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支着身后的浴池边缘,仰头闭着双眼开始享受美好的泡澡时光。 冷山雁缓缓从她身后走来,跪坐在浴池边缘,冷玉修长的手慢慢捞起她泡在水中的长发,并用一根簪子绾在她的脑后,露出她弧度柔和的肩颈线条。 他拿起一条澡巾,在浴池里打湿之后,将水分拧得半干开始替她擦拭身子,古代的澡巾有些粗糙,稍微用些力就能把皮肤擦红,所以冷山雁的动作格外温柔,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因此沈黛末非但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舒服地在水中晃起了小脚。 一圈一圈透明的涟漪在水面上荡荡漾开来,水波散发的莹润柔和的光泽,在灯火的光照下,似细腻的珠光将沈黛末包裹着。 冷山雁指尖顺着优美的弧度轻抚向下,双手从她精致的锁骨没入水中,细腻绵软的触感在他的指尖绽放。 他忍不住眯了眯眸,指尖微微蜷缩,薄唇微张发出一声无声的喟叹。 沈黛末轻笑了一声,被他没入手中的柔软在水中若隐若现。 她仰起头,反手搂着他低垂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氤氲湿热的水汽将她的笑容浸润的朦胧,仿若一枝藏在雪中的白梅花,清丽绝俗。 他们唇齿交缠,冷山雁的舌尖紧紧绞着她,溢出的水声滋滋缠绵。 他的脸色越来越潮红,轻阖的眼睫动情地颤抖着,不断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甜津蜜液。 “下来。”沈黛末被吸吮地饱满的舌尖微微褪了出来,拔下他发间的玉簪子说道。 冷山雁喘声沉重,脱下了宽大严实的衣裳与她一起泡在柔润的水中。 他哪怕怀着身孕,肌肤也未受孕期激素的影响,还是如从前一般细腻冷白,泡在清透的水中就像一块纯白的美玉,凌乱湿漉的长发沾在身上,说不出的随性与慵懒,哪怕不说话,那微微上挑的眸子里满是无声撩人的媚意。 仿佛在引诱着她。 沈黛末手肘懒懒地支着浴池边缘,玩弄着手里的玫瑰胰子,挽起的发梢滴着湿漉漉的水珠。 水珠滴入池中,荡开一圈水波,映衬着她流转清醒的眉眼。 而与她遥遥相对的冷山雁却满脸通红,明明她们隔得很远,但他的双手却无力地攀援在浴池边,表情难受地快要溺死。 “雁郎?会唱歌吗?”沈黛末好整以暇地靠在他对面,慵懒地抻着双腿踩在大晋江上。 “……不会。”冷山雁喘气粗重,好像浴室里的湿气浓度太高,让他喘不过气来。 “真可惜呀。”沈黛末淡声道。 “……水仙花次第夸……”冷山雁咬着唇,这是他唯一记得的歌谣,还是一首儿歌。 沈黛末水眸弯弯一笑,清透的指尖支着下巴,饶有兴致道:“继续啊。” 冷山雁羞得脸色红涨,这首歌他陪冬儿的时候都没有唱过,虽然他也很少陪冬儿,但是在浴室里唱给沈黛末,他又羞又难堪,但沈黛末这样喜欢听,他只能硬着头皮,捂着脸磕磕绊绊地唱完了。 一曲完毕,水下的涟漪也停止,冷山雁无力地趴在她的怀里。 沈黛末低头亲了亲他修长的脖颈,温柔道:“雁郎,你唱歌真好听。” 冷山雁眸光中羞耻的泪花还没完全褪去,他双手像冬儿一样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清透的水流从她身上淌下,微微抬起下巴,故意问道:“那是我唱歌好听,还是您的苍苍唱歌好听?” 苍苍都是哪门子的事情了?怎么还吃他的醋? 沈黛末无奈将他从水里捞起来,道:“当然是我的郎君唱歌最好听啦。” 冷山雁勾了勾唇,明知道她是在哄他的,但还是难以抑制地高兴。 他倾着身,冷艳绮丽的脸轻轻蹭着沈黛末的脸颊,羞声道:“那我往后请几个戏班子来学学。” “好啊,那我等你学有所成。”沈黛末哈哈笑随口道。 她自己都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没想到,冷山雁却当真了。 * 洗完澡浑身清爽,主屋那边阿邬也早就将晚饭准备好了。 沈黛末刚穿上衣裳,准备过去吃,白茶就在外头说道:“娘子,外院的查芝说,乌美将军来了。” 沈黛末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冷凝,急忙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担忧地冷山雁。 一个时辰了,沈黛末还没回来,饭菜已经凉了。 冷山雁淡淡道:“白茶,将这些饭菜撤下吧。” “是……” 白茶上前,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公子,听门房那边说,娘子现在还在跟乌美将军议事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子发了好大一通火,听说还拉出了一个女人,打八十军棍,人怕是都要废了……娘子脾气向来温柔和善,可从来没有这样严厉过,这可不像她。” 冷山雁抬眸,眼锋矜贵冷漠:“管理一方,岂能单有好脾气,若没有雷霆手段就镇不住手下的人,只能被手下反噬。” 白茶安静地听着冷山雁的训教。 “还有、”冷山雁捏着茶盏,神情冷漠锋利如薄冰刀刃:“你下去警告府里的男人们,自古女不言内,男不言外,谁要是再敢嚼外头的事,在背后议论娘子,统统打四十板子发卖,绝不宽宥。” “是。”白茶忙不迭地应道,正要指挥外头的下人们进来将饭菜撤下去时,沈黛末竟然回来了。 “娘、”白茶行礼行到一半,被沈黛末忽视直接略过,直奔冷山雁。 “雁砸、雁砸、我的命好苦啊!” 白茶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气死我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这样的蠢货竟然会招到我的门下,我真蠢啊!”