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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长的实在好，我们又听说他家里人都不在庄子上，才一时猪油蒙了心！我保证那孩子在我们手上没有受一点儿伤！夫人放过她吧她真的不行了！” “你当我是傻子？” 魏云裳垂着眼，从袖口掏出一个瓶子对着男人晃了晃。 “放心，我带了好药，真要死了给她用上绝对死不了，也就以后傻一点疯一点。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以后呢，不怕。” 她把药收回袖子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真话。” “听说过梳洗这个刑罚吗？没听说过？不要紧。” “简单的很，就是用开水浇在身上，再用梳子在被烫熟的肉上一遍遍梳。” “放心，不太疼，皮肉都被烫熟了，也不会流很多血，等梳不动了再浇一次开水，一次又一次，直到只剩下骨头也不会死。” “是不是很有意思？就先给她试试吧，碧玉去问牢头要一壶滚烫的开水和一把梳子，要是有铁梳就最好不过了。” 魏云裳露出从知道小平安被拐走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是！”捂着嘴憋住已经涌到喉咙口的酸水，碧玉手脚发软地往外走。 伍义飞和大哥对视一眼，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碧玉他们都如此，更别说直面威胁的人贩子们了。 之前口口声声说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的男人招了一个名字。 “我说我说！你放过她！放过我们吧！是七里坡的高员外告诉我们那庄子上有个长的极漂亮的孩子，家里人没什么权势，还不在庄子上！是他让我们去的！” 七里坡高员外？魏云裳对这两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但是这不妨碍她牢牢地记在心里。 魏云裳松开脚退了一步：“这个高员外就是你们背后的主子？” 她是不太相信随便几个人贩子就敢在京城周边这样大摇大摆地拐人的。 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招了，男人心如死灰：“不是，我们背后没有人，高员外从我们这买过不少孩子，是熟客，他说要是我们能弄到这个孩子，就愿意出高价买。” 这伙人贩子专拐十岁以下的孩子，那些人不找牙行偏要找人贩子买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伍德峰伍义飞两个上过战场的男人还好，见过太多黑暗还能承受。 碧玉这样在大宅门里长大的姑娘直接红了眼眶：“你们这些人一定会下地狱的！” 这样的话人贩子们早就听的耳朵起茧了，没有一点反应。 魏云裳拍了拍连骂人都不会的碧玉，转身向外走。 出了牢房之后，她忽然停下，转头看着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贩子。 女贩子被她看的哆嗦了一下。 魏云裳侧着头看她，一半面容藏在阴影里，衬着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像人倒像是个索命的女鬼：“你有亲生孩子吗？” “……没有！没有！我最讨厌孩子了！怎么可能自己生孩子！” 女贩子的表情恶狠狠的，眼球充血仿佛想要咬人的母狼。 魏云裳瞬间得到了真实答案，她收回视线大步朝外走，只留下一句话像雪花般融化在空气里。 “你不配当母亲。”
第19章 魏云裳走出牢房，身后留下几个由深到浅的血色脚印。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有一丝灼热，驱散了众人从牢房里的带出来的阴寒。 魏云裳在阳光下站了一小会儿，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秦温辞的名帖递给伍德峰：“我希望他们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伍德峰接过：“小的明白！” 此时她身上的气息过于冰冷，连碧玉都没敢开口说话。只紧紧跟在她身后去找那两个见过小平安的孩子。 被人贩子和小平安一起留下的两个小男孩，因为家乡离菱花县有一点远，家里人接到通知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他们被安排寄住在菱花县府衙旁边的一对本地老夫妻家中。 得知魏云裳家里也有孩子被拐走，现在都还没找到之后，这对老夫妻立刻答应让她们和两个孩子见面。 两个孩子很快就被老夫妻带了出来，竟然是一对少见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双胞胎。 魏云裳看着他们，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小平安现在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或者会比他们更糟糕？ 听说这两个孩子是这一批孩子里最早被拐的，虽然人贩子为了把他们卖个好价钱，没有克扣他们的吃食。 但是光是害怕的情绪和陌生的环境，就能把孩子折磨得不成样子。 两个孩子都瘦得脸颊凹陷，面色萎黄，眼神中还有着藏都藏不住的恐惧和胆怯。 像只听到风吹草动就会立即逃走的小兽。 小平安会不会也正害怕得缩成一团，饿着肚子，哭着等着她去救他？ 魏云裳蹲下来平视着两个小男孩儿：“你们还记得和你们关在一起的小男孩吗？他叫平安，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两个小男孩眼睛一亮：“平安！” 