病啊。 邱绿有心想跟丰充多说两句话,可丰充根本不理会她,送邱绿去了浴堂便离开了,只临走前对邱绿道要她不许出这间殿门。 殿门的竹帘子被丰充给拉下来,邱绿自打来了这世间,头一次睡在这样柔软舒服的床褥里,却根本睡不着觉。 殿外,雨声淅淅沥沥不止。 她肚子撑的难受,夜里吐了一次,才勉勉强强睡过去。 接下来的一整日。 邱绿喝了一天的药汤,丰充没给她饭菜,也没给她水,她到了夜里饿的浑身都难受,那药汤好像还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作用,她缩在被褥里又睡了过去。 直到感觉有亮照到眼皮上,刺的她费力的睁开了眼。 明玉川正坐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他墨发落了满身,穿着身暗红色的长衫,皮肤惨白,毫无血色,平常常带着的笑意也没了,他拎着宫灯,面无表情的垂着视线。 “起来,用饭。” 他扯着头发,声音没什么情绪。 邱绿不舒服的吸了口气,才坐起身,总觉得他身上的花香味更重了。 丰充将矮桌端上来,今日桌上依旧全是肉菜。 其实邱绿想吃些清淡的了。 她刚拿起筷箸,手背便被旁侧明玉川伸过来的苍白手轻挥了一下。 他将筷箸拿起来,夹了肉片到邱绿的嘴边,对邱绿笑起来:“吃吧。” 邱绿浅浅皱起眉,瞥见他手指头上明显的红血丝,像是血一样,很吓人:“我、我能自己吃。” “吃啊。” 明玉川将筷箸贴到邱绿的嘴边。 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 邱绿盯了他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张开了嘴。 本以为他夹得菜都该变得难吃。 可金云台的厨娘厨艺十分高超,看起来普通的猪肉片都吃的满口留香,邱绿一天没吃饭了,吃的唇畔都忍不住弯起来,明玉川瞧着她,又扫了一眼桌上他习以为常的饭菜,“有这么好吃吗?” 邱绿望他一眼,诚实的点了下头。 她本来还怕明玉川会看她点头,就和她抢饭吃,不让她吃了。 可明玉川没有,依旧一筷一筷的给她夹菜喂她,邱绿想吃米饭了,他就夹米饭给她吃。 夹菜的手艺虽不太好,需要邱绿把嘴巴张大点儿,但意外的还算是个人…… 邱绿吃着米饭,脸颊都鼓起来,明玉川瞧着她的脸,指头点了点邱绿嚼动的面颊。 他手指太冰,邱绿下意识皱了下眉,明玉川问她:“吃饱了吗?” 这才吃了半碗米饭而已。 “没吃饱。”邱绿很坦率。 “怎么这么能吃,”明玉川说,“手都累了,你在故意使唤我吗。” 谁用你夹菜了? 邱绿正想说那她自己夹,明玉川拿着肉菜的筷箸就递到了她嘴边。 神金……
第10章 邱绿吃完了一碗米饭,饱了,明玉川把筷箸随手一扔,丰充听到声音,进来收拾矮桌。 他整日喂完饭就走,鸡肉邱绿连吃了三天,只有他来了她才能吃上东西,平常的话就连水都没有。 邱绿身体的顽强在这个时代也一如从前,这样奇葩的喂饭居然也让她的身体渐好,每天的汤药吊着她越来越精神,转而的就是白天她越来越觉得饿,一天一顿饭她根本就觉得不够。 而且每天都吃肉菜,她真的吃腻了,连桌上会上什么她都背下来了,两道猪肉菜,其余七道全是做成各种花样的鸡肉。 邱绿的目光从盐水鸡蒸鸡各种鸡身上扫过,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饭。 “今日做的不好吃吗?” 宫灯放在矮桌上,明玉川拿着筷箸瞧着她的脸。 这阵子邱绿气色较比一开始好了不少,一双大眼睛也有了些神采,倒是显得越来越藏不住事情,听他这样问,猫儿眼望过来,眼神里带了几分犹豫。 杨家也是蠢疯了,派了这么个一切皆平平甚至有些蠢的刺客。 “整天都吃这些,”邱绿跟他打商量,“我有点吃腻了。” “吃腻了?” 明玉川将筷箸扔回桌上,发出轻碰声响,他将桌上的宫灯抱回怀里,“你自己之前说要吃鸡肉,我给你吃了,你又说腻了。” “你是没吃过饭吗?”邱绿皱起眉来,“什么东西再好吃那也会吃腻啊。” 他又不说话了。 邱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神经,正想自己拿起筷箸吃饭,明玉川抬手将筷箸打了出去。 “腻了就不要吃了,”他声音没什么情绪,“人真是讨厌,总是如此,明明金鱼整日吃鱼饵也不会觉得腻。” 邱绿听到他的话,含着些不可置信回头看他。 “我又不是金鱼。” “是啊,绿奴不是金鱼呢,”他抱着宫灯,玩着宫灯底下垂下来的红穗子,凑近了她,漆黑的瞳仁儿直勾勾的盯着她,“还会同我顶嘴,凶烈的很。” “没有半个人教过你该如何学会乖巧么?”他森白的脸被宫灯映照,显得越发毫无血色,“算了,这样也还算有趣便是了。” “丰充,”他坐回榻边,“绿奴不吃了,腻了,都扔了。” “我——” 她还没有吃饱啊。 明玉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回过头朝她弯了下眼,丰充很利索的收拾了矮桌,邱绿听到饭菜全都在外面被倒了出去的声音觉得很心疼,就是在现代都没有那么糟蹋食物的,她根本就还没吃几口。 丰充回来,背着明玉川离开了大殿,邱绿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去了浴堂。 真是个神经病。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可转念一想,那些饭菜反正花的也不是她自己的钱。 只是觉得很可惜,唉。 算了,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 她得快些养好身体,才好思考后路,明玉川一个残废瘸子,到时候也追不上她。 邱绿翻了个身,想着以后自己在前面跑,明玉川那个瘸子在后面追也追不上的场景,小脸上露出个有些坏的笑来,将自己缩进被褥里进入了梦乡。 * 丰充一直背着明玉川回了主殿。 路上下起雨来,明玉川靠在丰充的后背上望着廊外细细密密下起来的雨,又垂下头,面无表情瞧着手里摇晃不停地宫灯。 “丰充,”他声音淡淡,雨风都能刮跑,却要丰充浑身紧绷,“走太快了。” 丰充没说话,忙放慢了脚步。 身后背着的人像是一块没有重量的冰,腿脚软哒哒的落下来,临近寒冬,他还踩着红绳木屐,映衬的脚面苍白到好似没有鲜血流动,脚底满是一片伤痕累累。 “腿好痛,”明玉川的声音从后面散过来,“腿好痛。” 这时候,不能说话,不能有任何表现。 丰充默不作声,听着明玉川说了一路,颠三倒四,不停的只有腿好痛这三个字,刚沉默将人放下来,丰充跪在地上:“殿下,杨家的阿殷公子过来了,在主殿内等了有一会儿了。” 明玉川提着宫灯,拖着右脚往殿里去,那种好像拖着什么东西一样的走路声音比往常更要严重,阿殷和叔父杨盼跪在地上,光是听到那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 人坐到主座,带着这金云台内唯一一盏亮光,道了句:“起来吧。” 阿殷和杨盼站起了身。 “阿荞怎么没过来。” 阿殷想起阿荞就气的牙痒痒,当时那小女奴是他招揽上来的,出了事儿第一个跑去瀛洲的也是他,烂摊子只能留下来的杨殷来收拾, “回殿下的话,听闻瀛洲近日出了一匹汗血宝马,表兄日前才急匆匆赶了去,勿了今日见殿下一面的机会,想必当下正在瀛洲懊悔不止呢。” “懊悔不止。” 明玉川看完丰充递来的字条,笑了,“见到我你们那么高兴啊。” 高兴,那可太高兴了。 阿殷都笑不出来了。 杨盼忙忙接话:“能有幸见到殿下,臣等自然高兴不止。” 杨盼今年到底三十有三,生于贵姓之家,曾经见着明玉川成人,他带着阿殷跪地,复又起身,腰身挺直,颇为不卑不亢,不出差错: “臣听闻近日阿荞带来的一奴随身上藏有断肠散,此事还望殿下明鉴,那奴隶来处不明,当时阿荞见那奴隶被殴被打心生怜悯才要那奴隶来了金云台,谁知中了这连环计,”他跪地磕头, “可怜阿荞受此蒙骗,还望殿下明察,此事当真与我杨家无半分干系,若殿下心善做不出决断,大可将那死奴交予臣等,臣定将此奴从重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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