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越发的在乎萧俪的一点一滴了 柳修筠回忆起了先前在家时,有一回他和爹爹从春宴回来,爹爹问他,‘你的未婚妻主张珍,你感觉如何?’ 春宴上的张珍,擎着酒杯,特意来儿郎席上给他敬酒,她长得文质彬彬,又会颂诗,惹得几家儿郎都对他艳羡不已,宴会之上自然也有几个儿郎给她丢了手帕。 他看在眼里,却不入心。 爹爹语重心长‘我儿有这样的胸襟,日后不愁坐不稳正君之位。’ 他如今这样,像是个拈酸吃醋的妒夫。不知爹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会不会骂他没有德行。 可是心里的妒忌,不受控制,他愣愣的看向萧俪,她看上去十八九岁了,在富贵人家,这个年纪早就迎了正君了吧。 柳修筠心口酸的厉害。 床上女人眉头轻皱着,显然是难受睡得不踏实。 柳修筠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收了思绪。 绑在伤口上的腰带已经被血浸湿了,柳修筠轻手解开了腰带,狰狞外翻的伤口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渗血。 还好着血的颜色是鲜红的。 他打开罐子,先将牛黄撒了上去,粉末沾到肉上,女子闷哼一声,疼的厉害。 柳修筠以为萧俪会醒,转了眼珠看向她的眼睛,满眼期待。 可是萧俪合上的眼皮下面,只是眼珠转动了两下,便又没有了动作。 柳修筠垂了垂眸子,掩过了眸中的失落。 将另一个罐子里面的黄芪,也往萧俪的伤处撒了一点,萧俪还是哼唧了两声,就没什么动静了。 忙完了一切,柳修筠盯着床半响,面上微微发红,还是爬上去了。 他扯出一床被子,盖在他们二人身上. 起初他还和萧俪隔了半臂的距离,中间的空隙却一个劲的灌风进来,柳修筠侧脸瞅了瞅萧俪,见他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轻轻的往她身侧挪了挪,直到两人贴到一块. 被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他睡在里侧,边上是萧俪未受伤的那只手。 在船上的时候,每每早上醒来,萧俪都将他搂在臂弯之中。 现在他心里仿佛又一个念头,教唆着他,靠上去。
第20章 官船船上起火,是因为船在嵩阳靠岸,有一批从嵩阳上船转往岭南的流犯,上船之后,集体发起了暴乱导致。 这火足足烧了一刻钟(15分钟),嵩阳的守备军都出动了,一直到亥时末(23点),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林林总总抓了上百人,声势浩大。 杨絮一行人猫在桥洞下面,她们能看着远处举着火把的巡逻的守军,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可疑人员,但他们的藏身之处漆黑一片,没人能看见她们,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她们几人围在一处,中间是昏死过去的姚簧,今晚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这一行人护主不力的罪名是跑不了了,萧俪现下也不知如何了,几人都没了主意,纷纷看向杨絮。 奈何杨絮也是个不会算计了,她愤懑的踢了踢昏死过去的姚簧,眼珠转向一向鬼主意多的柳絮,苦着一张脸问“柳絮姐姐,现下咱们怎么办啊,出了这样的乱子,是不是要派个人去回禀丞相大人?” 柳絮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个脑袋,有气无力的吐槽“小姐受伤,回不回禀的,咱们一顿板子是跑不了了,就是不知道,我这条腿,还能保得住吗?” 杨絮摸了摸自己的腿,也垂下了头,屁股往柳絮身侧挪了挪,叹了口气“那这个姚簧怎麽办啊?天一亮她就要醒了,咱还得去寻小姐,她怎么处理?” 柳絮瞅了瞅地上躺着的始作俑者,声音发狠“这厮害的咱们姐妹没法交差,当然不能便宜了她” 她眼珠一转,心中就有了主意,扭头兴奋的对杨絮说:“咱们把他交给官差怎麽样?” 杨絮不明所以 柳絮解释“是她花钱将柳公子赎走的,人也是在他手里弄丢的,咱们就把他捆了,扔到官差面前,官差奶奶现在到处抓流犯,这么个功劳送到嘴边,那还不立刻就把她给收监了” “那她把小姐供出来咋整啊?”杨絮虽然脑子笨,但还是想到了这一节。 “放心,她不敢说。” “第一她不知咱们的真实身份,说了官差也不一定信她。” “第二,你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攀扯丞相府啊。” “第三嘛,即便是她说了,但是官差一时又抓不到人,官差奶奶难道不想躲清闲吗?手上放着个实打实的犯人不要,在去抓她攀扯的人?” “要是我是官差奶奶,这么个犯人落在手上,那必然是速速结案,越快越好啊。” 柳絮说完一合掌,对自己的计划相当满意。 她扭头看着旁边呆头鹅一般的杨絮,问“有什么问题?” 杨絮一向不如柳絮灵光,这些事情,她一向都是听柳絮的,而且这么些年,柳絮拿主意的事情,从来没出过问题,她自知自己除了这一身牛劲,脑子是真的不好使,自然是柳絮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点点头脑子里转出一个主意“要不咱们先别说了,等先找到小姐,让小姐拿主意吧。” 柳絮看她这呆愣的模样,也不指望她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用手敲了敲她额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在找死” “这个事情必须汇报给家主。” “这个姚簧她娘,好像是个京官,应该不久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她要是插手这件事情,想把咱们小姐揪出来,或者是报复,就有点麻烦啦。” 