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抬手抚去他肩上的雪花,“公司今天不忙吗?” “忙。”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是情人的低语,“我给你带了礼物。” 傅歧清楚,她千疮百孔的家庭都是他的手笔,在这样一个喜庆的节日,他不适宜出现,这意味着两人要分开一段时间。 她这么一走,就要好几天,虽然不能同她一起过年,但他现在要把新年礼物送给她。 祁嫣有些惊讶,“什么礼物?” 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绕到前面,有一个红色包装的礼物盒,上面裹着金色缎带,缎带上绣着“福”字,很是喜庆。 “我可以现在拆开看看吗?”她目光满含期待。 “好。”他垂着眸,心中悸动。 祁嫣将绸缎地拉花扯开,掀开了包装盒的盖子,里面是两叠文件纸,在纸上放着一条紫藤花星钻项链。 那两叠文件,一叠是能源公司的转让合同,另一叠是他将婚前财产全部归共同所有。 也就是说,哪怕未来离婚,她也可以分得他的一半财产,傅歧拥有的资产,早就不是具体数字能统计出来的,他几乎拿住了繁荣城市所有的能源发展与开发,掌握着各大城市命脉。 而那份能源公司的转让合同,上面的企业赫然是当初他收购吞并的祁家产业,如今他尽数归还,甚至附带了许多好处。 “祁嫣,新年快乐。”他凝视着她,带着满眼爱意。 这两份合同,是他的承诺和补偿。 祁嫣笑了笑,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静止一般。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所有的罪恶都会迎来审判,承诺与补偿,永远不及一纸判决书。 祁嫣带着笑颜看着他:“谢谢,我很喜欢,新年快乐。” 她挑起项链,“你帮我戴上吧。” “好。” 他绕到她身后,她垂下头,将长发拨至一边,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他将项链为她戴好,那抹金属银白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莹润。 “好看。”他吻了吻她的脖颈,“你先回家吧,过完年回来,或者我去接你。” “嗯。”她应着。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在街上、屋檐上,放眼望去一片素白,但在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都贴着喜气的福字,为这寂冷的冬天添了把暖意。 祁嫣坐上车,一路开往源睦别墅,眼下父亲应该在和沈叔叔一起过年。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沈司羲会怎么过节。 她将车停在源睦别墅附近,随后下车,在行李箱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各个资料,里面有十分详细的证据,她单独将证据塞入背包,来到街上,重新打了辆出租车。 “去哪啊,美女。”司机师傅热情地问。 祁嫣摸着项链,压住心底的苦涩:“去市公安局。” 终于快要结束了。 “哎呦,大过年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司机感慨着,“都不容易啊。” 祁嫣没有回答,这场十分钟的车程对她来说近乎漫长。 市公安局越来越近,院子里国旗飘扬,高大的建筑中心挂着警徽,庄重肃穆。 祁嫣打开车门,刚一只脚踏了出去,不知何处冲过来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壮硕男子,一把将她推回车内,他直接掏出刀子,锋利的刀片在冬日的光下闪着寒芒。 第48章 狠厉新贵(48) 司机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劫匪抢劫,啊不是,谁家抢劫犯在公安局门口打劫啊,这哥们是不是疯了? 他立刻劝着:“小伙子,你别冲动,这就在公安局大门前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现在把刀子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不由分地把祁嫣推了回去,随后拿刀子指着司机,闷声道:“你,下车。” “下下下,这就下。”司机是老油条了,他深刻地知道这个时候保命最重要,对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司机刚下车,又有戴口罩的高大男子跑了过来,他抓着司机的衣领把他扔到一边,随后利落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司机俩手一拍大腿,立刻朝公安局跑去。 出租车内。 祁嫣被其中一个劫匪胁迫着,细嫩的脖颈上顶着一把匕首,她没有慌乱,心里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包给我。”那个男人厉声说。 祁嫣把包交了出去。 对方暴力打开包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张文件大致浏览,确认无误后转头对开车的同伴道:“给傅总打电话,人抓到了。” 祁嫣见他们穿着厚实的短款羽绒服,又戴着帽子和厚口罩,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勾唇讽刺一笑:“你们蹲我多久了?” “祁小姐聪明,我们哥几个在各大公安机关蹲您俩月了,您还是真耐得住性子啊。” 这一步祁嫣走错了,她没料到傅歧对她防备至此,他爱她是真的,但他的谨慎小心也是真的,这种多疑的性格不会因为喜欢她而改变。 祁嫣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现在你们要带我去哪?” “净月新湖。”见她如此配合,不哭不闹,他也干脆收了刀子,这本来就是吓唬她用的,傅总交待过,如果抓到的人是她,那也不能伤着她。 出租车被抛弃在半路,祁嫣中途跟着他们换了车,乘坐另一辆小轿车来到净月新湖。 蒋韬在别墅门口接她。 她有段时间没来,别墅依旧被打扫得很干净,积雪堆在两边,露出中间的石板道,荒芜的院子里被雪覆上厚厚一层,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好看的光。 看见祁嫣,蒋韬面色复杂,“祁小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知不知道傅总多么信任你?” “他如果真的信任我,那么现在我已经成功了。”她可惜道。 蒋韬气得面部肌肉都在抽搐,但他竭力忍着,咬牙切齿打开门,“傅总在里面等你。” 