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珠双手被压在头顶动弹不得,尝试动了动双腿,也被魏蛟被压住了。 她看着魏蛟那张凑近的俊脸,气得发抖,要不是魏蛟这个家伙,她本来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也不知怎么想的,可能脑子一热,报着鱼死网破的心,萧旻珠竟将眼一闭,就这样抬起脑袋直直撞了上去。 但因为势头没把握对,没撞到脑门,倒是先碰到了鼻子。 魏蛟嘴唇触到一片温软,紧接着,又是一痛。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魏蛟松开制约对方的手,触碰了下自己的嘴唇,指尖染血。 他眉头紧皱,下意识地用愤慨来抵御心中幡然涌起的狂潮,龇牙道:“萧旻珠你有病是不是?” 鼻骨相撞的瞬间,萧旻珠感觉自己痛的魂都要飞走了,桎梏一松,她赶忙捂着鼻子躺倒在床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萧旻珠这招无疑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怎么不说话?”见对方一直趴在床上不语,魏蛟抬手去扯她捂住唇鼻的袖子,“我看看。” 萧旻珠挣了挣,可她那点儿力气在魏蛟眼里根本不够看。 遮挡的手被拉开,魏蛟才发现萧旻珠早已泪流满面。 萧旻珠哭都没声儿,但眼眶红红的,枕边早已聚集了一滩泪渍。 魏蛟心一跳,“你哭什么,我都还没找你麻烦呢?” 萧旻珠呜呜地控诉:“都怪你。” 魏蛟一听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怪我?不是你往我脸上撞得吗,我嘴巴还被你牙磕破了呢。” 或许是觉得这样哭着太没气势,萧旻珠倔强地把泪一擦,道:“要不是你中道把我唤醒,我还睡得好好的。” 魏蛟显然没见过这样倒打一耙,瞪大眸子道:“明明是你……” 但后面的话魏蛟又不知怎么说,是你先把我吵醒,还将腿跨到我身上。 这样说有点怪怪的。 话音就这样止在口中。 “是我什么?”萧旻珠还在等魏蛟的说辞,见他久久说不出来,便觉得他是想泼脏水但又找不到理由,心里觉得委屈,眼泪就又流了出来,带着泣音道:“我鼻子都被撞歪了,呜呜——” 魏蛟语气慌乱地解释:“你鼻子没歪,” 萧旻珠沉浸在伤痛的氛围里,没理他,继续流泪。 魏蛟从前混不吝,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得劲儿了,但现在他好像找到了一样自己怕的东西。 那就是萧旻珠的眼泪。 “唉,你别哭了成不成,我不把你丢出去了。”魏蛟看着萧旻珠眼波含水的泪容,心烦意乱。 萧旻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他不自禁地去擦女子哭的泛红的眼角。 魏蛟的手指都是拿刀射箭留下的茧子,被粗粝的大手刮在眼皮上,萧旻珠哭的更厉害了。 触碰到一寸细腻的皮肤,魏蛟看眼自己被沾湿的指尖,匆忙地把手收回来,不自在地在衣襟上擦了擦。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行不行,你别哭了。”魏蛟低声道。 魏蛟没了辙。 萧旻珠抽间隙偷偷瞥了眼魏蛟的神色。 她心里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若再继续哭下去,不但早上起来眼睛会肿痛,要是真的惹烦了魏蛟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魏蛟道歉,她也就顺坡下驴了。 萧旻珠渐渐止泪,最后擦了一把洇湿的眼眶,说话时声音还有些沙哑抽噎:“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下次不许再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搅我了。” 见她不再哭了,魏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磕破的唇角渗出猩红的血丝,魏蛟舔了舔,口腔中瞬间弥漫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目光触及对方沾染了星点血丝的娇唇,一想到那是自己的血,魏蛟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身体中的血液发烫。 外面天色还早,萧旻珠便打算继续睡,可当她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重新躺下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枕头中间一大片都湿哒哒没办法再睡。 萧旻珠看了眼魏蛟,期期艾艾地道:“君侯,我的枕头湿了。” 魏蛟皱眉,“怪得了谁。”虽然嘴上才道了歉,但他爱怼人的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侧身将自己的枕头扯过去。 “麻烦,给你。” 萧旻珠咧了咧嘴,欢欢喜喜地把枕头摆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她趴到枕头上,睁眼看着旁边魏蛟将手肘放在脑后就这样直直躺着。 萧旻珠问:“君侯你这样睡得着?” 魏蛟偏头睨她一眼,意思我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你要不睡的话就把枕头还我。”魏蛟冷声道。 萧旻珠连忙抱住枕头一角,“睡睡,我马上就睡着了。” 卧房内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衬得门口站着的两个身影愈发鬼祟。 先时白桃匆匆忙忙地跑进房间说君侯与夫人打起来了,青竹一惊,来不及细问就赶紧穿上衣裳过来。 路上,青竹预想了各种不好的画面。 但到了过后,却发现并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只听到几声细碎的哭音和男子低沉的抚慰,很快就又归为宁静。 白桃生怕青竹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连忙小声解释道:“青竹姐姐,我刚刚真的听见房间有动静,夫人还骂君侯混蛋呢。” 青竹眸光一闪,想到了另一重,便以为白桃还小不懂这些,微笑拍了怕白桃的肩膀,安慰道:“没准是夫人和君侯两人在打闹呢,好了,再去睡会儿吧,天马上就要亮了”
