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谢琅始终要学会靠自己。 叶照旋客观评价:“陛下真的太依赖你了,那些御史看你不爽是有原因的。” 皇帝在他们心中就该是高高在上的,这么依赖倚重温鹤绵,到底谁才是主啊? 温鹤绵虚心接受建议,摸着下巴揣摩:“这确实是个问题,回头我再好好和陛下说说。” 叶照旋:“你心头有数就好。” 闲谈到此结束,温鹤绵与她告辞,绕道去找了下柳琼月。 将制作千里镜的方法交予柳琼月后,这方面就是她亲自在盯梢,挑选的是手下最信任的人在制作,每一步都逃不了监督。 柳琼月见她到来,眼眸微微瞪大,正要出声,温鹤绵就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嘘了声,柳琼月顿时意会,当即没再出声,而是转过头去盯着匠人们:“这步错了,还有你、你都过来!……” 柳琼月指挥起来从容不迫,很快就解决了小麻烦,温鹤绵低调出行还戴了个面具,默不作声围着场地转了圈,确认一切无碍后方转身离去。 柳琼月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温大人恐怕不知道,她这模样有多唬人,怪不得能镇得住朝堂。 温鹤绵确实不知道自己有多唬人,在外面晃悠一圈回府后,天色已沉,热了后愈发没有胃口,她在前厅吃了点糕点垫垫肚子,就准备回房洗漱。 结果刚推开门,就瞅见一道身影坐在窗边,屋内黑灯瞎火的,显得愈发阴沉。 温鹤绵缓缓捂住自己的胸口,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30章 束胸】 王府上下被守得固若金汤,这时候还能溜进来,并且完全不惊动暗卫的,普天之下只有皇帝一人。 不敢拦,也拦不住。 但这么突然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怪吓人的! 温鹤绵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她合上门走到一旁点蜡烛:“又怎么了陛下?来我房里也不点灯,黑灯瞎火好玩吗?” 烛火亮起来,谢琅透过幽幽跳动的光芒一眨不眨看着她,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太傅在外一天,若是朕不过来,恐怕都想不起朕了。” 宁贺褚的人警惕得很,霍平目前去调查还没什么结果,但今天下午那番谈话还是让谢琅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安,他迫切想要来看看温鹤绵,可一方面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偷偷溜进来等她回来。 好在暗卫们都熟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拦。 温鹤绵哭笑不得:“也就一天而已,臣陪陛下的时候,还算少吗?” 瞧瞧,外行人都能轻易看出来皇帝陛下对她有多依赖了,谢琅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谢琅缓慢磨了下牙,无理取闹:“我不管,反正太傅就是忽视我了。” 温鹤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看他还能说些什么出来。 二人对视,必先有一个败下阵来,很不巧,谢琅就是那个败下阵来的。 他觉得太傅身上好像有股神奇的力量,分明来之前他的心情都还很沉闷,可一见到太傅,所有情绪就瞬间烟消云散,他根本生不起任何气来。 也没办法去质问她是不是欺骗自己。 谢琅心情沮丧。 温鹤绵见他仿佛耷拉着耳朵的样子,心头失笑,嘴上熟练哄孩子:“那陛下欲如何处罚臣?” “不罚。”谢琅果断摇头,他又不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视线从屋中一寸寸扫过,“朕今晚留下就好。” 明日有朝会,温鹤绵已经不愿思考皇帝陛下和自己去上朝的震撼性,她神思飘忽了下,也不知道谢琅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告诉来喜,不然就要可怜大总管明早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寝殿哭了。 咦惹。 温鹤绵晃晃脑袋,遏制住自己乱想:“留下吧,陛下来都来了,臣还能将你赶走不成?” 谢琅囫囵点头,目光注意到衣架挂着的东西时,稍微顿了下。 温鹤绵后知后觉察觉到他的视线,顺着那方向一看,头皮略一阵发麻。 谢琅平日里来了也不往她房中溜,也就稍微疏忽了一下,衣架上晾着的,是她平日里穿的束胸!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转移话题,就听谢琅问了:“太傅,那是何物?” 谢琅勉强算个懂礼数的,他只是坐在小榻上问,目光瞅着,看着那白色柔软的布料,上面有一排奇怪的小扣子,与他平时所见的任何衣服都对不上号。 温鹤绵庆幸自己嫌弃传统束胸不舒适,这是她自己仿照现代束胸做的,否则就算谢琅现在不知道,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反应过来。 被动知道和主动知道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端起茶抿了口,神情自若,淡定糊弄:“不知道,可能是青云清扫房间时落下的吧。” 谢琅还是觉得哪里很奇怪,他狐疑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是吗?” 温鹤绵面不改色:“是的。我难不成还会骗陛下吗?要是真想知道,回头我找青云问问?”