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灵连忙伸手去扶,可眼前人并不领情,水灵灵的双眸只一瞬不瞬地瞧着面色冷漠的宋言亦, “宋公子我脚崴了好疼啊,你扶我起来好不好?” 手伸到一半的桑灵:“……。” 瞧见宋言亦无动于衷,时芊并未气馁,嗓音愈加娇媚起来, “宋公子,你扶一扶我嘛~” 宋言亦依旧保持着沉默,倒是一直立于一旁看好戏的潘卓出了声: “灵儿,我就说宋公子玉树临风颇受女孩子喜爱吧,时姑娘可不需要你扶。” 如此阴阳怪气之语自然令潘卓再度被宋言亦恶狠狠瞪了一眼。 但潘卓并不在意,毕竟他的目的已然达到,此刻桑灵胸中窒闷,眼角酸涩,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不快。 “宋言亦,时姑娘要你扶她,你快来扶啊。” 说罢桑灵转身离去,无论宋言亦如何在身后呼唤她都头也未回。 宋言亦欲要追上前解释却被潘卓硬生生拦下,他目中得意,语气轻快: “灵儿自有我安慰,你还是快将时姑娘扶起来。” 潘卓追着桑灵疾步离去,徒留眉目阴寒的宋言亦与跌倒在地不住痛呼的时芊。 “时姑娘想要我扶?” 宋言亦迈着缓慢的步伐,神色不明地凑近时芊。 他周遭凛若寒霜的气息令跌倒在地之人神魂剧颤,吓得一声痛吟都不敢再传出。 “看来,时姑娘是忘记那日我同你说过什么了?” 宋言亦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云曦剑,锋利的剑刃迎着晨曦的光幕泛出刺目的寒冷,令人屏息敛气,一动不敢动。 修长挺拔的身影遮挡住了金乌的光晖,一团黑影笼罩在时芊的头顶,她瞧着持剑一步步接近之人身子不断打颤,却唤不出亦动不了只能任由寒芒迎面劈下。 “是那日除邪蛇的大师?这是出了何事?” 突然冒出的女子之声使宋言亦顿住了动作,他淡淡瞥了眼是乾福宫的安妃。 思及自己进宫为何,宋言亦不得不收住剑势,敛下血腥疯狂的杀人之念,暂时放过了时芊。 “玩耍嬉闹而已。” 留下此言,宋言亦头也未回径直离开了此处,只余心有余悸的时芊因过度恐惧不住干呕。 因抚梨阁再度出了邪蛇,吓得卧榻不起的祁国皇帝给桑灵四人下了死令,要求他们三日内必须举行祭祀大典,除去作乱的邪祟。 如此一来,他们寻找孙公公踪迹与探查邪蛇原由的时限愈加紧凑,已从起先的十日变成了而今的七日。 心中存着深重芥蒂,已整整一日未言语的四人不得不紧锣密鼓地筹备起祭祀大典所需的物件。 四人各有分工,潘卓领着木匠在弥勒大殿搭建祭台,时芊负责织制经幡,桑灵出宫采买符咒灵绳,而宋言亦在杂室扎着上供用的祭品。 祭祀大典所需物件甚多,四人忙得脚不沾地,连午膳都未用,日头已然下山桑灵才得出空闲去前厅用膳。 本以为只有自己得了空闲,未曾想在前厅竟瞧见了同样闲暇无事的宋言亦。 一瞧见他,桑灵就想起了昨日之事,他竟真的去扶了摔倒的时芊,并未来找她。 这几日的新仇旧恨叠压在胸口,她不免语气不善: “宋公子不该是在杂室扎着纸扎吗?” 宋公子… 对潘卓笑得那么温柔便算了,而今还打算与他划清界限。 宋言亦心下酸涩扭过头不瞧她,气呼呼直言: “时芊姑娘嫌我扎得不细致,便将活抢了去。” “哦,”桑灵更气了,嗓音极度淡漠:“宋公子果然讨女孩子喜爱。” 眼前人的冷言冷语令宋言亦心中堵得慌,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不对劲来, “那灵儿不该是在宫外采买符纸灵绳吗,怎会出现在此处?” 桑灵顿时心虚,眼神飘忽到处乱瞅,在眼前人灼灼的目光下她吞吞吐吐道出了原由: “潘卓说…路途遥远,他去便可。” “哦,”宋言亦心中堵得更难受,嗓音也冰冷起来, “那还是桑姑娘更招男孩子喜欢些。” 话落,宋公子与桑姑娘默契地互瞪了彼此一眼,又默契地同时跨入前厅。 前厅门框狭窄,二人无法同时进入,就这么撞在了一处,而后谁也挤不进去,谁也不让着谁。 “宋言亦,我肚子饿了,我要先进。” “我先到此处自是我先进。” “凭什么先到此处就可先进。” “那凭什么肚子饿了就可先进。” “宋言亦!” “灵儿不是唤我宋公子的吗?” “那你还唤了我桑姑娘。” “哼!”宋言亦还介意着桑灵与潘卓这几日的亲密无间,不肯服软不愿妥协,将头扭至一侧兀自生着闷气。 “宋言亦!”桑灵气恼不已,又拿眼前之人无可奈何。 二人僵持许久,还是桑灵率先妥协。她毕恭毕敬退至门外,对着宋言亦温和一笑,嗓音颇为轻软: “那宋公子先请。” 如此温柔的笑意,宋言亦在永寿殿墙檐之上亦瞧见过,那日他可摔得不轻。 宋言亦霎时警惕,小心翼翼地从前厅退了出来, “还是灵儿先请。” ----
