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贵慢悠悠道:“陛下,他说您若不追究,将来赚取的银钱可以与陛下对半分。” 赵鸿煊脸上的嗤笑还没来得急收,僵住了。 赵敬渊道:“他凭什么以为他就能赚到银子?他可知陛下是天子。” 言外之意,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得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能打动天子的银钱得有多少? 话音刚落,就见李朝贵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来,“陛下,那人说这些是给陛下您的见面礼儿,事成之后另有答谢。” 赵鸿煊简直是瞠目结舌,“竟敢行贿行到朕的头上来,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 李朝贵又开口:“陛下,他说这区区一万两不成敬意。” 赵鸿煊:“!!!” 赵敬渊适时开口,“陛下,如今这京城之中已无人再买蜡烛,此人若有什么手段,臣弟以为也该到了揭晓谜底之时。 否则不久之后外面的便宜蜡烛进来,他必会亏得血本无归。” 赵鸿煊点头,“你的意思是?” 赵敬渊:“陛下不妨静观其变,看他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后半截话赵敬渊没说,赵鸿煊懂了。 若是对方真能搞出什么大名堂来,说不得还真能凑些练兵的银子。 算了,活马当死马医吧,先帝留给他的除了龙椅,还有一堆烂摊子,唉—— 眼下情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见面礼就给万两银票,还不是贪腐而来,亦非盘剥民众,不过是让那些大户放了点血。 如此一想,赵鸿煊竟然觉得还有点解气! 另外,他十分好奇那神秘人是如何赚银子的,若真能赚到,他非要会一会这“大胆狂徒!” 如此,在全京城人的翘目以盼中,他们想要的答案依旧没有到来。 只有京城的唯一蜡铺中,每日雷打不动的上涨500文。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的聪明人猜测纷纷。 “这没有蜡烛,伤害的可是咱全京城的顶级权贵,他们怎么就没人敢吭一声呢?” 京城中的权贵也是郁闷:“本想着让那狂徒先得意片刻,等到先皇那里也燃不起蜡烛,当今降下雷霆之怒,好叫其吃不了兜着走。 可如今陛下哪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中蹊跷,不好言说。只能说此人敢如此有恃无恐,怕是身后之人不容小觑。” 宋景茂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且不管这神秘人什么来历,到底想做什么,终有谜底揭晓之时。 他思考的是如何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满朝文武以及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这事,却唯独皇帝这个天子还蒙在鼓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难道不可怕吗? 宋景茂深知赵鸿煊乃是多疑之人,趁此良机,上了一封密奏——请求赵鸿煊建立独属于皇帝自己掌管的情报机构。 宋府,景辰书房中。 一壶清茶,一缕薄烟,一把古琴,三两支含苞欲放的腊梅,宋景辰背对着马良,认真修剪着多余的梅枝。 马良虽是粗鄙之人,却知道那古琴是焦尾琴,乃是无价之宝。 号钟、绕梁、绿绮、焦尾,四大名琴,俱是无价之宝,当年老爷还未曾像如今这般富可敌国,为了得到这把琴,几乎是扔进去全部家底。 实际上这把也仅仅是个天下第一的赝品,传闻说真正的焦尾琴在当年的萧家。 当时他只觉得老爷实在太过败家,如今看来,老爷败家至少还有缘由,且这古琴只有一把,转卖出去亦不会亏钱。 少爷才是实打实的真败、家、子! 宋景辰修剪完花枝转过身来,见马良盯着自己的琴看,笑道:“怎么,马管事也好此道?若是喜欢,可借你赏玩。” 马良快被宋景辰的暴殄天物气倒,他深吸一口气,尽量恭敬道:“少爷可知此琴世上只有一把,乃是无价之宝。” “我知道啊。”宋景辰散漫地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天下亦只有一个马管事,无价之宝配无价之宝有什么问题吗?” 马管事“!!!” 马管事想哭,他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咋这败家少爷说出来的话就这么让人恨不得为他卖命呢。 马管事终于有一点点理解自家老爷的幸福了。 一方帕子递到他跟前,“马管事先别哭,你先想想怎么替我善后。” 马管事:“!!!” 算了,无论如何,少东家他总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虽说赔进去了不少银子,但也算值了,老爷说得有理—— 浪子回头金不换,少爷才十六岁,别的不说,就光这份魄力还是很可取的。 还有,少爷的花插得真好看。 还有,少爷长得也好看。 …… 综合看来,少爷还是有救的。 马管事的责任心油然而生,开始苦口婆心为宋景辰解释他这次做事情究竟犯了那些致命错误。 小孩才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怕打击到自家少爷的自尊心,马管事尽量否定一句,肯定三句,用极其委婉而柔和的口吻向宋景辰陈述利弊。 