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还担心他们安危,戌亭见状,点了十头狼,护送他们下去。 如此一来,还有点人气的山上,骤然陷入一片安静。 秋天,山上总要比山下降温更快,夜风微微冰人,明月如盘,光辉如水,清冷濯濯,令人心开阔,神思清爽。 与世隔绝的山上,只有一幢房子,却不会和四周树林格格不入,一点烛火如豆,勾勒出令人向往的清幽。 屋里,兰絮和戌亭都洗过了澡。 这几个月,他们混得挺熟的。 指身体方面。 屋里燃着炭火,床上,少年看着身侧的女孩,她从呛酒后,双颊就浮上一层薄薄的彤色,这抹粉,随着他的目光,散到细腻的脖颈上。 他以前很喜欢蹭她这儿,现在,很喜欢亲。 在如玉的肌肤上,轻轻啜吸,就会印下旖.旎的霞色,褪去外衣后,薄薄的白色交襟裹着她,她微微歪着脖颈,恍若月夜摇曳的睡莲。 剥开含羞的莲叶,两道红线,左右勾住她的脖颈。 那是常入他梦里的线。 现在终于可以断了。 戌亭眸色沉沉,亲了下她的脖颈,然后,咬住那道线,在舌尖勾住它,用齿拉了一下。 也咬住,两人最后的防线。 …… 今夜也是兰絮难得没能准时睡觉的日子。 她知道戌亭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但今天才知道,他确实几乎没有“短板”,不管是智商,还是其他的。 她面对着床头。 累到极致,却反而连脚指头都紧紧蜷缩,没办法放松。 她勉强睁开眼,眼前挂着一滴朦胧的汗珠。 她在动,汗珠就滑溜到她眼睫,沉沉坠坠,又有点酸涩,让她不得不再眨眨眼,它就和生理性泪水一起,掉落在床前的狼首上。 “啪嗒”的一下。 戌亭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雕的狼首,也是惟妙惟肖。 其实仔细看,这狼首的眼,和他是相似的。 如星,如炬,俊逸深邃,望着它,便能灼得人一寸寸肌肤,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战栗。 或许是他下意识里,雕刻的自己认为狼最应该有的样子,也是他心底里,埋藏的那头猛兽。 它出笼了。 以一种折磨人的方式。 少年的鼻息很重,手的力道很重,什么都很重。 她抬起手,手指顺着狼首的眉眼,滑落,留下一道汗水痕迹,停在它被她“拔掉”的獠牙部分。 她喉头微动,微微扬了扬脑袋,发热红肿的唇,亲吻面前的木雕狼首。 戌亭察觉了,他手掌按在狼首上。 兰絮一只手盖不住的狼首,他单手就能全包住它。 他拉走了她的手,抱着脱力的女孩躺了下来,鼻息又沉又重,沙哑的质感,撩得人耳廓发烫:“絮絮,看我。” 兰絮:“……” 好嘛,这点醋也吃。 她是跳进了一个醋缸子里了。 …… 屋外山风缱绻,月色怡人。 小狼潜伏在草丛中,双眸认真地盯视着灌木上,一只漂亮娇小的白腿小隼。 白腿小隼没有察觉,正清理着羽毛,于是,小狼伺机而动,后腿一蹬,冲去叼住小隼。 小隼努力扑棱翅膀,啾啾地叫唤着,小狼用爪子轻轻扒拉它,尽量避免伤害它,它一翅膀扇在小狼嘴巴上,又用鸟喙啄它。 小狼也不恼,反而发出愉悦的“咕噜噜”声。 终于小隼挣扎累了,叫声也不再清越,小狼把它按在地上,伸出舌头,将它的羽毛,从头到脚梳理一遍。 把漂亮的小隼,舔得全沾上自己的口水,全是自己的味道。 香香的。 …… 为了员工隐私,系统被屏蔽了。 其实系统也习惯了,不是第一位员工这样,所以一直以来,它都挺淡定的。 直到这次,三天了! 整整三天! 系统自费积分,联网搜索那什么三天的合理程度。 在它快要绷不住,要去后台母系统那边求救时,终于,隐私屏蔽结束了。 兰絮坐在躺椅上,桌上一盅喝完的鸡汤,她在悠哉地吃着葡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系统这才松口气:“宿主,你还好吗?” 兰絮缓缓瞪出一双死鱼眼:“除了身体散架了,不会走路了,什么都好。” 系统:“……” 她说:“年轻真好啊,我腰酸背痛,他浑身精力还没用完,去打猎给嗷嗷待哺的小狼崽们了。” 系统:“……你振作一点啊!” 总之,荒唐了三天后,兰絮算是和戌亭约法三章了,规定了次数,时间。 虽然经常被打破。 总比不约定好。 而戌亭只要想好好学一样东西,那就一定能学好。 比如做饭。 不同于以前在山上,只能吃鱼肉,现在他会做好多个菜,时常一手抓菜谱,一手颠锅,还能用脚尖,顺便把过来蹭饭的大头踢开。 兰絮承认,她想象过他束着纶巾,考科举的样子,毕竟他一身贵气就在那了,总觉得是当奸臣的料。 现在,看他化身“厨神”,一下变得食人间烟火起来,也挺好看。 果然找男人得找帅哥,至少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帅的,养眼。 除了大饱眼福,还有大饱口福。 她的胃被他紧紧抓死的,下不下山,真没所谓了。 不过住上君子山后,兰絮没打算不下山的,既可以打打牙祭,还可以免得活成“不知有汉”的桃花源中人。 