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漂亮,霍承绍也没怀疑什么,只笑道:“没问题。” 即使已经提前做好诸多准备,但姜亭月还是没避开,捐了香油钱后,姜亭月还愿拜完菩萨,正与李云柔一行人往后厢房而去,却在长廊遇见了贺兰延。 正面遇见,自然不能当没看见,一行人便见了礼,又互相客气两句后,便擦肩而过。 姜亭月慢吞吞跟在阿娘身边,乖巧安静,连头都没抬。 三皇子从她身侧而过,脚步慢了许多,脚步轻轻,借着宽大的衣袖,手指不大安分的动了动。 刹那间,姜亭月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贴着她腕心轻轻划过。 她一惊,猛地缩回手,悚然抬起眼望去,贺兰延一双灰眸微弯,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冷腻而冒犯。 姜亭月攥紧衣袖,压住心底不适。 他故意的!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此时定然惊的尾巴毛都炸起来了,但她勉强维持着冷静,也不看离她最近是谁,一把抱住对方的胳膊,身子缩了缩。 此时恰好走到姜亭月身边的,正是柳惜云,她离的近,虽然没看清二人动作,但也知道,贺兰延肯定做了什么。 若是换成姜寻雁和李云柔当中的任何一个,看见后肯定不会罢休,奈何是柳惜云,她状似什么都没发现,忍着姜亭月受惊那一下掐过来的微痛,面上平静,甚至还带着轻柔的笑意。 姜亭月重重擦了一下手腕,总觉得那股冰凉滑腻的触感还在,心下又惊又怒,还带着几分恶心。 霍承绍跟在三皇子队伍后面,见到姜亭月,他眼睛一亮,正想跟姜亭月说什么,就见姜亭月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霍承绍:? 其实他完全是被牵连的,他那个位置,是看不见贺兰延做了什么,但不妨碍姜亭月迁怒。 终于到了后厢房,姜亭月正想将三皇子之事告诉阿娘,就听见柳惜云惊呼一声,道:“我的簪子不见了。” 她拉着姜亭月的手,隐忍哭道:“怎么办?这是我阿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她哭的很伤心,但姜亭月还是不太想陪她去找,毕竟刚刚才碰到贺兰延,她怂哒哒的说:“可以多派点儿下人去找。” “我知道,我就是想起了我阿娘,又觉得如今无人可诉说。”柳惜云拉着她不松手,哭哭啼啼的说起她与李夫人往事,说到一半,忽然抱住了姜亭月。 姜亭月手足无措,想安慰她,但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身旁姜寻雁也有几分同情,微微一叹,李云柔眼里也含了两分愧疚。 一时间,并没有人发现,姜亭月腰间香囊被解开,柳惜云将那枚香囊借着衣袖遮掩,塞进袖中,又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香囊,丢到了地上。 一切做完后,柳惜云才擦着眼泪道:“抱歉,我失态了。”她说,“我得去找我的簪子了。” 说罢,向众人告退后,便离开屋子。 姜寻雁眼尖,望见地面上的香囊,捡起来问:“月月,这上面绣的花样,好像是你的。” 姜亭月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她接过来,细细辨认一番,点头道:“是我的,梨忧绣的花样。” 将香囊重新系好,姜亭月才将长廊里的事,单独同李云柔说了。 李云柔先是一惊,随后震怒道:“素日里瞧着就觉得不是好人,竟然将主意打你身上来了。明面上有你爹压着,但怕就怕他私底下做什么小动作,女儿家总是吃亏的,切记,身边千万别离人,护卫时时都要带上。” “待回府后,我会同你阿爹仔细说说三皇子的。” “嗯。”姜亭月重重点头,终于放下心来。 寒鸣寺女客与男客住的地方隔的很远,姜亭月住的厢房,离李云柔最近,几乎是挨着,再往旁,分别是姜寻雁和柳惜云。 不知缘由,打从阿娘那边回来,姜亭月就有些难受,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心底燥的厉害,总觉得热,一直让桃喜开窗为她打扇子。 梨忧给她喂水,擦着她额头的汗,皱眉问:“小姐,我们要不要让大夫过来一趟。” 姜亭月正要点头,就见姜寻雁的婢女找了过来,对她哭道:“二小姐,我家小姐跟着柳小姐出去找簪子,现在都没回来?” “只她们两个人吗?”姜亭月强压着躁意,问,“有没有派人去找?” “带了几个人,我将能使唤的都派出去找了,但都没找着,不敢惊动夫人,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找小姐。”那婢女哭哭啼啼,姜亭月心头火直冒。 若是平日里,姜亭月肯定能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用,让下人去找便行。 但此时此刻,她被药物给影响到了,脑子晕的厉害,心下又焦急堂姐安危,想也没想道:“所有人都带上,我亲自去找。”
第48章 她的解药 稀里糊涂就出了门,被夜风一吹,心底那股燥热,也被压下去不少,姜亭月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她又有些后悔出门了。 明明白日里,才撞见了贺兰延,若是之前,她还能当遇见贺兰延只是偶然,可白日那事一起,姜亭月便晓得,这哪里是什么碰巧,他兴许就是专程为她来的。 姜亭月身上没什么力气,靠在桃喜肩上,又道:“让下人去找,我们回去。” 就不该出门的,她真是脑子生锈了。姜亭月心里懊悔。 索性只是出了后院,并没有走太远,很快便能回去,风凉凉的吹,勾的姜亭月燥意再度升腾而起,她腿也有些软,身上越发无力。 梨忧上前,望着她红通通的脸,眼眸染着盈盈染着水光,眼尾薄红,姝色明艳,再摸摸她额头,滚烫得吓人。 不由得惊道:“桃喜,小姐好像发烧了。” 桃喜皱眉道:“得赶紧回去。” 但姜亭月却屈膝蹲了下来,抱着膝盖,难受的开始掉眼泪。