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贴心地往他的嘴巴里塞了一块蜜饯:“这个,也是小孩子该吃的,” 楚霁川被蜜饯堵住了嘴:…… - 又是一夜的梦。 陈岁桉已然熟悉了用楚霁川的身体会做梦这回事。 她驾轻熟路地选了一个最佳观看位置。 和之前看到的不大点的孩子不同,现在的孩子看起来大约有十二三岁了。长开了些,也更沉默了。 他头发长了,不再是狗啃的模样,顺滑了不少,也穿上了得体的衣裳。 就是在做的事情有些怪异。 他在顶着一碗水。 “行如风,坐如钟。楚家讲究仪礼体态,你且站两个时辰,我回来之时要听到你做的文章。” 男孩沉默地站在那里。 画面忽然闪过,又是新的画面。 圆桌上的人推杯换盏,三两成群,拥簇坐在一起。角落里站着男孩,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热闹之景。 “楚家讲究长幼尊卑,长辈未吃完饭,不可上桌。” 不知站了多久,等他终于坐在桌边,端起饭碗的时候,一双筷子摔到他的脸上,汤水迸溅。 “吃饭不可发出声音。” 带油的汤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滑,他默不作声。 楚霁川不是不被楚家承认吗?怎么又承认了他的身份? 陈岁桉眉毛皱巴巴,拧成两条虫。 “主君?主君?” 陈岁桉是在梦中被叫醒的,她往窗外看,一点亮都没有。 “主君,已经寅时了,该上朝了。” 陈岁桉被喊醒,外面漆黑一片。 寅时?这才三点啊? 她只觉得被楚霁川这个狗比坑了,帮他处理政务,等于三点起床帮他上朝。
第33章 、第三十三个盲盒 “昨日怎么不需要上朝?”陈岁桉不情不愿起床穿衣服。 绛紫外袍, 金玉绶带,着乌皮靴,戴直角硬幞头。器宇轩昂的朝服被陈岁桉穿的松垮垮的。 “是主君您交代的, 半月去一次即可。” 陈岁桉心下稍安, 楚霁川还不算傻透了, 他还知道偷懒。 穿戴洗漱过后,早饭也摆好了。 陈岁桉本该坐着的屁股一抬,径直去了楚霁川在的西院。 西院没有需要上朝的主子, 丫鬟们醒的也晚,此时院内黑黢黢的。 陈岁桉像做贼一样摸进去,把还带着寒意的手伸进了楚霁川的被窝,接着发出的声音惊天动地:“起床了!” 楚霁川睡得熟,听这声音被吓醒了。 紧接着带着凉气的香味传到了鼻尖。这是从陈岁桉手上散发出来的。 用着他的身体还涂些女子涂的东西。楚霁川嗤之以鼻,只想赶紧换身体,把这些不符合自身形象的东西都扔掉。 陈岁桉先发制人:“你说的,我处理政务的时候你要呆在我的身边,我现在要去上朝了, 你得跟着我。” 楚霁川脸是臭的,但是并没有食言的意思, 起床穿衣。 至于上朝不能带孩子这件事, 楚大人压根就没有想过。楚霁川别说是带一个孩子上朝了,他就是把大殿屋顶都掀飞, 别人也得拍手鼓掌,夸楚大人力拔山兮气盖世。 陈岁桉惊叹于他能如此迅速脱离被窝,这非人般的自制力。 下人们听到了声音, 三三两两过来服侍。 陈岁桉看着楚霁川板着脸坐在梳妆台前, 强忍不适却还坐好让丫鬟梳头的模样, 忍不住笑了。 内心深沉的小朋友,总是和一些可爱的东西适配度很高。 她吩咐容月把前不久做好的小猫衣裳拿过来,以眼神示意她们给楚霁川穿上。 这是她自己画的样子,虽画的不怎么样,但奈何楚霁川府邸的绣娘实在心灵手巧,不仅看明白了她画的画,还给绣了出来,栩栩如生。 楚霁川抗拒。 平日里穿着姑娘家的衣服已经让他难以容忍,穿这身衣裳更是不可能。 “我不穿。” 他的拒绝直截了当。 楚霁川和她换了身体变成小孩的模样后,陈岁桉总是会想起自己在隐藏剧情里面看到的那个穿着破旧衣裳,被架在火堆上又被泼冷水的小孩。 他小时候过的比她还惨。 陈岁桉无声叹气,压下了心里的点点难受。 还是对黑莲花好一点。 他如今变小了,可以再拥有一个新的童年。 须臾后,楚霁川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别别扭扭地走出来。 是的,陈岁桉保证,她会对黑莲花好一点点的,但是自己的恶趣味同样也要满足。 楚霁川是真的不愿意穿这身衣裳。 但是陈岁桉命一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来逮他。 在衣服被扒和自己换衣服之间,他没有犹豫,选择了自己换衣服。 换了新衣裳的楚霁川可爱程度又飙升了一个档次。 陈岁桉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粉团子,嘴都合不拢了。 白色小猫刺绣的长对襟,配上彤管色的褶裙,小猫帽子下垂挂髻衬地他更柔顺软绵。 平心而论,陈岁桉觉得小时候的楚霁川她自己更好看许多,如果是真正的小黑莲花穿这身衣裳,想必更加好看。 没有人能拒绝软软的幼崽,陈岁桉也不能。 面前的黑莲花看起来柔顺可欺,她将楚霁川的黑莲本质抛之脑后,满眼都是面前的瓷娃娃。 看着真让人喜欢啊。 陈岁桉像是猥琐的老男人托着下巴,眼睛快变成了爱心的形状。 上前,伸手,抱。 楚霁月就这么屁股坐在了陈岁桉的臂弯。 他不喜欢与人接触,伸手推了推:“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 陈岁桉把他抱在怀里,触感更好了,像面团一样软。 放下来?根本不可能。 “我看到大街上许多父亲都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肩上,你想再坐的高一点吗?” 