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取下符文石,俑碎了,露出被困的阴森白骨,潘多拉的魔盒再次打开。 人俑下有机关,关联密宗的命脉。 正在各处交手的人纷纷停下打斗,惊疑不定的看向眼前的场景变化。 脚底大地颤动,耳边能清楚的听见巨大的齿轮转动声,整个密宗就如一座精妙的机关城在快速上升,拔地而起,这一下竟高出十几米。 埋藏在地底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部分建筑也显露出来,神秘的暗室时隔千年第一次在人前显现,石门“唰”的打开,漆黑的傀儡似深渊怪物倾巢而出。 就像浓密的黑色蜘蛛群, O O @ @隐约伴有细小的齿轮声,手举长枪一下涌来。 隐藏机关被拍下,古老而玄奥的幻阵也一同启动,众人眼前景象剧变,恍若置身云端的天空之城,向下一望深不见底,寒气直涌而上。 “喂!快逃!这里要崩塌了!” 整个密宗从最外沿,建筑倒塌,碎石掉落,缓缓的向内分解崩塌。 而散发铁血气息,宛如一支久经杀伐训练有素的军队的傀儡,则是不容一点余地的逼近。 阻拦他们逃生的出路,誓要将所有人困在最中心,与那枯骨神明一同埋葬,永坠深渊。
第205章 崩塌的密宗】 密宗已经化为一块朽木,被千年时光腐蚀,只是稍稍一碰便掉落无数粉末。 正如现在的凋零坍塌。 而与面具男人打的酣畅淋漓的暴怒还要提剑砍上,李老急得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暴怒走动间还硬生生拖了他一段距离。 李老老泪纵横,一颗心被这些个不知道尊老爱幼的玩意儿伤的彻底。 “徒儿,收了你的神通吧,你还嫌这里塌的不够快吗?” 咱们脚底都站不稳了,你倒是威风啊,一把剑耍的是虎虎生风,打的是地动山摇。 能不能照顾一下老人家啊! 面具男人目光一扫四周,似乎在估算密宗还能撑多久,便足尖一点朝祭坛的方向赶去。 而他们本来就处在外沿,这里正在崩塌,李老大声:“快!咱们先出去!” 暴怒正在兴头上,哪管他,抬步就要追过去,李老拼命扒拉他的大腿,一把辛酸泪。 “求你了,别去那边给你师妹添乱了,她是一个多么不容易的小女孩啊!” 你再去一搅和,咱们全得死在这里! 暴怒半覆眼睫不辨喜怒的看他,瞧的李老脖颈一缩。 嘿,这皇帝就是不一样,看一眼我这胆子就发颤了。 说到底暴怒会听他的吗? 要是会听,他们这些个师兄弟早喊他师父了,还叫什么李老,摆明了就是没把他揣心里。 “咳咳咳……” 余娘挣扎起身,毫不留恋的就要往外飞,李老脑袋转得快:“快,去追她!把她干掉!” “她又不是我的敌人,我管她作甚?” “哎呦喂祖宗,那是你师妹的敌人,你留她一口气早晚来杀你师妹,咱宗门男丁兴旺,就这么一个女娃娃,你们这些个糙汉子也不知道疼惜人家,为师我啊把人捧在掌心都怕摔了,你们……” “啧。” 暴怒烦躁的一脚将他踢开,下压的眉眼汇聚风暴,阴沉恐怖。 他调转脚步正要去追余娘,哪料就这会儿插科打诨的功夫,余娘已经逃出密宗,反倒是他,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堆漆黑傀儡团团围住。 李老收起嬉皮笑脸,眉宇间一片凝重:“先想办法逃出去,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地板塌落,逼得他们步步后退,就像一颗从四周均匀削去果肉的苹果,很快就只剩果核,这些人全被逼退到此处,最后和果核一起碾为粉末。 “啊啊啊啊――” 空中突然爆发出女人凄厉幽怨的惨叫,如同落难的海妖悲惨又摄人心魂。 “啊啊啊啊啊――” 尖锐幽长,一声又一声,恨意清楚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诅咒你们,我恨透了你们,去死,去死去死!!! “嘶……” 暴怒与李老同时扶着发痛的额角,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他们的脑袋被音波干扰沉重酸疼,视线一片朦胧,连攻来的傀儡也没看清,一不小心手臂被长枪落下一道划痕。 疼痛刺的二人清醒几分,李老咬破舌尖满口血腥,冷眼沉声:“看来最后一道催眠幻阵也已经启动了。” 暴怒墨眉紧锁,脑内翻江倒海被扰得不得安宁。 他单臂一抬一下把李老扛在肩头,大师兄一脚将前方的傀儡踢了出去,傀儡因承受不住恐怖力道直直往后飞,碰巧又撞上身后的傀儡,这一叠加竟有六七个飞了出去。 崩塌的地板就快到他脚下,他凌空一跃,一脚踩上被他踢到虚空的傀儡,轻功出神入化,傀儡在半空充当木板,眨眼间他借力飞到岸边,也就是密宗之外的安全处。 肩头的李老直至被放下来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我滴乖乖,这么快就逃出来了? 被他踩踏的傀儡“嘭”的一声坠落深渊,怕是摔得粉身碎骨。 二人站在外边更能直观这副景象的壮观。 因机关的启动整个密宗拔高了十几米,现在便如空中危楼,他们仰目看向不断崩塌的最顶端,那里是祭坛,也是菩然几人所在的位置。 李老的心紧揪成一团,嗓音沙哑:“千年前密宗一族的智慧便无人能敌,他们不仅研发出傀儡术,机关术更是一绝,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如今全要毁了……” 一直沉默的暴怒忽然出声:“世界当真玄妙。” 