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只要今日先拖过去,随后他就将找个由头亲自审理此案,再从死牢里找个女囚替何柔脱身便是。 “那就暂时这样处理吧,宋知县,这为官之道,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 曹知府说完话后背着手离开,宋传义扶正官帽,心中有些苦涩。 当初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时,他也曾发誓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等到入了官场,他才知做官没那么容易。 究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是水至清则无鱼?他若还想替老百姓谋福,就不能不在某些时候让步。 难,难,难。 宋知县归位后,堂审再度开启,他扬声道:“苏逢春与薛婵娟已达义绝条件,但念在两人夫妻多年,又育有一子的情分上,先由地方调解,调解不成再由官衙督办。” “至于苏柔买凶杀人一案——” 宋知县话尚未说完,府衙外突然传来通报声,还有响锣开道声。 “平河公主驾到!” 随着平河公主仪仗到来,围在府衙外面的百姓瞬间沸腾起来。 那可是公主!皇帝的女儿公主! 皇帝是天子,皇帝的女儿可就是天女。 在老百姓眼里,平河公主就跟钦差大人差不多,都代表着远在京城的真龙天子。 “草民拜见公主!” “公主万福!” “公主吉祥,公主千千岁!” 衙门外传来百姓山呼行礼的声音,公堂中众人脸色各有不同。曹知府瞬间阴了脸,何柔先是惊讶接着是嫉恨,苏逢春面上则浮现出忧色。 宁安郡主一扫阴霾,唇角弯起,眉眼全是笑意。母亲大人来了,她倒要看看,曹知府敢不敢在她娘亲面前以势压人。 宋知县后背一松,绕出公案到堂外亲迎公主大驾。 曹知府也坐不住了,他之前可没收到平河公主来扬州城的消息。这下糟了,一边是驸马,一边是公主,他夹在中间谁都不敢得罪。 平河公主在众人恭迎中进入公堂,抬手免去了宋知县和曹知府的行礼。 “呵呵,宋大人继续审案便是,我只是来旁听的。” “娘,您这边坐。” 宁安郡主乖巧让出座位,站在平河公主身侧,调皮的冲顾辛夷眨了眨眼睛。 平河公主今日特地穿了凤袍,戴上了插满珠翠的玉冠,端坐时雍容华贵宛若神仙妃子一般。 她坐定之后,笑着问到:“不知今日的案子,审到什么程度了?” 宁安郡主抢答:“娘,您来晚了,知县大人已经审清楚了案子,就差结案了。何柔指使秋茉给薛夫人投毒在先,又为了嫁祸薛夫人,杀秋茉灭口。” “十四年前的换子案,也水落石出了,苏逢春与外室联手,用奸生子换了嫡子,致使薛夫人这么多年来骨肉分离。” “何柔屡次三番算计薛夫人,苏逢春还包庇纵容,您说该不该判他们义绝?” 这大概是魏宁一生中嘴皮子最利索的时候,连清河公主都惊讶,她那个印象中沉静婉约的女儿,怎么突然变得快人快语起来。 平河公主假装怪罪:“你这丫头,公堂之上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话这样说,她转头便问:“宋大人,宁安说得话可都属实?” “回禀公主,宁安郡主所言属实。” 平河公主点头:“若是如此,确实该判两人义绝。我初到扬州城,便听到大街小巷都在传,苏逢春宠妾灭妻背信弃义,罔顾岳丈一家的提携之恩。” “如今证据确凿,宋大人还是及早宣判,好让百姓们知晓,多行不义必自毙,以此肃正风气。” “尤其是人命案子,为了让死者安息,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犯妇何柔身怀六甲,可将其收押到监牢中,等其生完孩子再执行判决。” 何柔紧攥手帕,死死的盯着坐在高处的平河公主,听着她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命运,心中很是愤恨。 她在心中幻想过很多种与平河公主相见的场景,但从未想到过,这一天会是在她穿越后最落魄后的时候。 在何柔的设想中,她本该抱着抱着孩子,与魏郎并肩而立,嘲笑平河公主见识短浅跋扈善妒,只知道守着后院的一亩三分地。 而不是现在,平河公主高高在上,她却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她甚至都没抬眼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贱民。 “公主所言甚至有理,知府大人怎么看?” 曹知府能说什么?他难道要当面忤逆平河公主,告诉她是驸马在力保何柔和苏逢春。 若他真这样说了,平河公主深查下去,怕是何柔的真实身份都要被挖出来了,届时才叫追悔莫及。 宋传义这是故意将烫手山芋丢回到他手里,但曹知府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宋大人只管秉公办案即可,相信公主也是这个意思。” “好,既然如此,本官判薛婵娟与苏逢春义绝,限苏逢春在十日内,归还薛家所赠所有资产。将犯妇何柔、罪人阿庆、石莽押解入监,何柔生子之后再由刑部复审,定死罪或终身流放。” 宣判完毕后,苏逢春脸色衰败的跪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苏家更上一层楼,现在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里,苏逢春看向顾辛夷,神情哀切道:“婵娟,你我夫妻多年,你就真的忍心赶尽杀绝吗?唯昭也是我的儿子,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会补偿你们母子的。” 每次听到苏逢春称呼自己为儿子,薛唯昭都会生出恶心感。他有多庆幸薛夫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有多遗憾,他竟有这么一个毫无礼义廉耻的父亲。 “不必了,你还是快些清点好从薛家拿走的资产,免得误了交接。对了,别忘了加上你平日假借他人之名,偷藏在外的资产,这些都是薛家的。” 苏逢春闷哼一声,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衙役上前,要将何柔带走,她拼命呼喊系统。 [系统!我不想坐牢,你快想办法救我出去!想办法把我送到京城中。] [快点!我一刻都不想在扬州待着了。] [宿主大人请冷静,脱身之法需要500积分,宿主大人现在只有40积分。] [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送我离开!]
