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来不及惊呼,就被凤思霜一个‘滚’字,惊的打了一个寒颤,屁滚尿流的跑了。 又是一通发泄,视线所及之物只剩下残骸一片。 众人齐呼:“殿下息怒。” 凤思霜盛怒的气焰渐渐消散,长剑随手一扔,人踉踉跄跄的回了书房。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但视线却落在紧闭的书房门上,忍不住担忧。 藏老道:“殿下此举,必会引来女帝震怒。” 虽说宫人就是奴才,但代替女帝出宫宣读圣旨,回去之后头发没了。这和当众给女帝剔头有什么区别?如果这个宫人还是个小肚鸡肠的,火上浇油几句…… 藏老不敢想,马上看向蒋幼柏道:“副将劝劝殿下吧,尽早入宫向女帝请罪。免得引来更大的祸患。” 蒋幼柏有些进退两难,往常这种时候,只要凤思霜一个人冷静一整天,第二天就会无碍。但当下就去劝,非但效果不大,还会激怒她。 她六神无主的转了一圈,视线落在了祝佩玉的脸上:“祝吏书想个法子吧。” 祝佩玉神色凝重。 是真的凝重。 剧情莫名提起了。 明明勇妃还会照例询问一下凤思霜的答案,是否有中意的郎君,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方才会求到君后那儿,君后又与女帝商议推荐后,才下了赐婚圣旨。 而现在,直接跳过了繁复的过程,直接宣布了一个结果。 既如此,何必还要让凤思霜参加什么选夫宴?直接赐婚不就行了? 难怪凤思霜激动,祝佩玉要是她,恐怕也难以冷静。 是因为凤思霜去赈灾会抢走女主的高光时刻,所以天命不允? 祝佩玉只能想到这样一个答案。 感觉是自己害了凤思霜。 于是她慢吞吞的走到书房外:“殿下,事已至此,逃避恐会让事态更为严峻。殿下不妨带小的入宫吧。” 书房门‘嚯’的一声开了,凤思霜退了她最爱的戎装,上身着了一件露肩坎肩,下身穿了一件白裙子:“带你有个屁用?” 祝佩玉没心思管她的穿着,只颓废道:“殿下就和陛下说,是小的一大早惹你生了气,所以才导致你情绪不稳。然后你就当着女帝的面,把我砍了助助兴。” 凤思霜仿佛看到了傻子,一把将她推到一边:“碍事!” 说着大步流星的走进院中,从满地狼藉里捡起了十几根树枝捆了。 藏老疑惑:“殿下这是?” 凤思霜将树枝背在身后:“看不出来吗?负荆请罪啊。”她一仰头:“马来!寻个速度快些的,本王先去告那宫人一状。” 蒋幼柏回过神,踏步飞至马厮方向。 众人愕然间,凤思霜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藏老愣了半天,点头称赞:“将军不打无准备之战;殿下不告无准备之状。殿下成熟了。” 众人并未散去,纷纷聚在厅室等候消息,有人缓解焦躁的方式是饮茶;有人缓解焦躁的方式是踱步,祝佩玉综合了两者,一边饮茶、一边踱步。 第八杯茶喝尽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祝佩玉顾不上许多,将茶杯直接揣在怀里疾步而去。 凤思霜是趴着进府的,白裙被鲜血染透,血红一片,裙角甚至还在滴血。这是被伤了一丈红吗?念想一闪而过后,祝佩玉只觉得心脏一抽、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迷糊转醒,祝佩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视线刚好对上蒋幼柏扬起的巴掌,她没来由的就精神了。 蒋幼柏急忙收了手:“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死过去了。” 祝佩玉也顾不上脸上的疼:“殿下呢?她还好吗?日后还能站起来吗?” 拄着银蟒尖锋蹒跚而来的凤思霜眸色一寒:“你能不能盼本王点好?” 祝佩玉转头望过去,腿好好的,腰也没烂,就是脸色不太好,挂着细密的汗珠,神色有些憔悴。 祝佩玉三两步冲了过去,抱着凤思霜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嘴里喊着:“都怪我。” 凤思霜虽不知怪她什么,但她说怪她,那就怪她好了。 最后,祝佩玉眼睛也肿了,脸也肿了,跪坐在桌案前听风思霜讲述着宫中经过,听着听着,默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杯子推到了蒋幼柏跟前:“给我也来一杯。” 蒋幼柏:“……” 凤思霜言简意赅,虽说打谱是负荆请罪,但入宫第一件事就是哭,哭诉父妃不关心她,母皇也不在乎她,明明她有看上的郎君,却无人过问就下旨赐婚了。 根据凤思霜的描述,她当时哭的很棒。声嘶力竭,嚎啕扭曲,就差躺在御书房撒泼打滚了,惊的女帝久不能言,宫人想安抚都插不进。 这时,宣旨宫人回来了,凤思霜一息敛声,哭声更大了:“无人宠我便也罢了,宫人也跑来欺负我,宣旨就宣旨,她还笑嘻嘻的冲我要赏钱!我在边关吃不饱穿不暖的,哪里来的银子赏她?她分明就是仗着母皇的恩宠来作践我,母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顶着一头长短不一短发的宫人目瞪口呆。 