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蛟道:“不是,他如今在南营做驻军郎中。” 旬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连连询问:“君侯是把他绑来的?还是花重金请来?” 魏蛟:“……”原来在旬翊心里他竟然是这种形象吗? “都不是,他自己主动来投我的。” 这句话比他先前的猜测还要让旬翊震惊。 实话说,虽然魏蛟是他的主公,但据他所了解,魏蛟还没有礼贤下士到能让其他人抛却一切主动来投的情况,军营那边,除了一直跟随魏家的家将,主动归顺的就是像季郁这种降将败将,文士这边,都是或走投无路或得罪了其他诸侯跑到衡阳来讨口饭吃的僚属。 魏蛟将发生在东平、与董家的牵扯简单解释了下。 旬翊轻轻又咳嗽两声,“原来是这样。” 魏蛟瞥眼他,想了想后道:“你不是看重贺时章嘛,要不把他培养成你的接班人,这样你也能轻松些。” 旬翊抚了一把胡须,哑然失笑问:“君侯之前不是觉得他太过规行矩止了吗?” 魏蛟摩挲了下指端,唔了一声,“相处过后我觉得他还行,虽然为人死板了点,但做事沉稳,不会专门说些大道理来哄我。” “君侯既然发话了,下官当然不会有异议。”旬翊微笑着道。 数月不见,君侯举止想法变了许多,而且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一切都是从君侯娶了亲开始。 旬翊心中不免对那位萧夫人生出了些许好奇。 —— 鹿苑,萧旻珠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青竹见此,赶忙跑去关屋里的窗户,认真嘱托道:“夫人的小日子快到了,今日不该出门的,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于是唤了热水,催促萧旻珠去泡个热水澡。 青竹从小就在萧旻珠身边服侍,说是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在她面前,萧旻珠也没什么好扭捏,衣衫滑落肩头,袒露一片雪背。 莹白如玉的足踩上小凳,浴房内昏黄灯光洒在白皙裸露的肌肤上,无端增添了几分幽然的魅惑。 萧旻珠闭眼靠在浴桶的边缘,任由温暖裹挟身躯。 青竹轻轻抬起女子手臂:“女郎,你的指甲长长了一点,奴婢拿剪子来给你修修吧。” 没有外人在时,青竹偶尔会唤回从前在闺中时对萧旻珠的称呼。 萧旻珠抬起手看了看,水珠从细腻晧腕,又落入木桶里,“这个长度感觉染蔻丹蛮好看的哎。” 青竹:“那等会儿奴给女郎染了试试。” 萧旻珠说好。 泡久了皮肤容易起褶皱,过了一会儿,萧旻珠从水中站起身,披上宽大的浴巾。 冬天皮肤容易干燥起皮,所以即使除了脸蛋,四肢也需要涂上保湿滋润的香膏,青竹见过萧旻珠的身体很多次,但几乎每次都会被对方腰细腿长的身段给惊叹到。 但这次,青竹看着对方窈窕的身材曲线却红了脸,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女郎,你有没有觉得那儿好像大了一点。” “是吗?”萧旻珠低头看了看,“最近我就感觉有点胀痛,心衣穿着好像确实紧了点” 按照现代科学的说法,她这具身体还处于发育的年纪,所以那里会变大也是正常的吧,可能与她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舒心有关,什么也不用担心,每天只需要思考吃什么。 等等。 经由青竹提醒,萧旻珠目光继续往下,停留在了自己不知何时变得丰腴起来的腰部。 她上手捏了下,肉肉的。 啊—— 她变胖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胖了多少斤,但是她确确实实地长了肉。 萧旻珠欲哭无泪:“青竹怎么办,我长胖了。” 原来梅香味的香膏用完了,青竹拆了盒新的晚香玉味道的。 她边替萧旻珠涂香膏,认真道:“女郎从前太瘦了,这样刚刚好,奴听说前朝有个贵妃还专门以丰腴为美呢。” 是杨贵妃吗? 萧旻珠哀嚎停止,“真的吗?” 青竹点头,“而且女郎还长高了,从前比奴婢矮了一个指甲盖,现在看着比和奴婢差不多高了呢。” 换上室内穿的舒适里衣,青丝如瀑,用白玉簪简单挽起一个发髻,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平添了几分居家的从容和温婉。 在青竹的安抚下,萧旻珠反应暂且没那么激烈了,但还是有点郁闷。 不过萧旻珠排解烦忧有一个良方。 那就是数钱。 虽然数一遍钱不会变多,但看着自己手上拥有巨款,会让她觉得以后的日子格外有奔头。 萧旻珠将一个红匣子拿出来,里面装着店里最近一个月的流水。 魏蛟走进屋里,就瞧见女子身着淡雅长裙坐在桌边,裙摆轻垂,绽开,像院子里盛开的雪梅。 桌上,一堆散落的银锭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这是萧旻珠刚数完的,现在手上拿着一叠银票,每将一张银票撇到另个手指头压着,她嘴角的笑意愈盛。 魏蛟在她身边入座。 见她盯着银钱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他回来了却眼也不抬,便有些不爽,嗤声道:“你掉钱眼儿里了?” 