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守卫一左一右,见有人开门,立刻伸手拦住。 “太子有令,你俩不得擅自离开这个房间。” 谢衡将他俩打晕了。 用一只胳膊,两边一边一下,人就倒了。 柏萱有点意外,谢衡之前不这么直接的。 淮安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他和太子突然之间都变了。 但是她没多问,和他一起向店家要了两间天字号房间。 他俩一间,大虎和小虎一间。 至于太子,既然闹翻了,那就这样吧。 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柏萱看开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世上一切皆是虚幻,只有盖在身上的被子温暖又舒服。 她喟叹一声,惬意地眯起眼睛。 谢衡因为左边手受伤,睡在了里面。 但是,他有点睡不着。 柏萱用手蒙住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没好气道: “你嘴巴都肿了,别想了。” 他似乎笑了,长长的睫毛擦过柏萱柔软的掌心,清冽嗓音缓缓说: “其实,我不怕疼。” “……” 第38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放飞自我? 掌心的睫毛还在一下一下擦过柔软的皮肤,细细密密的触感令手心痒痒的。 柏萱侧身朝着里面的人,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破了一角的唇。伤口已经凝固,鲜红的血被拭去,只剩下暗色的结痂。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向来不喜形于色的男人,今晚分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却一直都这么开心。 就亲了一下,开心成这样。 柏萱心弦微动,好像某个地方塌了一块,变成了棉花糖。甜丝丝的糖,分他一点点也不是不行。 眼睛被蒙上,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谢衡听到一声无奈轻叹,然后,轻柔馨香的气息缓缓靠近。之前被咬破的地方,落下一片柔软。 如蜻蜓点水,这次她没给自己一丁点趁机而入的机会,干脆果断一触即离。 她收回手,素净漂亮的脸蛋仿佛也有情愫流转。清透瞳仁微湿,细腻白嫩的肌肤泛着淡粉。小嘴嫣红,与他视线撞上,立刻翻身背过去,似嗔似恼地说: “现在可以睡了?” “嗯。” 怎么可能,他更睡不着了。 除了身体原因,心里装的事也变多了。 上一世,太子与五皇子交战时,宫里的圣上不知何故,突然恶疾缠身,正值壮年却一病不起。 圣上时日无多,所以,两位皇子谁打赢了,谁就会是下一任君主。 圣上如今才三十有七,两年后也不到四十岁,总不可能是老死。 既然不是老死,那就很可能跟两位皇子有关。 太子在这个节骨眼,突然把所有事情提前两年。 其实于太子自己而言,本身影响不大。 前世谢家遭难,户部尚书一家又被盯上。后面两年里太子非但没有增加多少势力,反而自身力量不断被削弱。 相比之下,本来只是一个较为优秀的五皇子,却得了首富慕容家的巨大财力支持,两年时间里偷偷招兵买马,势力迅速壮大。后来又有荣安王的兵力加持,想要取胜很容易。 而那个时候的太子,最大的兵力都在淮安和江州这边。 最终,两位皇子在西南这边交战,宫里的圣上生命垂危。 除了皇子们各自拉拢的势力,其他有权有势者多以观望为主。而且西南地界与其他地方相隔太远,谁也不敢贸然出兵。 也就是说,以自己活着的最后那段时间算,太子不是五皇子的对手。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太子才要在战败前杀了他。 既然毫无胜算,聪明的做法,就是安排好后路。 杀了他,太子的秘密就再也没人知道,所谓通敌叛国的罪名,也将定死在谢家,没人会翻案揪出真相。太子将只是个单纯夺嫡失败的储君,并无其他罪责,可以清清白白退场。 如今一切提前两年,但是圣上的死却不可以因此提前,否则,谁替他收拾太子? 所以他才会联系京都的那个人小心堤防,不管怎么样,起码要先解决了五皇子和太子。 旁边的呼吸渐渐平缓规律,谢衡睁开眼,午夜的燥意从身体里悄然褪去,他冷静下来了,便伸手将离他远远的姑娘捞过来,抱在怀里。下巴蹭着圆滚滚的脑袋,觉得好笑,他又不会吃了她,跑那么远做什么。 柏萱睡得沉,大有种不知今夕何年何月,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奈何,门外有人吵架。 她醒了,一旁的谢衡已经在穿衣服,她也赶紧跟上节奏。 外面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声音震天吼,可见火气有多大。 大虎和小虎在门口拦人,可宋君昌直接踢门。 怎么能如此无礼! 小虎一声吼:“太子殿下!” 大虎也跟着他一起快速转身,背对里面,一左一右堵住门。 天字号房间比较大,桌子后面还有一道屏风挡住床。 不过没什么关系,谢衡跟柏萱都穿戴完毕,从屏风处绕出来。 两名侍卫推开大虎和小虎,宋君昌怒气冲冲进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的人动手?” 谢衡今日依旧穿的黑色外衣,纱布和伤口都罩在衣服之下,窥不见一丝虚弱。 笔直挺拔的身形倚着木桌,这会儿他倒是没有硬刚,慢悠悠解释: “因为不想惊扰殿下,只能出此下策。” 