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蛟皱了皱眉头, 看向不远处不断散发袅袅细烟的青铜香炉, 丝丝缕缕,很快萦满于室。 可能是屋子里太过闷热,加上那股子闷心的异香, 魏蛟感觉自己周身也逐渐焦躁起来, 忍了半刻,到底准备去将炉子熄了。 可当他站起身时, 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魏蛟用手掌撑住脑袋, 试图保持清醒。 接着, 一股强烈的冲动从心底升起,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控地发热,仿佛身体的深处燃了一把熊熊大火,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纾解。 魏蛟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瞳孔微微一缩, 旋即愤怒地一脚将香炉踹翻。 香灰顿时散了一地。 魏蛟晃了晃身躯,双唇紧抿, 压下身体的不适大步朝门外走去。 恰在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打开大门,从外面进来,见到魏蛟欲离去的动作,杨箬讶然地眨了眨眼皮,轻声道:“姑祖母马上就到了,表兄请再坐会儿吧” 魏蛟顿足,眼神冰冷地看向她。 杨箬略有慌乱地移开目光。“表兄不舒服吗,箬儿给您倒杯水。” 杨箬外面罩了一袭水红色的斗篷,可当她伸出手倒茶时,却露出来里面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裙,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和细长晧腕。 她转过身,面上带着腼腆的羞意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过去,“表兄……啊。” 就在她即将靠过去时,魏蛟的动作出乎意料,他猛地一挥手臂,一阵疾风掠过,茶杯也在空中划过一条简短的弧线,随后“啪”地一声,重重地碎在地上。 杨箬笑容一凝,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昏黄的光线下,魏蛟的眼神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冷冽如冰,眼角还有细密的血丝,直直望着杨箬:“你同老夫人算计好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杨箬未曾料到魏蛟会是这种反应,当那宛若冰锥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时,她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寒意。 周围的气氛也随之一紧,杨箬眉头轻蹙急忙解释道:“箬儿爱慕表兄,可表兄这些日子以来却待箬儿十分冷淡,姑祖母她为了帮箬儿完成心愿才会如此做,表兄请千万不要生气。” 魏蛟却嗤地一笑,冷冷地看着她道:“谁是你表兄?孤可不是你表兄。” 浅色的重瞳让杨箬一瞬间联想到了野兽,她脸色忽的一白,“君……君侯。” 察觉自己刚刚露出了畏惧,杨箬立刻垂下眸子,身子有些抖。 “都不敢看孤的眼睛,还有胆子想说爱慕孤。”魏蛟颇好奇,认真地问:“你究竟是喜欢孤,还是喜欢孤的权力?” 杨箬一听,面颊顿时失去了所有血色,一瞬间想起了有关所有魏蛟的可怕传言,杀人如麻,暴虐无情,先前她都是被父母在耳边的挑唆声迷住了双目,竟敢觊觎这样她所不能掌控的男人。 她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说话的声音有些抖:“求君侯宽恕,是我一时迷了心窍。” 魏蛟冷冷低嘲,“看来是喜欢孤的权势。” “明日之前,你和老夫人搬回中山,另外转告她,若想好好地靠老夫人这个名头颐养天年,不要再来插足孤的事。” 说话的声音冷如冰窖。 杨箬就看着黑色的衣角消失在眼前,丝毫不敢抬头,额头也细密地沁出了汗水。 魏蛟直接踢开大门,与门外听墙角的吴嬷嬷霎那间对上了视线。 魏蛟拳头捏紧,青筋暴露,克制着身体翻涌的燥热,咬牙切齿地道:“背后可是你这个老婆子在出主意。” 吴嬷嬷被君侯这幅样子彻底吓住,忙不迭跪下,“奴不敢……” 魏蛟瞧她碍眼得紧,见两个小厮因声赶了过来,大声斥责骂道:“将这刁仆拖出去,杖打二十棍,随后赶出府去。” 说完,急急离去。 —— “快去备水,要冰凉的井水。”迅速地回了暂时住的院子,魏蛟急切地吩咐道。 魏蛟两手撑着桌面,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凳子上,他眉头紧皱,面庞挥汗如雨,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 火焰仍在身体里燃烧,魏蛟感觉喉咙也被烧的干涸得要命,他连喝了几杯冷掉的茶水,却依然解不了舌间的燥热。 “君侯,水备好了。” 魏蛟闯进净室,甚至来不及解完所有的衣衫,直接就跨进了浴桶里。 虽然如今的时节可以说是步入了春季,但因为幽州冬长夏短,三月的井水依旧冰冷刺骨。 冷水如刀割般刺入他的皮肤,带来无尽的寒意,但却暂且压制了要冲破体内的那股邪火。魏蛟蜷缩在桶边,双目紧紧闭着,面色苍白,眉宇间紧锁着痛苦,显得有几分如琉璃瓷器般的脆弱。 