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殿下听了后会恼怒,却没想到,殿下却笑了声。 贺兰延指尖摩挲着白玉盏,脑海里却想起他初见姜亭月时的惊鸿一瞥。 即使见过这么多美人,却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像姜亭月这般,漂亮到他心底去,就像她的每一处,都是为着他的喜好而生,宜嗔宜怒,宜笑宜骂,每一种情态,都勾人心魄。 偏偏她的身份不普通,是国公爷的女儿,不是他轻易能动的,想将她弄到手,还得花费好一番功夫。 贺兰延眼里划过一道惋惜,要是她父兄没那么厉害就好了,这样的美人,就适合被他珍藏。
第30章 挨打 宴会结束后,潘世来下了马车,他打算去小师父那里一趟,他有些问题,既然姜亭月不肯教,他只能让他师父为他解惑。 他先去胭脂坊挑了些胭脂,再买了根簪子,放进怀里,往抱月楼而去。 路经过一个小巷子时,不知道哪里伸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将他往后一拽。 潘世来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大喊,就被人堵住嘴,套了麻袋,被人蒙头狂揍一顿。 揍完后,那人重重捶了下他的背,问:“今日之事,谁指示你的?” 潘世来疼的龇牙咧嘴,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裂了,听到问话,他懵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什么指示?” “不说也罢,你不说,主上也查的到,记住,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至于别的,就不必再妄想,日后好自为之。” “什么捡回来的?”潘世来猛地扯开头上套的麻袋,瞪大眼,气鼓鼓的问,“天子脚下,你是什么人,胆敢行凶?” 可是麻袋一摘,他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潘世来:? 他一边哀呼,拿衣袖摁住流血不止的鼻子,小心翼翼捡起散落在地的胭脂,再捡已经断成两截的玉簪,心疼的直抽气。 这可是他整整一个月的俸禄,就这么摔碎了?天杀的,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对他下黑手? 扶着墙,潘世来疼的直不起身,还没走出巷子,又被堵住了,来人一身黑衣,脸上的戴了个面具。 潘世来:? 他指着对方鼻子问:“刚刚是不是你揍的我?” 面具男挠挠头,嘿了声,道:“你得罪的人还挺多,看在你被揍的这么惨的份上,一会儿小爷少揍你几拳。” 说罢,他转了转手腕,发出一点轻响。 潘世来腿一颤,哆嗦着往后,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这,这可是天子脚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潘世来,我可是朝廷命官。” 面具人笑了声,扭着他的手,道:“打的就是你这种朝廷命官。”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去欺负两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还往姑娘们的园子里闯,我看你这琴痴是假,想占便宜才是真,小爷今儿个就好好教训你。” “我错了,我错了。”潘世来脸都肿成猪头了,含糊不清喊道,“英雄,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欺软怕硬的货色,人家姑娘好好跟你说话,被你羞辱,小爷往死里揍你,你怎么一句骂人的话都不敢说?孬货。” 将人揍到爬不起来后,面具男揉了揉手腕,掏出腰间的匕首,贴着对方的脸,轻轻拍了两下,在潘世来惊恐的目光里,不紧不慢道:“是个男人,就别再干这种事,不然,下回小爷废了你。” 潘世来哆哆嗦嗦,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掉,他直直点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面具男踹了他一脚,拿他袖子擦了擦匕首后,才收进刀鞘,往外走去。 潘世来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起来,他望着散落一地的胭脂,哭丧着脸道:“我整整两个月的俸禄,都没了。” 他一瘸一拐的,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胭脂捡起来,拍干净上面的尘土后,再小心翼翼跟断了的玉簪一起塞进怀里。 坐在原地,潘世来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没起身,眼前就落下一道影子。 潘世来惊恐道:“还来?” 眼前是个一身粗布短打,蒙着脸的男人,个子很高,见到潘世来后,他还挺有礼貌的将人扶起来,问:“今日就是你在园子里,因为一个姑娘弹琴不够好听,就嚷嚷着拿她比作娼女是吗?” 潘世来是个实诚人,也没否认,只道:“当时我误会了,又吃多了酒,才……” 蒙面男手一抬,止住他的辩解,道:“没找错人就行。” 说罢,一拳揍他脸上,语气一变,冷笑道:“听了人家的琴,还污蔑人家弹的不好听,还威胁别人,你这种人,就该死。” 等他再停手,潘世来已经蜷成一团,重重喘着气,动都动不了了。 蒙面男起身,往外走去,出了巷子后,才摘下脸上的布。 没几步,遇到了巡逻队,为首那人见是他,热络的喊了声:“周大人,你怎么在此处?刚刚听到有百姓说,巷子里好像有打斗声。” 