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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失去孩子的痛苦反复咀嚼后，只剩下痛心，或许还有绝望，甚至于不敢期待新生命的到来，没有人知道再来一次，结局会不会依旧相同。 是这样子吗？李礽思考过康熙是想把孩子送到官员的府上，作为笼络朝臣的手段之一。 想来也是，康熙怎么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大臣的手中呢，非要选择的话，他一定会让大臣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皇宫来养，作为掌控群臣的质子。 李礽伸长手，本来想拍拍康熙的背，安慰一下康熙，奈何手短，只能触到康熙的手臂，在心底啧了一声，拍了拍康熙的手臂以示安慰。 丧子之痛非同一般，犹如硬生生从父母的心头剜去一块肉，伤口血流不止，那一块的空缺永远无法填满。 即便是岁月流逝，亦不会轻易被掩盖，就像是绿洲里面的一块疤地，草木不生，神灵不顾，无论生命前行多久，一回头，它就在那里。 李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试图从弹幕上找些话安慰一下人，抬头便看到弹幕飘过“破除早婚陋习，提倡晚婚晚育”。 …… 难受的情绪迅速被击个粉碎，李礽低着头，咬着嘴唇，强硬地憋着笑意，生怕自己这个时候笑出声，没办法下台。 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李礽这才开口道：“那大哥现在好好的，就可以回宫了呀。”
第17章 枕头风 康熙并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只是他很谨慎，担心一下子改变太多，产生什么的变故，追悔莫及。 “再等等吧。”康熙说道。 等？ 他倒是可以等，只是弹幕上快翻天了，李礽只是瞧了一眼，一大堆指责康熙过早的生育导致孩子早夭。 李礽很想说这就是封建社会，教育水平如此，很难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认知，而且就算他指出这点，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也说明了教育的重要性，但凡他们上过卫生教育课程，也不至于成了九漏鱼。 “等什么呀？”李礽追根究底。 康熙自己也不知道，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吧，一个他也不知道判断标准的合适机会。 “等到合适的时机吧。”康熙说道。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同听一席话。 康熙明显是自己也没有想好，李礽也有几分技穷，看了看弹幕，想寻找点有用信息。 哦吼，还真让他找到了……但是，好像有点不太人道吧。 李礽用尽全身的力气憋住笑，说道：“大哥如此年纪，该进学了吧，我记得汗阿玛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大哥作为长子，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说过了让胤褆回宫，可别没有承诺到底如何回宫，读书也是其中的一种嘛，只是胤褆那性子，可能不会喜欢这种方式吧。 不过也没有在乎他会不会喜欢就是了，反正总是逃不开的。 康熙愣了愣，随即露出愉悦的神色，没有什么比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崇拜自己，更让人舒爽了，他故意矜持了一下，“倒也没有这么夸张，不过朕幼时确实是好读书。” 说着，还顺便举例了，例如半夜三更挑灯夜读，还有病时亦不辍学。 李礽听了一番类似“头悬梁 锥刺股”的故事，心中感慨，祖国的花儿过早盛开了，但是，作为一个好大儿，他非常商业捧场鼓掌，“汗阿玛好厉害啊。” 然后……疯狂地吹着枕头风——想要让胤褆回宫，甚至连胤褆可能是文曲星转世这种胡话都说出来了。 弹幕简直要笑疯了，说他为了完成任务什么瞎话都敢掰，瞧胤褆那样子，文曲星都要气回天上。 李礽心叹气，生化不易，宝宝卖艺。 不知道是康熙真的被说动了，还只是单纯地被忽悠迷糊了，听了太子一大番话，竟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礽心中一喜，咦，看来有希望，“大哥回来后，我还可以跟着一起学习呢。” 这可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连自己都能搭进去呢。 康熙的手指搭在案桌上轻轻敲着，“容朕想想。” 李礽最怕大人说想想了，这想着想着说不定就黄了，所以最好今天就要到个结果，免得被忽悠了的。 “汗阿玛，大哥是长子哦。”李礽说道。 康熙嗯了一声，看向保成，保成不会故意提到这个事情，肯定后面还有一些话。 “长子要以身作则，约束兄弟姐妹，我以后就要向大哥学习，做一个像大哥一样的人。”李礽故意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学着胤褆的模样，扬了扬下巴。 像保清一样的人？康熙竟然迟疑了片刻，倒也不必如此闹腾，“朕觉得你现在就挺好的，不用模仿别人，做自己就好。” “可是我觉得大哥更好啊。”李礽撒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哎，当兄弟太难了。 就知道抽奖任务没有这么容易达成，康熙就不能拿出溺爱孩子的家长态度吗？自己说说说，康熙只用是是是。 康熙没有接话，只是盯着保成一会，才又说道：“朕知道了。” 大兄弟，你这是知道什么了，有点吓人啊！ 李礽的头发都会竖起来了，咽了咽口水，问道：“知道什么？” “这几日，你同保清相处时间甚长，增进了感情，是想让他回宫陪你一起玩耍是吧？”