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暖被他霸道的力道带得撞入他怀里,两人的身体近在咫尺。 手腕还被他捏得近乎断裂,很疼很疼。 她皱了皱眉,在男人看来,更惹人垂怜。 帝长渊又拽着她的手臂,将她身形一转。 顷刻之间,便将她压在墙壁之上。 他嗓音在发着黑暗般的暗沉:“留在我身边,就不怕我做什么?嗯?” 他的大手甚至捏住了她的下巴,桎梏着她整张脸。 他比她高一个头,但是现在的姿势,只需要低头,他就足以为所欲为。 褚暖却总算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镇定。 “你不会的。” 她的声音是肯定,看他的目光里也再没有害怕。 因为她发现,帝长渊看似想对她做什么,实则就拉住了她的手臂,捏着她的下巴。 他的身体,甚至一直和她保持有一步之遥,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帝长渊长眉皱了皱,“就如此肯定?” “是啊。不信……试试?” 褚暖说话间,勾了勾唇,化被动为主动,主动朝着他逼近一步。 果然、她刚刚主动,帝长渊就本能般地后退一步,还甩开了她的手臂。 那是一种对所有人的戒备,条件反射般的退开。 帝长渊不相信任何人,且他深知男女之事更是亲密之举,还最令人沉沦。 对整个世界抱着怀疑的他,又怎么可能任由他自己沉沦在一个女子身上? 那、足以致命。 前世、甚至是上前世,帝长渊不论是对兰清、还是对云初鹭,都未曾发生过任何事。 包括对云京歌,登基后行立后大典,只怕也是找的替身慰藉云京歌。 此刻,帝长渊意识到自己故作的伪装彻底被褚暖看破,冷声命令: “滚出去!” 她看得透彻,能近他身者,无一人。 不信她,又如何可能与她做任何事。 褚暖如愿离开。 帝长渊沐浴过后,褚暖像是没事人一般,找他商讨明日寿辰的细节。 只是帝长渊始终与她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仿若之前逼近她的男人,从不曾存在。 寿辰,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百无聊赖的官方场合,令帝骁战兴致缺缺,准备约个丫鬟去花房里恩爱一番。 只是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帝渔。 而帝骁战还失控了,满脑子都是那种情情爱爱,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便是想要。 更何况帝渔生得楚楚可怜,最惹男人疼惜。 帝骁战逼近帝渔,去抓她、追她,试图扑倒她。 关键时候,帝高祁与一众文武百官散步路过,听到呼救人赶来,就看到他最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被帝骁战欺负。 帝骁战,那可是当今太子!储君!将来皇位的继承者! 他却对自己的妹妹、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满朝文武皆怒,帝高祁更是震怒。 帝骁战百口莫辩,被废黜太子,挑断双手手筋,关入幽皇宫。 帝渔哭得太惨,哭了一整日,惹得帝高祁龙颜大怒,更是下令再将帝骁战拉出来打一顿。 帝天德在板子上做了手脚,导致帝骁战失血过多,当天惨死。 帝天德本以为他就要成为太子储君时,一切被揭穿! 原来、所有帝骁战的过错,全是帝天德一人在背后设计谋害! 这个好大喜功、处处表现的帝天德,被废除皇子之位,以“毒杀”太子之罪名,赐毒酒。 朝堂上,两大最为得力的皇位继承人,忽然就没了。 帝高祁忽然发现后继无人,想到了帝台隐。 可现在的帝台隐一心在外赈灾济民,广修慈善堂,顺便吟诗作画,品茶赏雪,对皇位毫不感兴趣。 帝台隐甚至推荐:“父皇,十一弟忧国忧民,饱经苦难,初心不改,坚韧有度,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一世的帝高祁,才第一次想起,他还有这样帝长渊这个皇子…… 不过一个婢女所生,怎能继承大统? 偏偏这个时候,北齐第一富商求见,褚老爷子携重金而来寻亲…… 扶风院。 冬日的寒风呼啸。 今日是帝长渊十七岁的生辰。 惜美人在厨房里做菜,这些年她十分不满,意志有些消沉。 总觉得褚暖的到来,毁了帝长渊,帝长渊这辈子都做不了皇帝了。 每次看他那般平静的生活,她都试图想些办法磨砺他,偏偏每次还被褚暖阻止。 她甚至想过杀了褚暖,但褚暖太过聪明,总是四两拨千斤逃过。 以至于即便今日是帝长渊的生辰,宁惜也没打算太宠着帝长渊,她特地去膳房找了些夏日储存的苦瓜,做了一大桌子的苦瓜膳宴。 烛光闪烁间,惜美人说: “渊儿,你又大了一岁,母亲望你谨记昔日所受之苦,成为坚韧强大之人。” 帝长渊看着满桌子的苦瓜菜肴,别人生辰即便不是山珍海味,也定是家禽鱼肉。 唯有他…… 褚暖眼尾都抽了抽,这个惜美人,只要她一天松懈,她就一定会搞出事情来。 她拽住帝长渊的衣袖就往外走:“跟我来,我为你准备了生辰礼。” 帝长渊不愿出去,却还是被褚暖拉出房间。 褚暖带着帝长渊伫立在院子里。 正巧下雪了,大雪纷飞。 微弱的灯笼发着朦胧的光泽。 褚暖抬了个椅子,让帝长渊灯笼下坐下,又塞给他一本书。 “你读会儿书。” 帝长渊垂眸,是一本手抄的书籍,记录了许多经典名句。 虽然独特,但是…… 这与惜美人所举,也无太大差距。 帝长渊抬眸看她:“你所谓的生辰礼,就是这?” 褚暖听着远处的动静,红唇微微一勾: “远远不止,很快你会知道的,你就读会儿吧。 我觉得你读书的嗓音,还是挺好听的。” 说完,褚暖就在他不远处抬了个小凳子,坐下,直盯盯地看着他。 帝长渊在她眼神之下,终究拗不过她,不得不继续垂眸看那些书页。 借着朦胧的灯笼之光,他薄唇轻启: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帝高祁带着人来时,恰巧就看到帝长渊那抹冰蓝色般的身影坐在院里,清朗清贵的声音,在念那句十分独特的诗句。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便是他那个十一儿子?
