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规矩,新娘出门须要有父母祝福才得婚姻美满,她这连敷衍都算不上的话让莫正涵眉头倒坚,几乎要发作起来,二夫人悠悠地拿起锦帕擦了擦嘴角:“可别砸了她今儿的大喜日子” 提到大喜日子,莫正涵重新恢复的肚腩快速地一起一伏,强忍了半响才将火气压了下去,扯过头眼泪光光地再次祝福女儿:“二姐,嫁妆爹给你弄得足足的,去了柳家咱也不怕,咱不求着他” 原本府里对这桩婚事颇为认可,自女婿上朝后,娘亲便有隐隐后悔之态,前些日子女婿想上府拜访都被拒了出去,要不是婚事是圣人亲下,姚春怕无路可走,以死斩婚了,想到这他就觉二姐命实在太苦,忍不住又呜呜呜地哭起来。 以扇遮脸的莫姚春听他哭声也忍不住心酸,父亲他懦弱是真,有负娘亲也是真,可对她爱护之情亦是真!一时她竟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怨自己命不好,垂下眼帘掩下泪意轻声低劝:“父亲,莫哭了,你还要送儿出阁啊” “嗯嗯”听到二姐劝说,莫正涵抽了抽鼻子,强自忍住泪意,起身拿起木梳走到她身后,为她梳起尾发,带着浓浓的哭腔唱道:“我儿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银钗金钿珍珠屏,望儿早旺后嗣有福报,叶开茂盛和家睦。” 听着祝嫁歌,莫姚春眼底的泪彻底落了下来,起身伏拜:“儿今朝于归,铸愿尊亲如松长青!”说罢起身未看上首嫡母一眼,只深深对莫正涵再次行礼:“谢父爱护之心!” 等到门外侍从来报新郎官已到门口时,莫姚春才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房,举起绣蝶团扇遮住脸,静坐在闺床上,听着门外越来越进的动静,心底紧张了起来,陇在袖里的手轻轻捏了捏,深吸一口气,心中泛起懊恼之色,当出跟柳文安谈条件时,怎么就把圆房一事给漏了呢?正常成婚三年后他放自己自由,应该...不会...没有...包括圆房吧? 虽然莫府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但也办得热热闹闹,柳文安艰难地闯过拦亲队伍,到了新娘闺房跟前,一连作了几首早已准备好的崔妆诗,见新娘子还是不出来,扯着嗓子大吼:“请诸君助我一力,新娘子,快出来!新娘子,快出来!” 身后宾相和其它一起看热闹的人纷纷起哄大喊:“新娘子,快出来,新娘子,快出来!” 声音之在,连莫府外等着喜糖的民众都听见,忍不住跟着一起大喊:“新娘子,快出来,新娘子,快出来!” 崔阁话一时回荡整条荣喜街,听到外头一浪高过一浪的语言,二夫人停下梳头的动作,眼里闪过一毕快交流电:“没想到刘婉的‘女儿’真嫁出去了,可惜她人没了,也不知她见到她‘女儿’出嫁,会是什么表情。” “姑奶奶耶,你就想开些罢,苦了这么多年,痛煞老身心呐!”奶娘心疼地搂住自小奶到大的女郎,要不是当年莫府老太太使诈,她家好好的女郎怎么会活成如今模样? 凭杨家老爷的清誉,难道还挑不出好婚事? “我看不开!”二夫人‘啪’的一下把手上梳子拍在妆台上,脸色扭曲地抓住奶娘衣摆:“凭什么我受了这么多苦,那老虏婆还能好好当老封君?一个窝囊男人,谁看得上,凭什么.....” 后宅内的怨恨并不影响前院柳文安接亲,小心地扶住新娘子上喜车时,偏头瞅了她一眼,脑袋微微凑了过去,悄声说了句:“今天你很漂亮!” 是真的很漂亮,很符合柳文安的审美,绿袍金饰,胭脂脸飞鬓眉,将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像只带刺的玫瑰,把高鼻深眼的立体感扩到最大,看上去锋利又有气场,看得柳文安几乎想大声说: 小姐姐,我可以!!! 