第105章 上境坊19 == “自然是宋公子先请。” “不不不,灵儿先请。”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二人,此时此刻一个比一个谦逊,一个比一个守礼。 暮色已至,他们依旧在厅门前推脱礼让举步不前。厅内,宫女备好的饭菜早已凉得不能再凉。 “宋公子说得极为有理,自然是先到者先进入。” “还是灵儿有理,肚子饿的人才该早些用膳。” “宋言亦!”僵持过久,桑灵没了耐性淡淡地瞥了眼前人一眼。 宋言亦顿觉不妙,连忙道歉: “灵儿,我错了。” “我一开始便不该与你争。” 他低垂着眼眸,可怜兮兮地唤她:“灵儿,你别气了,快进去用膳别饿坏了。” 桑灵也缓了面色,极为温柔地瞧着宋言亦:“你先进去吧,你进去我便进去。” “真的?”眼前人眉目亲和,嗓音柔软,似是并未藏着坏心思。 “真的!”桑灵满目诚挚,肯定地点了点头。 宋言亦随即眉眼弯弯,顺从地先一步踏入了前厅,可方跨过门槛便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随即,桑灵凉幽幽的嘲弄言辞飘来~ “宋公子怎会如此粗心,连脚下有水渍都未发觉。” 顺着她的目光,宋言亦瞧见了门口不远出的水渍,应是哪个粗心的宫女倾洒了汤汁。 “灵儿!” 宋言亦怒气腾腾,桑灵心情却颇为畅快,她佯装不懂好心关怀, “宋公子怎么了?” “灵儿就只欺负我。”宋言亦腮帮子气鼓鼓的,将头扭至一侧不理人。 桑灵拽了拽他的衣袖,轻言哄劝:“好了,不闹你了。这次真的让着你,快去用膳吧。” 如此温柔的嗓音让宋言亦心神荡漾,连忙乖巧地点了点头。可等他真的要先一步落座时,却被人自后拽住。 “当初在哭魂岛时,宋公子还说什么万事以我为先,原来都是骗我的。” 出尔反尔的桑灵极为理直气壮,毫不留情将宋言亦扯到身后,先他一步落了座。 被一而再再而三欺骗的宋言亦:“......。” 遂,此番争执,以桑灵全面获胜告终。 用完膳已至亥时,乏累一日的四人早早回了鸣翠阁歇息。第二日破晓,天方麻麻亮,他们又不约而同凑在了一处… 凑在一处,唉声叹气。 “唉,明日便是最后期限,我们还未寻出邪蛇出没的原由。” 时芊率先叹了口气,满目愁苦,“张贵妃不会真的要砍我们的头吧?” “宫中邪蛇出没就是因这张贵妃,我们只是未寻到证据而已。” 潘卓心有不甘,气愤难平, “她竟然隐藏的如此深,未露出任何马脚。” “你为何如此确信是张贵妃所为?” 桑灵虽觉得此事与张贵妃脱不了干系,可无凭无据并不敢断定,但潘卓似是自始至终都极为确信。 “因为她曾用过此法。” 闻言,屋中余下三人皆满目诧异,潘卓抿了口茶不紧不慢说起那日被打断之言, “你们可曾记得,那日我说过张贵妃曾是西门族的女将军?” 众人心下好奇,连忙点头。 “她驻守西门边疆护得族内多年安宁,靠得就是驱蛇之法。” 驱蛇之法… “她能令蛇言听计从?” “对,”潘卓点点头,肯定了桑灵之言,“她的父亲便是蛇户,精通养蛇驱蛇之法,她更是从小与蛇接触知晓它们的习性。” “西门族地处江河交汇之处航运极为便利,周边诸国对这块宝地虎视眈眈,却因张贵妃会操纵蛇蟒之术不敢来犯。直至…”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 “直至祁国的淳亲王破了此术,令张贵妃无法操纵邪蛇进入祁国军队的营帐,这才在十年前一举拿下了西门族。” “可是...她为何要如此做呢?” 听完潘卓之言桑灵心中只余下这一个疑问,张贵妃为何要在宫中驱蛇出没呢。 “自然是为了争宠!”潘卓极为斩钉截铁,并且十分纳闷桑灵为何会有此一问。 “驰骋沙场的女将军,怎会困于薄俗的后宫争宠。女子亦可拥有远大的抱负,亦可创造一番丰功伟绩,并非只愿围着男子团团转。” 更何况还是如此这般昏庸无能的皇帝。 桑灵话方落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时芊似是被茶水呛入了嗓子,咳嗽不已,连眶目都难受地泛起红润。 “我认同灵儿的观点,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况且那个年老体弱的老头儿有何可争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言亦罕见出了声,桑灵诧异地望去,那人满目倨傲地扭过头不许她瞧,似是还在为昨日她先他一步落座而生气。 “如此一来,连她的动机都不知晓更难捉到她的把柄了。” 潘卓并未反对,只是蹙眉哀叹起明日之后自己的命运。 他可是主谋,是第一个揭下皇榜之人。 一想到揭皇榜潘卓就一肚子气,怨怼地瞪了桑灵一眼。桑灵顿觉莫名其妙,毫不留情瞪了回去。 一个两个,潘卓与宋言亦,这几日怎么都瞧她不顺眼。 二人之间恶狠狠的互瞪,在宋言亦看来就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他抱剑起身,推门离去。 离去前还不忘阴阳怪气, “明日就要举行祭祀大典,我们还有诸多物件未备好,灵儿别同昨日一般偷懒,明明是自己的活却让别人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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