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耳边的闷哼声,周嘉宁不明所以,她是慌乱之中被周毅推进来的,并不知道裴敬轩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低声哭诉,“殿下,您不知道姐姐究竟怎样的恶毒,抢了祖母的掌家权便罢,还狠心的将我们一家如同扫把星一样赶了出来,这样冷的雪天,她竟买通了城里的商贾不给我们吃食和住所。” 裴敬轩闻着那不近不远处的女儿香,紧握的拳头也更有力了些,他难耐的敲着木座,想叫周嘉宁过来,可依旧发不出声。 周嘉宁还在哭:“殿下,您可听到外头是怎么说她的吗?大家都说她狼心狗肺,是个没良心的,半日下午,皇上为她和宁远王指婚,谁人不道一句般配,殿下!” 她撕心裂肺,企图唤醒裴敬轩对许酥的迷恋,“宁远王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能同他那样的人相配,姐姐的人品可想而知了呀。” “您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看看我呢?我......我一颗心都在您身上啊。” 不知周嘉宁哭了多久,寒风穿堂弄巷,裴敬轩身上那股疲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情意,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他的思绪。 他一把扯过跪在地上的周嘉宁,近乎粗鲁的扒了她身上的衣裳,团成一团堵住了她尚未叫出声的呼喊。 裴敬轩红着眼,粗粝的指尖掐过她身上的每一处,温软的皮肤触及寒冷的空气,让周嘉宁身子止不住的颤。 他的情欲得不到宣泄,只能疯了一般的玩弄周嘉宁来满足自己内心的虚冷,等他能再次出声时,他坐在周嘉宁的身上,巴掌和粗话都没间断过......逼着她说那淫词艳语。 ...... 破晓时分,裴敬轩整理好衣裳,足尖踢了踢昏过去的周嘉宁,脸上带着一丝嘲弄。 确实听话,但太不经玩了。 周毅在马车外头候着,一家子老小冷的瑟瑟发抖,李罗慧更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蜷缩在一旁,她厚重的衣物都给了老太太,此刻脸颊通红,怕是已经发热病了。 看着裴敬轩走了下来,周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殿下救命。” 裴敬轩冷眼看着他们,“孤救什么命,你们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周毅跪在雪地里,周越带着女眷一同跪在他身后向裴敬轩磕头。 “殿下不知,那丫头已经许给宁远王了,是圣上亲自下的旨,她还暗中买断了我们的吃食和住处,本来小人多给些钱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人家一听是宁远王妃,谁也不肯收啊。” 周毅爬上前抱住裴敬轩的小腿,“殿下,只有您才能治住宁远王啊。” 听着这些恭维的话,裴敬轩脸上才露出了几分愉悦,看在母后曾经夸过周毅的份上,看在昨日他救了他的份上,再看在周嘉宁伺候了他一夜的份上......他就勉强救救他们吧。 * 翌日清晨,许酥已经梳洗打扮好了,宫里来的嬷嬷同她说了好些话,同上辈子的那些闺房私话大差不差,她红着脸胡乱的点头。 太后孝期,也不敢弄得大张旗鼓,故此,许酥只是让府中的下人们出去给四邻分了些喜糖和棉布,又在府门口设了一个方桌,喜糖和棉布见者有份。 可裴屹却不是个在乎这些的,皇帝更是巴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养的孙女嫁给了腿残的宁远王而不是太子。 说起来这个......皇帝本就不是太后亲生,太后死前口里还说着他的母妃小家子气,养的他也没有帝王那般大赦四方的豪气,如今太后养的人嫁给了一个残废,怕是太后知道了,能气活来。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一路喧哗,软轿从宁远王府出来,府中上下所有的下人加起来百号余人跟着轿子后面跑,时不时喝弄一声,气氛高昂。 碰上几个纨绔的公子哥,调笑间说几句王爷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之类的讨喜话,还能沾上裴屹得便宜。 “王爷有旨,今日新婚,凡是诚心贺喜之人,城中酒楼随各位去,王爷买单。”管家站在盛乐府的门口,对着几个好奇的小孩和一路跟过来的人群说道。 许酥被嬷嬷牵了出来,翠玉和琼珠二人抱着方匣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脸上也带着笑。 嬷嬷说了几句喜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宁远王府的人更是不甘示弱,气氛被带动的欢乐极了。 这还是太后逝世之后百姓们第一次笑得这样畅怀,不懂事的孩子们天真的问道:“娘娘嫁出去了,是要生小宝宝了吗?” “是跟我娘一样的生三个吗?” 他们的母亲捂着孩子的嘴慌忙地隐匿在人群之中,只怕要被宁远王怪罪。 管家哈笑几声,“小公子妙言!” 嬷嬷也笑着,提醒许酥:“王妃抬脚,当心门槛。” 第24章 王爷饶命,王爷饶—— 朱红软轿外头还配了亮闪的纱帘,天上飘着轻雪,空气里的寒潮像是在晨曦彻底散去,此刻浑身舒心。 绣着鸳鸯的红绣鞋乖巧的并在一起,听着耳边嬉笑欢快的打闹声,许酥抿着唇浅浅笑开。 不同于上一世的无奈和局促,这次,她是怀着希望的心嫁给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 高调的乐队和一路的哄笑声,让不少人频频咂舌,有胆子大的甚至跑上前隐匿在人群之中骂几句。 “真是荒唐,这是太后孝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管家皱着眉,停了轿子,飞身进入人群中拎着人的衣领便揪了出来,“话真多,我一个粗人不懂这么多,你还是同王爷去说吧。” 那男人被衣领拉着喉头,呼吸愈发急促脸色涨红,眼见就要不行了,管家才松开手将人重重地砸在地上。 空气静默,大家左右观望着,不敢再出声,更有胆小的直接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惹祸上身。 许酥低唤了一声,只怕管家会将这出言不逊的夫子给当街杀了,“能让我同他说几句吗?” 她还盖着红盖头,声音沉闷却也坚定。 管家脸上带着笑,将人带了过去,“王妃说什么都是应当的。” 那夫子敢说便是个不怕死的人,他站在红轿的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轿子里的人,佝偻着身子,语气痛心疾首: “亏你还是盛乐府的姑娘,你将母舅一家赶出家门,如今还在太后孝期,就赶着办红事,你对的起太后吗?对得起你的母舅,对得起你那宅心仁厚的父母吗?” “我一个做人家老师的,就见不得你这样目无尊长,品行卑劣之人!” 他情绪格外的激动,脸色也说得涨红,翠玉听着就要替许酥说上几句,被琼珠拉着,下颌对着轿子里的许酥扬了扬。 许酥手里还捏着喜帕子和红苹果,听着夫子的声音,觉得耳熟,想了片刻才恍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太子身后的幕僚吗? 她没记错的话,没过多久皇后娘娘就要将他招进宫中给各位皇子公主讲课了。 许酥冷笑一声,“夫子心肠热,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夫子还是明白事情原委才来说才是。” 她嗓音清甜,落在众人的耳里仿佛带着一股温柔的力量,让方才被管家粗暴的举动被吓得七上八下的心都安稳了许多。 “外祖母幼年看我可怜,才带着舅舅入住盛乐府里,前五年我被送上佛山,得了太后娘娘的照拂和关怀,后三年被接进宫中得太后娘娘细心的教导,最后才回了盛乐府里住着,如今我都要嫁为他人妇了,外祖母自是不想孤零零的住在盛乐府了,何来驱赶一说?” “至于太后娘娘的孝期这一说......”她叹了一口气,“娘娘生前便下过旨意要我早早的嫁入宫中皇室子弟,成为她的孙媳妇,只是我想要多陪娘娘几年,出入宫中更自由些,一直拖着没嫁......” “这如今期限就要到了,夫子难道要我落个抗旨不尊的旨意吗?” 轿子停了有一会儿,锣鼓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也停了许久,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围成了一个圈,久久散不开,叫这内里更加的暖和。 不少官家贵族都派了自己院里的人来瞧瞧这皇家的热闹,有的八卦的甚至在酒楼处端着一杯茶悠然自得的喝着。 那夫子被许酥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许酥颠倒黑白的是非的能力真是太厉害了,太子殿下明明同他说的就是这女子狼心狗肺将养大自己的外祖母一家赶出家门独吞家产。 如今,怎么成了他要让她抗旨不尊...... “我不同你这不入流的女辈说这样多,你且说你是不是将你的母舅一家轰赶了?” 许酥笑着:“夫子拦了人家的喜轿也没见有多入流,至于轰赶母舅一事?莫不是夫子做过?外祖母她不过是念旧想要回老家瞧瞧......” 那男人眼见人群中叽叽喳喳的有人用手点着他,低头同身旁的人说着些什么,脸上也挂不住面子。 该死的,殿下说只要他能叫许酥今日丢了人,就能让皇后娘娘招他入宫,叫皇子公主都拜他为师,如今却在众人面前丢了这样大一个人! “你不赡养老人,你就是狼心狗肺!” 有看不下去的人站出来说他,“什么老师夫子,人家宁远王妃都说了是外祖母念旧,你却依依不舍的拦着人家喜轿误了人家的吉时,你品行又算得好吗?” “就是,人家大喜的日子,跑出来也确实不像话了些。” “我瞧也没什么,宁远王自己也......这许姑娘嫁了他指不定就是一丘之貉,不都说不是一类人,不睡一张床吗?” “确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许姑娘即便是个好的,跟了宁远王这样的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大家捂着嘴,你说一句,我应一句的,也不怕裴屹怪罪下来,毕竟人这样多,难不成他还能将整个京城屠了,真当自己无法无天了不成?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疾步声,众人转身看着,不由得向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道来,来人气势凌冽,皱着眉巡视着马下的人群。 他穿着一身红衣,墨发高高竖起,面庞白净,鲜衣怒马之姿,歪着脑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来,站本王面前说,本王听听都说什么呢!”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后跪在地上:“恭贺殿下。” 见裴屹骑着马过来,有不少人还没将人认出来,听了管家的话才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不是说宁远王是个残废吗? 一个残废如何御马? 裴屹歪着脑袋,颈间传来“咯吱”一声,他抬起小臂,对着那夫子勾了勾手,“过来,本王好生瞧瞧你。” 男人吓破了胆子,他就是仗着裴屹双腿不便,无法亲自迎娶才敢在半路拦着轿子的,这—— 不对,御马术若练的好,也无需双腿使力,若碰上个马儿听话有灵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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