狭小的净房内一时只能听见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一只苍白、青筋微突的手像是泄力般垂在木桶外面。 —— 月光穿透了窗棂,在房间铺撒了银色的光亮。 萧旻珠睡觉前不小心喝多了水,半夜被膀胱憋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摸索着爬起来。 然而当她掀开一半困意的眼睛时,却惊愕的发现她的床边多站了一个黑影。 夹着浑蒙睡意的脑子瞬间被吓醒,萧旻珠瞪大了眼睛,在对方是人是鬼的猜测来回跳跃。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辨清了床边挺直的高大人影后,萧旻珠连忙拍了怕自己的小心肝。 “魏蛟你走路没声的吗?” 大半夜被人吓,语气不可免地喊了些怨怼。 “你叫我什么?”青年的语调比衣衫上裹挟的寒气还要冷。 完。 她和魏蛟的关系目前还没有好到可以叫本名的地步,虽然她已经不止叫过一次了,但当时场景都有其他的事务来分神,但现在目前两个人都是比较清醒的状态,魏蛟突然要揪字眼她也没办法,而且现在她和魏蛟两人的关系和之前相比还比较僵硬。 求助:不小心喊了老板的本名怎么办? 萧旻珠大脑飞速运转,寻求补救的办法,“喂,蛟……蛟。” 空气出现了凝滞。 萧旻珠硬着头皮解释,“在我的家乡那边,习惯唤亲密的人叠词,比如,君侯也可以喊我……珠珠?” 被自己恶心到了。 “呃,旻旻也行。”听着比珠珠正常点。 魏蛟沉默了许久,久到她觉得自己膀胱快出问题的时候,才道:“……下次不许这么叫孤。” 萧旻珠舒了口气,这关算是让她应付过去了。 “额,君侯稍等,我需要去处理一件事。”这么一惊一吓的,再憋下去她的身体器官真的要出问题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萧旻珠默默地想魏蛟为什么突然又跑回鹿苑。 想开了?还是说怎么样? 走回来时,魏蛟还直直地立在原地。 萧旻珠看了眼外面如黑墨般的天色,转而问:“君侯要不要到床上来休息?” 对方仿佛被外面的夜风吹久了,连袍角衣襟都带着一阵刺骨寒意,萧旻珠方才无意之中碰到了对方的手,跟冰块没什么区别。 魏蛟只踌躇了一瞬,轻轻嗯了声,随后听话地脱了外衫,躺在了萧旻珠的外面。 因为前面几天魏蛟一直没回来,萧旻珠还以为对方可能短期之内不会回鹿苑,就顺便命人将多的一床被子拿去浆洗了。 于是这会儿萧旻珠只好分了半截自己的被子过去,低语道:“盖着吧,别着凉了。” 魏蛟背对她侧躺,蜷缩着身子,胡乱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房间内一时沉静下来。 萧旻珠闭上眸子,正酝酿先前被魏蛟吓退的睡意,但突然感觉到不对,明明魏蛟刚躺进来时,就像是在被窝里塞进来一个人形冰块似的散发着寒意,一会儿功夫,就陡然升温了,被窝里变得暖烘烘。 她撑着手肘看向外面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身影,心想魏蛟不会是在外面走久了,生病发烧了吧? 不过发烧应该也会有一两个时辰的潜伏期吧? 萧旻珠对医学知识一知半解,但也明白魏蛟这样一会儿冰一会儿热不合乎常理,于是抬手推了推他,“君侯,你怎么了?” 虽然贴着一层中衣,但她也能感受衣衫底下如火炙烤的皮肉。 萧旻珠皱紧眉头,又喊了魏蛟几声。 魏蛟已经是一副发烧发糊涂的样子,脸颊泛起了一层浅淡的绯红,他撩开迷蒙的眸子,低声道:“萧旻珠,我难受。” 黑夜里,他低哑的声音无端透露出几分难过委屈。 萧旻珠安抚他:“我派人去请郎中。” 说完,她做势要起身。 魏蛟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低颤着道:“我不要郎中,我要你。” 啊?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萧旻珠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下一瞬,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黑夜会催生勇气,至少对于魏蛟来说是这样。 但他的勇气并未持续多久…… 萧旻珠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事态怎么进行到了这一步,很快,唇上的疼痛瞬间将她的发怔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家伙……吻技好差。 魏蛟凭着脑子发昏,放纵自己说出了那句话,随后又大着胆子将萧旻珠拉了下来,然后呢,下一步该怎么做。 魏蛟从众多记忆里扒拉出他偶然间从下属那儿听来的混话,说女人家的嘴很软。 他垂下眸子看了眼萧旻珠的嘴唇,红润又饱满,魏蛟顿时心跳如擂鼓,缓缓垂下头,屈从内心压抑许久的欲望,贴了上去。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好半响,萧旻珠才艰难地用手抵着魏蛟的额头将他推开,羞怒地道:“魏蛟你属狗的吗?” 她抬手摸了摸嘴唇,庆幸地想还好没被咬破。 魏蛟这会儿不就像条没吃过肉,猛一下问到肉腥味儿的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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