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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侍卫笑了笑：“聪明算不上，办法倒是有一个。伍哥不是说你家孩子失踪前穿了一身好衣裳嘛。” “这孩子真要是落入贼人之手也就算了，要是普通百姓，必定舍不得扔了这身衣裳，他们也不敢穿，必定会拿去当铺当了。” “在京城，这个年纪的孩子留在手里也没用，你家孩子长的好，也可能直接被人卖去牙行或者……南风馆，咱们一家家问过去，也是一条路子。” “等这些地方都找了，再去外城。不过这样也不一定能找着，不过总比乱找一通强些吧。” 伍德峰听着他分析，眼神越来越亮：“姚兄弟太过谦虚了，这可强太多了！老哥谢谢你！咱们这就去找吧！” 几个侍卫都觉得姚侍卫分析的十分有道理，照着去做也不用他们像个傻子似的满京城乱跑了。 当即两人一组分成三队，一队去当铺，一队去牙行，一队去南风馆。 伍德峰和他们约好黄昏时分在这里碰头交流情况，就骑着快马往庄子上去了。 一路上还分心留意着四周，生怕错过什么线索。 * “伍侍卫已经骑马往城外去了。”一个相貌平平毫不起眼的侍卫向秦温辞禀报。 秦温辞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帮我盯着侍卫队。” 等人退下，秦温辞一挥手推倒手边的一沓书本，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他之前一直挺看重伍德峰兄弟俩的，不然也不会派他们跟着魏云裳和平安去庄子上。 这兄弟俩人品正直，不会搞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挺忠心。 他本来想以后升职了，就提拔一下兄弟俩。可惜这次他们太让他失望了！ 也不知道魏云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以后不能再继续重用他们了……但是也不能放他们离开，他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他又没办法杀人灭口，侍卫都是平民，不是奴仆，不能随便打杀，不然会有麻烦。 而且这兄弟俩手上功夫不错，直接杀了倒是有点可惜，也许还能物尽其用……
第20章 伍德峰很快就回到了小庄子上，不过并没有找到魏云裳和碧玉。 他估摸着这会儿她们应该是在外面找人，也没耽搁，直接调转马头往菱花县去了。 走到半路正好遇上弟弟伍义飞驾着的马车。 “大哥！”伍义飞还是第一次如此期盼见到他大哥。 天知道这短短的两个时辰他是怎么过来的！不再温柔浅笑的夫人实在是太吓人了！ 老天爷啊，快点让他们找到大少爷吧！ 比起弟弟伍义飞，伍德峰的情绪就低落多了，他骑马走到马车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碧玉推开车窗，露出魏云裳面无表情的侧脸。除了在菱花县草草吃了一顿午饭之外，她便滴水未进。 嘴唇干裂起皮，渗出丝丝血丝，她都像是没有察觉一般。 碧玉心疼地给她递过去一杯冷茶，车上没有小火炉，她想热一热都不行。 “夫人，伍侍卫回来了。” 魏云裳回神，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转头看向伍德峰：“怎么样，有消息吗？” 伍德峰低头掩饰眼中的的不忍，暗暗叹了口气。 “暂时还没有，夫人……将军只派了六个侍卫出去找大少爷。” 魏云裳并不惊讶，她讽刺地弯了弯嘴角：“我知道了……本来也没指望他太多，现在平安可是跟我姓魏，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碧玉惊讶地瞪大眼睛，将军怎么如此冷血无情！大少爷不管现在姓什么，都是他的血脉啊！ 伍德峰见状忙说了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姚侍卫有家学渊源，说不定真能帮我们找到大少爷！” 魏云裳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说起来古代的捕快，应该算得上是半个专业刑侦人员了吧？ 而且他们平时每天都要在京城各处巡逻，对京城的角角落落绝对不陌生，要是能让他们帮忙岂不是事半功倍？ 她忽然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姚侍卫的父亲在京城捕快中有没有人脉？” 伍德峰没想到这一茬，不知道魏云裳为什么问这个，依旧老实回答。 “这个自然，捕快这种小吏算不上官，一般都是世袭，姚家近三代都是京城捕快，只是姚侍卫找到了更好的出路才没有子承父业……” 说到这里伍德峰突然反应过来，他眼神一亮又忽然暗淡下去。 “夫人是想找京城巡捕们帮忙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只是……今天我已经向将军提起过，但是将军怕大少爷的事儿走漏风声，直接否决了。” “京城巡捕们归京平司衙门管，将军不出面，咱们怕是请不动啊！” 魏云裳淡淡地笑了笑，眼中有了些神采：“不用去找京平司，你直接去找姚侍卫的父亲，问问他，他们巡捕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接个私活。” 虽然在赶车，但是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两人交谈的伍义飞率先跟上了魏云裳的思路。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肯定有！他们每天最要紧的事儿就是在京城各处巡逻，帮我们找人那不是顺带的吗？” 这银子也太好赚了！要不是捕快是小吏，相对于真正的官来说，一向被人看不起，他家里也不同意，他都宁愿去当捕快！ 伍德峰也彻底想明白了，作为一个底层侍卫，他们平时的月银在队长那里过一道手，都要少上几分。 