他来密宗一趟,不仅见到会自我修复的怪物,还有如此奥妙的机关阵法。 李老哼笑:“徒儿,这世上的玄妙可多着呢。” 我们碎空可是有更好玩的东西。 说话间李老乍一欢喜:“他们出来了!” 嫉妒和宗政御迟赶到下层,然后驾驭轻功逃了出来,二人衣衫褴褛,乌发散乱,狼狈至极。 另一面,身着绣画色衣的神秘队伍也被逼的撤退,跟随他们的领头面具男人一同离开。 这地没法待了,整个苹果只剩下最后的果核。 李老大惊,手足无措:“菩然呢!她怎么没出来!!!” 嫉妒眼眶通红,别过头,任由垂落的长发遮住自己痛苦的表情:“她催着我们离开,自己留在了祭坛。” 宗政御迟艰难呼吸,胸口一滞:“她说等会儿见。” 五指倏然紧握成拳,骨节被暴怒捏到泛白,他脸色铁青暴喝一声:“胡闹!” 崩塌还在继续,他们甚至可以看见源源不断赶往最高层的漆黑傀儡,想来就是奔着菩然去的。 在机关启动的那一刻,石门没多久竟自己打开了。 菩然一步踏入祭坛,她知道,现在整个密宗只剩下她和秦津了。 入眼的是碎裂的人俑,捆绑的白骨,还有坐靠在墙角的少年。 她还是顶着那张脏兮兮的脸蛋,衣裙布满泥土污渍,乌黑的眼眸似夜空静谧。 “六师兄。” 崩塌的轰鸣声太大了,以至于完全掩盖了菩然的声音,但少年还是若有所觉,抬眸看来,整个人骤然一僵。 “一个人迎接死亡是什么滋味?” 她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来聊聊吧。” 他们就像世界末日时坐在崩离的高塔,欣赏最后一抹夕阳的绝命之徒。
第206章 被深深爱着】 两个人一同靠坐在墙角,像是冬夜大雪,身着狐裘推开门,迎着暖色烛火在案桌前促膝长谈的好友。 耳边的喧嚣远了,气氛柔和宁静,肩抵着肩,菩然偏头看他一言不发的把玩掌心的血钻,语气与往常无异:“抱歉,我向别人打听了你的过往。” 秦津一腿伸直,一腿随意的半屈,手中血钻一抛一接:“不用放在心上,当个故事听听便过了。” 不论过往是凄凉可笑,还是沉重发疼,他们从来没有逃避过,回首淡淡一望,虽不至以笑面对,但仍直视不曾移开视线。 每一个人都是审视曾经的自己而做出决定,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 再次接住血钻,他微微仰头,后脑勺贴在冰冷的墙壁,淡声:“你该回去了。” 他知道,以小师妹的本事,现在要走还能逃的出去。 菩然却摇了摇头。 “你补给我一份见面礼,现在我也要补给你。” 她知道救下一条人命并不难,拯救一个人才是最难的。 秦津想带着自己一身的傀儡术式永远消失,随密宗一同埋葬,他没有生的意志,这一点菩然很清楚。 闻言少年眼尾飞扬,桀骜不羁,表情显出几分凶相:“真不走?我身上背了无数人命,可不差你这一条。” 菩然握拳:“说话再这么讨厌,当心我给你一个过肩摔。” 回忆一下拉到寒山寺初见,当时他可是挨了菩然一个丝滑的过肩摔。 少年表情微懵,随后食指抚唇低声哑笑。 他笑的开怀,笑的灿烂,笑的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 他们都说师妹是个傻的,他觉得也是。 为了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身犯险境,他神色恶劣,屈起手指一弹少女眉心,嗓音愉快,似揶揄,又夹杂许些宠意:“你是笨蛋吗?” 菩然捂着眉心,撇嘴:“笨蛋才不会补给你这么好的见面礼。” 她的手小心翼翼探入衣襟,从怀中取出一株风信子,纯白色,柔软圣洁,令少年恍惚的如坠云雾中。 棕色的瞳孔猛然睁大,氤氲开一层水汽,似有熏风拂过泛起波光,湿淋淋的,潋滟的紧。 一株风信子,一直被她小心护在怀中,但一路奔波,仍有几片花瓣受挤压碾出了花汁。 “花田虽然被毁了,但我还找到一株残留的。” 先前她说有事要去办,便离开宗政御迟单独行动了,没去别处,只是去寻找花田。 花田一片狼藉,花枝尽断,花瓣碾落成泥,放眼望去没有一株完好的,所以在寻找时花费了她不少时间。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灵力复苏一株,但这样做便不是原先那一株了,不是秦津思念母亲种下,经历暴风雨后仍然不屈绽放的那一株。 这两天是晴天,阳光融化不少积雪,雪水润湿土地,黏糊糊的,也有坑洼积水。 她一脚踏进弯腰寻找,偶尔有泥水溅到她的脸上,衣裙也被弄得脏兮兮。 所以在祭坛门口遇见她时,秦津还在纳闷,做什么去了,一张白净的脸蛋和洁净的衣衫,怎么就弄成这副小花猫的模样了? 现在他知道了。 电流蛮横不讲理的从他的尾椎骨直蹿而上,激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酸涩酥麻。 瑰色的唇瓣克制不住的发颤,指尖小心翼翼触碰在柔软的花瓣,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了,这种情绪一下无法消化,便转成一种酸,是甜甜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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