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宋景辰走的就是高端奢侈品路线。 只要你们有本事让这些贵族老爷放下身段去买你们的赝品,尽管仿制。 洛京城再次出现“一蜡难求!” 不过这次却完全是两级分化,摇光蜡坊的蜡烛订单排到几个月后,普通的日用蜡烛价格跌到谷底,就连平时那些舍不得点蜡烛的小富之家也忍不住买来蜡烛感受一下贵族的享受。 与此同时,摇光蜡坊再次大批量招人。 没办法,摇光蜡坊的蜡烛制作过程实在太过离奇变态。 首先制作蜡烛之前要衣着整洁,要净手。工匠们也不明白这脱裤子放屁多次一举是图什么,手洗得再干净这制蜡的过程还不是一样要弄脏? 还有每一支蜡烛要经过成百上千次的细细打磨,务必要做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其实工匠们感觉打磨个几十次就足以完美,但东家的眼睛跟他们不一样,非说还不够。 好嘛,以前一个人能干的活儿现在十个人干不完,真不知道东家图什么。 不过甭管图什么,大伙不理解归不理解,却一个比一个干得开心,工钱是真敢给呀。 我滴个乖乖,能在摇光蜡坊干活儿,那在亲朋好友间都是倍儿有面的存在。 蜡坊这边招人,给摇光蜡坊提供竹编的竹编坊也没闲着,实在是摇光坊要求的竹编太难以理解了,什么必须要每根竹条的粗细一样,颜色一样,必须要浸泡够多少天,等等一系列稀奇古怪又没有卵用的要求。 不理解归不理解,给钱谁不干! 竹编坊没闲着,这花坊也忙活,只因这摇光蜡坊卖蜡烛时会赠送给买家鲜花,也就是说摇光坊的蜡烛卖多少,对鲜花的需求就有多少。 同时忙碌的还有扇子坊、珠宝坊。 可以说这摇光蜡坊横空出世,凭一己之力带动了无数京城的小作坊,亦悄无声息中解决了无数京城百姓的就业问题。 就如宋景辰所预料的那般,京城的贵族们只认摇光坊的东西,其他家的再好再便宜,看都不看一眼,他们宁愿花一个多月去等摇光坊的东西。 因为只有经过千百次打磨的蜡烛,才能配得上他们贵族的身份。 因为只有想到那一夜白衣飘飘仙到极致的公子景辰才能让他们联想到浪漫的极致。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宋景辰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惊叹时,宋景辰却有自己的打算。 长这么大,他还没做过牢呢,给了皇帝那么多分红,想必皇帝会让自己做得舒服吧。
第210章 急得要替他们想办法了。 宋景辰前面一通骚操作的唯一目的便是造势。 表面上看是要全城权贵无蜡可买, 实际上则是赚足这些人的注意力与讨论度。 开春日宴的目的则是重新定义“蜡烛”,赋予蜡烛除照明以外更多值钱的意义,比如浪漫,比如情调。 后面所做的那些小创新以及变态加工要求甚至不是为了标榜摇光蜡坊的蜡烛是最好的, 他是要向京城的贵族们传输一种其他所有蜡坊都不具备的东西—— 浪费。 摇光蜡坊是最能浪费的。 什么样的人最怕浪费? 穷人。 所以摇光蜡坊只有衣食无忧到一定程度的人方有资格购买, 他们用的, 普通人用不起。 摇光蜡坊卖的不是蜡烛, 也不是搬运浪漫,卖的是身份地位的证明,卖的是贵族社交圈的通行证。 景辰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成功的,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却不想出了马良这个意外, 直叫他惊出一身冷汗。 今儿一大早马良满脸激动地来找自己,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摇光蜡坊大卖的事情,不成想马良却是兴奋不已道: “少爷,您真是做买卖的奇才, 我跟着您算是长见识了, 这几日我兴奋得睡不着, 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法子。” 后面马良原话是这样讲的,“少爷, 大相国寺附近最繁华的四条街道,总共绸缎铺子二十一家, 包括我们在内最知名的绸缎铺子共计八家。 即日起, 我们便以低于其它八家一成的价钱开始售卖布匹。 如此,客人必会大量涌入我们店铺, 其他七家店铺只能跟着一起降价。 我们则继续下一轮降价,对方不得不跟。 我们有整个通达商行做支撑, 亏得起。对方却早晚有撑不住的一天,等他们撑不住,便是我们低价收割之时。 若有人死抗,那也没有关系,我们还可高价收购布匹原料,两头夹击就不信他们不服软。 即便他们不服软,我们此时已经有了与布匹原料商谈判的资格,只需对他们提一个简单的要求——若供货给我们就不能给他们,若给他们,则默认与我们停止合作。 如此一来,就如咱们的摇光蜡坊一般,整个大相国寺绸缎的定价权便掌握在我们一家手里。 以此手法,便是整个洛京城甚至全大夏的绸缎庄都能尽归我们所有!!!” …… 马良越说越兴奋,恨不能手舞足蹈。 宋景辰却是越听越恐怖,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马良这都不是举一反三,这简直就是触类旁通! 景辰只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就自己是聪明人,实际上正如父亲所说,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 若这大夏朝人人均效仿马良此法,在没有什么经济法约束,且官员不禁止经商的大夏朝,整个国家的财富将更加集中在极少数人手里,甚至那些商人可以通过控制国家的经济命脉,进而影响到一整个国家! 他原本只是单纯想解决洛京城一部分可怜百姓的就业问题,却不成想竟然有可能砸掉全天下老百姓的吃饭碗。 