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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是要过季了，但这个月也还是买得到的，这个月还有这么久，能卖个几回了。 于是那妇人又扭头朝林小福这边啐了一口，就回家去了。 想诓她买？她就不买。 林小福却未正眼瞧那妇人一眼，甚至没有与之争辩。 而有了加买的妇人起头，同样决定加买的客人就多了起来。 做生意就这样，有时候优势是价钱，有时候优势是气氛，有时候优势是人缘。 真正说质量如何，回头客会告诉你答案。 因而，就算有人是头回买，或者第二回 ，也是被别的回头客带动的。 吃得起，也就无所谓那几文钱了。 一路来到仁安医馆时，竟然一大坛子就卖完了，林小福乐得眉开眼笑。 “娘，你们稍等，我去找方郎中问合伙卖鱼丸的事情，再把药卖了，一会儿会有人出来搬枇杷羹，等下我们送你到绣庄去。” 林小福跳下驴车时便和娘说道。 她知道，娘肯定只会去西市的布庄和绣庄，东街的铺子是逛不起的。 林余氏连忙答应了。 林余氏来逛集是打算带钱的，但林小福却不让她拿钱，说他们卖枇杷羹自然就有钱了，何必再把钱往镇上拿？ 林余氏如今手头也有五两多积蓄了，整数还都是银票，因为卖干货时，伙计带来的便是小额银票，以前林小福给的一些散钱，也在卖干货时找零了，或者攒够了就到药庐换成了一两的银票。 这些钱，都埋在地下的钱罐里边，不然林余氏也不能安心出门。 赵子诚将驴车套在医馆门侧的套马桩上，就让林小禄帮着吆喝。 平时他守车可没怎么吆喝，都是别人看见了就过来卖点，没看见就算了。 如今有林小禄这个积极的小少年，还有不甘落后的林小春，这阵仗也不小了。 附近铺子里的人听见吆喝，却不是平日小媳妇的声音，便先好奇地出来一看，见是赵子诚在，便也拿了钵过来，买卖就做起来了。 很快，就有医馆的伙计跑出来，直接搬走了一大坛子。 而此时林小福将两背篓药草直接递给方长学，便笑眯眯地等他开价。 方长学却提起背篓就往后头走，去颜先生后院时，才开口道。 “先不说别的，我爹娘很想和你合伙卖鱼丸子，若是能成，等沐休时，我和我小弟也去帮你们打渔，不能让你们太辛苦。” 林小福一听便乐了。
第769章 做了个顺水人情 “你一个坐馆郎中，还有假期呀？” “只要医馆不是特别忙，我们也可以轮班放假的。”方长学解释。 “好呀，不过我夫君过两天要去打猎，这两天他会多打些鱼养在家里，后天一早，我们会送一车鲜鱼过来，你家有地儿装么？” “我家有两只大水缸，还有一口水井，用水方便，水缸里就可以全部装鱼。” 方长学立刻笑道。 林小福微讶，看来方家是已经将存鱼的情况也考虑过的，并不是只被鱼丸子的利益打动就想合作。 他们竟然考虑清楚了，林小福当然很乐意。 “好，后天一早我们送鱼过来，我再教你娘先做出鱼丸子，这是根本，做出来后，蒸或炸或是煮，都可以自己划算。” “不过炸鱼丸虽然好吃，但要小半锅油，这个活儿，可以让你爹自己在厨房里做，就不用另外架锅那么麻烦。” “做好串起来，挑到街头去卖，不要守在小街，先把买卖打开，以后别人想吃，也可以找到你家去。” “竹签子要用的竹子，我家有竹林，砍去。” 林小福把买卖的事再划拉了一下，让方长学有个更明白的概念。 “好，那回头我就和我爹说，而且等我下月初领了俸银，我们自家买辆驴车，到时不用你夫婿送鱼那么辛苦，我们拖去。” “我爹也可以像你们这样，赶着驴车沿街叫卖，没那么辛苦。”方长学很有划算地说。 赵家那辆驴车要十二两。 方长学要等这个月的工钱领到就可以买，说明他们手头还差着些，还要过日子、做买卖，自然不能把家里的钱全部用光。 “赞！”林小福忍不住朝方长学伸了大拇指。 这人思考问题也是很积极的，完全没有疑虑地就有计划地安排起准备工作了。 “到时买卖做起来，你们不用急着分钱给我们，你知我现在不差这几个钱，你们先买驴车，以后合适时再给，把帐目算清楚就行。” 林小福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方长学眼睛一亮，还真没客气，立刻便抱拳道谢。 林小福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笔买卖做下来也是固定红利了，不计多少都花不了他们什么成本。 也就是送鱼而已，送去方家能分钱，送去赵家只会让婆婆乱她的价、坏她的生意。 而这笔赚头，她是为娘留下的。 以后他们出远门去，家里没有干鱼可晒，娘也可以有笔稳定收入。 至于他们长时间不打渔，方家要用的鱼从何而来，除了家里养着，最后应急也可以从村里按三文河边价先买些。 若生意做得起来，三文的成本也是便宜的。 只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她现在没有必要就拿出来说。 俩人到了颜郎中的小院里，就见颜郎中正在桌前写字，看到她来，立刻放下了笔，露出笑容。 “丫头，百灵丹的事……” “百灵丹的事你们先拿着主意，分钱的事我早就说过的，今天我没有空多呆，我娘和小弟小妹都在外头等着呢。” 林小福却立刻说道，又朝方长学手中的背篓看了一眼。
