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见封晚要关门,死命地抵住门,“你们不是要去京城吗?我们老爷可以给你们京城的地契!” 嘶。 这来历不简单啊。 封晚短暂思索了下,问:“你老爷姓什么?” 湖州县像这样有权势的人,应该叫得上名号。 “我老爷姓何。易水何家。” 在易水边上的何家,只有那一家。 “你家,是不是有个叫何云流的少爷?” 老者瞪眼:“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封晚直觉不是什么好词,连忙打断:“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老者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谈论,而是继续求着封晚:“我们家老爷前些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皇城里的大夫都不知来了多少次,也毫无办法。我是听了别人的话才来找您的,求您带我们过去吧!” 可他们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啊。 万一耽误了这老爷,岂不是连自己的事业都想要丢掉。这样的家族,封晚不敢惹,也惹不起。 正要拒绝之时,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姜槐开口了。 “去吧。” 他的眼睛很纯粹,很干净。 封晚一时间福至心灵。这可是能治好重瞳的人,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这样的人? 于是转头:“我们可以去,不过·····此事不能宣扬。” 七转八转,终于到了何府。 一进何家大院,封晚便皱起眉头,她总感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散不去的陈腐味道。 一切的华美,似乎都被笼上了一层深深的黑影。 老人将他们引到了一间房前面。 里面传来不停的咳嗽声,即使隔着一道门,封晚也能闻到浓重的药味。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是故生吗?” 老人答:“是,老爷,我又替你找了人。你这病,一定得治好!” 里面那人嗓音还有些嘶哑,哭笑不得:“我说了我这病治不好的,你怎么还找人来?” 老人固执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次来的几个人,可不像之前那些人一般。” “·····行吧,看就看吧。”声音中还是有些无奈,后面那句话小声了一点,但还是被封晚等人听得很清楚:“反正也治不好。” 封晚推开门,差点没被里面味道熏晕过去。 老人紧张看着封晚:“怎么样,我们老爷还有救吗?” 那躺在床上的老爷叹了口气:“生死有命,故生,我这病治不好·····你就不要再为难人家了。人家小朋友除了赚个钱谋个生也不容易,你非要拉过来砸人家招牌······” 何老爷摇摇头,终究还是任由着姜槐把脉。 封晚给了旁边的姜槐一个眼色。 姜槐上前来给何老爷把脉,把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检测器,对着何老爷扫描。 封晚:····· 感情还真是穿越者,这个世界真要被穿越者穿成筛子了。 扫描器上面划过一道道曲线,姜槐左看看右看看,没说话,面色逐渐沉下去。 难不成是什么特别棘手的病? 姜槐收了手,组织了一下措辞。 “他·····没有病,治不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躺在床上的何老爷,气息也突然加重,完全不见了刚才那副悠闲模样。 封晚问:“那是什么原因?” 听故生说,何老爷才四五十岁,正值壮年,不该卧病在床才对。 姜槐:“是蛊虫。” 屋内的药草香味越来越浓重。 门外,丫鬟端着刚煮好的汤药走进来,要端给何老爷喝,据说故生从湖州县搜刮了各种珍稀药材,只为了给自家老爷治病。 何老爷拿着药碗的手不断颤抖,一不留神,药碗便脱落手中,洒在了地板上。 丫鬟花容失色:“老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又是一声叹息。 “你下去吧,反正,这药喝了也没用。” 丫鬟连声道谢,手哆嗦着,赶快收拾残局并离场。 看得出来十分害怕。 望着丫鬟连奔带跑的背影,何老爷又是一阵叹息。 “小友。” 他叫姜槐,语气中毫无畏惧或是惊喜,平静地像是在询问明天是否下雨:“你是怎么知道这是蛊虫的?是用你手中的东西看出来的吗,他们说,这虫子一旦进入身体,便和血液融为一体,再也察觉不出来。” ····· 封晚察觉到这话里面的不对劲。 她问:“这蛊虫,是您自己下的?” ····· 何老爷还没说话,旁边的故生便说:“这怎么可能!老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故生,你才跟了我多久?你先走,我有话想跟这几位小友说说····”何老爷从床上起来,被子遮盖的部分全部露了出来,他的四肢上,似乎缺少了肌肉的依托,皮皱皱地黏在皮肤上。 故生拳头握了握,最终还是屈身退下。 何老爷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眉目慈祥,这场“怪病”让他变得苍老,眼窝深深下限。 