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思雅抢了她侍寝的机会,回头她就将佟思雅的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耿舒宁,并且挑拨佟思雅跟耿舒宁作对。 宫里有了怀孕的女人,钮祜禄静怡眼睛眨都不眨就跟懋嫔合作,叫苏常在小产。 口口声声喊着还恩情,将耿舒宁都算计在内。 等发现耿舒宁不受掌控,钮祜禄静怡也清楚皇上对耿舒宁的情分,明着暗着要耿舒宁死就更不必说…… 耿舒宁带着巧静进了钮祜禄静怡的寝殿,看着面色苍白仰躺在床上昏睡的熹嫔,有种感觉,钮祜禄静怡不愧是正史上那位熹嫔的姑奶奶,一家子都是狠人。 她问一旁的太医:“熹嫔怎么样了?” 来给熹嫔诊脉的是一位姓周的太医。 周太医见了这位刚才下令把宫人们摁在天井的利落,丝毫不敢怠慢,赶忙躬身回话。 “回女官,熹嫔娘娘是中毒了!微臣已经催吐过,让医女灌下了解毒汤药,已无大碍。” 他略有尴尬地顿了下,才继续道:“先前熹嫔娘娘小日子时不舒服,请常太医过来瞧过,给开了镇痛温补的药汤子,里面有一味草地乌头的药。” 耿舒宁了然,乌头草啊,这东西跟雷公藤一样,处理过可以入药,用处还不小。 处理不好就容易叫人中毒,毒性还不小,量稍微大一点就能叫人死透,这个量还特别不好把握。 上次乌拉那拉氏用过雷公藤后,太医院特意将有毒的药材都整理了折子,进到御前。 胤禛下令减少了采买的分量,都在宫外炮制好,再从西华门送进宫。 西华门还有当值的医徒守着,再三检查才会放行。 耿舒宁问:“药渣子看了吗?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 如果真是从太医院出来的,那这回就别想善了了。 太医院一定程度上,掌控前朝后宫所有主子的性命安危,如果这都能被人渗透下去,耿舒宁夜里都睡不踏实。 周太医脸色微微泛白,赶紧摇头:“炮制过的草地乌头,草头微硬分散,两股系一股切断,品之微甘,闻之稍有辛味。” “可药渣子里的草头虽然系在一起,切面却异常平滑,闻之略有腥辛,是没炮制过的,绝不可能出自太医院!” 太医院的药柜每日都会由院判、尚膳局掌仪一起检查落锁,用之前也会由捡药的医徒亲自品尝,保证不出差错。 如果这药是从太医院出来的,早有医徒中毒了。 周太医又道:“乌头毒中毒症状便是腹泻不止,口舌发麻,胸闷气短,四肢发冷。” “小阿哥哭泣不止,说不清楚,熹嫔娘娘晕厥之前就说喘不过气来,话也说得不清楚,应当都是中了毒。” 耿舒宁若有所思,“镇痛的药,小阿哥怎么接触到的?” 总不能才两周岁多一点的孩子也用这药吧? 周太医擦了擦额角的汗,身子压得更低:“这……微臣就不知道了。” “常太医善治妇幼科,刚才小阿哥那里是常太医诊断的,微臣只能确认熹嫔娘娘是中毒。” 耿舒宁淡淡嗯了声,吩咐巧静:“你去找陈嬷嬷,叫她带人搜宫。” “永和宫这边的事儿立刻禀报到长春宫那边去。” 巧静惊了下:“主子,所有宫殿都搜吗?” “陈嬷嬷知道该搜哪儿。”耿舒宁道。 巧静出门后,她问周太医—— “现在能叫熹嫔醒过来吗?”
第109章 在周太医以针灸之法唤醒熹嫔时,长春宫的常院判和他儿子常太医,也就是周太医口中专精妇幼诊治的常年,同样诊断出,大人小孩都中了乌头草毒。 胤禛面沉如水,在长春宫内发火:“混账!尚膳局和太医院是怎么办的差事?” “西华门三道关卡都拦不住这些毒物进宫,朕和皇玛嬷的安危如何敢交到你们手中!” 太医院的太医们,还有尚膳局的尚官、掌仪和六尚局那位总尚官,齐齐跪了一地,汗如雨下。 常院判叩首在地,赶忙解释,“回万岁爷,太医院的草地乌头都以特殊手法炮制过,药渣子里的草地乌头却不然,这药绝非通过太医院进宫。” 胤禛冷声问:“你的意思是,有人携私进出宫闱?” 如是这样,西华门、神武门两处进出过的禁卫、宫人还有提督衙门,内务府都脱不了干系,牵涉甚广。 常院判有些为难:“这……” 他不敢说,可太医院他守得严,绝没可能有没炮制过的药材从太医院里流出。 太医动不动就得带着全家人的命为主子掉脑袋,谁也不会在药材上开玩笑。 常院判为自身和太医院的安危,培养了许多医徒和伺候的小太监作为眼线,时刻盯着太医院,并且几日就换一次人,旦有不妥立刻处置。 凭着这法子,太医院里揪出过好些有问题的太医和医徒,太医院不可能有人拿九族的命铤而走险。 常年发现父亲迟疑,当机立断,咬牙将父亲的安排禀报了。 为了震慑宵小,常院判的安排在尚膳局和太医院并不算秘密,只是没人知道安排的人是谁而已。 “回万岁爷,微臣发现,药渣子里的草地乌头数量不对,于小儿确实足以中毒至腹泻,可对大人并没有太大的妨碍,不足以令齐主儿和嫔主儿昏迷。” 常院判低声训斥儿子:“不许圣上面前胡沁!一服药不足以令人中毒,若两副药相加,药汤子熬得浓一些不是不可能……” 常年冷静反驳父亲:“可李主儿并不在小日子,为何会喝镇痛的药,是谁给开的方子?” “凡太医院处方,煎药时有太医院的医徒盯着,药渣子要送回太医院存档,太医院记录没有问题,又怎会累及公主和小阿哥们?” 