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将木牌挂到树上的小娘子喜笑颜开,那些抛空的则是懊悔的“噢”了声,然后去捡牌子,锲而不舍继续抛小木牌。 孟灵儿对小木牌来了兴趣:“娘亲,听说这寺庙灵验,我也想去许个愿。” 裴莺:“那就去吧。” “娘亲和我一起去。”孟灵儿握住裴莺的手,拉着她一同来到大树旁不远支起的小摊前。 “要两份木牌。”孟灵儿拿出银钱。 旁边就有笔,孟灵儿自己拿了一支,又给裴莺一支。 裴莺一手拿笔,一手拿着小木牌,站着没动,而这时孟灵儿已在牌子上写字了。 裴莺想了想,也动了笔。 待写完,俩母女拿着牌子到树下。 孟灵儿单手将牌子高高抛起,第一次就挂了上去,裴莺看了下角度,也接着抛了木牌,居然亦是一回就中。 “嗳,运气不错。”裴莺弯起眼睛。 霍霆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棵树眯了眯眼睛。 挂完木牌,这次是真的回去了。 裴莺和孟灵儿乘马车回郡守府,再用个晚膳,夜幕降临。美妇人拿起游记,打算看一会儿书就睡。 …… 书房里。 霍霆山刚处理完一封信件,有卫兵来报,坐在案几之后的男人听了卫兵之名,让他进来。 那卫兵手里端了个大木盒,“大将军,那一片基本都在此处。” 霍霆山:“行,下去吧。” 待卫兵离开,霍霆山将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个个绑着红布的小木签,那木牌不算大,不过是女子的半个巴掌大小,竟也将这盒子填得满满当当。 瞧这数量,约莫有大几十,甚至接近百数。 霍霆山手掌一抓,拿出十几个,目光扫过。 求财的,求子的,求官职的,求姻缘的,求来年丰收的,求病痛快些痊愈的…… 片刻后,这把小木牌像扔垃圾一般随意被丢到地板上。 霍霆山又拿了一把。 他手掌宽大,一把能住抓住好多,每次抓起木牌不久,那些个牌子便哗啦啦的掉地上。 第四把,霍霆山如常看过,却在某张小木牌上停下。 “哗啦啦。”其他都牌子被丢下,只留了那一张。 霍霆山看着那小木牌,黑眸暗沉,他的目光在第四个字上停留的时间要久许多。 牌上只有六字:想带女儿回家
第65章 并州, 肖江郡。 一匹快马自东而来,踏着天际的第一缕曙光朝城门口飞驰。 守城的卫兵守了一个彻夜,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正想和同伴说话提提神, 忽见有一人一骑来, 嘟囔着何人如此早进城。 城门尚未开, 那一人一骑便到了城下。 只听那人扬声说:“我乃都督卫兵高正明,现有要事求见石公石并州, 还请各位弟兄速速开城门。” 城上守卫听了打了个激灵, 又见此人掏出信物来, 连忙开城门。 城门方打开到只容一马通过, 那人就迫不及待地打马进城。 马蹄扬起尘土,哒哒迅速跑远。 卫兵看着那一人一马匆忙的背影,疑惑道:“这般着急, 难不成是替石公寻药材回来的?” “不无可能, 石公身负重伤已不是秘密, 方才那多半是卫兵奔走为其筹备就医之事。” “石公如此状态, 你说咱们并州会不会……” “嘘, 这话可说不得。” 肖江郡是并州的权力郡,并州牧的州牧府就坐落在此处,如果要类比,肖江郡大概就是冀州的远山郡。 石连虎被霍霆山一箭重创以后, 他的三个儿子经商讨一致同意让卫兵将人连夜送回州牧府, 理由是肖江郡环境更舒适,名医汇聚于此, 且此处也远离边陲,不必担心受幽州军侵扰。 明面上有条有理, 似乎为父亲殚精竭虑,但实际病患奔波之苦,或许只有病患本人才知晓。 也或许不知晓,石连虎现在已是昏迷的多,清醒的少。 高正明一路急行到州牧府。守门的卫兵认得他,因此并不阻拦,让其长驱直入。 高正明快步走到正厅,遇到几个将要打扫完的家仆,他问:“大公子何在?” 家仆如实道:“大公子尚未起。” 高正明不住皱起眉。 卯时已至,竟还未起? 高正明又问:“二公子,三公子起身否?” 家仆跪下:“奴不知。” 高正明又去寻了其他家仆,走过一轮后发现二公子未起,三公子已醒。 三公子在侍疾。 高正明来到主院前,命家仆传了讯,说有要事求见。 家仆禀报后出,“高长史对不住,石公方醒来,如今正和三公子说话呢,您之事……” 话音未落,却见面前人眼中精光大盛,而后竟是扬声道:“属下高正明,意外知晓幽州军一桩诡秘之事,现求见石公。” 高正明是习武之人,声如洪钟。 片刻以后,主院里出来家仆迎高正明,后者阔步入内。 冬日天寒,屋子放了炭盆,为了防风,窗牗并没打开多少,此刻主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味。 药味,血腥和腐臭味,还有炭火烧起的闷气夹杂在一起,气味并不好闻。 石连虎是武将出身,骨骼粗壮,身体健硕,然而仅是几日不见,高正明惊觉主公竟瘦削得如此之多,仿佛就只剩一副骨架子。 在石连虎榻旁,有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手持汤药。 高正明知晓此人是石公三子,石远湖。 “何事?”石连虎问。 