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柳文安冷笑出声:“这位大人的意思是说,在臣未封咕月山前,铁勒与燕都是友好和平?你说这句话前怎么不问问申城遇难的百姓,安州城遭难的世家呢?” 你如此热爱铁勒,不如让你举家和亲与铁勒,便铁燕两国和平百年,汝之姓名永载史册,美名流传,如何? “你...你...你...”那官员指着伶牙俐齿的柳文安,气得脸色煞白,折身对上‘噗’的下跪:“求皇上为老臣作主啊!” 见他这幅作派,柳文安上下打量他一番,讥笑道:“大人入仕多年,未成想行事如三岁小儿般,吵不过就找大人告状!” 看到他脸色迅速充红,喉咙里‘赫赫’地发出声音,柳文安再次补刀,笃定道:“下一步一定是装晕躲过此风波” 果然下一刻老官员两眼一翻,直直地往后倒去,引得众朝怒目,落在柳文安身上,不痛不痒,毫无感觉,见从众人望来,无辜回望,眨眨眼表示:怎么了? 御座上的先秦王,如今的燕帝干咳一声,将此事做了决断:“今王将军灭铁勒十万人马,使铁勒不敢南下,而顾然、柳文安封咕月山,让铁勒心性全无,如此一来,我燕境可保五年平安矣!” 众朝臣不服,纷纷下跪“陛下” 可当今燕帝在做秦王时便以‘冷面王’著称,登基为帝后,羽翼虽不丰显,但铁腕渐显,岂容朝臣拿捏,于是在众臣的不满下,自径退朝, 柳文安在众恨视中悠悠然地准备离开太极殿,却被黄门叫住,言是圣上有请,只能驻了脚折神跟黄门到了御前。 ‘砰’刚踏进房门,迎面就飞来一瓷杯,柳文安身形急闪刚躲过去就听见圣上沉怒的声音:“你还敢躲?” 你都要砸我了,我还能不躲? 见陛下一脸怒容,柳文安一掀下摆,利索地下跪:“见过陛下” 燕帝沉沉地盯了他半响,未了挥手让所有黄门退至门外,慢慢踱步到柳文安跟前,俯视他平静无波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是在求死?” 太过笃定的话让柳文安心一颤,强自扯出个笑:“那能呢?能活着岂会想死?” 一句苍白的辩解不足取信燕帝,燕帝回身负手,背对着他:“你猜出来京城那箭是受谁射之?” 不等他回答,燕帝不疾不徐地说着事实:未回京前,你与朕共抄金庸城谢家,有此一案,世家天然敌视于你,皇考便想借你激世家,以达到收世家权力,平衡朝廷作用。 可是... 可是没想到我行事大大超过了先皇预料,各种当下难行,有利燕后的策论频出,效果太好,成了犹过之不及,只好让我贬官以安抚世家朝臣。 察觉自己大行当前,又重用我,让我押粮至边境,混个军功,回京后你好名正言顺地用我,让百官无话可说。 又万万没想到,我竟鼓动顾然身闯铁勒深处,不仅还活着回来,还带了几万只牛羊,并封咕圣山,超乎你的预料。 可是我柳文欣凭什么要受你们的摆布? 让你们从随意决定我的人生? 我早已享自由二十几年,又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之奋斗的事业,让我重返黑暗立作木偶,岂不可笑? 面对一个不受你掌控的人,你要怎么做呢? 牛人燕? 听见燕帝的述叙,柳文安无话可说,静静地朝他磕了个头,任凭他处置。 看到他满脸求死的样子,燕帝心火腾地直冒,指着他破口大骂:“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些?非要把自己逼近绝路才开心?” 天下之大,与朕生死共命的除了小九,便只余你,难道朕如此让你不信任? 骂累的燕帝深吸口气,斜了他一眼:“你知道皇考为你安排的后路是什么吗?” 听话中似有隐情,柳文安自入屋后首次出现疑惑:难道不是商鞅下场? 不等他问出声,燕帝淡淡的话语便落了下来:“皇考要朕纳你入后宫” 什么!!!!
