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其他师妹提了一嘴。 小师妹成功为自己自圆其说,乐颠颠的走了。 另一边。 小和尚走在明净身侧,疑惑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大师兄,我们不是去凡俗界收鬼吗?为何要绕远路,从万花宫这边走呢?走直路不是更快么?” 差点搞得他清白不保。 还好那些姐姐没对他做什么,只是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要他说,那些女修也没大家说的那么坏嘛。 明净笑而不语,悠悠向前。 小和尚懵懵懂懂的追了上去,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看了看明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后,瞬间犹如醍醐灌顶,顿时开悟。 他懂了! 师兄说过,答非所问,即是答案。 但凡所做之事,必定是因为想要达到某种结果,才这般去做。 小和尚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狡黠的笑笑。 所以,大师兄绕路从万花宫过,一定是因为那里有他的心之所向! 小和尚沾沾自喜,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不已。 明净淡淡瞥了他一眼,眉眼平和一如往常,唇角噙着淡笑。 谜底就在谜面上。 没有明确拒绝,便是默认。 她不喜男子主动,他就被动,诱她主动。 师父曾言,他有一劫,要么渡劫破碎魔障,要么他应劫堕魔。 他想破劫,后来暗中寻到了她。 他一直无法做出决断。 一开始还能哄骗自己,他只是不想妄造杀业,才踟蹰不前,后来逐渐明白,是他动了心。 他分明想破劫,最终却是破了戒,因她有了执念,入了魔怔。 一切都应验了。 他却觉得,事情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兜兜转转,她不是他的劫,而是他的缘。 … 明净说的是每七日去一趟清净宗,但时无双却是直接赖在了清净宗里不走了。 佛家弟子慈悲为怀,虽觉得她风评不好,但到底也做不出赶客的无礼之事。 时无双住在客院禅房里,明面上老老实实,实则每天晚上,都去夜袭明净。 他着实无趣,白日敲木鱼诵经祷告修炼,晚上依旧在入定。 明净的屋子内空旷干净,除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竹床,便是窗前的蒲团了。 时无双第一次从窗户翻进去的时候,还砸到了明净身上。 和尚对此不为所动,只是将时无双接住放到一旁,继续诵经。 不论时无双在旁边怎么逗他,他只会道一句阿弥陀佛,看起来正派极了。 但他也没驱赶她离开,温吞到像是没有脾气。 她很不客气,霸占了明净的床,支着下颌听他念经。 竹床很硬,硌骨头,她就将明净的床装饰了一番。 先放上软软的床垫,铺上丝滑奢侈的床单,再准备一些软枕,和一床被子,床的四周也挂起了淡紫色的轻纱帷幔。 今日床畔放了个香炉,袅袅檀香升腾而起;明日屋檐下一脚挂了个铜钟风铃;再过几日空荡的屋子一角多了一张书桌,然后另一角又摆了个软榻;日复日,花瓶中总是会插满了时令鲜花…… 时无双每次来,都会偷偷摸摸装饰一番。 跟囤食的松鼠似的,一点一点搬运自己的家当,直到将储存仓库全部屯满。 而时无双则是慢慢的,将一个偌大空旷的屋子,变成了自己喜欢的风格,这里不再是一个光秃秃冷冰冰的禅房,反而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她起先只是改动一点小地方,发现明净没有察觉后,胆子就大了起来,越发肆意妄为。 到最后,在明净的默许下,屋子彻底焕然一新。 他并没有趁她离开的时候,将那些东西扔出去。 每次时无双去的时候布置的是什么样,隔天再来,还是什么样。 她问过他,他只说自己不好碰她的东西,若是她有朝一日腻了,自然会将这些东西收回去。 时无双乐了,这不就是老实人吗?被人欺负只会忍气吞声,低眉顺眼的接受一切。 她越发有恃无恐。 欺负没脾气的老实人,感觉实在是棒极了。 整个屋子都被她的东西霸占,明净唯一有的,只是窗户下那张蒲团。 这也是他唯一用的东西。 修士并不需要睡眠,更不需要床榻,像他们这种苦行僧,都是用打坐入定来代替卧床休息的。 她每天的日常便是翻进明净的屋子,看着和尚容色淡然悲悯的接住她,然后将她放到一旁,继续坐回去念经。 偶尔她会故意抱着他不撒手,他温和的与她对峙,连拒绝的话都十分没脾气:阿弥陀佛,无双施主自重。/阿弥陀佛,无双施主,这样于理不合。/阿弥陀佛,无双施主,请放开贫僧…… 时无双总要先逗弄他一番,觉得差不多踩到他的底线了,这才撒手,倒到旁边的软榻上,接着听他念经,从昏昏欲睡,到安然入眠。 一切似乎没什么改变,他仍旧是那副庄严圣洁的模样,对她的勾搭不为所动,淡然自持,恪守本心。 悄然间,似乎又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花瓶里的花不再是最开始被时无双放进去时的乱糟糟一团,而是被人修剪得错落有致,开得热烈。 她睡过的床,前一天被她蹬得乱七八糟的被子和床单,在第二天时,总会变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被子也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她会笑嘻嘻的扑到床上,再继续把一切弄乱。 周而复始。 