他们在山上腻歪了一个月,第一次下山时,正好,镇北王和戌亦都要离开通县。 当初他赋闲,才得以来通县晃悠,但如今,外族侵犯,边疆不稳,朝中那群酒囊饭袋终于不再吵了,唯一能打仗的异性王出动。 到底不愿看神州沦落,镇北王必须回去了。 城门口,兰絮和戌亭为镇北王送行。 马背上,镇北王鬓角白发微微。 他把他喜爱的一柄剑,递给戌亭,道:“我知晓你并无认祖归宗的意思,我也不会强迫你。” “此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能见,这柄剑,就当戌家人陪在你身边。” 戌亭接过沉甸甸的剑,抽出一看,雪白的剑光,在他眉眼间,留下明亮如雪的光芒。 也折射出,他眼眸中的惊艳。 兰絮讶然,戌亭的反应,这可太难得了。 不同于当初在张府把玩的花里胡哨的玛瑙刀,他喜欢的,是杀伐果断的兵器。 毋庸置疑,这是他除了兰絮外,唯一一个能与人类挂钩的爱好。 系统告诉兰絮:“之前的世界数据显示,前面伪女主轮回的次数中,戌亭之所以同意下山,待在山下,就是想研究人类的兵器。” 那些漫长的轮回里的他,喜欢兵器,也喜欢用兵器杀人。 这倒不是说他是心理变态,而是他从未生活在人类圈中,压根不认同自己是人类,对弱小的人类,就像人类对蚂蚁一样。 无聊的小孩,喜欢把蚂蚁当玩具,拨到水里,观察它们挣扎求生。 大概是同个道理。 如今,兰絮的存在,让他对“杀人”索然无趣。 兰絮心想,那他对兵器的喜欢,应当也是真心的。 送完镇北王,她带他找铁铺。 这个朝代,铁是管制品,屯铁如屯马屯兵,都是居心叵测,铁铺里打的,也都是锅碗瓢盆和菜刀,没人敢打长刀长剑。 所幸镇北王临走前,也看出戌亭的喜好,就拨了两个军中磨刀的熟手,教戌亭打铁、磨刀。 为了学技术,戌亭难得愿意留在山下,兰絮白天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到了晚上,戌亭学完打铁回来,在寒冷的冬天里,鬓角竟冒着汗珠。 他心情很好,抱着兰絮亲,因为一整天坐在铁炉旁,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衣服一股味儿。 把兰絮臭得想哭:“放开放开,去洗澡!” 戌亭:“嗯,洗澡。” 然后,他就边哄着兰絮,边抱她去洗澡。 兰絮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弄脏她。 时值冬日,烧水并不容易,但对戌亭来说不难,不过小片刻,就完成了大量工作量,脱下衣物时,他拿了一个布包的东西,踩进水中。 微滚的水,波荡不平,浸透了肌肤,将两人的面颊都熏得微红。 他坐在她身后,圈她在怀里,这才把布包递给兰絮,示意她看。 眼神倒是亮晶晶的。 兰絮心中猜着会是什么,她摊开布包,居然是一支形状漂亮的袖中剑,剑身上,刻着一个小狼头,与一个“絮”字。 很好看,感觉也很趁手。 她握着它,好奇:“你打的?” “嗯,”戌亭的手不太老实,脸色却十分正经,“还没打好,明天能开刃。” 兰絮拍掉他的手,反应过来了:“你为什么要打兵器?” 戌亭亲吻着她的鬓角,压抑着兴奋:“给你打。” 想到可以为絮絮,打造很多兵器,他就很兴奋。 兰絮:“……” 敢情这家伙的兴趣爱好,是玩一款叫“奇迹絮絮”的游戏。 他眼神微黯:“絮絮……” 他攥住她的手,连同那支袖中剑一起,少年侧首,含吻她的指节。 掌心是冷兵器,指上是少年滚烫的唇。 他与剑,皆是为她所用的利刃。 兰絮承认,这一刻,她心跳得很快。 …… 很快,戌亭就把两名老兵的手艺,都学走了,回山上后开炉,自己给她打铁。 今天是一把月牙刀,隔天是一柄铁扇。 兰絮也喜欢看他打铁。 第一是好看,少年褪掉上衣,露出漂亮有力的身躯,肌理分明,张弛有力,随着他一下下敲打铁块,他轻抿的唇,迸溅的火花与汗水,画面中动静结合,怎么看都看不腻。 第二是他打铁能消磨精力,她有时候真被他的精力弄怕了,某人的不科学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虽然多次下来,并没有依据证明,打铁能消磨他的精力,她只是愿意唯心主义地这么觉得。 有时候在床上,她会咬着未开刃的刀,听着刀在齿尖,发出的细微的摩挲声。 含不住的口涎,不自觉地滋润着刀身。 那时候,他是刀,她是磨刀石。 有时候她会拿着未开刃的刀,抵在他扬起的脖颈上,一下又一下,划出淡淡的红痕。 换来少年更有力的回击。 那时候,她是刀,他是鞘。 …… 山中的岁月,像一串简单而轻快的小调,随便哼一哼,就是一大段。 不过半年,大头和它的兄弟姊妹,长成和狼父狼母一样壮硕的个子,而狼父狼母的衰老,也很明显,狩猎的时候,它们跟不上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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