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好苦好苦!怎么盛出来以后,比在药罐子里熬的时候还苦啊?” 有白捏住鼻子,躺倒在应拂云身边,生无可恋地问应拂云,“应拂云,你要吃饭吗?我去给你买一点回来吧,你先把药喝了,还能再睡一会儿。” “你身体太虚弱了,神镜奶奶的治疗术只能治愈伤口,没办法直接令你满血复原,你要多休息,少忧思,好好吃药调养才能活蹦乱跳的。” 应拂云的视线在房内巡梭,立刻回想起刚醒来的糟糕情绪,细眉拧成川字。 她摇头,道,‘我不想睡觉,我想和你一起。’ 应拂云说着,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药汤,仰头做出一饮而尽的姿势。 接着,她又在自己和有白之间比划,以唇语加手势,来表达自己不想一个人的强烈意愿。 “可是,你需要休息啊。” 有白浓眉亦拧成川字型,下意识出声反驳,但一对上应拂云欲语还休的秋水眸,他心中意动,恍然大悟。 “应拂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第19章 苦药(大修) 这傻蛇妖在想什么? 怎么能大咧咧地问一个女儿家喜欢与否呢? 应拂云默然无语。 忽略初闻有白言语时心脏乍起的悸动,应拂云神昏意乱,手臂无力。 她强撑着没有表露出异样,心里却觉得有些厌烦。 是的,厌烦。 蛇妖的美丽确实令她心折,蛇妖的天真可爱也的确让她偶有意动,有时甚至会萌生出不正常的无知情|欲。 但这不代表她喜欢,并且能接受蛇妖的各种过界的言行举止。 说她敏感也罢,骂她矫情也好,当蛇妖做出超出常理的事情时,她确实会感到厌烦,惶恐,甚至害怕。 但应拂云不明白的是,自己究竟在厌烦什么,害怕什么。 而言语出格的有白却神色天真,眼神赤诚,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说得究竟是什么荒唐话。 作为一只涉世未深的蛇妖,有白的思路很直接,并无人类思维的曲曲折折。 在他看来,应拂云总是护着他,照顾他,不害怕他,愿意依赖他,还总是喜欢摸他,现在又直白地说想粘着他。 不是喜欢他,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还能是,她害怕一个人在客栈待着? 思及此,有白稍作犹豫,又不确定地补充道,“还是说,应拂云,你是害怕找不到我?” 听见有白的补充,应拂云煞白的脸色回暖。 心安之余,她竟然诡异地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失落? 按捺住自己莫名的、复杂的情绪,应拂云对喜欢二字避而不谈,假笑着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害怕。 有白浓眉紧锁,闭口不言,视线落在应拂云背部。 几息之后,他想明白原因,冷脸跳下床,几个纵步走到方桌旁边,端着药碗递给应拂云。 “应拂云,先喝药,把身体调养好。” 有白手腕转动,将瓷勺勺柄一端朝向应拂云,笑意盈盈地安慰应拂云。 “别担心,一切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别说区区一个应家,就是天道又有何妨!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有白的神色转换并没有背着人,应拂云几乎是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不知原因,但蛇妖对她过分的关注和体贴是好事。 温柔娇弱,顺从听话,也是她目前最好的保护色,她必须要保持住蛇妖对她的同情怜爱,利用蛇妖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需要他。 但是她又不能太弱势,以免被蛇妖当成累赘而被抛弃,或是被当成易碎品处处受其掣肘。 她需要表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柔弱与依赖。 于是应拂云温柔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抚摸脸颊,从发髻中抽出一根淡粉丝带,送予有白,以聊表谢意。 ‘谢谢你!’ “你是说这药的事情吗?” 有白接过丝带,也不嫌弃这是凡间俗物。他把丝带在腕间虚虚缠绕一圈,在法术的协助下,用余下的绳头系成单瓣海棠花状。 心满意足地晃动手腕,有白满不在乎地笑道,“都是小事啦,我可是神兽,照顾弱小是应该的。你先喝药,喝完我们去楼下大堂吃早饭。” 目光落到摇晃的花结上,醉颜残妆海棠花随妖而动,应拂云欲言又止。 ‘你……’ 你不是不喜欢海棠花吗?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应拂云闭上眼,就着有白的手,以破釜沉舟的气势,将黑糊糊的药汁一口饮尽。 苦!苦!苦苦苦! 几乎是药汁入喉的那一刻,苦涩难言的味道就直冲脑门。 应拂云应拂云苦的头皮发麻,一张脸也因为生理性的痛苦,而皱成一团软布。 松开有白的手,应拂云迅速冲下床,趿拉着绣花鞋,跑过去拎起茶壶,往四个杯子里都倒上水,一杯接着一杯全喝下去。 还好是温水,活过来了! 应拂云感激涕零。 有白跟过来,也倒了一杯水喝,感慨道,“真的好苦啊,我想吃灵果。对了,应拂云,我刚才还怕你不想喝,没想到根本不用我哄诶!” 四杯水下肚,应拂云口中苦意稍缓。 应拂云坐到圆凳子上,听见有白这样说,她眉尖微蹙,刚才纷繁复杂的思绪一并烟消云散。 这傻蛇妖,有时心细如发,连熬药的苦味都会帮她屏蔽;有时却像缺根筋一样,蠢兮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性子。 