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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人在的时候，她彪悍的性格还能照顾照顾娘。她要是不在，那娘通常都是要吃亏的。 “枫儿，娘真可以不去？”二娘小心翼翼问。 杜晚枫看她这样，心有点疼。 他得更加努力才成。 直到有一天，他可以完全护持住这个家，让娘和姐姐们不用再看那些人的脸色！ 而就在魏阶前往霓阳、而杜晚枫因为大娘的病发愁时，朝廷又遇到大难题了。 丰州一营和二营士兵因为不满巡抚裁减他们的月饷，聚众闹事，还闯进巡抚府里将刘巡抚打了一顿。 由于没有及时控制住事态，事情一再发酵，以致丰州爆发了兵变。
第四百六十五章 该亮剑了！ 更为严重的是，兵变发生后，丰州城内出现了很多无业游民趁机打砸哄抢的情况。许多商铺被砸毁，东西被搬一空。还有不少人跑去百姓家中抢劫，形成了“民变”的局面。 丰州城内此刻乱成一团，情况极其严峻。 张慎来在得知此事后立刻禀报给了承安帝，满朝文武都在商量对策，如何能尽快平息丰州城内的乱象，镇压兵变和民变。 此事非常棘手，城内具体情况他们都还不知道，一个处理不好有可能酿成大麻烦。 “郑尚书，这属于你的职权范围，出了这种事情，你有何话说？”承安帝看向兵部尚书郑林，责问道。 郑林慌忙跪下。 “臣该死，还请圣人再给老臣一次机会，允许臣戴罪立功。老臣将亲自赶赴丰州，平定动乱。” “好！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无法平定丰州兵变，你这个兵部尚书也就不用再干下去了！” “多谢圣人。” 入夜，杜府。 “二姑爷。” 秋伯打开门，让戚伯言进入了府里。 戚伯言神色匆匆，跟管家点点头后，便径直朝杜晚枫书房而来。 “二姑爷。”书房外的守卫见到来人，忙过来行礼。 “嗯，晚枫在里面吧。” “公子已经等候姑爷多时了，请。” 待戚伯言进去，守卫就自觉退远了些。守着院子，不让其他人接近这里，也没想着去听主子们的谈话。 “晚枫——” “二姐夫，坐。”杜晚枫坐在桌旁，已经为来人倒好茶了。 “事情你都知道了？”戚伯言坐下来后便问。 “嗯，知道得比二姐夫可能还要多一些。” “明日一早郑大人便要启程去丰州平定兵变，我也在随行之中。” 戚伯言是兵部郎中，在这个位置上一直隐而不发。也听杜晚枫的，凡事多看多思，少言少出头。在兵部极尽低调，都快要被人忘记他的存在了。 兵部尚书郑林，能做到这个位置那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 但也要实话实说，郑林这个兵部尚书，许多时候并不尽职，能力也有限。要不然也不会在兵部尚书之位多年，军政事务和战略上表现都只是差强人意。 本来他可以一直这样，只要不犯大错，朝廷不会轻易动他。 毕竟郑林的祖父有功于大闽，受到了先帝的褒奖和追封。对待功臣之后，朝廷还是要照顾照顾的。 再加上郑林这个人，没多大野心，对朝廷也算是忠诚，对于这样的臣子承安帝虽觉他能力平庸了些，但至少用起来放心。 要是满朝文武都是崔行这样的刺头，和张慎来那样圆滑的老狐狸，承安帝也会十分头疼的。 可这次，郑林却遇到了为官生涯中最大的危机。 “圣人从烁州南回来后，就从国库拨了不少银两赈济灾民。”不管承安帝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赈济灾民那是值得肯定的，但他考虑问题太欠缺了。一个麻烦没解决，就又制造了新的麻烦。 “大闽这些年土地兼并日益严峻，税收也是连年减少。拨了银两赈灾后，国库也就越发紧缺了。恰巧这又是太平年，圣人就决定裁减军饷。” 戚伯言点点头，也跟着道：“但张首辅还有魏大人认为边境局势并不是很稳定，要是随意裁减军饷，将士们恐怕会有情绪，也不利于边关安定。所以圣人有针对性地选择裁减地方军营士兵月饷，尤其是南方的，那地方威胁较小，裁减得最为厉害。” 这不就出事了么。 杜晚枫将一份最新情报交给了戚伯言。 后者接过，快速扫了一遍后，暗暗心惊于小舅子的势力。 朝廷现在都还不知道丰州具体情况呢，杜晚枫却将城内的事情了解得这般清楚？ “据底下人送来的消息，丰州城内发生的兵变和民变，目前还是各行其是、一团混乱的局面。这对我们平定动乱非常有帮助，要是真等他们联合起来，那情况可就要复杂多了。” “的确。但这种事情是时刻处于变化中的，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戚伯言本身也是很有才干的，看待事情虽然没有杜晚枫的眼界，自身的判断力还是不错的。 “二姐夫打算如何行事？”杜晚枫问他。 “这……”戚伯言当真还没仔细考虑过，“平定动乱的事情主要由郑尚书负责，我在兵部人微言轻，只怕也没我说话的余地。” 就算戚伯言提出了一些意见，那郑林也未必听得进去。 “二姐夫，还记得你刚被任命为兵部郎中时，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当然记得了，你让我在兵部尽可能低调。” 杜晚枫看向戚伯言，眼神也幽深了两分，缓缓道：“但现在，就是二姐夫该展示自身存在感的时候了。” 戚伯言一怔，随后面色也郑重了起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 “二姐夫，你认为单凭郑林的能力，能成功化解这次危机吗？” 