第103章 正文完 什么!!!! 纳你入后宫四字如炸弹将柳文安头晕目眩,竟忘了朝廷礼仪,直愣愣地盯着燕帝。 燕帝也沉默地回视他,那日皇考大行,屏开所有人独余燕家父子二人,待余事交代完毕,皇考喘着气拉住他,艰难地要他在用完柳文安后,为燕家江山计,将他纳入后宫,使其继续发挥其智,方不费他才智。 当时在床前的他是什么心情,他已不知,只记得浓烈的药味顺着鼻腔传入他的脑海,让他半晌都挤不出声音来。 至后皇考一番解释后,他才知晓,柳文安竟然是女子!!! 怎么可能呢? 申城门口他亲眼看到柳文安以一身蛮力壮举铁勒人马,在青云山同心同德共战山土匪,有过命交情,可万万没想到柳文安竟然是女子之身!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轻轻袅袅的云雾飘散在鎏金香炉上,形如云朵又如梦似幻。 可惜颇有禅意的意境,引不动殿内君臣二人眼光,柳文安盯着燕帝许久,仿佛想通了什么般,突然呲笑出声:“不知臣哪里露了破绽?” 莫姚春能窥见是因日日相处,二姐日常间泄了密,那燕帝呢?不,应该是先皇,难道燕廷还有无孔不入的锦衣卫? 燕帝微眯起眼,看着他背脊挺直,嘴唇抿成一条线到脸色释然,周身的紧绷感全然不见,问他时神情如高僧悟法般带着随心,不由挑眉好奇:“你不怕?” “怕啊”柳文安不等燕帝喊起,直径起身拍了拍膝盖,神色轻松道:“可是怕有什么用吗?牛人燕,当初我亲手送到奶奶和娘亲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御前台阶上,姿势大开大合,根本没有因揭开女身而矜持,甚至还拍了拍身体,用眼神示意燕帝要不要来坐坐? 没想到燕帝真一撩龙袍挨着他坐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你想些什么?当时我急着找军队,帮完你后就走了,怎么?后头又出事了?” “就那摊子事呗”两人真像街头老友闲聊那般,随意地说起来:“当时我在想要不要干脆高举反旗当山大王吧?” 柳文安边回忆边在燕帝肩上用力拍了拍,反正天大地大也没了出退,为何不拼一把?死个轰轰烈烈才对得起他柳文安性格嘛! “那你准备以什么名目来起义?”听到他大胆谋逆的话,燕帝竟没怒斥乱臣贼子,而是心平气和地指出难点:“你无兵无粮,他人岂会跟你?” 灾年起义没那么困难! 只要喊出‘打世家绅豪,分钱分粮’,你说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会不会跟我? 待攻破一家世家,或者是数家绅豪,我安身立命的本钱便有了,至于人才. 柳文安轻笑地反问昔日有过命之交的牛人燕:“燕廷网罗了天下有志之士吗?” 犀利又直白的话让牛人燕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朝堂上的官员换来换去,可论背景寒门几欲近无,皇考数次提升寒门士子为官,终不得要领。 “那你为何起义?” 面对牛人燕的直球发问,柳文安抬头望着殿上黑怏怏地横梁,九五住的屋子跟青云山脚下的屋子没差别,都是黑漆漆的。 为什么不起义啊! 因觉这世界很奇怪啊,按理国家第二君主权柄就算比不上开国皇帝,也不会如此遭受世家打压才是,怎么会混得跟末代君王一样? 再则燕廷虽受损,但根基还在,待缓过这阵,举兵打他,长此以往,败落只是时间问题。 燕帝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觉得世界很奇怪,望着他平淡的脸,心思一动:“你见过其他世界?” 柳文安莫名其妙地回望:“不比前朝,比更往前的几个朝代相比,各类制度思想一对即知啊!” 前朝莫名走宗教路子,今朝世家扭曲,怎么看怎么奇怪嘛,难道奇怪还怪他喽? “你在朕跟前说这么多只为这?”燕帝起身,冷冷地俯视他:“这不像你” ‘啪’柳文安双手一拍,笑嘻嘻道:“燕帝为我知己也!” 你说我帮你斩了这群奇怪的世家如何? “你要以身成仁?”燕帝冷笑:“你要怎么做?” 据《燕史》记载,柳文安因封咕月山有功,领巡抚一职巡察全国,兼领农事经济推行全国,同年九月,柳巡抚率军一千巡事燕境,推农桑,断冤案,被百姓称为‘青天’ 燕宣帝三年,河间杨氏揭柳有负孝道,称其丧期剃须,是为不孝,被宣帝以柳精血尽去,头发为证给摁下。 同年八月,柳文安升将军一职,统领五万军马。 同年十月,柳文安以世家藏污纳垢,欺压百姓,意图谋反为由,借口世家举宴时诛杀杨、吴、刘、朱、岳五家,将当世五大家主枝屠之殆尽,天下震惊! 血,院内全是她厌恶的鲜血,柳文安一头霜发地站在世家堡中,抬眼望了望金尊玉彻的房屋,叹道:“可怜呐,连飞入百姓家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她也不会给世家机会,只是...世家倒台,人间是否能重换一新? 一个苗条高尾的女副将大步迈了进来,声音沙哑利落:“将军,名册上所有世家主脉皆抓捕归案” 柳文安点点头,身后女将是当年在申城时,她举荐的基层女子之一,那批坚持下的女子仅五人,李阅便是其中一个,也是走得最远的一样。 柳文安转过身,目光落到英姿飒爽的女子身上:“罪证都收集齐了?” 齐了,按往例一份送至京城,一份分发各城,向天下百姓展示世家罪行,让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家受百姓唾弃。 听罢柳文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负手道:“那走吧,回京!” “将军...”李阅脸上浮出迟疑,目中尽是焦急担心之色,看得柳文安好笑,安慰道:“我心中有数,不用担心” 不过是一次性砍了当世五大家,天下震惊又不是天下动荡,慌什么? 刚出门就跟夫人莫姚春迎面撞上:“你怎么来了?” 四年前 莫姚春执意要跟着她入草原的第三天,她就幽幽地盯着她脸看,看得莫姚春莫名其妙,见此她好心地指了指自己下巴,莫姚春下意识用手一摸,脸上扎扎让,立即明白自己胡须长了出来,而她的身份... 柳文安新妇!!!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强自镇定的莫姚春捏紧了手追问:“你早知道?” 柳文安起身了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既然知道还问? “你什么时候......?” “我说”柳文安一把按住了,轻轻地拍了拍他因风沙而变得粗糙的你:“你非要在这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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