更别说处在京城整个政治体系最底端的捕快们了。 如果能接私活，他们肯定不愿意去接上司手底下漏出来的那一点残羹冷炙！ 伍德峰的心情不由得轻快了几分，雀跃道：“我明白了夫人！我马上回去，和姚侍卫一起去拜访姚伯父！” 说着他就要骑马离开，魏云裳忙叫住他：“等等！接私活总是有风险的，咱们得给出能让他们甘愿去冒风险的利益才行。” 伍德峰这两天已经为自己的鲁莽无知羞愧过许多回了，此时看着魏云裳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敬服。 “夫人说的是，是小的心急了！” 魏云裳笑了笑：“你也是为了快些找到平安，我该谢谢你才是。我想知道京城的捕快们一年有多少俸禄？” 伍德峰大概回忆了一下。 “捕快们说是一年有十二两银子，过年过节还发肉发粮。” “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到手能有七、八两就不错了，就这还得看和上司的关系好不好，要是上司人品不行，那估计更少。” “不过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们平时也能从小商小贩那里得些孝敬，零零总总大概也能有二三两银子。” 魏云裳点点头又问：“那京城一共有多少捕快？” 伍德峰低头算了算：“捕快们只负责普通街市的巡逻，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大区，每个区一百人左右，一共大概有四百人。” 魏云裳勾了勾唇：“就算他四百人，一人十两就是四千两。” “等会儿碧玉你支五百两给伍大哥带走。” “伍大哥，你告诉他们，这五百两是辛苦费，如果他们能帮我找到平安，只要见到人，我立刻另外奉上三千五百两当做谢礼。” ……多少？夫人刚才说多少银子来着？！ 伍德峰脑子懵了一下，他开始在心里计算他一年有多少收入。 他月银比捕快多，每月有二两，可是队长一般得削去几成，他每个月大概能到手一两五六钱银子。 一年也就不到二十两！ 虽然将军府包吃包住，可是也不像捕快们有外快可以赚啊。 四、四千两！这真是个足够让人冒大风险去赚的数字了！ 要不是没办法，他都想自己把这钱给赚了！ 这样娘的药就能一直买好的吃，也能给娘子买根金簪子，儿子也能去更好的私塾！ 此时魏云裳仿佛洞察到他的心思，又对碧玉说：“对了，另外给伍大哥单独支一百两，这段时间辛苦他们兄弟俩了。” 伍德峰想推辞，可是几次张嘴都说不出口，他确实需要钱。 “……多谢夫人！” 耶！ 正在赶车的伍义飞兴奋地朝空气挥了一拳，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怕他哥傻乎乎地拒绝这笔银子！ 不说现在家里有多缺银子，就这段时间他们尽心尽力帮着夫人办事，这笔钱拿着也不亏心。 他们在将军府外呆了那么久，谁知道等他们回去，府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位置啊！ 将军虽然看重他们，但是侍卫队里想把他们挤下去的那可太多了。 等送魏云裳回到庄子上，伍德峰立刻动身返回京城，身上带着整整六百两银子，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等伍德峰走后，碧玉忧心忡忡地禀报：“夫人，咱们的现银就剩两千多两了。” “您看咱们是先卖个铺子，还是当掉一部分珠宝首饰应急？” 魏云裳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 “卖铺子得花时间怕是赶不及，珠宝首饰拿去当铺至少得被压一半价，当不了多少钱，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该准备晚饭了。 就算吃不下，也得逼着自己吃，小平安还没找到，她不能倒下。 她站起身：“咱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吧，晚膳随便做点填饱肚子。” “夫人您忘了，张大嫂回来了，这会儿应该正在厨房做晚膳呢。” 碧玉嘴角翘了翘又忍不住难过起来。要是平时，夫人那里会犯这种错误？ 魏云裳揉揉眉心，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脑子有点不够用。 碧玉扶她坐下：“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催催，等您用过晚膳就赶紧休息。” 明天估计还有的忙，不好好休息夫人的身子怕是撑不住。 对上碧玉担忧的目光，魏云裳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顾自己，倒是你，又要干活，又要陪我出去，别累坏了。” “夫人放心，婢子的身体好着呢。” 碧玉笑着说完便快步走向厨房。 厨房里不止张大嫂，还有小静小满两个丫头。 两个小丫头看到碧玉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急急忙忙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碧玉姐姐，可是有什么要吩咐我们做的？” 她们打从回了宅子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深怕被赶出去。 但是碧玉姐姐没召她们，她们也不敢擅自去夫人面前乱晃。 碧玉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小丫头她亲自教了快一个月，看她们这样固然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她也知道，她们，包括张大嫂母子，以后绝对不可能再留在夫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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