戚伯言有些为难，但还是如实道：“虽然不好在背后妄议别人，但就目前局面，郑大人要想完全料理此事，会相当有难度。” 戚伯言这话说得很保守、也很给郑林面子了。 “有关于丰州城内兵变和民变之事，我倒是有了点对策。二姐夫待会儿听听，如果觉得可行，便寻个恰当时机向郑林进言。” 以戚伯言的能力，即便想不出平定动乱的良策，却也知道何时是进言的良机。 这一点，杜晚枫倒不担心。 “晚枫，你这样安排是想让我谋取郑林的信任和器重？” 杜晚枫颔首。 “父亲的存在，让朝廷对我们杜家一系始终怀着戒备。二姐夫在兵部郎中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年头了，而且实话说，你晋升的希望不大，再往上是兵部侍郎，不太可能再落到我们头上，极有可能是将二姐夫调离兵部。” 之前就说过，兵部有个自己人于他们是相当重要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怎么办呢？那自然是得到一部长官的认同和器重。郑林在朝中不属于任何派系，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帮了他大忙，他会对你另眼相看甚至是委以重任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其实，像杜家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隐匿于背后。 所以杜晚枫不会想着将戚伯言往兵部更高位置上推，那样不只更加引人注目，还可能会让他遭到更猛烈的排挤和打压。 如今有个郑林在前面顶着，不仅转移了大部分注意力，做起事来更方便，对戚伯言也是一种保护。 戚伯言略微一思索，便明了杜晚枫因何这样安排。 “晚枫，这事我听你的。” “多谢二姐夫对我的信任。”杜晚枫冲他一笑。 无论是二姐夫戚伯言，还是四姐夫范商，都是有才气有能力同样也有气节的人。 比杜晚枫年长，也更早入仕。 他们娶妻时，杜晚枫还是个小娃儿。活泼爱闹，他们也只把小舅子当小孩儿看。 知道妻子还有杜家一家人，拿这小舅子当宝贝疙瘩。尤其是大姐二姐三姐四姐，那年纪比杜晚枫大的不是一点点，对自个儿亲儿子都没这个弟弟上心。 范商和戚伯言当年也是进士出身，也有才名，年轻时难免有点傲气。 那时的杜寒秋还不是内阁首辅，可也已经掌握着不小的权柄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就要仰赖杜家，或者贪图他们什么。 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看自家妻子对弟弟如此上心，心里就有点吃味儿。 可小舅子实在太讨人喜欢了，受尽万千宠爱没有一点骄纵之气，反而很能顾虑到周围人的心情。小不点大，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跟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他们拿他当小孩儿，可这小孩儿有时候蹦出几条理论来，连他们都答不上来。 看他们喝酒还总爱蹭过来，要两位姐夫给他也喝一点儿。但酒还没喝到，杜大人手中的棒子就已经追过来要打他屁股了。 那个在外人面前威严周正的岳父大人，在府里常常被自家小子气得追着他打。而小舅子也机灵，每次岳父要打他，他总会往后院跑，那儿一堆的救星。 小舅子天赋惊人，才气绝伦。 每每说起这个，戚伯言就觉得造物主还真是厚此薄彼。 小舅子八岁时就已经在对对子上战胜当时敬天府几大才子了，九岁七步成诗。十三岁就轻轻松松中了举人，而那时，戚伯言和范商就明显感觉到单论才情，已经不是这小舅子的对手了。 然而他并没有恃才傲物，仍然在他们每次过来时，端着小板凳坐旁边听大人说话。跟他们打听一些国子监和衙门的趣事，听到好玩的地方，乐呵得不行。 或许正因为这样，在戚伯言和范商心目中，杜晚枫还是那个会绕着姐夫转的小少年。 他们做姐夫的，也应该多照顾下小舅子。 可几年前他们却突然发现，这位小舅子似乎一夜间成熟了，也变得更厉害了。 厉害得有些深不可测。 而更多的，是他在照顾他们。默默给他们做着周到的安排，有时候没惊动他们，就已经暗暗帮他们解决掉潜在的麻烦和危胁了。 戚伯言和范商曾在一起聊过这事。 都觉得小舅子除了那一身才气，本身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他要真想算计谁，那谁还真够呛。尤其是那帮小年轻们，没一个会是他的对手。 可聪慧通透如他，也知道一个人太精明了，是很容易让人心生防范的。而且也太累，那不符合他处事作风。 而他完全不需要这份精明。 他做他潇洒自如的小公子，想跟谁做朋友就去用心结交。没有架子，没有负担，快意逍遥。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知道在哪方面该展示自己的才华和头脑。而在哪方面，又得适当藏锋。 小舅子就是那样一个聪明得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却很难真正讨厌他、更不会在与他相处中去戒备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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