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将看完的卷宗递给萧明渊,然后说道:“你进到大理寺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梁浅心想,王家人这么放肆,如果不是圣上下旨要查这件案件,想必这会儿大理寺已经结案了,所以很可能大理寺中也有和王家有关的人。 萧明渊边翻着手中的卷宗边回应道:“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我这的上一任前辈在今年告老还乡了,这个职位空缺也不算很久,倒也没有引起他人的太多猜疑。” 两人都陷入沉思,梁浅突然想到,那如今自己和萧明渊两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到王尚书的灵堂的,于是梁浅开口问道:“夫君,那一会儿我们到了王家附近可是要先让他们在远处等候,我们两人进去征求王家人同意后再叫仵作进来验尸?” 萧明渊看向手中的卷宗回答道:“我们可是奉旨行事,若是一去就客客气气的,怕是王家人还觉得我这新上任的大理寺丞是个好欺负的,哪怕谈不拢我再将陛下搬出来他们也有得闹,不如直接去就亮明身份,该查的查,该办的办,王家若是看得清的,自然也不敢阻拦,这种事情少些客套好。” 梁浅心想这人不愧是沙场征战出来的,倒是一点不拖沓,确也很有点杀伐果断的气质。 梁浅也小声吐槽道:“那既然大人已经想好对策,其实不止是要我来掩护这么简单吧?” 萧明渊轻笑一声,说道:“这不是见你看事情眼光独特,想请你来帮忙的,况且,此案的重要证人正是王家的王夫人,大理寺的人都是男子,怕是在王家女眷中探问多有不便,一会儿还得请娘子多帮忙探问才是。” 梁浅抱着手向后靠了靠,然后一脸傲娇地说道:“哦,这样看来是有求于我,要我帮忙简单,我甚至可以帮你一起办这个案子,不过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明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那得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办成了。” 梁浅哼了一声,“说道做到,不能反悔。”萧明渊点了点,梁浅计谋已然得逞,心想到时候问他要个上百上千两的银子,自己就算有赚头了,梁浅边想边偷笑着。 * 转眼一队人就来到了王家,这会儿没有什么人来王家,原本在灵堂的一些来客,也是见到萧明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便赶紧行礼离开了。 此刻堂上就只有萧明渊和梁浅,披麻戴孝的一位妇人和一少年,当然,还有躺在棺材里面的王大人,而大理寺的人和万星月银都站在院子中待命。 梁浅刚刚在车上听萧明渊的描述,还以为他会扮演一个凶神恶煞,不留情面的阎王形象,结果没有想到,一进到灵堂,萧明渊是先礼数周到的向死者行礼敬香,然后走到一旁那妇人和男子的面前回礼。 梁浅也学着萧明渊的样子行礼敬香,走到萧明渊身边时,才听到几人的对话。 “夫人公子节哀。”萧明渊朝王夫人行礼道。 王夫人这几日仿佛受了许多打击,面容憔悴,语气虚弱的回道:“谢大人关切,大人今日来不是只来吊唁这么简单吧。” 王夫人抬眼看着萧明渊,梁浅此时注意到她的眼神还是很有力,她一直盯着萧明渊的眼睛,好像要把什么看穿一般。 萧明渊避开王夫人的眼神点头肯定的道,“是,陛下下令要彻查此案,如今晚辈携大理寺众人来是想向夫人了解这其中内情,为王尚书讨回公道,无论凶手是谁,晚辈都会将其绳之以法,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王夫人听到这才无奈的转头将叫他儿子到一旁,并未做阻拦,萧明渊则叫了仵作上前开馆验尸。 梁浅让众人用白布将仵作验尸的现场围住,拉着一旁全神贯注盯着棺材的萧明渊朝王夫人走去。 梁浅刚刚注意到王夫人的神情,所以赶紧过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这场面太过吓人,夫人不要吓到才好,敢问夫人,可还记得王尚书遇刺时的情形?” 萧明渊看出了梁浅的用意,听梁浅边说着边伸手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递到王夫人的手中。 王夫人喝了口茶,才回忆道:“昨日原是休沐,不用上朝,可天都还没有大亮,夫君便起来说要到书房去写一份折子,我想他定是想了一夜,才下了决定,也就没有过问。 我起来后便去厨房做了吃食,想给夫君拿过去,可是才走到门口,便发现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人候着,我寻思平日夫君处理公事都不许旁人打扰,今日为何如此异常,心中就已经有些不安了。 结果我一进门,便见到夫君书房中的书童墨白手里正拿着刀,而老爷身上流着血,我当时便大叫着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便只听众人说,夫君已然去了,那墨白也当场被抓到柴房中关着了。” 王夫人说完便又拿出手帕来拭泪,梁浅再一下车便带了一个小册子和笔,边听边记录,写得其实很潦草,旁边一同记录的文书先生也看不懂,梁浅其实写得简明扼要,自己看得懂就行,谁让遇到这些事都有肌肉记忆了,要写笔记好像才能理好思路。 听完王夫人所说,梁浅和萧明渊转头对视,萧明渊轻轻抬头示意梁浅先问,梁浅便拿起笔记向王夫人问道:“夫人,这书童可还在书房关着?” 