康熙笑着说道，一副全然看透儿子的模样。 李礽震惊呆呆脸，康熙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关系好了？他是躲闪不及好不？这可真是没有猜中开头，亦没有猜中结果，简称为瞎猜一通。 看着儿子惊呆到无话可说的神色，康熙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得意洋洋，保成跟着自己这么久，想啥还是很容易猜到的。 “我没有！”我不是，你瞎说。 “我才不是这样想的呢。”李礽又重复了一遍，试图为自己辩驳一番。 康熙笑着，显然不相信保成的话，听着保成突然提高的音量，只当他是恼羞成怒，顺应着说道；“是的呢，保成没有，保成绝对没有呢。” 谢谢，有被敷衍到呢，李礽生无可恋，他的心好累。 “我真的没有啦。”李礽还想垂死挣扎一把。 “对对，咱们保成没有。”康熙继续哄着，全了儿子的面子。 李礽……他何必多此一举呢？就该躺平的，不然何至于这般憋屈？ “既然没有，那朕也不必急着让他回来了。”康熙说道，语气中的笑意却是透露出逗弄的心思。 李礽……世上之事，果然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曾经他以为自己通晓历史，开了上帝的视角，在这个时代能够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但是最近他已经数次被教做人了。 先是被胤褆用体积碾压，然后被康熙用身份按在地上摩擦，他所了解的一切全无用武之地，优越感早就已经被搅得粉碎成渣渣。 “汗阿玛随意吧。”李礽叹息，心如死灰。 这具身体年岁太小，圆润白皙的小脸蛋儿透露出稚嫩，却又故作老成的叹息，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得康熙只想乐。 “行了，朕既是答应考虑，便不会将事情搁置，过几日给你答复。”康熙正色说道。 “真的吗？”李礽问道，相处几日，他已经将胤褆的口头禅学到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康熙说道，小家伙可真是多疑。 口说无凭，大人最会说话不算数了，就像考好了的游乐园，就像是周末的肯德基，总有各种身不由己的理由让他们无法赴约。 “那拉钩。”李礽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要是可以，他甚至想让康熙签个承诺书，但是明显是不可以的。 康熙被逗乐了，伸手勾住儿子的手指，勾住晃动了几下，“现在可以了吗？” “等会儿。”李礽的左手托住康熙的右手，手腕转动，拇指艰难地够到康熙的拇指，“还要盖个章。” 康熙失笑，顺着儿子的力道在他的拇指上叭了一下。 盖章成功，李礽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上面刻着什么金科玉律，又道，“汗阿玛可别忘记了啊。” “知道了。”康熙应道，这才多久，两个孩子就已经如此亲昵，往后也要如此才好。 李礽揣着自己的手手喜滋滋地回去了，现在就等康熙做决定，他觉得十有八九能成。
第18章 叭叭 康熙是个行动派，说考虑自然就好好地考虑了，不只是自己脑中想想，他还过问了一下几位关系不错学识渊博的官员家中孩子学习的情况，了解他们的启蒙教育、作息情况，综合考量了保成的提议，方才有了决定。 在等到康熙决定之前，李礽还要继续挂着直播，上次因为“早婚早育”的时候，有人给直播间刷了负分，导致喜欢值下跌了不少，吓得他这两日多放了个胤禛的直播，才挽回了一些喜欢值。 但是，胤禛毕竟还是个宝宝，就如同考拉熊一般，吃吃睡睡，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通常和李礽玩上一会，就开始哈欠连天。 李礽也不好意思一直缠着个宝宝，这样实在是诡异极，还是去看看胤褆回宫的进度吧，这是现在唯一能直播的了。 乾清宫内，康熙正同李光地和张英说着事儿，余光便瞟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猫着身子从外面溜进来，蹭蹭地移到了红木柱的后面。 大概是自以为藏得隐蔽，从柱子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正巧对上了康熙的目光，眯缝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又掩耳盗铃地磨磨蹭蹭缩了回去，还伸出小手将自己支棱在外面的衣摆一点点地拉了回来。 康熙看得直乐，“刚好保成也来了，叫他来一起听听看吧。” 还打算偷偷听听墙角的李礽被他慈爱的老父亲无情地拆穿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尴尬，“给汗阿玛请安。” “见过太子。”张英和李光地行礼。 “保成，这两位以后会是你的夫子。”康熙说道。 啥？他听到了啥玩意儿？ 李礽整个人震惊，连礼节都忘记了回应，要上学的人不是胤褆吗？怎么会变成他？而且他还是个宝宝啊，这样对待一个宝宝是不道德的，是会被道义谴责的！！！ 然而，弹幕并没有谴责康熙，而是疯狂地嘲讽他—— 实力演绎什么叫作我坑我自己 我挖了个坑，坑了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笑得太大声了哈哈哈哈哈哈 礽崽震惊猫猫脸 怎么办？马上要进入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了，我崽有点慌啊 崽崽别怕，我陪你一起 …… “这孩子，大概是听说能和胤褆一起进学，高兴坏了吧。”康熙笑着说道。 我不是！！！！ 李礽恨不得当场上演崩溃宝宝，但是他不能，他现在还是一个不太能想得太多都的崽崽，“可我还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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