听到她的赞赏莫姚春脸色一僵,世人不喜女子掐尖,她特意画了如此突出的妆,就为了以防柳君对自己上心,听到他问妆是自己所画的问题,只能僵硬地点点头,一头雾水地坐进喜车,百思不解:世间男子难道不是喜爱柔顺女子吗? 到了小院门口,两人牵着红绸缎,跨过马鞍,跨过米袋,又在院里举箭三射,想起在申城时,御箭射敌,招招落空,为防意外被人笑话,柳文安瞄准得特别仔细,三箭而过,引来满堂喝彩! “好!三箭皆中,天赐良缘,地配一双!!!” “郎才女貌,白头偕老!!” 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并不多,大多是看在秦王份上来凑一份子,致于她送了喜贴的人家?抹不开面子遣人送了礼,全了脸面,如文郎中,也有直接无视的某些官员,但好歹准备的喜宴还是做满了人,瞧上去也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 正准备拜天地,就见一小黄门捧着长形物走了进来,高声吟道:“柳文安接旨!” 待柳文安对东叩谢完圣恩,神情恭敬地谢恩接过旨意,心下亦诧异,元朔帝竟然赐成婚礼给她,一尊生子观音,一对红宝石作成的石榴果,瞧着闪闪发光的御赐物,第一反应却是警惕,皇帝又想做什么? “恭喜!”宣旨小黄门走后,秦王含笑踱步走了过来:“今你成亲,亦是成人,你年少多有磨难,本王给你取个字,名‘子璋’,以期本王对你寄望。” 璋,玉器名也,大雅中‘济济辟王,左右奉璋’,意味德才兼备,品德高尚,是个很有意义的字,她出身太低,秦王用璋以抬她身位,以他势来宣柳文安名,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是以柳文安得到字后,对秦王行了个大礼:“柳子璋谢殿下赐字” 秦王亲身扶起她,脸上挂着温煦的笑意:“快起快起,今天日是你大喜日子,继续行礼,别耽误了吉时才。” 自回京后,元朔帝交给他的政治愈来愈多,朝堂上都能看出圣上有想让他接任的心思,可偏偏有人不愿,早早失了从龙之功的臣子亦不愿,因此近时为解决那些人添的麻烦,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不敢行差踏错,今日若不是父皇允许,他也来不了柳文安婚宴。 至到月上柳梢头,热热闹闹的喜宴才渐渐散去,柳文安送走最后一位宾客,难受地扯了扯衣裳,八月流火,温度本就高,为不泄出身体异常,她不得不在两层衣袍下又裹上缠胸部,忙活整日,早就汗流浃背,头晕目眩,喘不过气来。 让二姐先去喜房里陪陪莫姚春,她先去了澡房给自己冲凉将自己体温降了下去,重新整理好了后,才散着头发去了喜房,刚踏进房间,就瞧见桌旁的莫姚春似乎坐立不安,一愣问道:“怎么了?” 柳二姐摇摇头,她也不知新娘子怎么了,本想陪她缓解初嫁的紧张,也好给自家弟弟刷刷好感,可弟媳偏偏几次表示不用她相陪,倒是恨不得她干紧离开才好,见‘弟弟’进来,掩下心中忧愁,朝她点点头离开。 虽然婚事比较匆匆忙,二姐仍将喜房布置得喜庆红火,特意请绣娘赶工出来的鸳鸯被,从外头高价买回来的樟木箱子,新打造的梳妆台.....把新房堆得满满当当,加上莫姚春贴身物品,更是显得房间拥挤。 “倒是委屈你了”柳文安将房内看了一翻,非常自然地坐在莫姚春身旁,察觉到她脸色突然僵硬,侧头笑道:“很紧张?不你你哦!” 哼!接收到莫姚春狠狠的一瞪眼,柳文安轻轻笑了笑,见她手都捏成拳头样,也不再逗她,视线落到桌上饭菜:“吃饱了吗?” “没有!” 