沈黛末一把坐在地毯上,抱着冷山雁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上发出充满了怨念的悲鸣。 “妻主、究竟是怎么了?”冷山雁低敛眸子,轻抚着沈黛末脑袋,柔声问道。 沈黛末道:“蒋丞天,一个小将,打下安门之后,我将安门交给她驻守。前阵子,与安门相邻的太平州州府派了一波兵马想要拿下安门,我得知消息之后,就派人补兵马送粮草,双方打得有来有回,本可以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对方粮草耗尽,自行退兵。” “但是那个蒋丞天啊,她的小脑瓜子突然灵光乍现,要玩一出诈败,诱敌深入,然后反杀。” “诈败、”沈黛末气得发抖:“诈败岂是那么好搞的?若没提前训练过,我方士兵听到败逃自个儿就先乱了,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果不其然,诈败成了真败。安门丢了,这也就罢了,可惜了我的三千骑兵,骑兵啊!全没了……” 沈黛末枕在冷山雁的腿上,满脸的生无可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早点认清这朵奇葩,还把驻守安门的人物交给她,这场仗归根到底是我的错,是我用人失误,把这么重要的前线交给她。” 冷山雁垂下头,浓密柔顺的长发从他的身后滑落,像无边无际的黑色丝绸将沈黛末包裹在其中,淡淡的冷香萦绕袭来,让人莫名觉得心安宁静。 “这怎么会是妻主的错?”他一下一下无比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神情包容地几乎要将她沉溺。 “是太平州府的错,大家明明可以相安无事,非要再起兵戈。” “是蒋丞天的错,狂妄自大,不听军令,合该军法处置。” “可是您有什么错呢?您信任她的本事,给她改变人生的机会,您是她的恩人。您好,她们坏。” 沈黛末颤了颤眸子:“可是,归根到底是输了。” “那是她没本事,承不住您的恩情,跟您有什么关系呢?都是她们的错,您非但一点错都没有,还要给她们收拾烂摊子,您真是太可怜了。” 冷山雁叹息般的哄着,弯下腰双手环抱着她,宽大及地的墨色袖袍几乎将她的全身笼罩住,淡淡的冷香以及人夫独有的温柔和包容,无孔不入地往她的心窝里钻。 沈黛末被他说的心里一片酸软,更加拥紧了他:“雁子、你怎么这么好。” “雁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冷山雁敛眸淡淡一笑,干净修长的双手温柔的抱着她的脑袋,分明的骨节插入她浓密的发丝中,精致的下巴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夫妻相伴数年,他们几乎已经融为一体。 沈黛末在外是外柔内狠,而冷山雁则是面狠心更狠,所以白茶才会在听到沈黛末打人时那样惊讶,外人眼里看到的他们,都不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 他们只有在面对彼此时,才会卸下防备,袒露出最柔软的心脏,做真实的自己,甚至在爱人面前做出幼稚的、毫无逻辑、撒娇卖痴的举动,因为他们知晓,无论如何,爱人都会包容。 就像此刻的冷山雁。 他深知此刻沈黛末一定早就想要了如何杀回去的策略,她只是想要寻求一个安慰。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此时他应该劝沈黛末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妻主不必沉湎一时的失败,应该重振旗鼓夺回安门一雪前耻。 但他做不到。他宁愿像个泼夫一样,将那些人大骂一通,做沈黛末的情绪宣泄口,让她消消气。又怎么会在看见沈黛末自责悲伤时,做一个理中客,干巴巴地说着空泛大道理。 全世界都有错,唯独他的黛娘都不会错,他就是这样无条件的溺爱她、偏向她。
第199章 委屈的雁子 沈黛末就这样稚气地抱着雁子发泄着怒气,脸颊因为一直枕着他的腿,大腿肌肤的热气透过衣料传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颊染成了粉红的桃花色。 许久,她缓过来劲来。 雁子就是她安心宁静的温柔乡,几乎将她全身笼罩的衣袖就像天使的翅膀,轻轻地将她藏进自己的怀里疗愈创伤。 渐渐地她心里的气消了。 冷山雁轻轻擦拭着她发热出汗的脸颊,温声道:“还气吗?” 沈黛末摇摇脑袋,并未从他的怀中离开,而是牵起他的手,在他清透干净的手指上亲了一下:“不气了。” 最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黛末着实震惊了一下,但是她根本来不及生气,大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冷静地给出了处理的方案。 她处置了相关人等,并且安排好了兵马,准备重新抢回安门,完成这一系列的部署完成之后,她再想生气的时候,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回到屋里,看到雁子温温柔柔地坐在屋里等她回来,她一下子就嗷了出来,一股脑地将心里的不满和吐槽倾泻。 其实在倾诉这些的时候,沈黛末并不指望冷山雁能像军事一样给她出谋划策,只是单纯地想倾诉。 这些年她都是如此。平时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把遭遇的好的事、坏的事、或者一些搞笑的日常、乃至内心对属下的一些小吐槽,她都会说给冷山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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