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乔成玉信了,找那只漂亮的狸奴:“喵?” 那只狸奴原本打算无声无息走了,不料被乔成玉先发现,她眼疾手快地抱着猫出来,把小猫凑到江泊淮面前,得意洋洋:“可爱么?不知道为什么,总粘着我。” 江泊淮垂着眸,神色很冷地扫量这只来路莫名的猫,用一种几乎审视的冰冷。 狸奴把脑袋一低,歪进乔成玉的怀里,轻微地发出呼噜声,逃避江泊淮的目光。 江泊淮拉了下唇角,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和他的声音一样:“可爱。” 江泊淮爱洁,乔成玉猜想他应当不想抱小猫,于是又把猫放下,走进了几步,去看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团黑雾可以随意变换形体,实在是奇怪,何况出现在这幻境里,叫乔成玉难免有点好奇,她轻扫开一层层黑雾,有调动周身灵力,去探查这莫名的玩意。 黑雾之中,一张怯懦白净脸,只是已没有神识,像只只会嘶吼和发怒的野兽。因为被束缚着,他不停的焦躁不安地转动身子,像逃出这一片地方。 乔成玉望着他的脸,总算想起了塞纳是谁,又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她从探查的状态中挣脱,神色一顿:“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黑雾是应当是我们前些日子里查访的,失魂的青年的一缕薄魂。” 江泊淮点一下头,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意外。 乔成玉又继续说了下去:“这里没有阿罗,没有叶竟思,也没有祭司大人。我猜测是因为他们的魂魄尚且没有被收进来,而这个幻境里的祭司,叫塞纳。就是我们日日从村门经过,会看到的那一尊神像的主人。” 江泊淮闻言难得正色起来,神色一凛,他问:“渡灵村的守护神?” 乔成玉点了下头,忽然看到江泊淮轻微地笑了一下,眉眼中的神情却冰冷,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是神啊。”他慢吞吞地开口。 修仙界应当人人都想成仙得道,乔成玉不知道江泊淮想不想,她抿了抿唇,到底开口了:“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怀疑是把他村民的这些魂魄收进来的。虽然不知为何,但倘若真的是他做的,我肯定是要杀了他救大家出去的,弑神是大罪吧?” 江泊淮闻言配合地想了一下,直到看到乔成玉更紧张的神色,他才弯了下眉眼:“没有,倘若他真做了,只怕也不配为神了。” 乔成玉一拍手臂,赞同:“你说的对!” 怀里的狸奴不知是不是被乔成玉忽然拍一下的动作吓着,蜷缩了下身子。 乔成玉见状,安抚地碰碰。江泊淮顺着她的动作把视线放到了那只狸奴身上,不爽地皱了下眉。 * 二人商量之后,果断决定先往祭司台去试试塞纳的口风,看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手脚。 “祭司大人,我有要事相求!”乔成玉敲了几下门,静静地等在门口。 不消时,塞纳就将门打开了。他身量高,面容同神像相差无几,只是面相看起来十分倨傲而刻薄,完全不像个悲天悯人的神祇。 塞纳对两人的来到显然十分意外,狭长的眼审视地看着两人,没让人进屋,只是问:“二位不是我们渡灵村的吧?既不信我,又有何事相求?” 乔成玉不怵他这副模样,只是回答:“我同夫君途径此地,被匪人所害,所幸得村中一村民相救,可是如今,那兄长不知为何,陷入沉睡,半点反应也无,因此想来找祭司相助。” 闻言,塞纳的一双眼眯得更紧了,他直愣愣地对望过去,仿佛要将乔成玉的心思都看透。 最后却又看不明白,只好将门板一摔,回她:“不知道,神不是万能的。” 乔成玉和江泊淮于是只好吃了个闭门羹,她没见过这样的人,踌躇在原地,发愁。 江泊淮安慰人:“无妨,倘若真是他动的手,我们再等等,他不甘心,村中的魂魄只会多不会少,总能找到是他动的手脚。”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乔成玉叹口气,芥子袋里还收了缕神识已经散了干净的魂魄。 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乔成玉开解好自己,打算趁白日先找间客栈住,晚上找机会夜谈祭司台。 * 人丢了一魂该怎么办?阿罗没有办法,村子里最厉害的大夫也没有。 江泊淮和乔成玉不是死物,她的魂魄更不能塞进她们体内。阿罗又一次觉得有些一事无成的挫败。 那个大夫已经是本旬第不知道多少次跑来祭司台了,他抬头一看,床上的果然是熟人。 然而魂魄一事实在是叫他束手无策,最后也只好在小少主幽怨的目光下开了几个补气血的方子。 阿罗神色担忧地望着床上的,愁得连乐于助人的兴致也没了,医师都是叶竟思送出去的。 她叹了口气。 “吉人自有天相。”叶竟思干巴巴安慰她,又想到那盏从江泊淮手里继承的招魂灯,也有些害怕自己也莫名其妙丢了一魂,也跟着叹了口气。 “阿娘也真是!出了事也不来看一眼。”阿罗低声嘟囔:“人还是她派去的。” “祭司日理万机。”叶竟思解释了一句。 这一句就足够阿罗把他判去她母亲那边:“才没有!