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好奇怪,仿佛不再受她掌控一般。 桃喜将披风的兜帽给她戴上,扶她到一边坐好,对梨忧道:“你带两个人,去后厢房将软轿抬出来,小姐现在这情况,怕是不大能走的动。” “好。”梨忧急急带了几人离开,同时心下又开始埋怨另外两位小姐,若非是她们这么晚还不归来,小姐也不至于强撑着出门。 姜亭月抱着自己的膝盖,眼前越发昏昏沉沉,她半阖着眼,难受的抹眼泪。 不多时,就有人扶起她,将她扶上软轿,姜亭月本以为是梨忧带的人,可走了一会儿,她觉得不太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儿。 疼痛的刺激,让她顿时清醒过来,她望着完全陌生的路,再往身旁望去,也都是完全陌生的人。 姜亭月心里有几分恐慌,桃喜呢?梨忧呢?这些人是谁? 但她还没有蠢到直接喊出来的地步,姜亭月假装没有看见,拍着靠背,借口道:“让我下来,我想吐。” 没有人理会她,软轿依旧往前行驶。 姜亭月撑着靠背,想强行下轿,却被人一把按住,身旁陌生丫鬟笑道:“小姐,安分些,我们很快便到了。” 她的小伎俩,已经被一眼看穿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姜亭月忍无可忍的质问。 又不再有人搭理,姜亭月支起无力的身躯,挣扎着想下轿,正此时,软轿停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她拎起来,半是扶着半是压制将她往屋里带去。 直到摔在柔软的床榻上,姜亭月摔的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四周被布置的很奇怪,轻薄的红绸,挂着铃铛的床檐,就连她掌心之下的被褥,也绣着让人脸红的图案。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脚步声由远及近,姜亭月摘下发间的簪子,反手藏在衣袖之下。 她再度重重一咬舌尖,清醒些后,暗暗告知自己,不要心急。 上辈子,陆慎闲来无聊时,曾教过她,该如何做,才能以女子的力气一招制胜。 贺兰延手中折扇撩开轻纱,望着困在床榻当中女子,欣赏了片刻后,才俯身靠近。 阴郁冷腻的眼神,冒犯流连过她的身躯,指尖勾起她一缕发,轻轻嗅了下,面上有几分痴迷,“真漂亮。” 姜亭月粗粗喘着气怒道:“你敢这么对我,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都失了清白,难不成,你爹还敢昭告天下,让你再嫁给旁人不成?”贺兰延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手中折扇,挑开她的外衣。 姜亭月挣扎着起身,贺兰延握住她的肩,亲在她耳后,笑问:“你急什么?这一夜,还很长……” 就是这一刻,趁他不备,姜亭月猛地攥紧金簪,下手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留情的刺入贺兰延左眼。 霎时,鲜血直流。 贺兰延捂着眼,痛呼起来,身子剧烈颤抖着,弓成一团。 姜亭月不敢耽误,翻身跑下床榻,可药效还在,她每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步步落不到实处。 原本还有几分怜香惜玉的贺兰延,直接被激怒了,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阴沉着脸起身。 “贱人!我一定弄死你。” 费力推开门,姜亭月脚下却被门槛一绊,身后是地狱修罗一般的手,向她抓来,姜亭月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她没摔到地上,她摔进了一个冷冽宽厚的怀抱。 她茫然抬起眼,却望见一个绝无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 陆慎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姜亭月抱入怀中,另一只手,劈在贺兰延后颈,直接将他劈晕过去。 解决完人后,他垂下眼,望着姜亭月已经不大清醒的样子,一双盈盈桃花眼,水雾弥漫,眼尾薄红,娇艳不胜春。 掌心贴上她额头,陆慎闭了闭眼,一眼便看出,这蠢货被人算计了。 陆慎将她打横抱起,正想带她离开,姜亭月却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有些沙哑奇怪,“我的簪子,掉在屋里了,得拿走。”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不论来的是谁,都不会比陆慎更让姜亭月安心。 “嗯。”陆慎便抱着她往屋里走去,只望一眼,面色阴沉,乌云密布,暴雨冰雪欲来。 因为真的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看出布置房间此人,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金簪落到了地上,尖锐的尾端沾着殷红鲜血,陆慎捡起带走,顺便又望了眼,有没有属于姜亭月的东西掉落。 在金簪被拿走后,姜亭月心下一松,意识越发混沌不清,软软抱着陆慎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路过贺兰延时,陆慎脚步微顿,到底饶了他一条性命。 现在,还不能动贺兰延,不然朝中局势会乱。 但并不影响,陆慎丢了一粒小蛊虫下去,小小的黑甲虫,密密麻麻的足,很快爬到贺兰延身上,从伤口里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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