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马婆子肥胖的身躯直接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嗖”地一下飞过,然后“唧”一声,砸在了钟六子跟钟财跟前。 京城主要的干道,以及达官贵族宅邸聚集的街道上,都铺了青石板,宋家所在的桂花巷亦然。 马婆子落地后,疼得好半晌没爬起来。 姜椿两手环抱,冷冷道:“这还只是开胃菜,你识相点就赶紧交代,不然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她安全可以直接将他们揍一顿,然后让人将他们丢出京城,暂时解决掉麻烦。 但钟文谨是自己的亲女儿,姜椿可不希望她月子里被这帮人恶心一次又一次。 索性直指要害。 能从他们嘴里问出来幕后主使是三皇子,那再好不过了,太子就可以有借口参三皇子一本。 三皇子为了摆脱嫌疑,肯定得抛个有份量的替罪羊出来。 如此不但打击了三皇子一派的有生力量,还能叫这帮人心寒。 毕竟三皇子如此凉薄,下回出事情被抛出去当替罪羊的没准就是他们了。 问不出来也不妨事。 总归叫三皇子等人晓得自己审问过钟家人。 下回钟家人还来闹的话,没准她还会再审。 而她姜椿,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威名远扬。 三皇子等人肯定会担心钟家人扛不住自己的殴打,将相关人员给秃噜出来。 虽然出面接触钟家人的不可能是三皇子本人,但他也知道,但凡钟家人开口,宋时桉这家伙就算查不到证据,也能有法子将锅扣自己头上。 保险起见,他们得将钟家人灭口。 姜椿这也算是借三皇子这把刀,替钟文谨永绝后患了。 桂叶是个机灵的,向来比桂枝行事更大胆。 见状,她走到姜椿跟前,大声劝道:“奶奶,对付这样的泼皮破落户,您何必亲自动手,仔细脏了您的绣鞋。 不如打发人去报官,叫衙门的青天大老爷来审问便是了。” 姜椿哼笑道:“我这也是为了这位大娘好,我审问她,最多打断她两条腿。 可要是报官,让官府将他们一家子抓进牢里,背后策划这一切的那人,肯定立时就会让人将他们全部灭口。” 略一停顿后,她笑嘻嘻地问桂叶:“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对?” 桂叶作恍然大悟状:“是了,若是报官,撺掇他们来寻咱们宋家晦气的那人为了不暴露自己,肯定会将他们灭口的。” 话到这里,她“啊呀”了一声,发出了恶魔一般的声音:“如此说来,大奶奶可以先审问这婆子,她交代便罢了。 若是不交代,大奶奶您可以先打断她两条腿,再叫人去报官,让官府将他们一家子逮进去。” 姜椿露出个了悟的神色来,朝桂叶竖了个大拇指:“你这主意甚是不错,反正如果她不交代,她这条命留着也没用了,他们全家的命留着也没用了,索性让官府将他们抓走,让那幕后主使替我灭了他们。 毕竟我得为腹中的胎儿积福,不太好亲自打杀他们。” 她们主仆俩谈笑间就决定好了借刀杀人的计策,马婆子跟钟家其他人听得面无人色,浑身筛糠一样抖起来。 杨娘子一把将虫姐儿拉到自己怀里,将人给紧紧地抱住。 姜椿走上前几步,拿脚踢了踢马婆子的腿,哼笑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可要再送你起飞了。” 马婆子惊恐道:“我说什么啊?我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婆子,见了陌生人就头疼,哪里记得住这些有的没得?” 见姜椿将脚往自己身下伸,显然是要再次将自己踢飞,危急关头她灵光一闪,大叫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男人他知道啊! 他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是要经过他点头的,大奶奶您问他!” 这叫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是吗?”姜椿轻笑一声,将脚从马婆子的身子底下抽出来,然后缓步走向钟六子。 钟六子顿时破口大骂:“你个臭婆娘,说的什么屁话? 什么叫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乱说! 再敢乱说话,仔细我打烂你这张臭嘴!” 马婆子立时跟他对骂起来:“我怎么乱说了?找到咱家的那人是个郎君,我一个婆娘怎好上前?难道不是你接待的?” 钟六子显然比马婆子更精明些,立时否认道:“你少胡吣,哪有什么郎君找上咱家? 咱们不过是在镇上听过路的商人说闺女嫁了个富贵人家,这才倾家荡产凑路费上京投奔闺女来的。” 姜椿懒得听他俩掰扯,虽然的确能掰扯出些细枝末节,但她不拿到个确切的人名或是有关那人的详细描述,肯定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于是她冷笑一声:“看来挨得揍还不够!” 她上前一脚,直接将钟六子踹出三丈远,“砰”地一下落到石板路上。 姜椿这会子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虽然精神头不好,每日都要睡六七个时辰,腿脚也肿得厉害。 但她的力气可没受影响。 教训他们这对不敢反抗的老东西,活动量也就相当于伸个懒腰,没甚好担心的。 姜椿踹人踹出经验来了,方向控制得极好,没叫钟六子直接断手断脚,但疼痛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钟六子大声哀嚎:“疼死我了,我这胳膊跟腿肯定断了!啊!好疼!” 钟财一下扑到钟六子身边,将钟六子扶起来,关切地询问道:“爹,你怎样?胳膊跟腿真的断了?” 钟六子猛猛点头:“断了,肯定断了,爹要疼死了,啊……好疼!” 