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片泛滥的苦涩与恶心的气味使得你在吞咽失败後,哇地吐了出来。 水和药片一起吐到了柏宜斯的手上、你自己的身上。 如此狼狈,如此虚弱,身体的不适与心灵的不安使得你低声啜泣起来。 柏宜斯将水杯和药放在一边,将你抱了起来哄:“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我应该先让你喝水润润嗓子。” 此刻的柏宜斯全然没有过往咄咄逼人的姿态,他无措地安慰着你,你的眼睫湿得沉重,仿佛蝶翅坠入暴雨之中,蝴蝶飞不起来你也睁不开眼,这两日以来的压力叠加身体的不适一起爆发,使得你怎麽也停不下来。 你伤心地呢喃着:“没吞进去,失败了,没吞进去……” 仿佛吞药失败成了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最後一根稻草将你的情绪压垮,你想要奥斯蒙。 可这里没有奥斯蒙,只有讨厌的柏宜斯。 都怪他,如果他来得更早一些,你就能吞完药好好休息,而不是把自己弄得这麽糟糕。 你的裙子都湿了,嘴里也残留着药片恶心的味道。 “奥斯蒙,奥斯蒙……”你像呼唤妈妈一样无助地呼唤奥斯蒙,你想要他立刻来到你身边,为你解决所有的难题,消灭一切的困苦,他永远支撑着你,承载着你,保护着你。 你会活在伊甸园里,哪怕没有智慧,也能永远快乐。 柏宜斯的心蓦地沉郁,那些见不得光的欲念在你的呼唤里霎时四分五裂,他感到被肢解的苦难正在精神的领域发生。 即使你昨日选择了奥斯蒙,他也清醒地明白这一点,可情绪与思维并不受他的掌控,再一次直面你对大哥的在意,他仍然感到心里刀刮一样,仿佛血肉都要溅射出来。 他甚至想这样也好,他的血肉把你弄脏,你浑身都是他的气息,到那个时候,柏宜斯阴冷而痛快地想着,你还能叫出奥斯蒙的名字吗? 你只会凄惨地大叫,受不了那样的精神刺激,你会恐惧慌乱地瘫软,软倒在他支离破碎的血肉当中。 那样,是否也能算作水乳交融? 和你与大哥的欢爱比起来,哪一样更令你记忆深刻? 柏宜斯的内心兵荒马乱,施行酷刑,他阖上眼,却无法阻隔你的啜泣。他抱着你,没有自由的手捂住双耳了。 “别怕,别怕,”柏宜斯在你的啜泣里挣脱情绪对他的束缚,相比他自身的痛苦,医生的天职或是对你的在意,令他率先安抚起了你,“没有关系,我们缓一会儿好不好。缓一会儿就会好起来了。” 他抱着你走出房门,你喜欢吃亚度尼斯做的东西,他想先喂你吃点什麽补充体力。 他找到下午亚度尼斯做的饼干,他递到你嘴边,可你完全不想吃。你只是难受,身体的难受使你丧失了食欲。 柏宜斯无措地将饼干搁到一旁,抱着你翻找出几支营养液,他喂你一支口感如水微微发甜的,你总算喝了下去,身体的不适稍稍减弱了些。 你哭累了,闭着眼睛蜷缩在柏宜斯的怀里。柏宜斯轻轻拍打着你的背,哄孩子似的哄你入睡。 等你睡着了,他再为你注射必要的药液。 这一天多时间里,他沉浸于你有可能被大哥侵占的痛苦,却忘了监督你吃药,他怎麽能忘了,你就是个无法照顾好自己的人,铁定什麽都忘了,直到身体的不适将你淹没,你才能想起来医生的嘱咐。 一个什麽都不会的少女,和一个无知的孩子有什麽区别。除了内心的占有欲外,柏宜斯也感受到大哥与你婚事的不妥。 你还是一个孩子,如果怀了孕,要怎样去照顾另一个孩子。 你的心智不够成熟,无法承担为人母亲的责任,柏宜斯第一次,不是站在他自身或是他大哥的角度,而是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整件事。 他决心和大哥谈一谈,如果你与大哥你情我愿,起码……起码要做好防护措施,不能让你在还未成熟的阶段里,过早地拥有成熟後才能抚育的孩子。
