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可能知道你生下了寰哥儿跟糖姐儿?” 顿一顿后,她冷哼一声:“最关键的是,他们这帮一辈子都窝在山沟沟里,没甚见识的的乡下人,是如何来到天子脚下的京城的?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以及好厉害的本事!” 钟文谨明白过来大嫂的意思了,这显然是有人见不得宋家日子过得太好,接钟家人进京给他们添堵来了。 姜椿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我猜八成是三皇子一党干的。” 与宋家不对付的人家,要么已经倒了大霉,要么就是被宋家人的手段唬住了,不敢再招惹他们。 这个当口,还敢跳出来算计宋家的,大概就只有太子黎钧行的竞争对手——三皇子一人了。 钟文谨显然也反应过来了,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冷冷道:“管他们是谁请来的呢,直接拿大棒子赶走就行。 反正我们已经断亲了,我不认他们,谁又能奈我何?” 姜椿也没阻拦,将紫苏叫进来吩咐一番。 待紫苏出去后,姜椿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我现在身怀六甲,不然哪用门房出面,我亲自出去将他们教训一顿。 对付这种乡下恶人,我最有经验了,保管揍得他们心服口服。” 若是不心服口服,那就多打几顿,直到把他们打服为止。 钟文谨忙道:“大嫂你可消停点,仔细被大哥知道了,跟你没完。” 姜椿笑嘻嘻道:“ 你放心,我俩肯定不会完。” 钟文谨:“……” 甚叫答非所问,她真是再一次见识了。 * 因为请了新城长公主充当钟文谨娘家人呢的缘故,这场洗三礼办得还算热闹。 如原著中那般,寰哥儿跟糖姐儿一在花厅出现,众人就赞叹不止,直言头一回见出生才三天的奶娃娃长得如此白嫩水润的。 有几个子嗣艰难的娘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个,恨不得当场将其抢走。 场面正热闹着呢,常年活跃在吃瓜第一线的桂花跑进来,在姜椿耳边耳语了几句:“奶奶,二奶奶的娘家人被门房撵走后,消停了一个时辰,这会子又来了,在大门外哭嚎二奶奶不孝呢。” 姜椿这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起身,走到庄氏旁边,也没提外头的事情,只笑道:“太太,我坐得难受,出去溜达一下,消消食,待会儿就回来。” 虽然这理由瞒不了多久,很快门房就会派人来告知庄氏外头的事情,但她那会子估计早就教训完钟家人了,庄氏想阻拦都晚了。 庄氏正忙着招待锦乡侯夫人等人,闻言也没太当回事,只叮嘱了一句:“地上还没全干,你小心些脚下。” 横竖是在自己家里,姜椿身边又丫鬟婆子一大堆,她放心得很。 “好的,母亲。”姜椿爽快应下,慢悠悠出了正院,然后立时直奔大门口。 庄氏这放心,显然放得太早了些。 * 大门口,几个家丁站成一排,个个手里都拿着大棒子,正严阵以待。 大门外,一个身穿靛蓝粗布衣裳,满脸乌漆嘛黑的中老年婆子正坐在地上,拍着地嚎哭。 这婆子显然就是钟文谨这个身体的生身母亲——马氏。 她旁边不远处,还有个身穿酱紫粗布的年轻妇人坐在地上抹眼泪,在她的旁边,还坐着个一脸懵懂的女童。 这女童大概在四五岁左右,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 这应该就是钟文谨这个身体的大嫂杨娘子跟她侄女虫姐儿。 而在她们三个的不远处,蹲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俩人嘴里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俩的身份根本不必猜,必定是钟文谨这具身体的亲爹钟六子跟她的哥哥钟财。 马婆子嚎哭道:“枣花这个不孝的闺女,她老子娘当年为了养活她,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病得下不来炕也得下田干活。 她可倒好,自己攀上高枝飞黄腾达了,不说孝顺我们这对父母了,就是拉拔下家里的兄弟都不愿意,真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姜椿差点失笑。 差点忘了,钟文谨这个身体的原名叫钟枣花。 钟文谨在现代时就叫钟文谨,这名字当然是她自己改的。 杨娘子也跟着哭嚎:“我们夫妻还年轻,吃点苦就吃点苦,可怜公公婆婆跟我闺女,他们老的老少的少,每日都要挨饿受冻。 小姑子也忒心狠了些,哪怕接济咱们十两银子呢,咱们好歹也能买上几石米,有个活路。” 有围观的路人好奇问道:“这才刚秋收,你们就没吃没喝了?不能?” 马婆子怕儿媳妇不会说话,有理变没理,抢先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咱们苏州府今年遭了水患,田地的秧苗都被大水都冲走了,哪里来的收获呢? 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咱们这老的老少的少的,也不可能拖家带口千里迢迢进来来投奔我这外嫁的闺女啊,这不是实在没法子了吗?” 京城的人消息比地方上灵通,在场看热闹的大部分人都晓得今夏南边的确有地方遭了水患。 为此还闹出个贪官贪污赈灾银的大案子,皇上出动锦衣卫南下抓人这茬。 搭话那中年人叹了口气:“你们也的确不容易。” 