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杏眼圆睁,急促站起身来,“不可能,姨娘定是被冤枉的!” 饮了哑药,还被送去庄子自生自灭,姨娘那样好强的性子,哪禁得起这般磋磨?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下来,徐婉立刻找到诚意伯,她要见见方姨娘。 诚意伯不耐,“见了面又能怎样呢?你姨娘已经不能说话了。” 徐婉固执道:“那我也得瞧瞧。” 能写字便能交流,她总得问个仔细。 诚意伯踌躇,没法告诉她方姨娘神智不太清楚了,上个月他才派人瞧过,方姨娘蓬头垢面,抓着马粪往嘴里塞,那种模样实在难堪。 诚意伯自己尚且不忍直视,何况是方妙容亲生的女儿? 无奈徐婉执意如此,诚意伯只得派人护送她前去,多叫两名家丁,疯子发狂起来可是不认人的。 徐婉扭头瞧着王珂,“你不来么?” 她多么希望王珂能跟她叫声娘,姨娘这辈子不曾为人正室,好歹私底下给她点尊荣体面罢? 诚意伯看女婿迟疑便知他不想去,“你们母女俩叙旧,拉个大男人作甚,我还想六郎陪我下棋呢。” 徐婉只得失望离去。 这厢王珂感激望着岳父,诚意伯摆手,“不用谢。” 齐家治国平天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殊不知这第一样便不比平天下简单。 都是过来人,他也愿意教侄儿个乖,无论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总得敷衍敷衍。女人么总是得哄的,你但凡对她施舍个笑脸,哪怕一分钱不带回家也使得,反过来,你若成天板个脸死气沉沉的,那就难免鸡飞狗跳。 王珂表示虚心受教,又小心翼翼道:“姑父,不知三……静王妃现下过得如何?” 诚意伯滴溜溜瞟他一眼,合着自己教导这小子全没听进去呀,谁的婆娘谁操心,你成日挂念三丫头算怎么回事? 难怪徐婉不高兴。 至于徐宁,她有什么难的,那种性子嫁给谁都能过得不错,何况静王又是这等体贴——非要选对神仙眷侣的话,大概也只有这俩了。 要不怎说诚意伯有先见之明呢?但,再睿智的老人也会有犯错时候,静王夫妇这会儿却正在怄气呢。 起因正是邓太后举办的赛龙舟,她一个人欣赏不算完,还把内命妇全都给找了来,公主、长公主、嫔妃、亲王妃,个个都能一饱眼福。 沿岸则是一排排的凉棚依势而建,原是徐宁想的主意,里头摆上各色小摊,卖些餐饮点心简单饰品之类,一则增添热闹氛围,二则也让宫女太监们趁机赚点外快,定价自然是比外头要高的,反正命妇们不缺这点银子。 徐宁跟吴王妃坐在凉棚里,谈天说地好不快活,徐宁自己买了份冰碗,吴王妃则挑了个五毒饼细细品尝,“还是太医说的,月份大了不能总缩在家里,得出来走动走动才好。” 徐宁笑道:“这个自然,老躺着哪有力气,到时候生孩子才麻烦哩。” 况且她也听说,孕晚期因为激素影响,那啥的欲望会格外强烈,吴王妃跟吴王尚在冷战,自然不宜圆房,只好看着龙舟上那些年轻健壮的肉/体纾解一下啰。 人非圣贤,吴王妃瞧见那些打着赤膊的俊俏侍卫,不禁老脸微红,吃吃笑着跟徐宁讨论起来。 徐宁本就有意令她开怀,加上自己也是色批,更加无所顾忌,“这个不错,那个也很好,有八块腹肌,比静王殿下还厉害哩!” 正说得热闹,一扭头却是哑然。 齐恒黑沉着脸立在那里,说谁不厉害呢?他也有八块,只是长得不明显怎么滴?
第086章 比赛 吴王妃见势不对, 立刻推称暑热难耐,摇摇晃晃到树荫底下纳凉去了。 徐宁大呼二嫂没义气,干留她跟齐恒面对面得多尴尬?奈何吴王妃脚程飞快, 她也不便追出去,只能讪讪道:“殿下来多久了?” 齐恒面无表情, “不久, 也就听见一句话而已。” 偏偏就是这样巧,作孽的老天。徐宁赶忙解释, “是二嫂乐在其中,我陪着她夸两句, 附和而已。” 齐恒呵呵,还真会推卸责任呀,二嫂本就贞静,又是个快临盆的孕妇, 说她会贪看侍卫?他怎么就不信呢。 便光是附和,也用不着踩一捧一, 他哪里就不如龙舟上那些人了。 若非碍着光天化日,非得撩起衣衫叫她瞧瞧, 什么是祸从口出。 徐宁自知理亏, 也只好暂且放下面子, 殷切给他切了两瓣蜜瓜, “您尝尝,可甜了,在井水里湃过的。” 齐恒正觉口渴, 便坐下享用起来, 徐宁知他好风度,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摆在碗里, 用牙签叉着吃也方便。 一边假惺惺为他打扇,一边问他那翠玉屏风可有平安送到——到底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总得亲自盯着些才放心。 齐恒道:“无事。” 除了路上碰见楚王,要揭开布帘看看那玉山,齐恒三言两语把他吓唬走了。 徐宁大拍马屁,“到底是您威仪赫赫,四殿下才不敢造次。” 齐恒白她一眼,四哥那外强中干模样,说车上躺了头老虎他恐怕也会相信。 两人正叙些闲话,慈宁宫的太监过来了,说太后娘娘请他们前去。 原是邓太后突发奇想,打算赌点彩头,就以御湖两头为限,谁最先抵达终点,谁就是优胜者。 这就跟陪老太太抹骨牌一样,无非应个景儿,众人都很识趣。 向来低调的齐恒这回却自告奋勇,他也想加入比赛,去划那龙舟。 