第24章 星际玛丽苏24 人在虚弱的时候,无论递过来的善意来自谁,推开都是很难的一件事。 你并不喜欢柏宜斯,讨厌他乱七八糟的言语,可此刻他温柔地哄着你,带着无措与真心,并非出于僞装的惯性,而是真真切切地担忧着你。 你湿着眼睫抱住了他,眼泪没有再落,可心里还是难过。 柏宜斯轻拍你背的手停了,他静静地搂住你,那一刻,你们都没有开口。他唠叨的嘴缄默,你厌烦的眼合拢。 没有针锋相对,你在讨厌的人怀里取暖。 “我会没事的,对吗?”你轻声地问他,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 “会好起来,”他说,“你只是忘了吃药。等你睡着,我给你打一针,醒来後的你不会再难受了。” “会疼的。”你靠在他肩上,“我会很疼。都是你害的。” 你毫无逻辑地埋怨他,将自己遭受的痛苦归咎于他们:“都是你们害的。” 柏宜斯没有反驳,他抱着你继续哄你入睡:“嗯,都是我们的错,睡吧,睡着了就不会不舒服了。” “你有没有骗我,”你问他,“如果我做噩梦,你能不能叫醒我。” 你知道你讲的话没有逻辑,你说的言语乱七八糟,你头疼,不舒服,你想说些糟糕的话,让他代替你痛苦。 如果能把所有的一切推给他,就算他不想要,你也任性地抛洒,将破败的情绪垃圾一样倾倒。让他成为你的垃圾桶,而你,沦丧于微不足道的苦难之中。 “柏宜斯,”你再一次开始你轻微的啜泣,“我讨厌你。” “我知道。”他搂着你缓缓说,“我知道。” 他本来就挺让人讨厌的。他不像大哥光明磊落,不像亚尔弗行事潇洒,他就是一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卑劣之人。 他有自己的渴望,有私心,会做坏事,会耍诡计。 幼时想着赶跑亚度尼斯,没有成功又披上懂事的皮,想在大哥眼里留下好印象,想在首都星存活下去。 拿着手术刀时,偶尔心中也有涌出撕裂的欲望,破坏、杀戮,让血腥流淌,生死颠覆。 在这一刻,他还期冀你对他的感情,除了厌恶,也能有些别的夹杂其中。 你的虚弱感染了他,他搂着你阖上眼,像堕入一场无法清醒的混沌梦境。 他说:“我会叫醒你的,当你陷入噩梦,我会知道的。” “桑灼,别说话,睡吧。”如果你不沉睡,那他只能在你清醒的时候给你打针。 那会疼的,说不定你对他的厌恶又要加深。 他不希望如此。宁愿你睡着,情愿你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没有苦痛,没有啜泣,陷入香甜的梦境。 夕阳的光一点一点堕入黑暗,远处的红霞跌入了深蓝,在星星还不明显的时候,亚度尼斯下楼准备晚餐。 那个时候你刚刚睡着,柏宜斯正准备将你抱走,就撞上了下楼来的亚度尼斯。 亚度尼斯见到柏宜斯抱着你,双眼蓦然压了下来,目光沉沉如刀剐向柏宜斯,一贯平稳的声音发冷:“你在做什麽。” 柏宜斯皱起了眉头,你好不容易睡着,睡得并不安稳,亚度尼斯此时若是争执起来,你一定会被吵醒。 柏宜斯内心对亚度尼斯的些许憎恨翻涌而上,他竭力平复下来,微笑着轻声说:“冷静,桑灼刚睡着,不要吵闹。” 