应拂云懒得搭理他,好脾气地微笑着,不言不语。 有白挑选的客栈虽然简陋,但位置好。 木窗用叉杆支撑,隐约可见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耳中偶尔有小摊贩叫卖的声音传来。 应拂云听着热闹的声音,心中微动,她摸了摸左耳耳骨,心中微微的烦躁,随着口中苦意渐渐散去。 ‘我们去吃饭吗?’ 应拂云单手在下颌前平伸,一手在上小幅度扇动,做出吃饭的姿态。 有白道:“好啊,不过应拂云,你出门得稍作装饰,不能以现在的模样出门,被知情的人发现会对他们的识府产生冲击。” 应拂云听得一头雾水,她望向有白,等待他的解答。 一双柳叶眼,含着盈盈秋水,依恋又不解地望向他。 有白觉得自己又泡进了温泉水里,一颗心软乎乎的,他突然想到,或许,不是应拂云喜欢他诶…… 不敢深思,有白心慌意乱地别开眼,揪住手腕上的花结,手足无措地解释。 “我昨天把不是你从应家给偷出来了吗?为了不干涉别人的命格,我就用牌位变了一个你放在那里,进入法阵里,他们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不用担心露馅。” “但是一旦走出了法阵,障眼法就会失效,残余的扭曲的记忆则会取代实际情况,如果他们再看见你,识海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就可能会损伤魂体。” 偷,命格,牌位,障眼法,识海,魂体…… 陌生名词太多,完全超出应拂云的知识范围,她尝试去理解有白的意思,几息过去,却还是一头雾水。 怕问得太多,让蛇妖心烦,应拂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不必事事通晓,在不妨碍她利用蛇妖逃脱的前提下,糊涂一点,照着蛇妖的意思做就好。 应拂云想,站起身,取下头上珠钗,又将发髻打乱,以袖遮面,而后左右旋转两圈,以目光询问有白,她这样是否可行。 有白所言的装饰,与人类通用的变装意思不同,他是指应拂云要变换周身气息,彻底地改头换面,亦或是直接隐藏在神镜的领域中,以躲避天道窥视。 所以有白并不明白应拂云的举动。 见状,他星眸圆睁,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应拂云,你在干什么呀?是要唱戏吗?”
第20章 试探(大修) 心中略有期待的应拂云:……我在期待什么? 自暴自弃地甩动袖摆,应拂云施施然坐下,点了个头,心道:算了,随他去吧,这可是救苦救难的男菩萨,傻且傻着,对我有用就行,不必拘泥于细节。 有白却当真以为应拂云想和他玩耍,尾巴一卷,搂住应拂云的腰。 腰肢骤然一紧,应拂云面露惊愕,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粗壮的蛇尾完全卷住,抛到半空中,鼻尖离房梁不过半指距离。 救救救救命! 不管是谁,快来把这个老六带走啊! 惊恐地掐住蛇尾鳞片,应拂云于心中疯狂尖叫。 有白虽不知应拂云所想,但顾及她的身体状态,他只轻飘飘甩了两下,便轻手轻脚地将应拂云放回原地。 “好玩吗?”有白问,语气是小孩子期待夸奖样的天真。 他甚至补充道,“应拂云,你身体还没恢复,就算好玩也不能多玩。” 这蛇妖虽美丽,却也实在愚蠢。 双脚落地之后,应拂云捂嘴弯腰,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无暇思考其他,满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哎呀!你反应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我还是头一次碰见你这样的人。” 有白嘟囔着,眸中尽是不解,语气自然,说得他好像遇到过多少人类似的。 应拂云泪眼汪汪地瞪了有白一眼,委实懒得再理他。 应拂云一手捂嘴,一手握拳,弯着腰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会这样啊?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有白抓了抓头发,从记忆里扒拉出镇定安神的法术,手忙脚乱地应拂云套上,笨嘴拙舌地想办法安慰她。 应拂云的头晕的反应却没有因此好转,她抬手,做出停止的手势。 有白不信邪,又往应拂云身上套了几个宁心静神,平复血气的神术,竟然也没用。 应拂云懒得看他折腾,趴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等等,应拂云,我给你加热一下,喝热的会舒服一点。” 有白连忙伸手,取走了茶杯,掌心明火加热至杯盏微微发烫。 “给。” 将茶杯递到应拂云手上,有白自言自语道,“明明没问题呀,怎么会没用呢?” 有白在原地驻足,蓝眼睛眨呀眨,他一脸茫然地拿起大陶瓷茶壶,一杯接一杯地倒水,再一杯接一杯地加热,在桌子上摆满了一整排。 他不明白,为什么安神术,镇定术对应拂云都没什么用。 就像初次见面,他明明在身上套了神隐术,还布下了结界,但对应拂云也没有用! 第一次见面,应拂云就不受神隐术影响,可以看见他! 可这是为什么呢? 身为神镜的守护神兽,他向来都是使用神力施法,别说灵窍未开的凡人,就是寻常妖魔应该也不能破解才对啊。 有白百思不得其解,他猜想应拂云也不知道原因,想了又想,决定先把这件事记下来,等溯洄镜醒了,和其他的问题攒起来,一起再问神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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