楚霁川看着陈岁桉的眼神,她的眼睛亮晶晶,雀跃极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求执意下来后,她会当机立断把自己放在她的肩膀上挂着。 “这样挺好的。” 坐在她的臂弯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陈岁桉从马车下来后,就这么抱着楚霁月,一路去了宫城左掖门南的待漏院。文武百官皆在这里等候钟声,准备上朝。 此时天还暗着,待漏院门口处有不少的小食摊子。 各个摊子上都挂着灯,写明了吃食的名字。 陈岁桉从未见过这些,好奇地张望。 她在张望小吃摊子,周围的文武百官在张望他。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文官儿慌张着把手里还未吃完的半个胡饼塞进宽大的衣袖:“他这回怎么来得这样早?!” 另一个留着两撇胡的背对着陈岁桉所在的方向,把豆浆拿在胸前大口喝着,说话声音却比吞咽豆浆的声音还小:“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快些吃吧,今日且有的熬。” 山羊胡觉得他此举甚妙,也背过去,对着宫墙大口咀嚼。 一传二,二传十,一群早上没能起得来的大臣们纷纷对着宫墙,吞咽声不绝于耳。 当然也有些看似刚正不阿的。他们远远看着‘楚霁川’抱着一个小姑娘,嗤之以鼻。 “一个女童,哪里配来议政大殿,简直罔顾礼法!”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 大梁重文轻武,重视礼法。掌管教育命脉的国子监祭酒的地位自然被抬的很高。 “快小声一些。”旁边的人压低声音提醒:“你可知他抱着的是谁?” 祭酒冷哼:“无论是谁,这里都不是一个女童该呆的地方。” 身侧人依旧好心提醒:“陈二公主的女儿,被那位带回家,祖宗一样好生供着养呢。” 听到是陈二公主的女儿,祭酒更为不屑:“呵,身上流着的不知是什么低贱的血。” 他的厌恶也不是没有来由,自从前些时候太学开辟女学,女学生稀缺。几个博士都想把楚霁川的女儿弄过来打个招牌,以吸引更多女子前来读书。 要他说,根本就不该开女学,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做学问成何体统。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皇室血脉的女娃娃就想往太学里送,实在不知所谓。 他的声音不小,传到了楚霁川的耳朵里。 楚霁川笑了笑,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 实在不知死活。 陈岁桉也是他们能拿来说嘴的吗? 陈岁桉也听到了,但是她更关心的还是前面香喷喷的胡饼。 这饼是添足了肉馅儿的,还加了不少胡椒,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她站站着旁边观察许久了。 感受到怀里的小孩儿开始不大安分了,她伸手把楚霁川戴着的猫耳朵小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住耳朵,又匀出一只手捂住楚霁川靠近祭酒那边的耳朵。 “小孩子不要听这些脏话。” 她没有忘记小黑莲花拿瓷片把自己的手腕割到血肉模糊的样子,她知道他是在意这些的。 哪怕这些话的矛头对准的是她,她还是担心黑莲花联想到自己,发起疯来。 楚霁川没被捂住的耳朵是靠近陈岁桉的。 大约是怕自己听不到,他感觉到陈岁桉低头靠近自己的耳朵,小声又轻轻道:“你想吃一个胡饼吗?” 疏星牢落晓光微,残月苍龙阙角西。① 陈岁桉手上浅淡的香气伴着她的呼吸萦绕在自己的鼻尖。 天未大亮,周遭小声交谈的声音中有几个分外刺耳,他们说着血统,说着卑贱。站在权利上层的文官们说着最不堪听的话语。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但是记忆渺远,他内心几番波澜后也最终可以归于平静。 可身边的人帮他捂住了耳朵。 清浅的月光下是她亮晶晶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睛。 她小声问自己:“你想吃胡饼吗?” 辛辣之物他一向是不愿多吃的。 但是今日他想尝尝。 看着陈岁桉直勾勾盯着胡饼的模样,他竟然真觉得,这不对胃口的东西可能会好吃。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欧阳修《早朝感事》 ②宋朝待漏院门口真的有卖早点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我没有考究,我想尽可能写的能温暖到大家,宝贝们看个乐呵就好啦~ ③宋太学是不收女子的哈,也是我根据剧情架空的,别被我带偏啦 啾咪宝贝们~~
第34章 、第三十四个盲盒 鬼使神差的, 楚霁川点了点头。 陈岁桉安利成功,更高兴了,她兴冲冲上前:“老板, 两个胡饼。” “好嘞, 客官稍等。”小贩边用油纸把烧饼包起来, 边问道:“加些辣子酱吗?” 陈岁桉细心叮嘱:“一个多点辣酱,一个一点点都不要,一点都不行哦。” 黑莲花听到那不堪的话已然是不大高兴了, 如今松口愿意吃些胡饼,他讨厌的辣一点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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