邓太后有些担心,御湖说大不大,里头水还是挺深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跟皇帝交代? 本待劝阻,那头楚王见他毛遂自荐,亦是跃跃欲试,不就是划船么,他自来水性颇好,有浪里蛟龙之称,不妨手底下见真章。 徐宁翻了个白眼,确实浪,不过是被翻红浪的浪。 演变到这一步,似乎已不再是单纯的看热闹,而成了诸皇子意气之争。胡贵妃向来以自家儿子为傲,自然当仁不让,“太后,吴王亦颇识得人性,怎么能少了他?” 安王本来是最不擅长洑水的,可弟弟们都站出来了,他怎能露怯,只好硬着头皮加入比赛。 四叶扁舟一字排开,皇子们都未携带贴身侍卫,自然是想真刀真枪较量,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嫔妃跟宫女,皆未见过此等奇景。 尤其齐恒还仿着那些侍卫模样,把衣裳脱了系在腰间,露出光洁如玉上身——虽是偏薄身材,但块垒状的腹肌还是挺明显的,在日色下熠熠生辉,不免又迎来纷纷喝彩。 楚王暗骂老五狡猾,划个船都不忘勾搭小姑娘,他这花间游子怎能被比下去,于是很爽快把上衣给脱了,他就不做那半遮半掩的虚伪,越性还把腰带往下拉了拉,引得人无限遐想。 吴王见此,当然不肯示弱,照模照样也赤体横陈,不过因为岁数大的关系,看起来总不及两位弟弟那般精壮,白倒是白,跟堵白墙似的,一马平川。 安王骑虎难下,他的身材更没看头,可独他穿着衣裳也太难为情了,只得咬牙学样,可他本就肤色偏黑,呈现在众人面前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黑胖子,吴王那儿好歹还有零零星星鼓掌,到他这里却鸦雀无声。 安王妃别过头去,这都叫些什么事呀,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徐宁站在婆婆旁边,温妃道:“听说你俩给太后献了座翠玉炕屏,是真翠?” 她自个儿拇指上也带着个翡翠扳指,儿媳妇前几日给她的——并非徐宁小气,而是温妃位份只在妃位,戴太贵重的反倒不相宜,落人话柄。 徐宁点点头,把开采原石发财一事说了。 温妃难以置信,“你那姐姐竟如此大方,甘愿拱手让给你?” 过程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内情就无须让外人知道了,徐宁微笑,“我俩在闺中时便好得形影不离,感情自然不错。” 温妃啧啧称奇,这徐家教女还真有一 套,看来她不用担心孙儿孙女往后的品行问题了。 倒是齐恒,温妃知他素日是个寡淡的,又惯会藏拙,怎么今天却跟憋着口气似的,一股脑冲在前头,两条船桨都快搅出火星子了。 徐宁当然知道为什么,不就是想证明自个儿体力超群呗,其实真不用跟侍卫比较,人家那身材是风里来雨里去磨砺出来的,比不过又怎样?她嫁的是他而非别人,就像她会拿别人打趣却不会拿他打趣,因为在意,所以慎言。 邓太后这当老祖母的难得见到孙儿们同台竞技,虽说都是皇子辈在她心里无高低之别,但因她喜爱徐宁缘故,倒也愿意看着齐恒获胜。 叫宫女将桌上那盘金锞子拿来,准备分赏彩头。 李凤娘难掩妒忌,她以前虽对齐恒有些私心爱慕,但,更在意的还是自己面子,齐懋这没用的东西,差事比不过别人也就罢了,连划龙舟也要稍逊一等,这第二还不如不做。 勉强朝徐宁笑道:“恭喜弟妹了。” 语调里的阴阳怪气令人无法忽略。 徐宁觉得这人简直神烦,屁大点事都耿耿于怀,至于吗? 眼看着齐恒将要触及红线,不知哪个眼尖的发现安王小船翻了,肥壮的身躯在水里载浮载沉,立刻惊呼道:“不好,大殿下溺水了!” 仅仅是刹那迟疑,齐恒纵身一跃而下,调转方向朝大哥那边游去。 李凤娘松口气,很好,这回齐懋总算能给她挣点面子。 齐懋也如此想呢,偏偏快靠岸的时候,一个美貌宫婢眼波流传,朝他嫣然一笑,齐懋顿时魄散魂消,身不由主。 这一耽搁,吴王刚刚好超过他。 胡贵妃得意非凡,瞧瞧,谁的儿子最有出息。 另一边齐恒背着湿漉漉的大哥上岸来,安王虽不幸呛了点水,但好在进的不多,一通按压后神智已缓过来,只模样实在狼狈,都怪这群臭弟弟害他出尽洋相,当然,老五人挺好,可再想到主意本就是老五提的,安王倒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怨他了。 安王妃一叠声找人用担架把夫君抬进偏殿去,再去太医院传个太医来,她可不希望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储位确立。 胡贵妃见人没什么大碍,下意识撇撇嘴,干脆溺死了该有多好,她的儿子便成长子了。 都怪老五这好管闲事的。 好歹赢了比赛,勉强也能得些安慰,胡贵妃正要催促太后论功行赏,邓太后却叫人端着一盘金锞子上前,又招手示意刚换了衣裳的齐恒过来。 胡贵妃傻眼,却又不忿,比赛就是比赛,要嘉奖他救人之功那是另外的事,怎可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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