最后,他又用现实举例:“自古最是财帛动人心,眼下的京城之中,一些眼热之人抗不住这泼天富贵的诱惑,开始想方设法从外地往京城之中运蜡。 有一个人带头,后面陆陆续续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 只是他们高估了利润,却低估了人性。 那些燃得起蜡烛的豪门大户他们缺的是银子吗? 不,他们怕得是没有面子!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他们凭什么当了一次冤大头不够还要当第二次? 他们认为像咱们这些奸商想赚他们钱,门儿都没有! 你们不是想赚差价吗?偏还就不买了,非得让这蜡烛的价钱跌到白送,好叫你们这些奸商亏个底朝天。 买涨不买跌,少爷您且看着,这帮人到最后必定血本无归。”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宋景辰却没头没尾道:“马管事,三个月的国丧期马上就要到了吧?” 马管事:“???” 宋景辰:“他们高估了忠孝,低估了人性,怕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快憋坏了,想要酣畅淋漓的来一场狂欢。” 马管事不懂,他完全听不懂。 宋景辰淡定道:“那么,这场盛宴就交由马管事你来组织了。” 马管事不大的黑眼珠子努力瞪大,他竟然从少爷身上看到一种“大将之风。” 这云淡风轻的口吻,还有这高深莫测的神情,当真是像极了自家老爷。
第207章 请阁下接招! 安排一番后, 宋景辰送马管事出来,正巧被秀娘瞧见,等马管事走远了,秀娘狐疑地把景辰叫过来。 “辰哥儿, 是你找马管事过来的?” “是啊娘, 我找马管事过来问点事情。” “问什么事?”秀娘好奇道。 “娘, 最近京城里的蜡烛涨得挺厉害, 我找马管事商量商量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 秀娘嗔了儿子一眼,笑骂:“你想得倒挺美,全京城都没有聪明人了, 那银子就等着你去捡呢,你可快给娘歇歇吧, 赚银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有空你给娘多看会儿书,还有,你多学学睿哥儿, 别成天个……” “娘说的有理, 我这就看书去。” 不等秀娘唠叨完, 宋景辰朝秀娘一拱手,跑得比兔子还快。 秀娘气结! 知春抿嘴儿偷笑。 “你瞅瞅他, 越大越不听话,多说一句他都嫌你烦。”秀娘指着景辰背影抱怨。 知春笑着劝她:“辰哥儿正是叛逆的年岁呢, 比其他家的小子已经好多了呢。” 夜里, 吃过晚饭,宋景茂有公务未曾处理完, 起身去书房,才一出门, 迎面碰上景辰。 “辰哥儿有事找大哥?” “哥,你忙你的,我找我大嫂。” 宋景茂:“……” 宋景茂:“我不能听吗?” 景辰:“我和大嫂聊一些关于女人的事,哥你不感兴趣的。” 什么叫你和你大嫂聊一些关于女、人、的事!!! 宋景茂正风中凌乱,何氏听见动静挑门帘出来了,“辰哥儿来了,快进来坐。 子慎,你也真是的,外面多冷的天,有什么话不能进屋里说。” “还是我大嫂疼我,大哥你学着点。”宋景辰嘻嘻笑,跟着何氏进屋。 “辰哥儿,白天的事,大嫂还没来得及多谢你呢。”何氏真诚道。 “大嫂同我客气什么,今日碰见的便是个陌生人,弟弟亦会出手相助的。” 被排斥在外的宋景茂一脑门问号:“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原来今日何氏带着贴身丫鬟出门,她本身不是那等惊艳之人,贴身丫鬟却极为出挑,她们主仆二人在大相国寺逛街时,丫鬟遭到狂徒调戏。 何氏自是严厉制止,并抬出夫君的身份以使对方知难而退,不成想对方竟毫无顾忌! 何氏气得又抬出自家大哥洛京城府尹的名头吓唬对方,对方却一脸恬不知耻,“夫人身边的丫鬟酷似在下早逝的亡妻,还望夫人体谅在下的一片赤诚以及思念亡妻之情,在下愿意出一百两纹银请夫人割爱。” 何氏震惊于对方的无奈,眼下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索性不再说话,带着丫鬟转身就走,惹不起,躲得起! 不成想对方手下的奴仆却是拦住去路不让走,正在何氏又气又怒之际,一道清郎明亮的少年音从天而降。 “老远我就瞅着阁下眼熟,走近了一看却更是眼熟了,啧啧啧,阁下这一举一动,这神韵当真是像极了——” 宋景辰故意停下不说,见周围街上看热闹以及当事人全都洗耳恭听,这才慢悠悠道: “像极了我前世养的旺财,还望阁□□谅在下的一片赤诚以及思念亡犬之情,如能汪汪叫上两声让在下缓解相思之苦,在下愿出二百两—— 是二百五十两纹银。 阁下人模狗样,却颇有君子之风,君子成人之美,还望阁下成全。” “哄!”一声,周围简直是排山倒海般的大笑声。 对面人现下的生活正是鲜花着锦,众人吹捧之时,哪里能受得了这等屈辱,鼻子、眼睛、嘴巴,五官全都扭曲的不像个人样,嗷一嗓子就扑过来要拼命。 宋景辰把何氏主仆往身后一挡,“大嫂站远些,旺财狗性大发,又要咬人了。” 宋景辰不到六岁便跟着宋三郎学武,在大凉州的八年同那帮武将之子摸爬滚打,岂是几个家丁仆人能比,不消片刻钟的功夫便把几人打得满地打滚,痛叫不止…… 讲完事情的经过,何氏有些担忧地朝宋景茂道:“是施家的人。” 宋景茂:“茂虽官职卑微,不至连自己的妻子也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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