对于这个别墅,祁嫣很熟悉,她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闭着眼都能走得很顺畅。 在她走进屋内后,蒋韬从外面砰得把门关上,一扇门隔绝出两个世界。 傅歧坐在沙发的一侧,长腿交叠,他的手里拿着威士忌杯,橙色的酒液与冰块在其中碰撞,他一个眼神从没有给她,只是饮了一杯又一杯。 祁嫣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过去的意思,既然他把她抓来,一定是有话要说。 双方静默了许久,好似在无声的对峙,最终是傅歧自嘲一笑,对她招了招手,“祁嫣,过来。” 她慢慢走了过去,在她靠近他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拽到身边,单手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沙发上,满眼怒意,好似突然情绪失控一般大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背叛他,为什么搜集证据,为什么事到如今东窗事发她仍可以做到这么冷漠! 傅歧虽然掐着她的脖子,可祁嫣并无任何窒息感,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手很凉,此刻在微微颤抖。 她做不出任何回答,她与他是天生的对立面。 傅歧只觉得心口仿佛绞进去了一把刀,这把刀子先是扎入他的心口,然后转动翻绞,把他的心脏绞成肉泥。 他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在与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笑容都是假的,那些乖顺都是演的,目的就是为了从他这里拿到他的犯罪证据。 但他不敢问,他怕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她就这么恨他吗? 祁嫣灿然一笑,那嘴角扬起的弧度近乎残忍,“傅歧,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喜欢你吧。” 他瞳孔震动。 她继续说:“还需要我细数你的罪行吗,你觉得把祁家的产业还回来过去的事就翻篇了吗?我的母亲可以死而复生吗,我的父亲可以不一夜白发吗?我被你踏碎的尊严还能完整的捡起来吗!!” “我恨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无比恶心,我巴不得你马上进监狱,所以我赶在过年这样喜庆的好日子去送证据,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傅歧,你喜欢吗?” 傅歧心底的酸涩翻涌到咽喉处,看着她姣好精致的面容,此刻竟有些恍惚。 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认识她。 “好。”他怒极反笑,“好得很。” 他单手钳住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摸索,掏出了她的手机,随即狠狠一摔,砸在墙上,手机屏幕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他眼神阴鹜,一向低沉倨傲的嗓音此刻无比沙哑,“婚礼举办之前你就住在这,不能使用任何通讯设备,不能接触网络,不能见任何人。” 他捡起坏掉的手机,顺手扔到窗外,“祁嫣,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把我送进监狱。” 傅歧摔门而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她心尖一颤。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货车的声音,来了几个装修工人,他们扛着长长的铁栏杆,焊在窗外。 她没能送他进去,他却报复性地为她打造了一间豪华的监狱。 不仅如此,这所别墅监狱内每个角落都装了监控,就连卫生间也没放过,她的任何举动都会在他的监视下。 这种毫无隐私的行为近乎变态,她就像囚笼中的仓鼠,每时每刻都会受到注视。 她没有联系外界的任何方式,甚至别墅外都有人专门守着,电视的信号被掐断,终日空空荡荡,死寂冷清,偌大的别墅更像一口吃人的棺材,每天别墅里回荡的唯一声音就是她的脚步声。 要不是有D77陪她说话,寻常人关在这几天肯定会疯,即便如此,她的精神也在这种囚禁中逐渐崩溃。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她终于承受不住,面色苍白地看向冰冷的监控,做出了决定。 第49章 狠厉新贵(49) “傅歧,我们见一面吧。” 她仰头对着监控说话,她知道,他应该听得见。 她的诉求石沉大海,得不到回音。 她跑去窗户,对着外面看管她的人喊:“我要见傅歧!” 看管的大哥顶着寒风,没好气道:“今天森纳年会,没人理你。” “年会?” “是啊,没准这会儿傅总在台上发言呢,哪有空管你啊,”大哥在寒风中点了根烟,冻得手僵也要来上一口,这活儿虽然遭罪,但是工资待遇真的高。 唯一的要求,就是时刻盯着屋里这女人的状态,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出事儿。 祁嫣回到屋里等着回应。 他再不过来和她谈谈,她肯定是要被关疯的。 她也算盼星星盼月亮,晚上的时候,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傅歧。 他应该是年会结束就过来了,带着一身酒气,脚步有些不稳。 跟在后面的蒋韬本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找我。”傅歧来到她面前,眼眸带着几分醉意,眉眼深邃,刻着冷漠与压在深处的疯狂。 她哑着嗓子坚定地说:“你有脱罪的本事,不如杀了我。” “你被关傻了?我杀你干什么?”傅歧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他带着酒气一笑:“过完年,咱们还要结婚呢。” “既然你不杀我,那就放我出去,好吗?” 傅歧盯着她看了半晌,“不行。” 她想了想价码,“我可以配合你,和你结婚,只要你别把我再关在这,我保证顺利完成婚礼。” 她是真的不能再被关下去了,和外界彻底断开联系的半个月,她每天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书房里干干净净,她甚至连看书打发时间的机会都没有,他明摆着要靠这种手段逼她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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