我小时候她也是很闲的。” “那她来了也没办法嘛。”叶竟思马上找到了另一个理由:“她要是知道怎么做,就不会叫我们去查了。” “当祭司一点也不好!”阿罗小声:“什么都要学,出了事什么也管不着,还不如叫大家都去求神拜佛去。” 她一提求神拜佛,叶竟思就想到那副诡异的神像,他搓搓手臂:“看来那位大神很受你们的爱戴?相比是功德圆满之人修仙成神的。” 阿罗听了他的话,眼睛微睁,又好笑地捂住了嘴,她小声:“我们塞纳大人!真身才不是人!” 第32章 馄饨 寂静的夜里,乔成玉用了隐蔽身形的法诀,正谨慎地查看屋内的动静。 塞纳已经入睡,正厅里空荡荡的,她步子放得很轻,从窗子翻进去,小心翼翼地查看房内的东西。 祂将这里布置的同阿罗母亲大不一样,墙壁上挂着许多悲天悯人的字画,仿佛在提醒他作为一个神明应当有的责任。 越没什么越在意什么。乔成玉腹诽,随便翻了几个,没在底下找到暗格。 重要的东西能放去哪?乔成玉想不明白,摆弄这用来诵神的经文,在它底下忽然发现一张纸条。 里面写满了叫人意外的小事,事无巨细,从村东口这几天需要汤药的阿婆到谁家又添了丁等祭司送福的请求。 乔成玉一张一张翻过,觉得塞纳这个人简直矛盾而复杂。 祂将这些小事都记在心上,看起来实在是个尽职尽责的祭司,可偏偏又好像是他,把这些无辜人的魂魄拉进来,陪他演一场过家家似的梦境。 这样的人……最在意的东西会放在哪?乔成玉沉思,看过每一张纸条,思忖着答案。 她扫视一周,目光触到一处地方,猛得抬头。 一盏灯就这么静悄悄地放在窗台上,同招魂灯很像,不过发着的光是荧荧绿色,看起来诡异而奇怪。 乔成玉迈了几步上去,刚靠近这盏灯,就察觉的一阵眩晕,同被吸进这幻境般相同的知觉。 她不敢再靠近,仔细地打量这盏灯,企图将它每一点细节都记在脑中——她是不知道,江泊淮却应该这东西的来头。 * 狸奴蜷缩在一个角落,将身形藏在高高的柜后,只敢用一双眼睛偷偷瞄江泊淮的动静。 江泊淮原本懒得搭理它,结果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乔成玉回来。他有些不耐烦地往前迈了一步。 那猫察觉到他要过来,四脚轻快地踮起,看起来想要溜之大吉。 不料被江泊淮拽着后脖子拉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它,一双漂亮的眼里是冰冷一片,不像在看一个活物。 他语气平淡,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没动什么手脚吧?” 那猫佯装听不懂,慢吞吞地“眯”了几句,四只爪子并用企图挣扎开来。 江泊淮不察,被它抓了一下,一道小口子,手背渗出轻微地血珠。 他更烦了,眉眼彻底压下,把猫放在桌上,弯着唇却说着冰冷的话:“想走?现在可以走了——不怕死的话。” 狸奴这时候知道对方不好惹了,咪呜几下,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的手。 江泊淮却很快地把手撤开,连带着也退了一步:“让你碰了么?当猫有意思吗,塞纳大人?” 那猫于是彻底不吭声了,终于愿意回答江泊淮的第一个问题了,它一个劲地摇头,示意并没有给乔成玉动什么手脚。 “那最好。”江泊淮点几下头。 塞纳猫头疼得厉害,“咪呜”几句,意思是想叫江泊淮别把自己是猫的事说出去。 “我凭什么帮你?”江泊淮手指摩擦着那块发红流血的皮肤,弯唇同人商量的模样。 塞纳卖了个萌。 江泊淮不忍直视,转过了头。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猫!塞纳不明白,叹了口气,猫脸皱在一起,又“咪呜”了起来。 ——我没想到会把你的魂魄也引进来,打破了引魂灯,你们就可以出去了,当然,其他村民不行。当初的事我可没参与,你行行好,帮帮我,不然你的事也别想瞒着了。 江泊淮眉眼弯起来,靠近它,轻声开口,好像真的很不明白的似的:“你在威胁我么?” 塞纳哪敢,猫耳聪慧,听到乔成玉往这边赶的动静,一口气飞快把话说完:“哪敢哪敢!她快回来了!” 江泊淮于是把视线转开,投到门口,等待着乔成玉的出现。 果然,几瞬过后,乔成玉推开门,带着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我看到一个东西!”乔成玉得意洋洋,走过来,把小猫从桌上抱下来,拿出找小二要的纸笔,给江泊淮做起画:“我觉得这个同招魂灯很像。” 塞纳轻巧地又跳上了桌子,往桌上的宣纸一看,沉默了。 歪七扭八的,这哪能看出是什么。 江泊淮凑近了一点,故意抬起手指,碰画卷一角:“这是灯芯么?” 得,还真能看出来,塞纳更加沉默了。 “对。”乔成玉点头,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滑到了手背,一顿:“这里,流血了。” 江泊淮果然把手收回,他笑了笑:“不痛。” 乔成玉叹了口气,手中蕴起灵力,碰上那处伤处。幻境将她的灵力限制了大半,不过治这点小伤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消时,那口子终于不往外淌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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