马婆子见有人支援自己,顿时嚎哭得更大声了:“我跟我老伴一把年纪了,活这么些年也够本了,最可怜的是我这小孙女,才刚四岁半,瘦得皮包骨一般,眼瞅着就要饿死街头了,我这心里疼得啊,就跟拿刀子豁一样!” 姜椿看了会子热闹,这才从家丁排起的人墙后头走出来,冷笑一声:“是吗?” 她缓缓走到虫姐儿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你这小孙女的确瘦得皮包骨,身上衣衫都是孔洞,且不是人为撕破的,是实打实磨破的那种。 看来她在你们家的处境很差啊! 哟,手腕上还有疤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疤痕像是烫伤呢。 谁家疼爱孙女的人家,会让四岁半的小孙女身上出现烫伤?” 不等马婆子吭声,她又直接看向马婆子,冷笑道:“反观你这当奶奶的,虽然你把脸蛋跟脖子都摸得黢黑,但也不能看出来你脸蛋圆润,还有双下巴。 若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穷人,怎可能皮肤如此光滑,还胖出双下巴? 你们这是玩哪一出呢?” 马婆子顿时尬住了,嘴里“啊啊”了好几声,一时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接他们来的人,也没教这茬啊。 好半晌后,才憋出来一句:“你别乱说!” 姜椿冷笑一声:“行,那我就再看看你家其他人的情况。” 她又抬眼看向杨氏。 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这杨氏跟她闺女虫姐儿一样,也是瘦得皮包骨,脸上更是晒得黝黑,不像马婆子一样抹得锅底灰。 该不是雇了个难民来扮演杨娘子? 姜椿艰难地半蹲下身,指着杨氏,问坐在地上的虫姐儿:“这是你亲娘吗?” 虫姐儿不明所以,讷讷道:“是我娘啊。” 她又指向钟财,问道:“那个是你爹吗?” 虫姐儿乖乖点头:“是爹。” 看来不是雇的,虫姐儿这么小的小孩子,就算大人如何教,对着两个陌生人,叫起爹娘来也不可能如此流利不打磕绊。 姜椿搭着桂叶的手站起来,走到马婆子跟前,抬脚直接踢了她一个大马趴。 嘴里咒骂道:“你个磋磨儿媳妇跟小孙女的老虔婆,还敢来宋家打秋风,看我不把你打成秋天的蚂蚱!”
第157章 马婆子被踢了个仰倒。 这要换作在他们村里, 她当即就会跳起来,一头顶上姜椿的肚子,把她撞个大马趴。 但她斜了眼姜椿那高高隆起, 好似怀胎八九个月的大肚子, 又斜了眼她身上的华服跟满头的珠翠。 就连踢自己的那双脚上穿的绣鞋上,都镶嵌着珍珠。 马婆子就算再傻, 也晓得这位年轻小媳妇定然是宋家的哪位奶奶,自己要是敢跟她动手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她要是有个好歹, 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于是她顺势躺在地上,扶着自己的额头哀嚎起来:“我的脑袋好疼!不得了了, 宋家的奶奶打人了! 大家都看看啊, 宋家这样大户人家的奶奶竟然打人了!” 姜椿还没吭声呢, 围观人群就先哄堂大笑。 一位身穿绸缎, 脊背却下意识微弯,显然是大户人家管事模样的人好笑道:“宋大奶奶打人有甚好稀奇的?她哪日不打人,咱们才要奇怪了呢。” 毕竟她可是连深受皇上宠爱的安平郡主都敢打的人儿。 而且事后不但没得到惩罚,安平郡主还因为报复宋大奶奶的缘故,被褫夺了郡主封号, 被襄阳长公主急匆匆嫁出京去了。 不然再任由她留在京城跟宋大奶奶作对,只怕小命都要丢掉。 可见这位宋大奶奶的本事。 如今宋二奶奶的娘家人上门来闹, 宋家其他人不露面, 派宋大奶奶出面解决,显然没想息事宁人。 而且姜椿出来后,没直接跟他们掰扯钟文谨的事情, 而是先把马婆子苛待儿媳妇跟孙女的事实点出来。 围观人群大部分都是附近大户人家的仆人,且一大半都是负责采买跟跑腿的管事, 个个都是人精。 她一说,不少人脸上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会子马婆子再卖惨,效果就大打折扣。 姜椿等马婆子哭嚎了好一会子,声音渐渐小下去后,这才淡淡道:“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东西,好逸恶劳,为了多弄点银钱花,竟然想让自己的亲闺女当窑姐儿。 我二弟妹拼死不从,在族长的见证下跟你们断了亲,并提前支付了你们两个老东西的养老钱——二十两银子。 原本说从此以后,无论生死都再不往来的,结果你们这帮吸血的蚂蟥,见我二弟妹嫁进了高门大户,又想贴上来吸血了是? 不过这也正常,对于你们这些烂人来说,为了银钱可以六亲不认,甚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我今儿也不问别的,就问你一句话,是谁将我二弟妹的消息告诉你们,并鼓动你们进京的?又是谁接你们进京的?” 顿了顿后,她板起脸来,活动了下手腕,并将自己的手指骨节掰得嘎巴响。 嘴里冷笑道:“今儿你若是老实交代就罢了,若是不老实交代,那我就把你打成个后半辈子只能爬着走路的瘫子! 别以为我怀着身孕就收拾不了你了,你这样的废物,再来十个八个,我也能轻松料理。” 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脚往马婆子身下一伸,然后随意往上一抬。 嘴里笑道:“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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