第257章 外室文中被贬为妾的原配32 即将被关入大牢的恐惧, 让何柔心理防线全线崩溃。 [我不要坐牢,那里那么多病毒和细菌,万一我腹中胎儿出事怎么办。] [宿主大人别着急, 男主肯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魏郎远在京城, 等消息传到他那里,孩子都要出生了。我要赊欠积分, 系统,你一定要帮我!] [可是透支积分, 不能及时还上的话,将面临严重惩罚,宿主大人真的要冒险吗?] 在系统提醒下,何柔稍微冷静了一点。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再观察一下情况,看曹知府能不能想办法把我救出来。] 听到何柔和系统对话,顾辛夷若有所思, 看来系统对何柔也不是百依百顺, 两人合作是基于某种约定的。 直觉告诉顾辛夷, 系统想从何柔身上得到的, 绝不仅仅是积分那么简单。 意识到眼前情况暂时无法扭转, 何柔努力克制愤怒,尽量让自己冷静。 苏逢春摇尾乞怜的样子让她作呕, 亏她从前还觉得他是个质量不错的深情男配。 除了曹知府外,她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儿子了,但苏琼楼一副失魂落魄魂游天外的样子, 让何柔很是失望。 失望归失望, 但她现在也只能搏一把了。 “大人,在被关入大牢前, 我还有话要和亲生骨肉讲,还请您可怜我一片慈母心。” 何柔轻抚孕肚低垂螓首,做出楚楚可怜模样。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宋知县点头:“只能在公堂之上讲,且不可耽搁太久。” 何柔走到苏琼楼身边,抓着他的手,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在他掌心写字。 “琼楼,都是娘不好连累了你,是我做错了事,你日后定要规矩做人,好好孝敬你的父亲。” “这是娘的贴身玉佩,送给你留作纪念,你一定要好好收着。” 苏琼楼只觉掌心发痒,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何柔是在他掌心写字。这个小游戏,他们母子刚相认时曾一起玩过,他并不陌生。 你的生父在京城,平河公主驸马魏子骞。 京城,平河公主驸马,玉佩信物。 何柔在苏琼楼掌心描了好几遍,语气伤感道:“娘知道今天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若心中实在烦闷,就到京城散心。” 说完话,何柔在衙役的押送下离开,留下万分惊愕的苏琼楼。 身世遭到曝光,从风光无限的嫡长子沦为奸生子,对苏琼楼造成了重大打击。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养母生不出儿子,才将他夺来养在膝下。 今日方知,原来养母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是爹和生母调换了他和薛唯昭的身份。但他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他又怎么忍心怪罪爹和娘。 刚勉强接受这一事实,亲娘又往他头上扔了一道炸雷,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另有他人,身份还不一般。 苏琼楼下意识抬头看向平河公主,对上她深邃的目光时,又即刻低下了头。 若他的生父真的是平河公主驸马,他和宁安郡主岂不是亲姐弟?就算同样是庶子,公主府的庶子可比商户庶子高贵多了。 苏琼楼握着冰凉的玉佩,胸口发热发胀,生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庆幸。 他就知道,他这一生注定非凡,怪不得生母常说,他是天生的贵人命,只要用心考科举一定能金榜题名官运亨通。 他一定要去京城认亲!等到与生父相认,他一定要让养母后悔今日所为。让薛氏后悔不念情分,将他逼得走投无路。 欣喜若狂之余,苏琼楼想到生母之前让他英雄救美,有意撮合他和宁安郡主,心中又有些狐疑。他们若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如此行径岂不是乱了纲常。 随即他又宽慰自己,生母先前只是说让他结交来自京城的贵人,是他自己会错了意而已。在认父这样的大事上,生母绝不会欺瞒他的。 堂审结束,平河公主谢绝了曹知府的邀约,带着爱女宁安郡主移驾回了别院。 顾辛夷春风拂面,带着薛唯昭离开衙门。从今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衙门外,还聚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顾辛夷朗声开口。 “诸位,今日薛府大喜,认回了真正的薛氏骨血。从今日起,薛府将摆三天流水席为我儿唯昭庆祝,还请各种乡亲父老赏脸。” “好!薛娘子豪爽!” “恭喜薛娘子,贺喜薛娘子!” “薛家真是财大气粗,真羡慕小公子,吃了十几年苦,以后人生就全是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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