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老天爷庇护,她一路上都没遇上查路引的,却万万没想到,她到达第一个目的地了,却与查路引的锦衣卫相遇。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怎么办? 苏锦书急得心里长草。 就在这时,贺延舟说话了,声音很冷,“我大理寺如何办案,何须外人置喙?张彪,带上嫌疑人,我们回……” 电光石闪间,苏锦书脑子一激灵想到一个主意,贺延舟这番话是回怼秦逸之的,秦逸之傲气强势,被怼能不生气?他一生气不就懒得围观大理寺办案,他们甩手走人了,那她不就躲开锦衣卫这帮查路引的了吗? 所以,她拖住贺延舟,同时也就错开了锦衣卫。 想到这里,她没等贺延舟说完,就截住他道,“大人,草民知道是谁杀了田氏!”
第4章 第四章 小塘子河村杀妇案4 “哦?你怎么知道的?” 贺延舟的视线落在苏锦书身上,这人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衣着打扮都毫不起眼,但他目光澄澈,神情淡定,并没有因为他刻意的逼视就怯懦,退缩。 苏锦书也很惊异,贺延舟不直接问她谁是杀田氏的凶手,他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确不是个糊涂官,他轻易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苏锦书说出她知晓凶手其人,贺延舟却要的是她确认凶手的详细过程与过程期间发现的证据! “大人,请您先跟我去王木匠家里一趟!” 苏锦书说道。 王木匠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他很紧张。 苏锦书佯作没看到,迈步往前走,经过王木匠身边,还故意调侃道,“王木匠,你一早过家门而不入,不会是知道你娘子与赵富贵有女干情,故意躲开的吧?” “你……你胡说!我……我要是早知道他们苟且,我就冲进去捉女干了!” 王木匠脸涨得通红,忿忿地争辩。 苏锦书也不与他多说,一帮人很快就到了王木匠家。 刘氏神情里丝毫不见被发现女干情后的难堪与惶恐,反而见丈夫带回来一帮人,很是不悦,她叉腰,瞪着王木匠,骂道,“姓王的,这个家你不想待了是不是?好好的天气,你不去梁老爷家里做活儿,跑回来作甚?” 王木匠顿怂,他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怯怯地应了一句,“娘……娘子,我东西忘带了,回来取的。” 他声如蚊呐,看都不敢看刘氏。 “你这糊涂东西,成天不是忘了这个就忘了那个,你这么无用,我要你作甚?” 刘氏骂声不绝。 王木匠避在捕头张彪身后,整个人缩缩成鹌鹑状。 众人恍然,竟是个惧内的。 贺延舟听不下去了,他蹙着眉,沉声问刘氏,“昨夜,赵富贵什么时辰到的你家?” 刘氏见有人打断她训夫,十分不快,她歪头对贺延舟翻了个大白眼,轻蔑地道,“你是谁?我凭啥告诉你?” 张彪高声呵斥,“无知妇人,这是大理寺卿贺大人,你再敢跟大人嚣张,我的刀绝不容你!” 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又是习武之人,立于王木匠身前,根本就是猛兽与弱鸡,一刹那就把刘氏镇住了,她的嚣张气焰消去大半,慌乱地对着贺延舟施礼道,“回大人话,昨个亥时半赵富贵来的。他来了之后很猴急地将奴家推倒在床,奴家骂他是从哪儿偷腥不成钻奴家这里的?他说,除了我,别的女子他根本看不上!奴家也知,他这就是花言巧语,但奴家还是很欢喜……” 王木匠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一颗脑袋低得都要深埋进□□里了。 苏锦书没听刘氏滔滔不绝说书般讲述她与赵富贵之间的郎情妾意,她悄悄溜进刘氏卧房。卧房地上铺的是红砖,她眼神熠熠,扫视全屋一圈儿,走到了那张雕花的木床跟前了。 木床应该是王木匠用了好木料,精心打造的,颇为精致结实。 苏锦书掀开床帏,床下也是红砖铺的,因为不经常被打扫,所以地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还放了一只木箱子,木箱子似乎也放在这里好久没人动了,箱子上面落了不少灰尘,然后苏锦书就看到箱子上头的灰尘中印着几枚清晰的手指痕,像是谁匆忙间不小心按在箱子上头留下的。 “大人,草民找到了证人。” 苏锦书站在刘氏卧房门口道。 刘氏发现有人进了卧房,刚要发火,却被捕头张彪一个威吓的眼神瞪过来,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过,还是狠狠剜了苏锦书一眼。 “证人是谁?” 贺延舟问。 “是王木匠,他能证明赵富贵不是杀人凶手!” 苏锦书语出惊人。 众人议论声纷纷,他不是要帮贺大人找杀田氏的凶手吗?怎么倒反过来证明赵富贵没杀人?那究竟是谁杀了田氏? 这个案子竟似乎越断越疑点重重了? “大人,我是早上才回村的,我怎么会知道夜里亥时发生的事儿?还请大老爷明察!“ 王木匠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那膝盖处的红色印痕是哪里抹上的?” 苏锦书无视王木匠恨恨的眼神,指着他的膝盖处。 王木匠低头去看,看到膝盖处的红砖印痕,他先是神情一怔,而后眼底就掠过一抹懊悔。 但他很快回过神,解释道,我是个木匠,平时做工为了给家具四角雕刻花纹,有时候就会跪爬在地上,这红砖印痕正是在梁家的地上沾到的。 这个解释似乎很完美,无懈可击! 要知道,小塘子河村不少户人家家中地面铺的都是红砖。 