亚度尼斯的角度望不到你的面庞,只能望见你柔顺的乌发,你被柏宜斯搂抱着,身体完全被柏宜斯支配,不像是睡着,倒像是被他桎梏住开不了口。 亚度尼斯攥紧了拳头,他对于柏宜斯的忍耐一贯没有其他兄弟多,若是亚尔弗抱着你,亚度尼斯还能更加理智些,若是大哥抱着你,他心中更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怒意来。 可偏偏是柏宜斯,他最为厌烦的兄弟。 亚度尼斯迈着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你身边,他确认你是真的睡着了,心中的情绪才平复些许。 亚度尼斯伸开手,很明显要柏宜斯把你交给他。 柏宜斯唇角微扬,被你讨厌的不甘与焦躁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朝亚度尼斯发泄而去。 他咬牙冷静下来,嘴唇轻啓,只有气音:“滚开。” 亚度尼斯的绿眸幽深而微怒,他按住柏宜斯的肩膀,你被夹在了两人中间。 亚度尼斯轻声道:“三哥,别太过分。” 柏宜斯短促地冷笑一声:“四弟,你真是一如既往令人厌恶。” 两人僵持下来,因怒气气息涌动,睡得并不安稳的你蹙着眉轻吟了一声,呢喃着热。 柏宜斯在你的嘟囔里迅速冷静了下来,跟亚度尼斯争执随时都可以,但不能吵醒了你。 “桑灼不舒服,我才哄她睡着。我现在要给她打一针,别挡路好吗,”柏宜斯克制着怒意道,“四弟。” 亚度尼斯闻言,沉沉看了柏宜斯一眼,随即抚上你的额头,是真的有些烫。 亚度尼斯皱紧了眉,这才想起根本没人监督你吃药,这两天又闹得混乱。 亚度尼斯立即让开了路,但并没有让柏宜斯单独与你相处,他跟在柏宜斯身後上了电梯。 亚度尼斯靠在电梯壁上,你被柏宜斯抱着,小脸垂在他的肩上,两颊红着,额角微汗,眉也蹙着。 亚度尼斯望着你,心中微涩,你竟然又病了,明明昨天好多了的。 是不是午後他跟亚尔弗吓到你了,才导致你现在这样不舒服,亚度尼斯咬紧了牙,骂自己混蛋。 你怎麽这麽弱啊,谁都能轻易地伤害你,而你毫无还手之力。 亚度尼斯质问自己,他跟亚尔弗到底在干什麽,把亵玩当喜欢逼迫你,把自己的欲望当成伤害你的理由,真是卑鄙。 他擡起手,想摸摸你的脸颊,可还没碰到,电梯就到了。 亚度尼斯手指合拢,慢慢垂下。 他突然失了力气,只能靠在电梯壁上支撑住自己。 柏宜斯抱着你出了电梯,亚度尼斯留在了电梯内。 柏宜斯阖上眼,停留半晌,那股怒气突然就散了。 “跟上。” 他落下一句话,便不再絮叨,抱着你打开门进入房内。 亚度尼斯望着你俩的背影,手指微动,跟了上去。 即使柏宜斯很小心,针头刺入身体的时候,你还是被那一刹那的疼痛唤醒了。 你轻轻地哭了声,睁开了眼,却意外地看到房间里铺满了星星。 星星的灯悬挂,如萤火遍染,你没有想到,看起来非常理性的柏宜斯,房间里竟然有这样除了浪漫没什麽用的满天星光。 你在好奇里遗忘了疼痛与哭泣,柏宜斯收拾了医用工具,端来一杯温水给你。 你擡眸望他,眼睫微微湿润,在满屋的星光下,像坠落的流星吻上春天的野花,四散殒灭,令人停滞的缠绵。柏宜斯站在那里,垂眸望你,不够明亮的光是怕晃醒你,可此刻的微微暗,却徒添见不得人的情愫,流淌,星河一样流淌,你疑心从他身上漫出了银河将你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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