莫姚春赶忙低头继续往嘴里扒筷,心下急转,想要怎么跟他提今晚圆事一事,看他不动,眼睫微动:“你不用点?” “不了”柳文安有些头昏脑涨地按了按太阳穴,接旨后,宴会宾客对她态度要热情许多,身旁又没个相熟的人帮她挡酒,导致她敬酒时喝了不少,脑子还有些飘忽难受。 “哦”莫姚春慢吞吞地扒饭,想要拖延些时间来想想办法,等到饭都用完,还是开不了口,最后心一横,狠狠地盯着身旁人:“柳君当初所说三年后放我自由现在可是真?” “嗯?”白日里无风,到夜晚时居然有凉风阵阵,柳文安在微风吹拂下昏昏欲睡,接收莫姚春的问题有了延迟,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看了她一眼,见她把眼瞪得溜圆,像只小猫似的,突然就笑出了声:“当然,要不要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不准笑”觉得自己莫名被嘲笑的莫姚春急了,伸手攥住他的手用力一拉,‘砰砰’桌上饭菜砸了柳文安半身。 本就在院内焦心转圈的柳二姐听到动静,立马冲了过来,在门外担心大喊:“弟,你们没事吧?” 满脸通红的柳文安尴尬地从莫姚春怀里爬起来,顾不得自己浑身菜汤,将门打开,安慰二姐:“没事姐,我不小心绊了下桌子,你自己早点睡” 见她满脸忐忑的样子,心下轻轻一叹,保证似地劝她:“放心姐,你总得相信弟弟不是,大喜之日,那有姐姐蹲在喜房门口的?” 柳二姐默默点头,转身离去,行了不到三步又回首看了她一才,才忧心忡忡地离去。 送走二姐,关上房门,就对上将将整理好的莫姚春,柳文安轻咳一声,刚才自己因醉酒失了警惕,结果被莫姚春一拉,直接摔进了对方怀里,还撞到柔软之处,吓得她酒意都飞出脑子,好悬没将人掀了出去。 柳文安低头看了眼粘在身上的汤菜,抬首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早些....歇息吧!! 五个字让莫姚春僵立在当场,歇?孤男寡女要怎么歇?
第87章 柳文安真正名字 见婚礼即将到最重要时刻,莫姚春觉得自己舌头僵得舌头都快打了结,两眼落到忽明忽暗的喜烛上,张着嘴结巴磕出声:“歇...息?” 原本因湿嗒嗒而不豫的柳文安见她一脸呆头鹅的傻样,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洞房花烛夜该她紧张才是,怎么这人倒是僵手僵脚,如临大敌的样子?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想睡觉?”柳文安眉毛微挑,脸上调侃之意把莫姚春看得一愣,红衣白发,嘴角含笑,就连往日沉郁的红眸都还带出股少年意气的风彩,朗朗如月,肆意洒脱的柳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嗨,哈喽!你肿么了哇!”见人木愣愣地不说话,被酒精刺激着大脑的柳文安疑惑地探过身,张开五指在她跟前晃了晃,夸张地眨眨眼:“啊,聪明伶俐的姚春君怎么了?难道被邪恶的魔鬼封印了吗?” 说着做出火影接印手势,摆出一幅魔鬼再不离开莫姚春身躯,她便要发动忍术将魔鬼一网打尽的二中姿势! 果然是喝醉了!回过神的莫姚春一愣,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动作有又些好笑,用手掩住嘴角偷笑,原来...喝了酒的柳君是这般模样,居然有几分可爱!他怪模怪样的举动下倒让她紧张的心给放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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