分明只是二字而已,他居然说得颇为艰难,气息远没了之前的浑厚有力。 高正明跪下拜见,而后道:“属下随军撤退时负伤落伍,无奈之下只好借草木掩护遁入林中,以此躲避幽州军追杀。后来属下摸入一处寺庙中,扮演落难僧人求庇护,本想着待伤势养好后再归,却不想在寺庙中碰见霍幽州,并听闻一桩惊天事。” 房中两人具惊。 “你看……咳咳,你看见霍霆山了?” “高长史,当时发生了何事,快细细道来?” 高正明:“当时属下被派至梅林中清扫石道积雪,偶遇一双赏梅母女,那小娘子对身旁母亲细语,接连道出香皂、汤婆子,还有马镫与高桥马鞍,并称赞其母之能。” 而后高正明将当时孟灵儿那番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石连虎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石远湖会意,替父亲询问:“那妇人如何接话?” 高正明如是说:“她说是在古籍中得知那些,只不过如今那本古籍已不在。属下心下疑惑不已,遂主动从树后走出,想见一见这位给幽州献策之人。待见过,属下本想将她带回,后惊觉霍幽州就在不远,且正往这边来,颇有几分稀罕得丢不开手的架势。属下自知无力对抗霍幽州,只能折身离开,并迅速来报。” 他话落,房中针落可闻,直至寂静被石连虎的咳嗽声打破。 “你,你可看清那妇人相貌?速速告知画工,让他将其人画像画出来,而后……咳咳,而后交给斥候……” 石连虎一口气喘不过来,话没说完就是震天咳嗽,咳得厉害,竟是吐出两口血来。 “父亲。”石远湖大惊,“您莫要动气,身体要紧,区区妇人罢了,不值得您伤神。” “竖子愚钝!”石连虎恨铁不成钢。 幽州军近来的变化为不少人侧目,先是马镫和高桥马鞍,接着又是在长安赚得铂满盆满的裴氏香皂,再接着是忽然在冀州推行的梯田策…… 一样又一样,仅是一个秋季而已,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他也曾疑惑过,为何只是短短几个月,霍霆山变化如此之大,仿佛得了什么仙人指点似的。 现在迷雾被拨开少许,甭管那妇人口中的古籍从何而来,既然古籍已不在,那她就是关键。 若能将此妇人夺过来,他并州或许亦能像幽州一样迅速壮大版图。 石远湖被父亲骂得讷讷不敢做声。 石连虎直视着不知为何迟疑的下属:“高正明。” 高正明低声道:“石公,那美妇惊为天人,容色艳冠整个并州,画工怕是画不出她的三分神采。” 石氏父子惊愕。 石远湖难以置信:“容色艳冠整个并州?且还是一个生育过的妇人?你高正明是否没见过美人,这等荒唐话都说得出来。” 高正明低头不语。 石远湖嘲讽完他,忽想起一事:“你是见过莲姬的,你口中那美妇,比之我大兄的莲姬如何?” 他大兄石远江前年得了一绝色,那佳人的小脸儿和小腰肢,真真是千娇百媚,婀娜多姿,仿佛是狐妖变的,连目光流转间也好似带了钩子,令人心头酥痒。 此女美艳绝伦,他大兄为其取名莲姬,道是用“莲”之一字压一压她满身的艳光。 石远湖年已三十四,又是州牧之子,见过的美人多不胜数,却觉得满园的佳人在莲姬前皆黯然失色。 一个姬妾而已,不至于不能随便评论。高正明轻咳了声:“莲姬稍逊色些。” 说是“稍逊色”,他私心里却觉得逊色多矣。 哪怕撇开容貌不谈,只说眼神,一个时刻带着欲,时间长了眼底都是浑浊的;另一位的眼睛是真的生得妙极,目光澄清潋滟,对视的那一眼,高正明仿佛看到了夕阳下浮光跃金的湖面。 “竟有此事?是否尔在夸大其词?”石远湖惊诧不已。 莲姬竟落于下乘,那她该是何等的出众姿容? 高正明不语。 “派几队斥候过去,务必将……咳咳,将那美妇掳过来。”石连虎努力将话说完:“若实在无法掳过来,就找个机会将她杀了,不能为我并州所用,留着百害而无一利,此事交给……” 石连虎本来想点三子的名字,让他去办此事,但又想起三子好色,这事交给他,他怕是下不去手,不妥不妥。 可是长子,长子亦是个贪色的,还是不妥。 女色方面,二子似乎较为好些。然,二子处事优柔寡断,没有其兄的果决。 他石连虎也算一代英豪,可恨卧病在床后,居然发现一个出挑的儿子都寻不出来。 后继无人啊! 石连虎本就不适,如今思绪过重,致使郁气攻心,竟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石远湖忙喊着父亲,又是搀扶,又是唤杏林,好一通忙活。 待他安顿完石连虎,石远湖将高正明叫到自己跟前:“你方才也听到了,父亲是欲将那事交给我的,只不过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高正明,你既然有伤在身,那就回去好好养伤吧,往后那美妇人之事你不必管,我会安排斥候将其带回来。” 高正明犹豫片刻,到底是应下。 正准备退出主院,他又听石远湖说:“我大兄和二兄近来颇为繁忙,此事你不必与他们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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