景辰只觉得无比后怕,如马良这样的效仿者决不能纵容,包括自己在内! 当真如爹爹所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犯错的代价便也越大。 打发走马良,景辰一刻也不能等,他要进宫面圣。 他本是先皇亲封四品爱民使,手里有先皇亲自赐予的进宫腰牌,不用劳烦别人,他自己就可向宫中递牌子。 皇帝赵鸿煊同忠亲王赵敬渊两人一上午的功夫都在商讨京城西郊军营改造之事,不知不觉已是接近晌午,正准备留赵敬渊下来一块用饭,内侍跑进来禀告,说是宋景辰有要事求见。 赵鸿煊闻言不由一笑,同赵敬渊道:“说曹操,曹操便到,正说他这次帮了朕的大忙呢,便不禁念叨来了。” 赵敬渊也笑,“陛下金口玉言。” “快宣他进来。”赵鸿煊笑道。 宫中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传话的内侍一见皇帝的表情便知外面这位是受皇帝待见的,且不是一般的待见。 很少见谁来求见能让皇帝满脸带笑的,便是赵亲王与宋大学士也没这种面子。 不敢耽搁,那内侍快步出来,朝着宋景辰一弓腰,脸上带了恭敬的笑,“宋公子快请,陛下等着您呢。” 宋景辰微微还礼,略一思索,将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又指了指不远处佝偻着腰洒扫院落的老太监道:“还望公公费心多照顾些。” “宋公子与他……?” 宋景辰点点头:“景辰幼时跟随先帝修习书法,曾得这位高公公照顾。” 那内侍忙道:“既是公子的故旧,老奴自是不会亏待,这玉佩却是太贵重了,万万收不得,还请公子快快收回。” 宋景辰笑了笑,“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公公若不肯收,以后景辰再不敢向公公张口了。” “呦,那我这还不收不行了。”内侍笑呵呵把玉佩揣进怀里。 上好的和田玉,他是识货的,便是宫中的娘娘都不见得有几块这等好玉,呵呵,他一个太监却有了。 苏公公只觉曾经失去的东西得到了一些补偿,对着宋景辰的笑意实在了许多,道:“陛下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您快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宋景辰朝他拱了拱手,快步入内。 不要小瞧太监,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皇帝对他们的信任甚至远超文武大臣。 这是宋景辰幼时在宫中跟随先帝修习书法那段时间最大的体悟。 待到宋景辰入内,苏公公瞅了不远处的老太监一眼,踱步过去,尖着嗓子道:“行了,这活儿以后不用你干了,回头儿派个人给你,以后便好好呆在自个儿院子里养老吧,记住别出来惹事。” 曾经先皇身边最得宠也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大太监高公公,如今已经老得不成样子,苟延残喘着,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 苏公公道:“算你命好,给自个儿结了个善缘,景辰公子为你说话。” 高公公浑浊的老眼里泛出一滴湿意,树倒猢狲散,房倒众人推,他这一辈子自打进了宫就开始算计。 从洒扫的小太监一步步算计成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高公公擦了擦眼角,躬身道:“多谢苏公公。” 苏公公不耐烦挥了袖子,“走吧,走吧。” 高公公揖手一礼退下,叱咤一时的大太监就此落幕。 他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唯一的一次没算计,便是对着景辰,因为他当时想若是自己没有进宫,是否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就如景辰这般可爱的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得势时欺压他人,如今被他人欺压也没什么好抱怨。 只是不曾想当初一点小小的善意,竟在此时开花结果,让落魄至此的他能安稳老去…… 这边宋景辰进到御书房,一抬头见赵敬渊也在,忙向二人依次见礼,“景辰给陛下请安,问忠亲王安。” 赵鸿煊笑呵呵道:“这里没有外人,辰哥儿不必如此拘礼,快到朕这边来坐。 来人,上茶,就泡今年才进贡的松针银叶。” 宋景辰谢过,心说果然银钱是开路先锋,皇帝陛下见到我跟见着金元宝似的。 赵鸿煊上下打量宋景辰,景辰今日穿的是一身藏青色的广袖袍服,按理说进宫见皇帝当换上正经的官服。 问题是他这四品爱民使就跟过家家闹着玩儿似的,且他获封时才几岁,压根儿就没人想起给他做套官服。 是以,他便选了件颜色深一些的衣裳。 赵鸿煊想起那晚烛光中一身白衣飘飘,立于莲花中央吹箫的景辰…… 那模样简直要把在场小姑娘们的魂儿都勾了去,他不由揶揄道:“还是穿白衣更仙气些。” 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疑惑道:“对了,朕记得那日晚上仅仅只是有一点点微风,连衣袍都吹不起来,可朕为什么看到你的头发和衣裳都在迎风飞舞,仿若即将乘风而去……” 赵鸿煊仔细回忆着当时细节。 旁边赵敬渊也一脸好奇地看向景辰,等他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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