第669章 给他的礼物 帝高祁原本以为,忽略了17年的儿子,定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奴婢所生,也定然唯唯诺诺,卑微怯懦。 甚至常年的凄苦,定然将其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偏偏坐在院子里那个少年,一身天青色的锦衣,雪狐斗篷,显得温润如玉,又有骨子里流露的贵气。 就像是远山上的一块清玉、一轮寒月,皎皎清冷,孤高淡远。 帝高祁在院外看着,心底里升腾起浓烈的自豪。 这便是他帝高祁的儿子,哪怕在这等环境下长大,依旧是人中龙凤。 这两日,帝天德与帝骁战相继出事,其余皇子可谓是一个不如一个。 朝堂动荡,满朝文武皆生出歪念。 甚至皇后娘家、贵妃娘家,皆想培养自己的势力,颠覆他的统治。 这么混乱之时,如果那位皇叔再居心不轨,抢夺他的皇位…… 帝高祁本来焦虑得夜不能寐,哪儿想忽然有人提议了帝长渊。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帝长渊,就恍若是一束光。 “你便是渊儿?” 他一向冷漠的嗓音里,都带着几分欣喜。 帝长渊抬眸看去,就见院外站着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 比记忆里苍老不少,但与生俱来的威严未减。 帝长渊微微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如此深夜,帝高祁会出现在此处。 很快,他又收敛起震惊,连忙走上前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他正要下跪,帝高祁却主动进来扶起他。 他伫立在院中,看着这简陋的扶风院,虽然雅致,却实在太过朴素狭窄。 帝高祁问:“这些年,你就住在此等地方?” 帝长渊长眉微微皱起:“此等地方,有何不妥?” 帝高祁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可知你是皇子,你心中对朕……可有怨恨?” 这是询问,亦是试探。 帝高祁不会留一个心有恨意的人在自己身边。 偏偏帝长渊从小就已幻想过无数次见帝高祁的画面。 他是厌恶的,厌恶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他甚至想,见面时定然是横眉冷对。 但他清楚,他若想走得长远,一切个人情绪都只得放下。 所以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他,清贵的面容间只浮现起丝丝困惑: “父皇,长渊是皇子,不知为何要恨?” 他像是真的懵懂,完全不知自己父皇为何会有此问。 帝高祁看着他的眼睛,“住如此之地,无人伺候,当真不恨吗?” “原来父皇是说这?”帝长渊眉眼间尽是温润。 他目光落向小院之中,只有喜欢,欣赏: “母亲自幼教导,她之身份能得恩宠,是一世之荣幸。 若无父皇,她永远为奴为婢,我亦只是下人。 但生来在这扶风院,有一院落,有三餐四季,无需伺候他人,劳役苦作。 长渊每每看其他佣人挤于一殿时,心中皆是庆幸。” 他的声音也十分好听,听不出任何其他不该有的情绪。 帝高祁多疑,忍不住想,这世间当真有这般清贵如玉之人吗? “渊儿啊,这些年,是父皇是冷落了。带父皇去你房中看看。” 他主动去握帝长渊的手,帝长渊有些受宠若惊,但又没有奴仆的卑微。 就像是常年未曾受过管教,对他这个皇帝没有太多敬畏恐惧。 他扶着帝高祁进入他的房间。 房间简陋,一张床,一个偏殿用于沐浴。 墙壁边放了书架,全是他所看过的书。 帝高祁走过去,有兵书战册,有四书五经。 而摆在桌上的,翻得最泛旧的书籍,竟是《道德经》。 帝高祁眯了眯眸:“你平日里为何看这些书籍?” 难道早就图谋不轨? 不然一个落魄的皇子,为何要学这些? 帝长渊脸上的确掠过几分慌乱。 他连忙走过去,拦住了桌边另外一部分书籍,不太想让帝高祁看到。 “父皇……我……” 他声音里也有些忐忑。 帝高祁心中的疑虑更重,走过去,强行拿过他遮挡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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