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鲜凌凌的红色眸子,白鹇官员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眼前人跟着秦王走过灾区,岂能不知疫情?倒是他出言成了笑话,只好讪讪地退回原位,垂着脑袋,歇了声。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元朔帝突然点了名:“秦王,你说说” 恢复素日里冷面的秦王箴言赞同:“臣认为柳大人所奏之事应行” 朝堂诸人所争论之事真是设医站、雇佣妇人之事?
第85章 结婚了 是怕朝廷掘朝上背后家族根基才是真! 秦王也没想到柳文安第一封上奏文碟这般直撞,回忆路上过往,似乎他总是能找到与常人不同的处置方法,想到对方曾侍奉过隐世仙长,倒也理解他行事风格。 可又偏偏觉得那里不对? 不过文碟内的提议之法,差实角度刁钻,所言之举,与民有利,亦不会对朝廷有所财政负担,可偏偏一村一镇的站医戳了世家心口,朝廷所控村落,定会安排人前往学习,那世家所属村落呢? 若不安排佃农村民到官府学习治疗医法,他日朝廷颁布利民利政策,会不会脱离世家,重新投入朝廷编户为民?想到金庸城时分田时百姓的狂热,秦王低垂眼帘,遮住了他眼中的若有所思,或许不一定会要在朝廷上跟世家相互妥协斗争,而是可以走另一个不常走的角度切入...... 正想着,又见柳文安从袖中拿出一封文碟,挺身下跪:“臣有奏,自太\\祖建国至今,全国户数有331万户,人口约有1680万人,其中晋陇道户数约有70万户,人口约有334万人,然灾连数千里,河井干涸,田亩颗粒无收,黎民流离背乡井,卖儿鬻女,殍望于道,根据户部税收所显,臣推测晋陇道人口损失约20万户,100万余人,如此惨事,自开国以来,恒未之有,特此请奏圣上,清量丈田,均民于田,稳天下社稷” 话如雷声炸入众臣之中,户部尚书张大人当即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柳文安竟如此越礼,竟直达天听,视户部上下于何物? 其它出身各世家贵勋的朝廷官员,却是如被热油溅到身般,纷纷炸了出来,口中直言礼仪制度,说着又将矛头转向勇始者柳文安,各种锋利语言,铺陈而来,恨不能用唾沫将人给淹死,然后好奔走相向,又为大燕除一奸矣。 柳文安如老僧入定,耳聪不闻地站在殿下中央,只关心上首一直没表态的元朔帝动作,见他不接话,朝臣纷纷下跪劝说元朔帝三思,于是一场虎头蛇尾的朝会就此结束。 见其它人如避蛇蝎般躲开她,柳文安笑了笑,轻轻弹了弹崭新的官袍,慢悠悠地踱回户部,理所当然地遭到户部侍郎冷视:“柳朗中真是好胆气,敢以一己之力抗整个朝堂” 想到散朝时户部尚书张大人的脸色,刘侍郎心头火气越盛,可偏偏眼前人又是圣上亲点朗中,不能轻易辞退,只好语言讥讽,出出心底那团火气。 “啊?”柳文安脸色无辜,无措地挠了挠头:“不能上奏吗?为了上奏我写坏了好几张纸呢,花了我整整半贯钱呢?” 刘侍郎闻言脸上一息,火气憋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看着他一脸我错哪的样子,忍着气道:“你上奏为何没对本官说过?就如此越矩?” 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听说是逃荒遇见的秦王,从屯里出来的乡下小子,是真的不懂规矩? 可是......刘侍郎眯起眼危险地看向白发属下,懂不懂规矩且不谈,可连着上奏的内容足以看出对方掐点之准,半点不像乡下的愚民小子。 装呢!刘侍郎冷哼一生,自径甩袖离去。 柳文安侧头回首,看向才认识不久的同僚,都在忙着各自的活,没人愿意搭理她,只好怏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搁放许久的资料。心底却是想着元朔帝反应:对他没有任何反应?没回护亦无斥责,眼神望向半天的窗外,天气渐渐热气来,疫情也应该在传播了吧! 可惜,元朔帝不会让她去负责疫情这块,应该是在头疼如何处置她罢? 毕竟,封建王朝的皇帝想要一个臣子的命,是为什么呢? 她猜得没错,她上奏的文碟除了防疫要求被彩纳了外,其余皆被弃之不用,她也未再上过朝,在户部坐着冷板凳,各部严防死守拒绝她要资料的请求,简单来说,她被同僚给‘孤立’了。 头次尝到被孤立的滋味,柳文安缠弄着银发笑了笑,看来元朔帝杀得还不够啊,政变时杀了一批,可惜补充到朝堂的官员不是出身世家便是权贵,连寒门士子都少得可怜,更无论如她这样的草根官员,几乎没有! 想当初她想杀掉朝堂贪官污吏,可惜元朔帝动了手,如今看来.....倒是她视角狭隘了,应该转变方向才是,只是啊...柳文安半躺在院下香樟树下,悠悠地望着绿意葱葱枝叶:好不甘心啊....要为讨厌的人打工,要达到自己的目标还得努力奋战,越想越气啊!! 三个月过得很快,从暮春到金秋,期间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事件,如前朝余孽元圣人不见踪影,未能捉拿,自朝会闹腾后,用箭取她性命的人再无动作,可偏偏却又遇上两次下毒取命,幸得运起好躲了过去,兜兜转转时间来到八月二十六成婚前日,聘礼早已被秦王妃送至莫府,只等明日新娘子嫁进门来,结亲成家! 瞅了眼忙得似陀螺的柳家二姐,九皇子收回眼十分惊奇地打量满脸平静的人:“你究竟怎么想的?