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的状态很不对,回答不好估计要死人。 骗他被他发现了,搞不好他疯得更厉害。 陈岁桉低着脑袋,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先是让你摔跤,后是让你吃到辣椒,其他愿望都是为我自己许的。” 楚霁川不说话。 陈苏桉把握不好他的心理状态。 尽管他虚弱地躺着床上,浑身上下散发的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怕气息。 陈岁桉有些惶惶不安,她害怕空气突然凝固的感觉,有些焦虑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角。 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瞥见自己手里拿着的温茶,陈岁桉当机立断塞到楚霁川干裂的嘴边,壮士赴死般开口:“喝!” 陈岁桉力道有些大,瓷杯边缘磕到了楚霁川的牙齿。 楚大人大约从未被这么粗鲁地对待过,有片刻愣神。 温热的水顺着楚霁川嘴缝流了一些进了嘴里。如荒漠久逢甘霖,干涩的嘴唇得到了湿润,喉咙间火烧的感觉也得到了缓解。 楚霁川本能地喝进去了。 欸?我还能苟活。 陈岁桉欣喜地将一杯水都给楚霁川灌进去。 陈岁桉灌地急,楚霁川被动喝水也喝地急,激烈咳出了声。 “你是真盼着我死啊。”楚霁川眼底发青,眼眶微红,嘴唇还沾着血,像个疑神疑鬼的厉鬼。 陈岁桉摆着小手:“哪里能呢。” 楚霁川再怎么狗,也算是给她吃给她喝的衣食父母,她还指望着攻略他拿到五百万,怎么会盼着他死,没有人能比她更盼望着楚霁川能活着。 楚霁川都有力气骂人了,应该是清醒了的。 陈岁桉打开油纸包,一股花的香气混合着熟糯米的味道扑鼻而来,里面端正躺着两块花型的糕点。 嫩粉色的花瓣,鹅黄的花蕊点在其间,不到巴掌的大小。 就是放在怀里压了,有些扁塌塌。 陈岁桉拿起一个,放在楚霁川的嘴边。 “哝,吃。” 楚霁川嫌弃地看着她的手,别过头。 怎么一副受强迫的大闺女模样,娇滴滴的。 陈岁桉看不惯。 “哝,吃。” 对待娇滴滴的矫情大闺女,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 陈岁桉拿着花糕,不容分说塞进楚霁川的嘴巴里。 都已经那么惨地被诅咒一生缠绵病榻了,神赐福的花糕还不愿意吃,福气可哪里来呦。 继被强硬灌了一杯水后,楚大人又被强硬地塞了一块糕。 米香混着花香,顺着舌尖传到整个口腔。 陈岁桉怕他吐掉,坏了自己的福气,像个老妈子苦口婆心在旁边念叨:“这是花神赐福的花糕,是赐福,不是诅咒。” 她一再强调,生怕黑莲花又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神女姐姐给了我两块,我没舍得吃,拿来给你了。” 看了看手里的另一块花糕,小巧可爱,整个糕好像都写着“快来吃掉我”的小字。 陈岁桉吞吞不多的口水,按下心里的遗憾,坚定地对诱惑说了不。 她将剩下的一块花糕如法制炮,强硬地又塞进楚霁川的嘴巴。 不知道是被赐福打动,还是花糕的味道确实诱人,楚霁川动了动嘴唇,将陈岁桉塞进来的两块糕含进嘴里,慢慢嚼着。 亲眼看着楚霁川吃进被赐福的花糕,陈岁桉心情大好。 刚刚看到的记忆画面里面,那个伤口被撒盐,在滂沱大雨里摇摇欲坠背书的孩子也得到一点点善意,现在他不止是被诅咒的,也是被祝福着的。 花神的祝福和发疯妇人的诅咒打起来,自然是花神的祝福赢啦。 陈岁桉心情更好。 【肢体接触+2,特殊部位+2,恭喜宿主获得美食系列盲盒x1(延时)】 获得攻略值和攻略值,陈岁桉心情好极了。 楚霁川看着陈岁桉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只觉得莫名其妙。 刚刚一番折腾已然让他回过神,他面上表情淡淡的,好似又是那个翩翩如玉,高高在上的楚公子。 “先生讲的课你没有听懂,先生教的书你也没有背下来。” 还在高兴的陈岁桉呆滞住。 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一清醒就跟她谈学习? 楚霁川清醒了,开始算账了。 不管不顾跑出去玩,祭花神,戴纸花,扔红绸,放花灯。呵。 想到最后看到的两个放花灯的身影,楚霁川冷哼出声。 “自明日起,我亲自教你背书。” 再次回到西厢房的陈岁桉还是晕乎乎的。 明天不去上学了,楚霁川要开始折磨她。 - 次日清晨,陈岁桉如平日上学一般的时间爬起来,饭还未做好,她在院子里树下蹲着,跟那只本该被做成炸鸡的幸运鸡说话。 这只鸡在楚家小姐的院子里,借大小姐势升天,拴住它的绳子没了,还有了专人来给它喂食。 陈岁桉最初对这只鸡的喜欢下人们有目共睹,陈岁桉上了学之后,起床的时间都变早了,得空还会给鸡喂食。 喂鸡的铲子对小小的陈岁桉来说还是有些大了。 下人们见她拿起来费力,给她一比一复刻了一个更小的铲子。 陈岁桉蹲在鸡边,拿着自己的小铲子碎碎念。 “他怎么总让我学习?学什么?我又不去考状元!” “我怎么到这里都摆脱不了学习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没有了,来了一个楚霁川。” “你说他今天会让我学什么,《礼记》?《诗经》?还是新的东西?”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岁桉没放在心上,继续跟鸡说话。 “我背不下来,他会揍我吗?” 鸡只是一只鸡,它得了小姐的势,却听不懂小姐说话。 后面还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该不会吧,他毕竟还是楚家嫡长子,楚家教导的好,他不是君子吗,他肯定不会动手。” 这话一说,脑袋里另一个念头又蹦出来:“黑莲花他有什么不会的!他什么都敢!” 后面依旧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岁桉怒而转头,谁在后面啊,大早上的本来就烦! 楚霁川一身远天蓝圆领长袍站在树边,风一吹,树上花瓣簌簌飘下来,树下公子言笑晏晏,示意她看旁边的树:“来吧?” 好一幅翩翩如玉美男图。 陈岁桉几乎被迷住,顺着他的示意看树上。 最粗的枝丫上挂着一根拳头粗的麻绳。 陈岁桉惊恐瞪眼,脸上血色全无。 怎么回事,不是说亲自教她学习吗?还没学就已经要吊死她了吗? 楚霁川已经对自己失望至此了吗? 想了想打水漂的五百万,她流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眼泪。 不行,死到临头还得挣扎一下。 她踉跄迈出脚步,有气无力走到楚霁川的腿边,鼻涕混着眼泪:“我知道我不聪明,我背不下来书。” 说着抬头看楚霁川的脸色。 楚霁川点头,一副你说的没错的模样。 怕陈岁桉抬头累,他还好心地俯了俯身子。 “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不再偷玩发呆,我保证认真读书,我保证看过的每一个字都进脑子。”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学习的机会。” 陈岁桉越说越伤心。 我那飞了的五百万啊…… 楚霁川笑出了声,树上淡粉花瓣极衬他今日的远山蓝长袍,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像是真心实意的快乐。 他大约是明白了陈岁桉想到了什么,身子更低了些,视线几乎和她持平:“不想上吊?” 陈岁桉小狗眼可怜巴巴看着他,点头:“嗯!” “那你以后还偷偷跑出去吗?”ɈŠG 小狗眼里又有了生的希望。能讲条件,就还有机会。 她那里有不答应的,继续点头:“不跑!” 楚霁川看透了她内心:“想再有一次机会?” 陈岁桉从没有一刻觉得楚霁川如此善解人意,她头点地像院子里那鸡吃食:“嗯嗯嗯!” 楚霁川笑着让她看树上:“机会就在树上,去吧。” 陈岁桉看向树。 下人们已经将竹篮挂在了绳上。竹篮刚好够她坐在里面,里面放着一本《诗经》。 “去吧,什么时候把我圈出来的诗都背熟了,什么时候下来。” 作者有话说: “小儿不问如何,粗能念书,自五六岁即以次教之五经,以竹篮坐之木杪,绝其视听。”——叶梦得《避暑录话》 宋代小孩子背不下书,家长会把孩子放在树上的竹篮上。 其实我觉得好好玩啊,哪里算惩罚,像是荡秋千啊。 还有宝贝崽在看嘛~
第16章 、第十六个盲盒 一根绳,一个篮,一本书。 这还是楚霁川特意去和先生请教的方法。 先生仔细斟酌,皱着眉告诉楚霁川,民间五六岁的孩童玩性大,不愿意读书,家里大人多会准备一个竹篮,将小孩儿和书一同放在里面。小孩儿没有别的事可做,只得看书。 若是试图反抗,只要伸出头往篮子下看看,便会害怕地缩回去。 楚霁川听完后觉得此方法甚好。 玩性大,不读书。 说的可不就是陈岁桉。 认识的人多了,心思也越发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把她骗出去,区区的一个花朝节,竟像勾了她的魂魄一般。 陈岁桉在上树前试图反抗。被篮子吊上去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尽管这个小篮子里面被侍女贴心铺上了小毯子。 况且这挂在树上的绳子如此粗壮,太像上吊绳了。 误会了楚霁川意图的陈岁桉此时还心有余悸,刚刚她真的以为自己的攻略之路就此终止。 “我刚刚和你保证了,我会努力的,我不再偷玩发呆,我保证认真读书,看过的每一个字都进脑子。” 陈岁桉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像小狗那样拜了拜,重复着自己的保证。 她表面在拜拜,内心在朝楚霁川吐口水。 呸!我那两个没舍得吃的花糕终究是喂了狗! 下人们在周围都面露不忍。 陈岁桉看起来着实乖巧,顶着双髻,声音软绵,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可怜巴巴的。 楚霁川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容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像是一戳就会掉眼泪的软包子。 刚刚陈岁桉误以为楚霁川要杀了他,那惊恐的眼神在他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楚霁川想让她更害怕,眼底隐约流溢兴奋的光。 他俯下身,声音清朗低沉,像是哄孩子,更像是命令:“陈岁桉自己爬进篮子里背书,背不完不准下来。” 陈岁桉表面装可怜,心里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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