姜槐:“其实,这虫子倒是能治,不过可能要多花费点时间与金钱,还要找几个血型适配的人来才行·····” 何老爷:“不需要。” 他借着拐杖,艰难地站起来,背脊挺的笔直:“无须救我。” 他又重复一遍,语气更重:“无须救我。” 第25章 诡异 无人言语,站在房间内,能听清楚何老爷的呼吸声变得艰涩,困难。 何老爷又道:“我命不久矣,小友·····你的医术很不错?那你愿意去远赴京城,替一个人看病吗?地契我可以给你们。” 姜槐有些迟疑,最终看了看宴明洲,还是点了点头。 就当顺路罢了。 何老爷又继续吩咐道:“我还有个儿子,他不学无术,这几年也跟我逐渐疏远了不少,不知几位可愿意也带上他?” 封晚:“·····让贵公子跟着我们风餐露宿,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何老爷面容板正,往外面一喊,“何云流,快给我滚进来!” 中气十足,压根不像带病之人。 封晚心里那声糟糕还没落地,就听着门一推,那熟悉的嗓音又懒懒散散地在背后响起:“老头子叫我作甚····这几位是谁?” 何老爷:“没大没小的!他们是你的长辈,你日后就跟着他们去京城,明白没有!” “长辈。” 他的尾音上挑着,充满着戏谑的意味。 封晚等人假装看屏风,看天空,全当左耳进右耳出。 何云流也没有在这称呼上纠缠,只说:“老头子,我走了,谁孝敬你?” 何老爷怒了:“你这小子天天在外面鬼混,何曾孝敬过我?!快滚快滚!” 何云流摊摊手:“行吧,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跟他们走了。” 回头,一脸无辜:“拜托各位长辈收留我了?” 封晚眼神复杂,点点头。 这事情的走向当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封晚往前走,余光间不经意瞥到百生晓朝着何老爷打招呼。 她脚步错了一拍,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向前走。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车夫与盘缠已经弄好了。 成三娘也来送行,一副念念不舍的模样,告别告别着,便开始问:“掌柜····你上次那个戏法是怎么变出来的?” 在空中行走,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图穷匕见。 封晚无奈笑笑,含糊其辞:“是一点家传手艺。” 只不过是请陈墨定制了一套可悬浮承载薄膜,再将它提前调整好位置,到时候等着她踩上去就行了。 这原理不难,但实操起来,是有点难度的。 成三娘自讨没趣,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挥手与封晚等人道别:“掌柜到了京城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京城风云变幻,一不小心便容易丢了性命。” “多谢成掌柜提醒。” 在出城门的最后一刻,封晚回眸。 魔术街的建设已然完成,里面请了许多商人进来,现在已经能自行运作得如火如荼了。 商铺请了牙行那边的人来看着,定时会到京城来取货。 “走吧。” 封晚坐上马车,低声吩咐道。 “走喽走喽,去京城啦!”百九在她后面欢呼。 百生晓扶额,把百九一把捞到马车上:“少说点话吧你!” 陈墨拿着草纸往前走,用他的话来说:“在这个冰冷而又陌生的世界,只有草纸上的数据与图像能给他最后的安慰。” 一行人坐上马车,正式离开湖州县。 百九头探出马车,指着天空说:“你们看!” 有无数盏灯笼正在夜幕之下升起,就像被人控制着一般,在空中,整齐排列成一个“封”字。 在中间,黄色的光晕延展开来。 封晚也探出脑袋来,看见陈墨在向自己招手,比了个口型:“怎么样,还不错吧。” 原来是这家伙弄的。 排场真大。 的确,要有个轰轰烈烈的离场。 朝着他比了个赞同的手势,封晚坐回马车,开始看地图。 这一路道长且阻,要翻山越岭,甚至还有泥沼湖泊。 绘制地图的人还特意在地图旁边标注了,这一路匪乱猖狂,如果出行的话,记得找几个名声好的镖局护送。 只可惜湖州县最近来往人员太多,镖人紧缺,封晚他们只请了几个过去。 只希望不要遇到匪贼。 山路崎岖,丛林掩映。 这一路,着实有些过于漫长了。 徐徐马蹄声盖过众人低低的交谈声。 封晚坐着坐着,便有些身体不适。 无他,这马车是在晃得很,马儿踩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走时,总是一颠一颠的。 这一时还好,但时间长了。便容易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 宴明洲问:“掌柜,要不要停一停?” 前面的车夫开口了:“最好不要停下,不然容易——遭贼。” 这车夫说话很稳,气沉丹田,明明在马车上,声音却一点儿也不显虚浮。 一板一眼的,听起来便是个十分可靠之人。 封晚拿了点姜槐给大家准备的醒神散,吸了几口:“不用,向前走吧。” 这醒神散颇为有效,封晚清醒了不少。她甩了甩脑袋,又开始想图纸,她之前跟陈墨探讨过一部分的新道具内容。 去京城,就必须要有新道具才成。 京城那些人,见识不俗,想要拿出让他们满意的道具,不是件简单事。 马车继续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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