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个遍?” 以疫情为底,父皇竟真的建了女护,经太医院培训,真的前往疫情地区进行救护之责,此举一出,朝臣上下反对之声一个比一个大,甚至有老臣跪在太极殿求父皇收回圣令,莫要乱了世间阴阳相秩。 致于提出建议的柳文安,听四哥说弹劾他的文碟摞得挺高了,前两日似乎还有朝臣指着他鼻子骂?九皇子八卦之心顿起,两眼闪闪地盯着他:“快说说?” “还能怎么回事?”柳文安无谓地朝他耸耸肩,或许是看出了元朔帝对设站医的心动,举朝上下尽皆反对此列推行,从朱家宗亲,到边垂将军都上奏劝圣上三思,切勿动摇举国根本,那日她刚准备下衙就遇见一老朗中,当里逮到到她一阵唾骂,言文深度,引经据典,自成一篇文章,可是...她听不懂啊! “文朗中,可要喝水润润喉?”柳文安好脾气地端了杯茶水递给老朗中,还主动给他打打扇,以免他激动得晕倒,见周围还有其它同僚看戏吃瓜,她还关心地让对方去搬张凳子来,给文朗中坐坐,免得累到了他,传出去她不尊老。 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文朗中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哆嗦着嘴咯咯咯地发出几声:‘你...你....你’后,两眼一番,往后倒去,吓得柳文安赶紧大喊:“不好了,文朗中中暑了,快掐人中啊!” 听到中暑二字的文朗中心头更怒,眼前一黑,彻底翻过去,成了近日吃瓜群众口中的笑谈。 “哈哈哈,笑死我了”九皇子拍着大腿狂笑不止,文朗中为人再酸儒不过,骂人骂到晕厥,一身清名都被毁了,难怪这两日总是听说他养病在家,不敢出来见人了。 “哦”柳文安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神色淡淡道:“我还给他送了喜贴,也不知他能送几两喜礼” 她的便宜岂是好占的?骂不过你就恶心死你,明明讨厌我还要捏着鼻子给我送喜钱的感受如何?可惜她太要脸,做不出更过份的事。 “你今来找我听笑话?”看他笑得够了,柳文安才搁下手中茶碗,挑起眉头看向他:“难不成你明日还要来参加婚宴?” 就凭她现在在职场上的人际关系,能有五指之数到已是不错,所以明日的宴席她压根就没多准备,天正是暑气最热之时,饭菜又搁不住,京城物价又贵,全靠在金庸城分得的钱财打底,能节约一点是一点,总不能为了面子把底裤都当了罢? “为何不能来参加?”九皇子折扇一收,非常不满斜睨他:“好歹有同苦情谊,总不能看到你婚事冷冷清清罢” “成,那便多谢九皇子来参加了”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阳光热烈,干燥无风,租来的小院内处处红绸点缀,看起来喜气洋洋,柳文安一大早就跟着忙里忙外,待太阳将要西沉时,才被二姐抓着换了新郎衣,为她整理衣饰面容,看着她一身红衣,眉尾入鬓,英气飒飒的模样,二姐扭头摸了把眼泪,神色复杂地为她把衣裳整理好,几次语言又止,最终住了嘴,露出个苦涩的笑意:“如今咱们家只有你我二人了,二姐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安无事,喜乐终生。” 柳文安沉默一瞬,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轻声道:“姐,弟弟也希望你能喜乐终生!” 半月前她们终于收到堂叔柳西郡的信,确认了她心中清楚但一直不愿相信的事实,大姐没了,连带着肚子里的侄儿也没了!整个洪屯没有活下来的人,不是饿死,是流民,是乱军,一波又一波地不停冲击着延县各地,像扒皮一样将大地上幸存的生命一桩又一桩地割下来,至到荒芜人烟,除了风啸黄泥漫天,再无一丝生气。 得到消息的那刻,柳文安很冷静,脸色也特别平静,将哭得昏厥的二姐扶到房里安置好,有条不在紊地处理各项事务,可至到天黑,手中那本薄薄的册子已翻阅无数遍,仍没得出结果。 “嗯,我们都要好好的”柳珠儿哭着点点头,再次认真凝望弟弟,轻轻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去吧,将莫家女郎娶回来,好好对她!” 阳光余晖铺洒在天际时,柳文安站在黑漆车内,驶向荣喜街莫府,去接跟她早有约定的女郎! 或许是她一双红眼珠太过招人眼,沿途两旁的民众都大声呼喊起来:“喔喔,白发孝子成婚了,白发孝子成婚了” “听说这桩婚事还是圣人所赐呢” “哇,那可真是有福呀,圣人所赐...” 民众口中的新郎官将放在车内的干果甜嘴洒向民众,许多小孩欢呼着跟在车后,边捡干果边唱:“柳孝子,孝通天,圣赐婚,耀先祖......”
第86章 歇息吧 荣喜街的莫府内,一身褐织祥纹的莫正涵拉着青绿喜服的莫姚春,哭得双眼红肿,顾不得出嫁前训话的规矩,只呜呜咽咽地扯着袖子擦泪:“我的儿啊,你今天要好好的,要是婉儿还在便好了,亲眼看着你出阁” 旁边端坐的二夫人眼底闪过嘲讽,想到这段时日莫府上下流露出的态度,到底忍了下去没出言嘲讽,见莫正涵望过来,朝旁边侍女微微颔首,脸色淡淡道:“今你出嫁,这些给你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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