对于自己膝盖处的红砖印痕,王木匠哪怕就说他是在某一家邻居家地上擦蹭到的,旁人也是无法举证说明他是在说谎。 就在众人都以为苏锦书再无话可说时,她忽然就笑着跟王木匠说,“王木匠,我知道赵富贵与你娘子勾连,你很恨他,可是,你要知道,他罪不至死,你因为夺妻之恨不给他做无罪证明,他真的因此丧命,你也就间接成为杀人凶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木匠做死鸭子嘴硬状。 打死我也不给赵富贵做无罪证明,你能奈我何? 他心底里洋洋得意,赵富贵这个混蛋,敢要他的女人,他就要让他承受不白之冤,死无葬身之地! 苏锦书再度掀开床帏,指着那只木箱对王木匠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替着你说,你早就知道刘氏与赵富贵有染,可刘氏太彪悍,你根本不敢质问她,就暗自盘算着要把他们捉女干在床,以此丑事儿迫使刘氏认错,以后再不能对你大呼小叫地责骂。 所以,你是亥时前就偷偷从梁家庄跑回来,趁着刘氏不注意,你躲到床底下,赵富贵亥时半来你家时,你又惊又怒,恨不能马上冲出去打死赵富贵,但你惧内你不敢,你打算等他们厮混一通睡着后,你悄悄出去把他们捆绑好,然后再喊人来捉女干。 可你因为白天干活太累,不知不觉就在床下睡着了。你膝盖处的红印子就是你在床底下挪蹭留下的,你不承认这些红印是你家床底下抹的,那箱子上清晰的手指印你怎么说?让捕头大哥把箱子拖出来,把你的手指与那箱子上的手指印做一个对比,看到底是不是出自一人?” 王木匠震惊地看着苏锦书,这一切她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难不成她是鬼,昨晚他趴在床底下,她飘在半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及此,他不由地周身一哆嗦,额头上也沁出豆大的汗珠子。
第5章 第五章 小塘子河村杀妇案5 苏锦书不再理会王木匠,扭头跟贺延舟道,“大人,赵富贵是亥时半来的王家,仵作给田氏检查过,确定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亥时末!所以,从时间上说,赵富贵也不是杀田氏的凶手!” “王木匠,你还不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难不成是想要本官对你动大刑?” 贺延舟厉声道。 王木匠被吓得两腿一软,人就跪下了,他战战兢兢地把事情说了,跟苏锦书说的几乎丝毫不差,他就是回来捉女干的,只是一时疏忽大意,他等刘氏跟赵富贵完事儿的过程里竟在床底下睡着了。 他也沮丧地承认赵富贵的确是亥时半到的他家。 赵富贵被无罪释放。 他尴尬地向王木匠表达谢意,王木匠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众人也都对老实的王木匠投来同情的目光,估计天底下也就王木匠这个正牌丈夫做的最憋屈了,不但没报夺妻之恨,反倒把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女干夫给救了! “赵富贵,你可有悔悟?你平日里坏事做尽,被村人痛恨,原本不是你犯下的案子,他们也认定你就是凶手,这次若不是王木匠阴差阳错地给你做了证,你那脑袋还保得住吗?”贺延舟痛斥赵富贵。 赵富贵扑通跪倒在村民们跟前,连连磕头认错。 村民们都冷眼视之,多半儿人是不信他确有所悔改了。 “赵富贵,死罪你免了,但活罪不能饶,明天早上起,罚你为全村人清扫庭院与街道,一年为限!再若让本官听说你恶行不改,拈花惹草,本官定把你打入大牢,让你吃尽苦头!” 听了贺延舟的话,赵富贵磕头如捣蒜,连连称他知错了,一定好好做人做事,绝不再为祸乡里。 赵富贵的杀人嫌疑是解除了,那么到底是谁杀了了田氏?案情似乎在这一刻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苏锦书。 她不是说已然知晓杀人凶犯是谁吗? 面对众人的质疑,苏锦书没有慌张,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视过众人,最后着落在吴二柱身上,吴二柱脸上带着愠色,双手紧攥着拳头,他心有不甘地回瞪苏锦书,怒斥道,“好好的杀人犯被你给放了,我娘子的死就要冤沉海底了,你……你是不是收取了赵富贵的好处,这才跑来捣乱的?” 苏锦书冷笑,“照着你的意思,要报你娘子的仇也简单,甭管是什么人,只要拖出来一个,指证他是凶手,把他砍头了,你娘子的仇就报了?” “你……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太恨杀人的凶手!” 吴二柱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辩驳。 “吴二柱,其实你想的也对,杀你娘子的仇想报的确简单,因为就是你杀了你娘子!” 苏锦书一字一句说出这话,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这几天一直都在登城县做买卖,今天早上才回来的,我娘子是昨夜亥时末被杀的,我那时人还在登城县,怎么能杀她啊?大人,他就是满口胡言,求大人为草民伸冤啊!” 吴二柱急了,跪在地上砰砰地磕头喊冤。 贺延舟神情不变,没理会吴二柱的歇斯底里,倒是看向苏锦书,“你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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