书桌上她画的明净画像、给他写的酸溜溜的情话、偶尔的胡乱涂鸦……那些纸张都被整整齐齐的收集了起来,分门别类的码好,上面还用镇纸压住,防止被风吹走。 飘荡的淡紫色帷幔被一根素净的淡青色丝带绑了起来,她躺在床上光明正大欣赏念经的明净时,不会再被挡住视线。 日久天长,时无双细数这一桩桩一件件,觉得自己似乎有戏。 可问他时,他却说:“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气得时无双半个月没理他。 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人家只是发善心,慈悲为怀,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她离开了清净宗,回了万花宫,没多久,却有师妹告诉她,山下有个小和尚来报信,替人带话—— 陌上花已开,既然是无双施主亲手栽植,贫僧想来你是不愿错过花期的,花期短暂,转瞬凋零。有花堪折直须折。 时无双想起她还在明净院子里,种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花和树,算算日子,是该开花了。 她冷哼一声,嘴上说着不去,双腿却有自己的想法,当晚就再次夜袭明净。 这次她要去找场子。 这和尚跟她摆架子,端着这么久,矜持得要命。 他既然不吃软的,她只能硬来了。 反正采完就走,圆了这份执念,得到后,她就不会再惦记了。 时无双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同门的师妹们则拿着传话的那张信笺,笑得一脸荡漾。 “大师姐威武!竟然拿下了最漂亮、最正经的那个和尚。” “啊?可这不是只是让师姐别留遗憾,去赏自己亲手种的花吗?这明明是明净慈悲为怀。” “傻孩子,一边玩去吧。让懂行的本师姐来给你翻译一下,陌上花已开——花都开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可想死你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花期可太短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快来折取我这枝花~~” “啊????” “可是,既然他对师姐有意,可为何看起来有情又无情呢?” “这个我懂,太过轻易得到的,大多不会被人珍惜,即便师姐不是那样的人,可也该做万全之策。只有来之不易的,才会让人格外眷恋,死死攥住不放手。” 问话的师妹钦佩极了,“师姐好厉害,都是学问,师妹受教了。” 彼时,时无双已经倒吊着,从屋檐上垂挂下来,想要吓一吓端坐在窗边打坐的明净。 他不为所动,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倒吊下来的时无双一眼,温声提醒:“阿弥陀佛,无双施主,小心跌落。” 时无双撇嘴,对他做了个鬼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咔嚓! 屋檐的瓦片年久失修,猛地松动了一下。 时无双猝不及防,身体晃了晃,就这么直直的往屋内荡了下,恰好亲在了明净的唇上。 她赶紧稳住身体,讪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明净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阿弥陀佛,贫僧信无双施主不是故意的。” 这话和往常平和语气没什么不同,仔细听,却又带着点莫名的危险意味。 时无双觉得自己被他嘲讽了,咂巴咂吧嘴,回味了一下方才的触感,心下发痒,理直气壮道:“你管我是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意的又如何?” 她凑过去,恶狠狠的摁住明净的双肩,再次深深吻了上去。 她几乎是用了全部修为来制住他,自己则全身心沉浸于掠夺之中。 如果她睁开眼就会发现,他坐得挺直,却很自然放松,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就像是收起了爪子和獠牙的猛兽,任由她恣意妄为。 许久,她睁开眼,对上的就是一双幽深的眼眸。 像是生气了? 时无双一个激灵,想起自己还在人家地盘上,连忙开溜。 僧人在原地静坐了许久,唇角扬起的弧度分外显眼,隐约透着几分疯狂。 … 时无双很久都不敢去清净宗溜达。 生怕自己一去,就被明净喊人把她叉起来发落。 她很馋,又担心明净因此生气。 难不成真要搞强制爱? 时无双纠结的挠挠侧脸。 她还是更想要明净心甘情愿。 否则强扭的瓜虽然也甜,也解渴,但终归不是最甜最解渴的。 她犹犹豫豫,却听师妹们带来一个噩耗——明净携师弟去凡俗界驱鬼,回来时却被一个修二代大小姐给看上了。 对方缠着要明净还俗,和她结为道侣。 时无双气得撸袖子,她不忍了! 谁敢截她的胡? 她才喝上一点汤,才不要将他拱手让人。 时无双气势汹汹前去抢人。 那个女子是个标准的修二代,有些娇蛮任性,但本性应该不坏,除了胡搅蛮缠嘴巴碎一点,倒也还好。 明净面上看不出喜怒,言行举止透露出的拒绝意味却很直白。 大小姐要给他喂橘子,却被他周身的防御屏障逼退,无法靠近他周身五尺。 大小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却面色平静无波,甚至未掀一下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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