萧旻珠将最后几章银票数完,才淡淡道:“那君侯告诉我,谁不喜欢钱。” 魏蛟一噎,不说话了。 这些日子以来,萧旻珠对与魏蛟搭伙过日子的相处模式已经摸得明明白,魏蛟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满身刺地扎人了。 但俗话说,狗改不了那啥,魏蛟总有些时候嘴巴不怼人心里就不舒坦,每当这个时候,萧旻珠如果心情好的时候会让让他,心情一般则会像今日这样不痛不痒地怼他一句,心情不好…… 好像她还没有心情特别不开心的时候。 萧旻珠将银票压在匣子最下面,然后双手捧起银锭哗啦啦往匣子里装。 “今日我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吴嬷嬷带着魏恪,也就是你那个九弟往顺安堂去。” “他怎么回来了?”魏蛟下意识询问,随后反应过来再过几日就要到三年一度各郡太守来衡阳述职的日子。 魏畴共有十一个儿子,所以对他的儿子们,除了受宠姬妾生的几个外,其他皆是哪儿用得上就往哪儿填,战场上死了三个,治灾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替他去洛阳朝见皇帝的时候被刺杀而死。 到魏畴本人死了过后,想争他位子的儿子就有六个,而魏恪是魏蛟唯一一个留下性命,放走外任的兄弟,其他皆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当日宴席一片狼藉、鲜血满地的场景魏蛟还历历在目,他那些个原本叫嚣着要杀了自己的兄长皆死状凄惨地躺倒在地,正当魏蛟要解决掉最后一个祸患时,魏恪却哭爹喊娘地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别杀了自己,说自己会安分守己,绝不谋求其他。 或许是因年少进府时,魏恪是唯一一个没因为他怪异的外观排斥自己的人,魏蛟留了他一命,赶他去偏远的苍县赴任。 因着魏恪回府,魏蛟想起了许多从前的往事,神情浮上了一层阴翳。 直到临睡前,帷幔被拉上,幽幽香气萦绕鼻间。 魏蛟头偏向里面,问了句:“你换香膏了?” 萧旻珠随口道:“之前的用完了,这个不好闻吗?” 魏蛟敛眉:“有点太香了。” 他还是很喜欢之前的那个。 “不会吧。”萧旻珠抬起手自己闻了闻,“味道挺淡的,可能你还没闻习惯。” 她自己用惯了梅香味,但偶尔换换其他味道,调剂调剂心情也不错。 “对了,君侯你瞧,我的新指甲好不好看。” 萧旻珠显摆地把手往魏蛟眼前伸。 魏蛟没什么审美,随意看了两眼,“还行。”
第38章 欺骗 “夫人, 郎君回来了。” 夫妻俩时隔两月再次见面,萧青雁今日特意画了精致繁复的妆容,闻听外面下人通禀, 雀跃地从凳子站起身。 身穿银白甲胄的崔琰从外面走进来。 “郎君。” 头顶上步摇晃个不停, 萧青雁却无暇顾及,迫不及待迎上前。 崔琰一见到萧青雁神情略微一愣,随后很快又莞尔一笑, “夫人何时到的?” “昨日下午,府上下人说你去阳城了。”萧青雁垂首替对方解铠甲上的搭扣, 帮忙将厚重的甲衣脱卸, 换上轻便常服。 “郎君去阳城做什么?”萧青雁随口问了句。 崔琰顿了顿后解释道:“长宁郡主的外祖住在阳城,我护送她去探亲。” 长宁郡主是宁王的独女。 一听到长宁郡主这个名号,萧青雁动作一怔。 梦中发生的事其实如走马观花一般, 尤其是萧旻珠与崔琰成婚后, 崔琰登基前的那几年,南北相隔, 萧青雁与萧旻珠这个堂妹并未有过联系, 只后来从外人的只字片语中知道了对方过得不错。 萧青雁其实并不认识长宁郡主, 但为何这个名字听着耳边又这么熟悉。 甚至隐隐觉得对方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威胁。 她试图回想梦境中的细枝末节,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脑海中有了丝丝混乱的声音。 萧青雁莫名头有些眩晕,身子一斜。 “你怎么了?”崔琰连忙扶住她,垂眸见对方不算好的面色,“可要唤郎中来瞧瞧?” 萧青雁摇了摇头, 撑过那一阵难受, “我……无事。” 因是久别重逢,萧青雁专门让厨房命厨房做了许多崔琰爱吃的菜。 崔琰这两个月常在外面跑, 瞧着比从前黑了些,但并未减损他俊朗的相貌,还比之前多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她示意崔琰坐下来,温柔地笑了笑,“菜都快冷了,我们先用饭吧。” 然而没过多久,萧青雁准备许久其乐融融的场景突然被外面传进来的喧嚷声打破。 喧哗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院子。 “放开我,我要见郎君。” 听清声音的源头,萧青雁眉梢紧蹙,迅速看了眼崔琰的面色,示意流禾出去将人赶走。 崔琰问:“外面是谁在叫喊?” 萧青雁飞快答:“是个犯了错的小丫鬟,之前一直不服妾身的管教。” 崔琰唤住即将出门的流禾,“先把她带进来吧。” “这……” 流禾面色复杂地看向萧青雁,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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