第26章 累到 第二日, 萧旻珠醒来时,一睁眼便瞧见青竹笑眯眯地守在一旁盯着自己,眼神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萧旻珠吓得连忙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旁边的魏蛟早就走了, 他今日要去巡查南营, 据说要晚上才回来。 青竹将帷帐挂在吊钩上,将萧旻珠扶起来,微笑着道:“夫人昨晚累到了吧?” 萧旻珠边往外走, 打了个哈切,应和着道:“是挺累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 往日她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昨晚半夜被魏蛟吵醒,中间断了半个时辰睡眠,还哭了好半会儿, 今早上她醒来便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精神不济。 青竹朝外喊白桃:“伺候夫人洗漱。” 随后转身去收拾床铺。 萧旻珠接过白桃递来的热巾子,敷在面上, 也不烫, 温温热热地刚刚好, 她口中发出一声喟叹。 刚将布巾取下, 却见主动说要收拾床被的青竹皱着眉头从里面出来,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青竹扁着嘴,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女郎昨夜没与君侯同房吗?” 萧旻珠出嫁时没有贴己的管事嬷嬷陪嫁, 青竹自诩比女郎大了两岁, 很多事情便包揽到自己头上。 算算日子,女郎与君侯都已经成婚两月有余, 正常的夫妻哪会不圆房,更何况从东平回幽州后,两人就住在一个房间,青竹就不信,一个正常男人看着自己貌美窈窕的妻子躺在身边不会心动。 青竹脑子里乱的很,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难不成看似身形挺峻的燕侯实际上不行,或者对方其实好男风,娶妻只是为了遮掩。 总归不可能是女郎的问题。 “咳咳——”萧旻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任谁被人紧盯着房帷之事都会觉得尴尬,萧旻珠也不例外。 反应过来轻轻戳了戳青竹的脑门,汗颜道:“你一天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去帮我清点府库里的嫁妆好了。” “夫人。”青竹试图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讲给对方听,“夫妻间若是没有真正的牵连,难保日后男子不会变心。” 寻常男子都会三心二意,更何况魏蛟如今是北地一方霸主,权势滔天,更是有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现在侯府的后宅干干净净,说不准哪个时候魏蛟就会带个女子归家,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对比青竹的焦急,萧旻珠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从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既然嫁给了魏蛟,她就会在这个位置上最大程度地为自己谋求一个良好的舒适环境。 魏蛟相貌好,身段好,有权有势还有钱,她嫁给他也不亏。萧旻珠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愿安稳快活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婶母给她找了门婚事后,觉察出避开不及,萧旻珠就随遇而安地接受了。 所以出嫁前,萧旻珠是抱着和魏蛟好好过日子的心态在的,前提是对方尊重她,忠诚可靠,且后院没什么通房爱妾。但魏蛟一开始和她接触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对待妻子,倒像是收到了一个不那么喜欢的玩具,但碍于主人家的面子,才不得不将玩具摆放到房间最显眼的地方。 萧旻珠也懒得在男女关系上去讨好他,能处就处,处不了就做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好了。 所以在魏蛟提出只要她安分不希求其他,就保她一世安逸的时候,萧旻珠欢欢喜喜地应下了。 萧旻珠想,要是魏蛟后面真的领回来其他的女人,她大不了和魏蛟提和离好了,反正现在的她不说腰缠万贯,至少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不成问题。 —— 魏蛟坐在主营的虎皮椅上,扫眼下面零零散散地站着的几个将领,眼底蕴藏的冰冷旋涡越来越深。 不同于他昨天巡视的北营,是魏蛟亲自带出来的军队,个个忠心虎胆,南营的将士是他爹魏畴手下的旧人,时常依仗资历不服从管教调令。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将都随心所欲,底下的士兵更是目无纪律,在军中喝酒赌钱的现象时有发生。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仗。 魏蛟之前担心动那些老家伙会引发混乱,所以没太管南营,就安排他们做些城内的防务和押运粮草之事。 但现在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他早就让人通传了今日要巡营的消息,务必每个人都要到,可今日来的人当中最高职位也就是千户,那些主要的将领一个也没来。魏蛟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昨个夜里魏蛟本来就没休息好,早上起来眼下都是青黑的,魏蛟眉眼间的低气压配上他这幅欲求不满的神色,显得十分阴沉。 魏蛟:“去将那些缺席的人请来,要是请不来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士兵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齐声允诺。 —— 主帐内,不复先前的空寂,变得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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