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谢琅没那么纠缠不休,他摇头:“算了,不必麻烦太傅。” 对待谢琅,坦诚往往比直接欺瞒来得更容易,知道这样就算了蒙混过关了,温鹤绵松了口气。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给她敲响了警钟,以后这些细节上要更加注意些。 她倒不是不想坦白,但宁贺褚还没有解决掉,在拿捏不准谢琅态度的情况下,坦白会承担更大的风险。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不如等到尘埃落定再来纠结这个问题。 温鹤绵有一丢丢完美强迫着,她勉强记着这是自己的任务,怎么也要完成得漂漂亮亮才好。 这个话题二人不约而同没有再谈,温鹤绵看他一眼,问:“用过晚膳了吗?” 果不其然,谢琅摇头:“没有。” 许是有点心虚,声音小小的。 温鹤绵给气笑了:“就是这么不珍惜自己身体的是吧?” 温鹤绵刚接手谢琅的时候,他身体是真的不好,稍微养熟一点能放下心防时,谢琅心神松下来,断断续续又病了好久。 那段时间宁贺褚都以为他熬不下去了,还大发慈悲来看了两次,但谢琅求生念想强,还是熬过去了。 这几年来强身健体,身体才慢慢好起来。 谢琅耷拉着肩膀,果断:“我错了太傅。” 温鹤绵冷冷:“下次接着再犯是吧?” 谢琅不敢搭话,小心翼翼觑着她。 温鹤绵无奈。 操心到这地步了,不可能真的狠心看他可怜兮兮不管,干脆吩咐了外面伺候的人一声,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夜宵。 吃饭不在这个屋,出去的时候,谢琅又盯着衣架上的束胸看了眼,温鹤绵浑身都不自在,但她不能不打自招,只能硬着头皮让他看。 谢琅将那东西的形状和模样印刻在脑海中,也没有多耽搁,跟着温鹤绵出去了。 折腾一通,温鹤绵的食欲跟着回来了些,她陪着谢琅一起用完了夜宵,就毫不留情将他赶回他的房间歇息去了。 再次回房看到束胸,温鹤绵只觉得哪哪都不自在,她没忘了给青云强调:“日后我房中的东西,都放严实些。” 青云从中悟到什么:“今日被陛下看到了?” “嗯。”温鹤绵点头,眉梢轻蹙,“也怪我,大意了。他是天子,再往后,这天下更没人能拦得住他,也就这段时日了,小心些。” 青云面色凝重:“明日起,奴婢收拾时都帮公子检查一遍。” 温鹤绵:“多谢,辛苦你了。” 青云连忙摇头:“公子说什么呢,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温鹤绵的身份,府中都还做不到人人皆知,青云是她身边最亲近之人,她有职责将这些事处理妥帖。
第31章 要事,事关温大人】 打发走了青云,温鹤绵认真思考这件事,她总觉得,还是和系统的保护脱不了关系。 说实话,当初要没有系统在这里打包票,温鹤绵是不敢轻易混进官场的。 古代的制度是残酷的,在她所学过的历史中,历史上寥寥无几的女扮男装去科举的女子也没有好下场,这些是让她心生犹豫的。 只是系统保护下,一切不合理都会被自动合理化,她才没有担心过。 距离上次和系统谈话过去没多久,就出了这事,温鹤绵不认为是和系统说的没关系的。 看来仅仅是上点心还不够,她真的要认真关注这个问题了。 今日是在谢琅面前,那来日在旁人面前呢? 她得未雨绸缪。 - 谢琅经常往王府跑,因此他这间房里该有的都有,甚至还有两身便服,笔墨纸砚什么的就更不缺了。 他在榻上躺了会儿,脑海中一片清明,思来想去还是悄悄爬起来,将自己看到的东西给画了下来,然后叠好放到了自己身上。 他有直觉,这是个相当重要的东西,回头一定要让人去查查。 他不知晓的,旁人未必不知晓。 …… 一觉到天明。 温鹤绵昨晚要想事情,睡得迟了些,要起来的时候就格外痛苦。 只不过想到要上朝,谢琅说不定还在外面等着,她挣扎半晌,才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天刚亮就得上朝,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 温鹤绵脚步飘忽地穿上朝服,已经开始在思考退休的事情了,以后怎么也得睡到九点再起吧? “太傅?怎么魂不守舍的?” 谢琅手上拿着热腾腾的甜糕,见温鹤绵没反应,抬手从她眼前轻轻晃过,不知不觉地,就又凑到了她身边来。 温鹤绵苦恼之际还有心思纠错:“魂不守舍不是这么用的……只是好久没熬夜了,受不住。” 身体健康归健康了,灵魂上却早就习惯了上辈子的柔弱,偶尔恍惚时,温鹤绵都觉得自己有点割裂了。 谢琅体贴建议:“要不今日就不去了吧?有朕在,他们不会拿太傅如何的。” “起都起了,去。”温鹤绵才不想自己的辛苦浪费,她乜了谢琅一眼,“陛下,特例别开太多了。” 虽说都是为她着想,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仗着自己有特权肆意妄为,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她却不能一点都不在意。 谢琅沮丧:“好吧。” 路上吃完谢琅特意为她拿的甜糕当早点,温鹤绵踩着点和谢琅前后脚进了大殿。 温鹤绵刚在最前方站定,去殿后匆忙换完朝服的谢琅也走了出来,百官行礼后,早朝开始。 温鹤绵注意到,宁贺褚看她的视线有点古怪,可对方什么也没说,倒叫她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在心中警惕了起来。 朝会的日常活动是围观六部吵架。 哦不对,是五部。 温鹤绵成为吏部尚书后,就主动退出了吵架的环节,防止被唾沫星子喷一脸,令她意外的是,吏部里有许多人都挺赞同她,大家一起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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