钟财心疼得不错了,也不知哪里突然升起来的一股邪火,让他抬眼直视姜椿。 大声指责道:“就算大奶奶出身尊贵,也不能不讲究证据,就直接把我爹、娘两个老人狠揍一顿?” 姜椿看向他,笑道:“既然你这么孝顺,那就由你来代替他们挨打如何? 我这么孝顺的人儿,肯定不会阻拦你这个大孝子尽孝心的。” 钟财闻言,身子顿时开始往后缩。 缩着缩着,直接缩到了钟六子的身后。 嘴里来了个拒绝三连:“我还年轻,我身子骨比我爹弱,我还担负着给我们钟家传宗接代的责任,怎么能代替爹娘挨揍呢? 要是我的身子有一点损失,对我们老钟家来说,都是天塌了一样的大事!” 姜椿不屑地嗤笑一声:“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呗,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有个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儿子,真是你爹娘的福气!” 但显然不管马婆子还是钟六子,都觉得钟财的做法没毛病,甚至马婆子还替他求情:“大奶奶,您打我相公就罢了,可千万别打我儿子。 他可是老钟家的独苗,往后我还得靠他养老呢,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将来谁替我养老?” 在马婆子看来,儿子肯定比相公重要。 姜椿真是给他们逗笑了:“养老?你想得还真远!你们今儿要是不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命都要保不住。 还想养老的事情呢,下辈子再想!” 马婆子被堵了个仰倒,不敢骂姜椿,怕挨打,余光瞅见了抱着虫姐儿缩在一旁的杨娘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进门五年多,只生了这么虫姐儿这么个丫头片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但凡你能生个儿子下来,虫姐儿她爹被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怕没人养老。 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 早就该把你休了,让你这个娘家人都死绝的丧门星滚出去喝西北风才好。” 姜椿来了精神,笑道:“现在休也不迟。” 她转头对桂叶道:“你去趟外院,随便找哪个清客相公给写个和离文书,然后拿过来让钟大郎画押跟按手印。 记得在文书上写明,他们的女儿虫姐儿归杨娘子抚育,从此与钟家断亲,往后虫姐儿与钟家再无干系。” 钟财顿时大叫起来:“不要,我不休妻,休了杨氏,我上哪再娶个像她这样不要聘礼的绝户女?” 姜椿抬眼看了下他的裤裆,冷哼道:“不和离,我就踢爆你的子孙根,送你去当太监去。” 钟财吓得连忙伸手捂裆,不敢吭声了。 姜椿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废物!” 杨娘子呆愣片刻,突然将虫姐儿放下来,跪地“砰砰砰”地给姜椿磕起响头来。 哭着说道:“多谢大奶奶!多谢大奶奶!大奶奶简直就是民妇的再生父母,民妇日后定会给大奶奶您立长生牌位,早晚个一炷香好生供奉着。” 虫姐儿是个小娘子,在家里不受公婆跟相公待见,成日不是打就是骂,饭也不许她吃饱。 她这个当娘的只能舍出来自己的一半饭食给虫姐儿吃。 但婆婆分给自己的饭食本事就极少,即便多这一半,虫姐儿也还是瘦得皮包骨,比村里同龄的孩子矮一头。 而她自己,也因为成日吃不饱,骨瘦如柴,身子骨十分虚弱,根本不可能怀上身孕。 而怀不上身孕,她就得遭受公婆的谩骂跟相公的殴打。 这个家,她早就不想待了。 只是她父母双亡,族中也没人了,即便想和离,也没人替她出头。 进京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要趁着公婆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寻个时机带着虫姐儿躲起来,让他们寻不到她们母女。 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帮别个浆洗衣裳挣钱,也可以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做挨家挨户上门收夜香的活计,她有个玩得好的手帕交,夫家就是专门收夜香的。 别看这活计又脏又累,常年身上带着味儿,走哪都被人嫌弃,但挣钱也是真挣钱。 她那手帕交的夫家,在镇上置办了两处宅子不说,还将家里三个小郎君都送去了学堂。 旁的暂且不说,一年光束脩跟纸笔费都要十几两。 这些,可都是靠收夜香赚来的。 姜椿摆了摆手:“别,我一个大活人,不喜欢被人当死人供奉,你有这银钱,还是给你闺女多买点吃食补身子。” 杨娘子感动地再次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等待和离书的间隙,姜椿继续去踹钟六子:“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能不能经受得住我这大力金刚脚!” 别看钟六子嚎得很大声,但到底是个乡下汉子,忍痛能力比马婆子要强不少,嘴里只嚎叫,却不求饶不认怂。 姜椿转了转眼珠子,人往前走了一步,脚往旁边一踹,隔着钟六子的臂膀,直接将躲在他身后的钟财给踢飞了出去。 钟财发出一声惨叫:“啊!” 马氏尖叫:“财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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