第770章 不会当季有钱 “快估一下我这药草，百草虫按你们生制的价便可。” 颜郎中见她这般赶时间，不能像往常那样每回来了还能说点事情，不由无奈而笑。 打开背篓看了看，百草虫不用估价，其他草药便一一看了看，这才一一报了价。 林小福并没异议，毕竟这些药草虽然成色上比不过上回拿来的那些药材，但胜在数量上多了不少。 她自然明白其中原由，也不多说，就等方长学去帐房领钱。 也就等钱的这会儿功夫，颜郎中才又匆匆说起百灵丹的事儿。 “上回说过，方郎中的师父便是北阳州仁安的掌事郎中，昨天来信儿了，说他已飞鸽传书至京城仁安。” “京城仁安请示了韩太医，主张就在京城仁安另置一处专门炼制此药，头年炼制五千颗，第二年四千颗、第三年三千颗、第三年两千颗，以后每年固定炼制一千颗。” “也就是今年炼出五千颗，以供初次行市，以后肯定不会像吃馄饨那样，今天早上吃了，明天早上再去吃，每天都早上都可以吃。” “行市是有需求和需求饱和情况的，而且各州、县、镇仁安都持有一定数量的百灵丹后，后继需求就会因为生意不同而不同。” “因而，不管是哪一批丹药，先估个固定数给你，以后卖掉之后，会由各地仁安上报帐目，汇至京城仁安之后，再抽红利给你。” “就算按季支付，也不会当季有钱，没这么快，因而要问你可同意晚两季度？” “也就是说，今年夏天你们练了药，就算夏天有得卖，晚两季，我得明年春天才能收到今夏的钱？” 林小福不敢置信地望着颜郎中，抱怨道：“你们不是专置一处制丹吗？” “就没有专置一处算帐？还想和各地仁安的日常营收一起算？一起报价至京城去？” “再层层审核所有帐目，再将百灵丹的营利算出来，再拨出抽成给我？” “我就不信你们这丹药买卖一开，会请不起几个帐房，竟然这买帐是专置一处来炼制，就该是专门上报帐目才对。” “颜先生，若李桥仁安今天分配到一百颗百灵丹，当天你们放出消息，有人来一颗、几颗地买，明天也有生意，后天没有生意……” “总之就是自你们买卖开始，一个月要算出卖掉多少颗，不难吧？每月初一能将这么简单的买卖数目算出来吧？” “不是有飞鸽么？每月初一飞鸽报上你们头月的销量，统一价钱，卖掉几颗算几颗，全部直接向京城总馆专置帐房报上数据。” “总仁安专置帐房的先生，不能在十天时间内算出来？总仁安又不是要一天支付我所有毛利，只是抽红利两成啊。” “假若第一个月练出五千颗，第一个月就卖掉一千颗，第二个月初十就能把帐目算出来了。” “十万两银子毛利，去掉各路成本假若五万两，纯利五万两抽两成也就一万两银子，我就不信京城仁安的百灵丹毛利，会付不出我的红利一万两。”
第771章 绝对不是威胁 林小福不满仁安医馆办各的效率。 更不敢相信在这天下经营了这么多医馆与药铺的大医号生意，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合作方式。 但他们却要层层审核，什么意思？ 拖款呗！ 颜郎中被林小福情绪激动地算帐，说得哑口无言。 虽然他们医馆这么多分号，在经营和管理上确实非常细致和严谨，尤其帐目上是绝对不允许有一分毫不清不楚的。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以往的算计流程，却没想到被林小福这么分开一算，好像…… 还真是简单明了，而且她说的分开专置帐房，好像也有道理。 “这个我不能作主，但我会将你说的方式上报，尽快回你消息。” “但合作成功，拿到你写下的配方后，仁安也要配齐一应药材，不说药材数量，要炼制五千颗药，数量也会不少。” 颜郎中便道，又解释了自己这边的难度。 “嗯，配药是配药，但买卖、报帐、算帐这一块，你们做得很不合理，太过繁杂，无谓的经手流程太多。” “而且我再建议啊，你们直接从京城将百灵丹配送到各州、县、镇，不用下发到州府、再分配到县、再分配到镇上。” “也就是说啊，这种专门炼制、统一销售的东西，统一由京城仁安专置的人员来负责，将州、县、镇放在同一层面，越过层层审核插手的多余，能加快效率，就是送药也快一些。” 林小福无法忍受这么多人经手，就算日常经营和管理需要上级经手，那也是为了节省总部管理上的压力。 但是，单一的炼制、销售、核算，这么简单的流程，为何还要让这么多人经手，混在复杂的经营里去算？ 就像一步能走到的路，非要绕个十万八千里，经过无数人的关卡，多余！ 她一翻税利的话，说得颜郎中都觉老脸有些搁不住，只得答应一并上报。 “你们若有诚意与我长期合作，最好是建立一条专置的线，我是没什么耐心等上半年的，不然我若记起下一个丹方，不得等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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