他承认了,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宋君昌心中杀意乍现:“你敢违背本宫命令?” “微臣也不想,但是微臣身受重伤,想要寻个好点的地方养伤,便退了那间房。” 谢衡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闪闪发亮的金黄色牌子: “微臣并未抗旨,只不过臣还不想死,便用圣恩为自己博一线生机。微臣知道,太子的命令确实该听,但圣上的命令,更得听。” 看到他手中的金牌,宋君昌浑身僵住。 这是御赐金牌! 宋君昌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父皇是老糊涂了吗? “你……你为何会有父皇的御赐金牌?” 谢衡不骄不躁,淡淡道: “实不相瞒,这金牌,是我爹的。因为这次平乱淮安王,兹事体大,危险重重。殿下您也清楚,谢家只剩我这么一个孩子。我爹甚至担心,便向圣上请求,将他那枚金牌转赐给我。这本是用来应付淮安王,不过,我爹的本意是用来保我,现在我用来保命也未尝不可,相信圣上和父亲并不会怪罪于我。” 说清楚金牌来处,谢衡又道: “昨夜微臣亮出金牌,见金牌如见圣上,两名侍卫却视而不见,执意拦我。微臣不得已才动手,免得有人无视天子威严,冲撞了圣上。” 刚醒来躲在墙角的那两名侍卫脚底一滑,差点跌倒,连忙澄清: “你、你乱说,昨晚我们根本连金牌的光都没瞧见,就被你打晕了。” 然而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宋君昌狠狠剜谢衡一眼,等着吧,等他从淮安王府回来,金牌也救不了他。 幽冷的视线划过,冷冷盯住后面安静的柏萱,他吩咐身后的侍卫: “从今日起,不必再管谢衡,给我看好她。” 宋君昌走了,柏萱立刻上前关门,接过谢衡手中金牌,骂他不讲义气: “有这么金贵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说不定,就不用受伤了。” 谢衡摸了摸鼻梁,心道,真那样,昨晚伤的可就是你了。 这东西确实是临行前谢尚书塞给他的,他说向圣上请示过,圣上同意了,他不知道真假,但东西是真的,那便可以收下。 他知道这次到淮安意味着什么,他们夫妻和太子,必须有一方要折在淮安。生命面前,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他身边带着自己妻子,当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活下来。 谢衡看着柏萱仔细观察金牌,金色的光映着粉嫩的脸蛋,还挺好看。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才慢慢道: “底牌要一点点亮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否则,威力大减。” 柏萱狐疑地望着男人平静无波的面庞,哼一声: “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没有瞒你,只是很多事情,是这一路上才慢慢确定。” 柏萱知道,他应该跟谁合作了。每到一个地方,留下的线索应当就是留给那人的。 合作对象,她有点猜得到是谁。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快点拿出来。算了,你还是藏好吧。你有功夫,这金牌在你手上,还算有几分用处。搁我这,拿出来也只有会被抢走的命。” 其实就像太子说的,见过淮安王,谈妥好一切事宜,这块金牌的用处就不大了。 但是看着女孩子熠亮的眼神,谢衡把这话咽了回去。 正好这时有人敲门,谢衡瞥一眼门口的两道阴影,让人进来。 大虎和小虎蹑手蹑脚走进屋,怀里鼓鼓的。 “公子,方才有人送来的,说是给你。” 小虎摸着脑袋,一头雾水: “那人轻功了得,东西放下就消失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但是这东西我和大哥检查清楚了,公子……” 小虎眼里兴奋,放低声音神秘地说: “这个,好东西啊。” 谢衡轻嗤一声,然打开之后,看清是什么,他也罕见地怔住了。 然后,眉眼拧起,不悦道: “有这好东西,他不知道早点送来?” 自然是因为——舍不得。 金丝软猬甲,据说天底下一共不超过三件。因为材料和制作工艺的困难,真正的金丝软猬甲据说只剩下唯一一件,别的都只是仿冒品。 而这件金甲里面,包着一张纸条,上面内容很简单——真货,别弄坏了,回京还我。 小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是谁啊?” 好大的手笔啊。 ‘他’是谁,在场的除了小虎,基本都猜到了。 大虎气得闭上了眼睛,拍他一巴掌,沉默着把人拖走了。 谢衡简单地介绍了下金丝软猬甲的来历和作用,还当着柏萱的面用锋利的匕首试了试。 一刀扎下去,他面无表情,柏萱可心痛坏了: “物以稀为贵,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下得去手?” 谢衡:“它要连把匕首都防不住,那也没什么珍贵的。” 还行,虽不知真假,但匕首连道痕迹都划不开。 检验完毕,谢衡把东西推到柏萱面前: “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应该本来就是女生穿的,完全合身。 柏萱摸着凉丝丝的心口,眨着眼看谢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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