胤禛淡淡扫常院判一眼,将他想反驳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只问常年:“以你之见,是怎么回事?” 常年紧绷着下颚,擦擦额角的汗,说出自己的猜测。 “微臣专擅妇幼之脉象,李主儿的脉象细诊之下,像服用了……孕子方,这类方子多有一味香附子,若与草地乌头一起服用,毒性足以令人晕厥,严重者甚至会致人中风。” 常院判脸儿都青了,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刚才也隐隐觉得齐妃脉象有异,只是不敢说。 谁不知后宫妃嫔无宠已久,齐妃若是服用了孕子方,所欲为何? 不管是算计万岁爷还是……可都是足以被灭口的辛密。 * 在康熙朝早期,前朝势力还在宫里隐藏欲坏大清根基的时候,宫里曾经有一段时间有毒之物层出不穷。 不只孩子一个个夭折,连后宫都有所波及,甚至御前都出过纰漏。 康熙一怒之下,清洗过内务府和禁卫军,前朝后宫无数人人头落地,所有宫殿几乎是掀开地皮搜查,有毒之物自此在宫里算是销声匿迹。 等到康熙二十年后,后宫争斗的伎俩渐渐发展成你推我下水,我罚你跪鹅卵石路这样的物理手段居多。 了不起使心计陷害旁人以下犯上,将之打得半死扔出宫,抑或是人工动手再推井里灭个口什么的,这就算狠毒的。 可到了雍正朝,先是乌拉那拉氏弄了雷公藤进宫,后又有乌头草之毒,若不加以严惩,只怕更毒的东西也该在宫里再度泛滥起来。 胤禛浑身气势愈盛,吐字如冰,“苏培盛,给朕传允裪和托合齐过来!” “尚膳局和太医院所有无关人等全部收押慎刑司,给朕查!” “长春宫、钟粹宫和永和宫的宫人也一样,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将乌头草是如何入宫的,还有这些药物相克的手段是怎么用在妃嫔和皇嗣身上的,都给朕查!” “若查不出来,他们这差事也就别干了!” * 长春宫风声鹤唳之时,永和宫里周太医去掉在熹嫔手上和发际的银针,小心翼翼将一根稍短些的银针扎进熹嫔的人中位置。 “唔……春和?”熹嫔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眼神迷茫转头看。 一眼望去,没见到自己的贴身婢女,只看到耿舒宁表情疏淡,坐在不远处的窗边软榻上,静静看着她。 那身鲜妍张扬的一品女官宫装,刺得熹嫔眼眶子生疼,倒叫她迅速清醒过来。 她垂下眸子,虚弱问:“岁宁妹妹怎么在这儿?” 一旁巧荷蹙眉,自家主子位比皇贵妃,熹嫔这声妹妹恶心谁呢? 这算以下犯上,不过仗着自己是三阿哥生母,打量着皇上和主子不敢轻易下她的体面罢了。 耿舒宁没像巧荷一样生怒,她只淡淡问周太医:“她身体里的毒素清干净了吗?” 周太医躬身:“回女官,只需再服用几副清热解毒的药汤子便可,些微余毒不会伤及熹嫔娘娘身体。” 耿舒宁点头,吩咐巧荷:“你带周太医去长春宫,叫他跟皇上禀报熹嫔的情况。” “叫巧静带人把守主殿,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熹嫔眼皮子猛地跳了下,见不到婢女的慌乱像秤砣一样,压着她的心窝子沉沉下坠。 “岁宁妹妹你想做什么?春和春乐呢?”熹嫔努力撑着身子坐起来,端着嫔位的架子沉沉看向耿舒宁。 “这里是永和宫,可不是妹妹撒野的地方。” 耿舒宁不理她,挥挥手让巧荷领周太医出去。 周太医一声不敢吭,低着头迅速出门。 等到巧荷将殿门关上以后,熹嫔脸色迅速变幻,变成了冷傲警惕的表情。 “耿舒宁,你仗着皇上的宠爱,在我永和宫放肆,就不怕御史弹劾吗?” “别以为你做了女官就位比皇贵妃,说到底你只是个奴婢,我是三阿哥的额娘,亦为满洲大姓,你折辱我,传出去就是耿氏和钮祜禄氏作对,耿家受得住满洲八旗的报复吗?” 耿舒宁看着熹嫔笑了笑,“我很好奇,你在寿康宫和慈宁宫装了七年心直口快,天真娇憨,是不是憋得很难受?” “所以才会在生下三阿哥以后,迫不及待暴露本性,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为此能心狠到对自己都下毒手?” 熹嫔瞳孔缩了缩,飞快反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太后面前说我好话的情分,早在你还在慈宁宫时我就还了!” 再者说,这情分也是耿舒宁耍手段才叫她不得不承的。 太后早就知道她身子骨适合生养,还用得着耿舒宁说吗? 她冷冷看向耿舒宁:“是你贪得无厌,霸着万岁爷不放,甚至在我怀着身子的时候算计我腹中皇嗣,我因此厌你,也是理所当然!” 她当时只不过是想让耿舒宁凭借在皇上和太后跟前的体面,将想害她小产的嘎鲁代和她背后的端和皇后等人抓出来。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19 首页 上一页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