男人笑了下,说:“有只大耗子,怕它伤人,刚刚有人将它捉走了,所以闹出的动静大了些。” “哦。”巡逻队对他的话丝毫不怀疑,两方又客套两句后,巡逻队便离开了。 巷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潘世来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他的脸已经肿的认不出原本模样了。 光是起来,就疼的他不断哀嚎。 直到再度有两个人出现在巷子口时,潘世来摆烂了,往地上一倒,道:“算了,你们打死我吧!” 那两人对视一番,有些纠结。 “他好像已经被人教训过了,我俩再下手,他怕是要死了。” “可是殿下那边……” “就这样吧!好歹是官,殿下也没说要他的命。” 二人叽叽喳喳一番,潘世来一个字都没听清,半晌,他再睁开眼,人已经消失了。 潘世来怕还有人来,不敢耽搁,忍着痛,抱着空了的胭脂盒与断掉的玉簪,往抱月楼而去。 后门,有人开了门,引他进去。 屋里,杜惜娘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皱眉问:“谁下的手,这也太狠了。” 潘世来疼的脸都皱成一团,龇牙道:“小师父你轻点儿。” 杜惜娘动作再度柔和下来,道:“要不你去报官吧!你好歹一个举人,官府会管的。” “报官又有什么用,抓不到的。”潘世来心知肚明,今日揍他的,八成是那两位姜小姐的追求者。 这种世家子弟,没有明摆着的证据,是拿不下来的。 潘世来颤颤巍巍道:“改明儿,我还是早点儿辞官回乡吧!” 上京还是留不住他。 闻言,杜惜娘动作一乱,潘世来立刻痛呼一声,又将碎了的簪子和胭脂盒拿出来,有些羞愧道:“小师父,我给你买的东西都被他们毁了。” “无碍,我也不缺这些。”杜惜娘眼神温软。 “那小师父你今日还能教我吗?”哪怕被揍成这样,潘世来双眼还是亮晶晶的问她。 杜惜娘脸一黑,“不是问琴的事,你根本就不来见我是吧?” “没有没有,徒弟对小师父您绝对真心一片。”潘世来笑起来,眼里十足的坦然。 杜惜娘眼里的温度却渐渐褪去,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罢了。” 反正,你也不会懂。 至于潘世来所说的辞官回乡之事,没等他一封致任书呈上去,他离京的调令就下来了,他不得不再次去抱月楼一趟,这回,却是去告别。
第31章 有悔 姜亭月得知潘世来离京的消息,还是姜世忠告知她的,她惊道:“阿爹,我以为你会教训他一顿,没想到你直接将人赶出上京了。” 这事,姜世忠也觉得纳闷,他说:“我一开始没这个打算,可能是我手底下哪个人,为了讨好,所以将人赶走的。” “哦,原来如此。” 这话,姜亭月听就听过了,也并不放在心上。 不久后,姜亭月就听说明昭郡主被关禁闭的事,就连三日后的踏青节,她都没出门。 至于叶思雨,她被罚的更严重,不光长公主罚了,她爹娘更是押着她跪了好几日的祠堂。 从始至终,姜亭月没听过许清菏的消息,就在她以为许清菏那日真的是无意撞坏了姜寻雁的琴时,她得到了许家一家被流放的消息。 原来她爹干的那些贪污缺德事,被提前两年查了出来,这一回,没有姜亭月拼命将许清菏救出来,她跟着一起被流放。 只是在许家离京那日,有一个老婆子,给了官兵一些银两托他关照许家后,又去私底下见了许清菏,给她塞了些银子和吃食。 许清菏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老婆子,但她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是谁派来的。 她当即拽住对方衣袖,扑通往地上一跪,哭的眼尾通红,哀求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求求你,你去告诉她,让她救我一回好不好,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在流放路上的。” 她完全的,将这个老婆子视为救命稻草。 “使不得,使不得啊!” 但老婆子先是一脸惊慌将她扶起来,接着却茫然道:“告诉谁啊?是有个人,给了我银子,叮嘱我这么干的,我不知道你要求的是谁。” 许清菏如遭重击,愣愣望着自己的手被扯开,望着那老婆子离开。 恍惚片刻后,许清菏抬脚追了过去,没追两步,被官兵拦住,她大声喊道:“我要找的是国公府的姜亭月,你能不能给她带一句话,就说……” 话卡在喉头,许清菏眼泪不断的掉,又有些后悔,她从前,不该觉得姜亭月愚蠢就敷衍她,她该对她再好一些的。 如果姜亭月还愿意帮她,她一定可以把自己救回去的。 只能怪,她太过骄傲,抹不下脸面,最终自作自受。 最终,许清菏轻轻的,补上了那句话,“就说,对不起,许清菏后悔了。” 可除了她自己,只有掠过树梢的清风,听见了她这句完整的话。 - 彼时,姜亭月还没得到任何消息,京中大半的铺子,都是她娘的产业,但她娘现在不常出门,是以,姜亭月便与嫂子苏婉一起出门查账。 大多是苏婉查,她在一旁盯着,顺便看看有没有她看上的东西。 苏婉见她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不由得轻声道:“小姑,母亲特意叮嘱过,账本我们得一人查一半。” 姜亭月苦着脸道:“我为什么还得查账?往年我都是来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东西来着。” 苏婉失笑道:“因为母亲说,有一半铺子都要送给你当嫁妆的,你可以偷懒,但是不能不会,不然底下人若是敷衍,你都看不出来。” 姜亭月将梨忧推上去学了,自己跟在苏婉身后,亦步亦趋道:“我身边丫鬟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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