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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声也跟着一滞，琵琶声，笛子声先后响起，曲调急迫。 少女开始挣扎，但她的挣扎只是徒劳。 很快，少女被松进一个木箱里。 木箱合上，少女只有手和脚露在外面。 在所有人未能反应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一群拿着砍刀的人出现了！ 他们拿出苹果，重重一砍！ 苹果在戏台上四分五裂，碎的彻底。 没有给观众喘息的机会，他们将那几把长，重，挂满钩子的砍刀狠狠往下一挥！ ······ 急促的音乐嘎然而止。 取代音乐的，是四声参差不齐的，闷闷的重响。 少女的手与脚，落在了舞台上。 “啊啊啊啊——”她的惨叫尖锐，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在她的手臂之处，只有一个鲜红的血窟窿，鲜血如注，不断下流。 如同春日暖阳中的淙淙小溪。 第14章 开始跳大神 那落地声实在太过于真实，靠得近的观众，还能清晰的看见肌肉的颤动。 那四肢的顶部，血肉模糊之处更叫人不忍直视。 胆子小的看客直接捂上了眼，开始干呕。 也有的人愈发兴奋，开始鼓起掌来。“好——好——” 封晚抬头，那手臂离她很近。 手臂上的一切都无比真实——就好像它刚从人的身上脱落下来一般。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明面的法律上，这个世界并不允许私自杀人，不然官府会逮捕并除以极刑。 这是用各种肉混着做的，再捏成人手的形状，喷上仿真皮肤纹理喷漆，便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至于砍手，当然也不是真正的砍手。 不过是假手，其实真人的手与腿都蜷缩在箱子里完好无损。当人躺进去的时候，手自动弹出就好。 视觉欺骗效果。 底下的观众并不知情，仍然在一旁瑟瑟发抖。 更有甚者，还直接打算报官，结果被翠柳无奈拦住，告知只是戏法。 戏台上，演出仍在进行。 篝火被生气，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火旁跳着舞。整个空间，也变得灰暗起来， 那青色的灯笼无风自动。 被砍去双手双腿的少女被他们丢弃在一旁。 奇怪的语言从他们口中念出，低沉，重叠，像陷入疯狂前的呓语。 他们手中，脚上的金片也开始作响。 漂浮在他们身边的，是那几截血淋淋的手臂。 此刻，他们的脸上只有狂热。衣袖飘扬间，茹毛饮血之事又再一次降临，令人心惊。 看客们这才逐渐明白这究竟讲的是什么故事。 那位少女，并不是寻常人。她是被选中的祭品。 河神说：“当献上祭品后，所有人都会百岁无忧。” 故事本该是少女被迫沉入河底而死。 但现在，是失去四肢的少女被沉入河底而死。 因为他们不满足。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吃下祭品的肉可以得到永生。 于是便开始载歌载舞，同类相食。 刀剑从人的胸膛前刺入，又从他的脊梁后钻出。 鲜血汩汩下流。 他们跳跃，翻滚。 夸张的肢体语言，扭曲的奇怪表情，一切都在表达着这个荒诞的故事。 在昏暗的灯光下，偏暖的颜色铺开。浓烈的像阴影，悬浮的手臂也重重坠落。 在吃下“祭品”后，所有人的动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直至停止。 “祭品”对于人类来说，是致命的毒药，他们最终被自己的贪婪与欲望吞灭。 狂欢被按下了休止键，连火焰都固定在了原地。 所有的人纷纷倒下，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无人站立。 原本被砍去双腿双脚的少女从戏台后走了过来。 原本憔悴的脸，此刻却仿佛得到了新生似的，艳丽，好看的令人无法直视。 她身着凤冠霞帔，但双手被束缚住，只能这样看着他们。 她没有死，她跟河神做了交易。 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双手。这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你们看她的脚下！” “那是什么？！” 在她的脚下，不断地有莲花铺开，颜色娇嫩。 她走到最后几步的时候，几个绿色的花骨朵正缓缓舒展开来。 直到那粉色彻底展露在人们面前——那是几朵完整的莲花，正盛开在她经过的途中。 步步生莲。 这是封晚之前准备的新道具，当掉落于地面上后，能够自动 在演出的最后，穿着嫁衣的少女和一群突然出现的蓝衣姑娘，轻歌曼舞，长袖飘飘。 再然后，便是谢幕了。胸膛上还插着剑的人跳起来，笑嘻嘻地跟着同伴一起谢幕。 之前那位打算报官的观众：····· 等等？！这算死而复生吗？他都打算等下去报官了！ 结束之后，有许多观众迟迟没有回过神来，仍然沉浸在刚才精彩动人的情节里。 “真的太美了····我要推荐我同窗一起来参加春日宴。” “那些神奇的现象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有哪位兄台知道吗？！” “这题我会！据说今年老板娘特意跟封氏商铺合作，这才弄出这些效果来。