柳絮垂了头“反正早晚都得说,这事那里能瞒着啊,说了,小姐没事的话,咱们姐几个护主不力,小姐再给求求情,咱们挨一顿板子,这事还能过去。” “要是隐瞒不报,桶出了大篓子,那就得掉脑袋了。” 柳絮缩了缩脖子。 杨絮想想也是。 柳絮指了一个人,“石头,你机灵,快马加鞭,回去将此事禀告家主。” “是”石头应声 剩下的人找来绳子,将人一捆,写了个纸条,上面大略写了此人拐带流犯的事情,然后将人扔到官差搜捕的必经之路上,她们远远的观望着。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人就被带走了。 天亮之后,嵩阳的街市便热闹了起来,早食摊子和买菜的小贩来的格外早,各家青瓦房顶也陆陆续续升起了炊烟。 街道被洗刷一新,街头巷尾谈笑一片,交头接耳,话题无不是昨夜的新鲜事。 杨絮一行人也随着人群向东出发,开始找寻萧俪的下落。 ----- 柳修筠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邪祟的念头给甩出去。 他往里侧挪了挪,和萧俪隔出些距离,两人中间的缝隙处漏风,柳修筠将身上的被子往萧俪那边让了让。他自个就悬了半个身子在外面。 冷,能让他保持清醒。 这一整日,发生了太多变故,这会子松散下来,头开始痛了,他想把那些糟乱的念头甩走,可脑子却浮现起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萧俪的指尖,仅仅摸了摸他的唇肉,他身子就起了反应,。 心里咯噔了一下。 男子未破身之前,身子都是青涩懵懂,成婚之后,那事做的越多,才会越敏感。 自己这一世,明明还是干净的,怎么会那么容易有反应? 难道是因为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的原因吗? 上一世,他的身子被人尝了个遍,越到后来,越发的敏感,常常是被人一碰就不能自已。 难不成现在就这样了吗?一有一点动静,就会有反应。 如果被萧俪发现,发现了他身子这样贱,会怎么看他? 柳修筠心底涌起一阵恐慌,无助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一夜,柳修筠睡得及不踏实,梦中都是细碎的记忆。 自己被绑在刑场上,万人唾骂的情形,爹爹瘫痪在床上,药石无医痛苦的模样。 还有萧俪,他身侧站了个端庄的男子,她执着那男子的手,满是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柔声哄着那个男子“你别生气,我不过看他可怜罢了” 柳修筠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气,良久才回过神来。 窗外鸡鸣声此起彼伏 他侧身瞧着萧俪的面孔,呼吸声绵长,面上也有了血色,仿佛好些了。 他用目光描摹着萧俪的眉眼,她眉目隽永,带着一股世家小姐特有的贵气。 他们离得这样近,他却觉得仿佛永远没有办法够到她。 是不是那夜出现的任何一个男子,无论是不是他,她都会施以援手,就像她和父亲承诺的那样,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送他去一个清净的地方。
第21章 饮马庄这地方离集市远,冬日里没什么农活,是一年中少有的农闲时刻,加上天又冷,村民几乎都在被窝里睡懒觉。 只有鸡鸣声此起彼伏,天没亮就开始了,从村头响道村尾。 柳修筠愣愣的盯着萧俪的面孔出神,直至窗外的晨光透了进来,他才敛回了目光。 起身,小心翼翼的越过外侧的萧俪,下了床,然后轻手轻脚的合上了屋门。 昨夜天色黑了,他没发看清楚这房子,如今一看,是一合四方的小院子,他们住在东侧的偏方,中间是一方小院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些他认不出的农具。 数了数,四间厢房,西边的角落里面是厨房,加起来果真是五间大瓦房。 只是门窗染上了旧色,甚至有被太阳晒开的口子,想来这房子的年岁,应当是不小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院子打扫的非常干净,应当是三郎的功劳。 柳修筠环视了一圈,来到他们边上的厢房,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男孩轻轻应了声,不多时,三郎睡眼惺忪的打开了门,问“哥哥,怎么了?” 柳修筠开门见山:“昨夜你娘答应,今日一早去帮忙给请大夫的,现在天亮了,劳烦你去催催。” 男女有别,他自己去女子屋内,催人起床,不合礼数。 三郎面上犹豫,没敢接话。 他娘有起床气,若是没有睡到日上三竿,他去打扰了她的好梦,那必然是要抽他一顿的,想到此处,三郎的臀肉还微微发烫,他娘手劲大,打人是太疼了,他有些害怕, 柳修筠不明白,三郎眼中划过那一丝害怕的神色,是为什么,问他“怎么了?” 少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半响才下定决心答应“好” 主屋内传来了女人的咒骂声。 “你个贱蹄子,大早上的皮痒了是吧啊?” “和你那早死的爹一样晦气,赔钱的玩意。” 少年跑了出来,眼位泛着红。 柳修筠终于明白三郎刚刚的迟疑是为什么,那些乌糟话他听着耳朵都发烫,更何况是被骂的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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