这书童可是关键证人,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所以梁浅最先关心的便是这书童,王夫人点头说道:“在,还关在书房,小翠,领大人去。” 梁浅和萧明渊一对视,萧明渊便派了大理寺的人跟着那侍女去提人。 梁浅还没有问下一个问题,这王夫人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昨日我还未醒,所以家里人并不确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理寺的人来了都拦在的外面,还望大人恕罪。” 梁浅本来低头写的笔停了一下,然后抬眼疑惑的看着王夫人,王夫人不敢与梁浅对视,只是有假装掩面哭泣。 梁浅疑惑在于,王夫人的描述最开始听着倒是感觉像是实情,但是后面自顾自说的这所谓恕罪的话倒是显得非常奇怪了,不仅像是刻意解释,还像是提前学会的套话一般。 且梁浅听到这番话时,不由觉得王夫人的话前后矛盾,王夫人先是说她看到王尚书身上都是血,而后又说他人不能确定案件的真相,而且既然都将凶手扣了下来,又怎么会觉得这只是自然死亡这么简单。 正当梁浅想开口问的时候,萧明渊先问出了梁浅想问的,“夫人说的众人究竟是谁?我见公子年龄尚小,还未到主事的年龄,这几日府中慌乱,究竟是谁在主事呢?” 梁浅其实也是想问这王夫人晕了之后,这些消息,还有各种事物到底是谁在处理,梁浅原本第一感只是想到说这府中上下这么多人,想必是管家或者侍卫侍女们一直照顾着,而且这么大的府邸,肯定对于这些突发事件也是有培训的吧。 可是当萧明渊开口的时候,梁浅意识到,自己眼中的众人是不分奴婢主仆的众人,而王夫人和萧明渊口中的人却不是。 王夫人还在抹着眼泪,王尚书的儿子回答道:“是我的舅舅们,舅舅们正好前些日子进京来看望母亲,所以听说此事,府中的人便朝舅舅们报了去,舅舅们见到这些事也是慌了神,所以处理事情处理得不够妥当,这会儿说是家里的田庄上出了些事,舅舅们都赶了过去,还望大人见谅。” 梁浅还是对这少年有些惊讶,原想他半晌不说话是个怕事的人,结果没有想到说起话来倒是有几份成熟,而且滴水不漏。 梁浅感觉此时的问话有些停滞,便给了萧明渊一个眼神,萧明渊心领神会,随即朝王夫人问道:“夫人可否带我们去王大人的书房一观。” * 走在去书房的路上,梁浅和萧明渊并排走在一起,梁浅悄悄问萧明渊他带来的仵作是否靠谱,萧明渊点了点头,然后轻轻俯身在梁浅的耳边说:“放心,我叫了万星在看着,月银也悄悄带人在府中四处探查了。” 梁浅点了点头,朝萧明渊做了一个六六六的手势,萧明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梁浅,梁浅偷笑,然后悄声说道:“这个的意思是你很厉害,我表示敬佩。” 萧明渊听完梁浅的解释便笑了,然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也转身学着梁浅刚刚的样子做了一个六的手势,然后在梁浅的耳边说道:“你今天也很厉害,我也敬佩。” ----
第19章 别人都看着呢 一进到房间里面,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间书房因为案发后一直关着,所以房间中还有一种闷了许久的霉味。 梁浅向王夫人问道:“夫人可还记得当时王大人,身处何处,是什么样的姿态。” 说着王夫人往房间正中的木椅边走去,跟随着王夫人的脚步,梁浅注意到脚下的地毯好像有过什么痕迹,却被清洗过一样。 王夫人指了指木椅,然后描述道:“我当时进来,便看到老爷坐在这木椅上,仰着面脖子还留着血,而那书童就站在这里,手里还拿着刀。” 王夫人边说着自己的手还在抖,王公子便赶紧上前扶着王夫人,梁浅还在细致的查看着王尚书遇害现场的一切。 萧明渊则开口问道:“那也就是说夫人没有看到墨白亲手杀了王大人,对吗?” 王夫人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梁浅才站起身问道:“敢问夫人,夫人可还记得当时进来的时候王大人身上的血都流到了何处。” 王夫人回忆着,然后说道:“就是从他的脖子流了下来,流到上身的衣上。” 梁浅眼神犀利的看着王夫人说道:“没有别处了吗?除了顺着流到衣服上的血迹,没有其他了?” 王夫人摇了摇头,见状梁浅和萧明渊眼神对视到了一起,萧明渊对王夫人说道:“夫人这些天也累了,夫人和公子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大理寺的人还会在这里再待一会。” 两人临走时,萧明渊又让王公子把府上的管家叫了过来,梁浅则又仔细的观察着王尚书的那把椅子。 椅子是木制的,可当时王尚书仰面流着血,这椅子上却没有血迹,梁浅实在是觉得可疑。 管家来后,梁浅向管家确认了屋子里面的家具都没有换过,不过王家的那个大舅曾经叫他们来打扫过,不过因为家里人心惶惶,所以侍女们因为害怕打扫得并不仔细。 所以才会没有怎么看到大量的血迹,可是房间中还是有一股血腥味道的原因,并且根据管家和侍女的回忆,血迹都主要是在王大人的衣服上。 梁浅在房间里面四处看了看,然后发现书桌旁的一扇窗户仿佛有些没有关严,梁浅并不急着走过去,先是叫了萧明渊和大理寺的方大人,还有文书记录的先生等都过来和自己一同查看。 梁浅指向没有关严的窗户,一旁的管家也凑过来看,管家尴尬的笑着说道:“许是下人们打扫时没有关严,有所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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