大名鼎鼎的战神安北王,怕不是用这种撒泼的手段镇守边关的吧? 宫人直呼冤枉,凤思霜直接冲过去踹了她一脚:“放你爹的臭屁,本王从不冤枉人。” 宫人被踹晕了。 女帝气急只拍桌子:“混账!这是御书房,不是菜市场!” 最后,两人各赏了二十大板,此事告罄。 祝佩玉目瞪口呆:“二十大板就能让殿下屁股开花吗?” 蒋幼柏扔过来一个瘪了的皮垫子,中间的线崩了,线口处血红一片,看着像血,却无一点血腥之气。 凤思霜一脸懊恼:“大意了,早知道只打二十大板,就不该装那么满。” 祝佩玉:“……” 藏老一旁叹气,正色道:“这可是欺君之罪,等陛下反应过来,再召见时,殿下务必要小心应对才行。” 众人纷纷点头,再次展开了讨论。 会议的中心内容,还是消除女帝的戒心,最后要看女帝态度,和缓,顺便提一提赈灾之事;严峻,那就表表忠心,见好就收。 至于赐婚一事…… 藏老道:“女帝一言九鼎,赐婚旨意已下,这时候求她收回成命怕是不妥。殿下若真喜欢乌郎君,可求陛下将他赐与你做侧夫,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凤思霜。 凤思霜扭着银蟒尖锋,锋利的枪头早已将脚下的青石板钻出了一个洞来。闻言也不见抬首,只道:“本王考虑考虑,你们散了吧。” 未时。 凤思霜得女帝召见。 宫门落钥前出宫。 茶杯快被祝佩玉盘的玉化前,终于看到了凤思霜的身影。这次她是走着入府的,虽然一瘸一拐,但屁股好好的。 看到众人神色紧张,她嘴角微扬,直接将旨意扔到了藏老怀里,几个脑袋齐齐凑了上去。阅过后众人展露欢颜。 女帝命凤思霜为赈灾使,即日启程。 出行的东西早已提前备下,不过半个时辰,队伍便与押送粮草的户部长官汇合。 长官姓庄,官职五品郎中,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递上交接文书:“请殿下、许大人核验数额。” 安北军训练有速,很快就将救济粮查验明了:“殿下,是精粮,数量也对的上。” 监察官许可也点了头,三方盖好私印,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庄如馨接过文书时还有些懵,她并不是第一次跟送赈灾队伍,但这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顺利出发的,还是头一次遇见。 按照惯例,不是要分一些送去安北王府吗?她甚至已经做好要被安北王威胁恐吓的准备了,结果……就这么水灵灵的出发了? 京城距磐宁六日路程,被凤思霜生生提到了四日半,队伍抵达磐宁时甚至来不及喘息,就开始了第一批次的粮食发放。 一夜鏖战,翌日辰时,水次仓的补给赈灾粮到位,又是查验交接,放粮继续。 取粮队伍在安北军的指挥下,秩序井然,虽然与当地乡绅小有龃龉,但安北王威名贯耳,无人敢违逆左右。 最后,既未发生百姓暴乱,也未发生哄抢一事。 过程顺利的让庄如馨不敢相信,她总感觉,会有意外发生。 于是,意外就真的发生了。 放粮的第三日,有百姓晕倒了。数量从一位渐渐暴涨直十几位,起初人民仅以为是中暑,但经郎中诊治,确认为疫疾。 凤思霜当即下令将患病者隔离,并在取粮队伍中熏烧艾草。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姓无不慌乱,井然有序的队伍,也隐隐有了躁动之意。到了第二日晚,隔离区已住三十余人,随行带来了十位郎中,本以为绰绰有余,结果第一日就病倒了俩。 当地乡绅再也不顾什么安北王、安南王,纷纷聚在郡守府外,要求暂缓放粮。 郡守师孤萍仿佛老了十岁:“殿下,照这样下去,很快全城就沦陷了呀,放粮之事还是缓缓再办吧。” 凤思霜眉头紧缩:“马上过了最佳的播种时节,此时缓放粮种,你是要逼百姓造反吗?” 师孤萍:“那……这……”她重重的叹了一声,老泪纵横道:“难道是天要亡我磐宁吗?” 屋内一片死寂。 久久,角落中忽而响起呢喃低语:“这不对劲啊。” 众人纷纷侧目,见庄如馨满脸凝重:“从发现到现在才第二日,就算是疫疾,一开始也不该传播的这么快啊。”
第23章 凤思霜不懂疫疾,故此询问郎中,郎中只道:是快了一些,但这种情况过往也有发生,并非个例。 众人面色阴晴不定,凤思霜只得连夜写下奏折,快马加鞭的发回京城。 半个月后,凤思楠宛若救世主一般,带着数位郎中来到了磐宁。 彼时的磐宁好似一座死城,疫疾扩散飞快,为了城中百姓安危,发放地由原来的城中改到了城外三里处,五处发放点,分散而立。 城内百姓这才作罢,谁料当晚,城中患病人数就爆发开来。只是隔离区就设了三处。 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用,发放粮的五处需要人,城内的治安也需要人。但最需要的,还是郎中。 城中所有郎中都被召集一处,最后随着病患的增多,要求降低到只要手脚麻利的,可新问题出现了,无人愿意在隔离区帮忙,尤其是重症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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