封氏商铺里还有很多有趣的玩意，有比这还神奇的东西！” “那我去瞅瞅，在哪？” “南城门。” “南城门？那地方，难道是·····那一家商铺吗？！他们竟然还没倒闭，并且，已经经营得这么好了？！” 当然，也有更多的店家注意到了封晚。 “封氏商铺？他们的确很厉害。” “有人认识那掌柜吗？我也想找他定制道具。” “那你可晚了，陈家，唐家那几个大世家已经去找那位掌柜了。” “难道你有自信抢过他们？” “·····哎！早知道那掌柜那么有本事，我就该早些去找她的！” —— 戏法大会，即将开始。 不知不觉中，湖州县的生面孔多了起来，在人潮中，心照不宣地互相看着。 在人群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凹下去的坑。 一个扎着辫子的少女正站在其中，她比寻常人矮上许多，走在平地上，简直就像一个盆地。 因为身高原因，她走两步就会被人不小心撞一下。 “嘻嘻·····”她却开始笑了起来，她瞳仁深黑，几乎没有一丝光泽，占据眼球的大半位置，笑起来的时候几乎覆盖整只眼。 她身上的胖鸽子突然感觉鸽身一寒，连忙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来提醒主人不要发杀戒。 “嘻嘻，明白。小十一，我不会杀他们的。” 暗九说：“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鸽十一扑扇着短短的翅膀：“咕咕咕咕。” 我信你个大头鬼！你这个小变态！ “好啦，接下来，我们该去找这个人了。我们要保护她·····” 头上的人，将暗九笼罩在阴影里。 “真可惜，竟然不是杀人哦。” —— 封晚满意离去，他们做得很好，甚至有点超乎封晚的想象。 他们的表演也给了封晚更多关于戏法大会的思路。 封晚本想找本地戏班子的。但她发现，这群人，似乎都有些隐隐地瞧不起自己。 合作是可以，但得以他们为中心，要听他们的话，封晚只需要在一旁协助就行了。 这事谁愿意干？ 反正封晚不愿意，她直接婉拒，并乐着嘲讽回去：“希望能在今年的戏法大会上看到他们。” 把他们气得脸都绿了。 封晚也没心思物色其他队伍了，想着干脆自己来组建一支队伍罢了。 思来想去，自己商铺中的人已然够用。 房寒能飞檐走壁，这是系统说的。 然后百生晓可以给人算命。 她能够装神弄鬼。 宴明洲可以陪着她装神弄鬼。 ······ 这么一讲，他们不应该去戏法大会。 他们应该去隔壁捉鬼、跳大神。 不参加是不行的，正在犹疑之际，百生晓敲响了她的门。 百生晓：“我的妹妹远道而来，无处可去，掌柜能让她在这里干活吗？她叫百九，性格比较·····腼腆，有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奇怪，还希望掌柜不要介意。” 来人身量矮小，头顶大约在封晚的小腹附近。 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 在她的肩膀上，还有几只鸽子。 身体圆滚滚的，小脑袋，小翅膀，几乎被身体全部遮住，只露出一个可怜的尖尖来，还怪可爱的。 封晚觉得这几只奇特的小鸽子有些许的眼熟。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百生晓的话给吸引过去：“百九她从小被动物养大，再凶猛的猛兽在她面前，也会变得很温顺。也因为这个，她的举止行为都跟寻常人不同······” “所以说，你妹妹会驯兽？” “嗯，是啊。怎么了，掌柜？”百生晓暗道一声不妙，原本他是打算提前跟封晚说明，为暗九以后的行动铺个路子。毕竟这小姑娘在京城，有大家罩着，无法无天惯了，定然不懂收敛。 只是现在看来，这丑话说得太早了些？ 指挥营是没人了吗，王爷非要派这人过来。百生晓头疼。 封晚的回答出乎意料：“可以，你妹妹明天就可以过来！” “你叫百九？我叫人去给你安排房间，你安心住下就好。” 封晚内心惊喜。 刚刚还在烦恼，转眼间，就有人给送枕头过来了。 虽然他们的人手是不够，但这不是还有小动物吗？！ 动物表演，本身就自带着足够吸引人的看点。 有了百九，他们就可以成功地从捉鬼天团，转型成杂技马戏团了。 好耶。 ······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管他呢。 —— 宴明洲正坐在台阶上吹风，眺望远方，放松眼球。 望着望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撞入眼帘。 是翠柳。 那日她与翠柳交谈甚欢，便时常联系。还约好要一起出去游玩。 这是翠柳来找她玩了？ 宴明洲颇为欣喜，可喜着喜着，却从翠柳的神情中琢磨出几分不对劲来。 “谁欺负你了？” 她知道的，翠柳姑娘平日里性子软。这样的性子，最容易受人欺负。 翠柳眼睛一眨，眼泪便直直往下落。 “他······跟别人成婚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成欢楼向来卖艺不卖身，里面的姑娘也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成三娘虽然不鼓励他们同男子相爱。但如若真发生，也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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