魏云裳：“对！就是平安，你们还记得他吗！” 其中一个小男孩用力点头道：“我记得，平安点火，跑出去，他说要去京城，找娘亲！” 一滴泪从魏云裳脸上滑落，溅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她抓住小男孩的肩膀急促地吸了两口气：“他是一个人跑出去的吗？他有没有受伤？”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快速摇头：“我不知道，平安叫我们一起，弟弟害怕，不走，平安走了，我们躲在水缸里。” 魏云裳失望地松开手，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会儿两个小男孩，转头对碧玉吩咐。 “留点银子给两位老人家，给两个孩子买点好吃的吧。” “是，夫人。”碧玉从钱袋里摸出一小块银子塞进老妇人的手里。 老夫妻俩推拒了一会儿才收下银子，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快谢谢好心的夫人，爷爷奶奶等会儿给你们买肉包子吃！” 两个小男孩听到肉包子就眼睛发光，胆子也大了起来：“谢谢夫人！” “乖！”魏云裳摸了摸他们的头顶，转身回了马车上。 此时伍德峰也赶了过来，在车窗外低声汇报。 “夫人，我见到了县令，他说菱花县这两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大案，保证一定严格处理，以震慑宵小。” 魏云裳点点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死死握成拳头，指甲扎进肉里都未察觉。 她沉声道：“你回将军府一趟，把此事告知兄长，让他帮忙。我们继续在附近找。” “是！”伍德峰从菱花县车马行租了一匹快马，疾驰回京城，将此事告知秦温辞。 此时嫡子刚刚“早夭”的秦温辞正“伤心欲绝”地呆在书房查看京城待嫁贵女的家庭关系网。 这回他一定不能再草率，一定要细细挑选，尽可能让他这次续娶利益最大化！ 见到伍德峰他气定神闲地问：“人送到了？” 伍德峰当即单膝跪下：“将军，大少爷失踪了！” 秦温辞表情一僵，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人听见才呵斥道：“闭嘴！府中大少爷刚下葬，失哪门子的踪！” 伍德峰心里一凉忙改口：“是小的口误，是魏少爷，是魏少爷失踪了！” 秦温辞烦躁地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意外，不会是魏云裳在搞什么小把戏吧？ 秦温辞：“确定人真的不见了？” 看来在将军心里大少爷真没什么份量…… 伍德峰心里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还忍不住为魏云裳和小平安讲了几句好话。 “夫……表姑娘亲自去审问了那群人贩子，得知是七里坡的高员外指使，如今大少爷下落不明，但应是往京城这边来了。” “表姑娘希望您暗地里从京城往外找，越快找到人越好，以免被府里的人看到，到时不好解释。” 秦温辞的眉头皱成山川一般，忽然问：“姓高？是否和礼部侍郎高大人有关系？” 伍德峰：“这……小的不知。” 秦温辞屈起直接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才道：“你去侍卫队里挑几个没见过那孩子的，就说是亲戚家孩子，我同意让他们帮你一起去找找。” 伍德峰猛地抬头：“就挑几个人吗？将军……不请京城巡捕们帮忙吗？” 京城有多大？京城东南西北四道城门，城外还有鱼龙混杂的外城。 他们就几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秦温辞冷冷盯着他：“怎么？你还想大张旗鼓全城搜索不成？！呵……你不如直接去大街上喊一声我将军府大少爷没死算了！” 看着伍德峰的表情，他忽然心生怀疑，这人不会是和魏云裳那女人勾搭上了吧？ 不然怎么一直帮他们讲话？ 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伍德峰心里一咯噔，背上冷汗直冒，湿透了内衫。 他扑通一声跪下，双腿着地，额头磕在地上：“是小的思虑不周！请将军恕罪！” 秦温辞不接话，只低头盯着他，直等他背上的湿透了外衫才开口。 “暗地里去找，别被人发现了，找到人立刻送去庄子上，要是三天都找不到……” “就直接撤回来，告诉魏云裳，是那孩子命不好！让她老老实实在庄子上呆着。” “……是！将军，小的告退！” 伍德峰爬起来，倒退到门口才转身飞快离去。 他表情僵硬，飞快离开外院，路上遇到和他打招呼的同僚都没搭理。 几个同僚茫然地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伍这是怎么了？我们什么时候把他给得罪了不成？” “嗐，估计是又被将军派什么苦差事了吧，他们兄弟不是仗着读过书，一向都清高的很，别理他！” “也是，说起来他们兄弟也挺倒霉的……” * 伍德峰去挑了六个品行比较好，平时和他们兄弟关系也比较亲近的侍卫。 他把小平安的大概年龄身形，和被拐当天穿的衣裳配饰，详细描述了一遍。 而后对着六个同僚抱拳：“劳烦兄弟们一起帮忙找三天，不论找不找得到，三天后，必有重谢！” 其中一位姓姚的侍卫开口道：“伍大哥平时也帮了我们不少，不必言谢，更何况将军还发话了。只是……” “就我们这几个人，如果像没头苍蝇似的找，别说外城了，三天时间，就是京城都找不完！” 其他五个侍卫都赞同地点点头。 伍德峰记得姚侍卫他爹是个老捕快，他虽然没有子承父业，但是想必也学了不少东西，连忙追问。 “姚兄弟向来聪明法子多，你可是有什么办法？你尽管说！不管怎么样老哥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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